第89章自重
他这句话说得很有深意，陆弋听了顿了下，一时间没有立刻回答。倒是后面的陆云岚，跟着缩了缩脖子，知道现在的裴氏已经比六年前更要只手遮天。
在商业里面，谁敢招惹？
只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去管沈禾鱼了。
她鼓起勇气，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裴宴斯冷笑一声，并不理会她这一句显得有些幼稚的话，那些东西，不过只是穷人的保障而已。
对于有钱人来说，算什么？
玩物罢了。
他没说什么，迈步走出了陆云岚的病房。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看看女儿。
他来到玥玥的小病房。
其实被人扇了那么一巴掌，看起来只是肿了脸颊，但孟茹是个成年人，玥玥又很娇嫩，他还是不放心，让人要给玥玥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所以就要了这么一间病房来给玥玥休息。
她似乎……也是刚刚跟着沈禾鱼下飞机来的。
房间里的玥玥，一看见裴宴斯过来，就立刻竖起了警惕的心，看他的眼睛里都是防备。
小小的一个人儿，做出这样一副姿态，并不让人觉得凶，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但裴宴斯看在眼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怎么连女儿也对自己是这样的姿态？
他往前走了两步，还没完全走到病床边呢，就听她奶凶奶凶大声说道：“不要过来！大坏蛋，不许想要再欺负我妈妈！”
裴宴斯顿住脚步，看着她，眼神是很难的柔和，“知道我是谁？”
虽然眼神已经足够得柔和了，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改不掉常年来的板硬，让人觉得严肃，让人听起来冷漠。
玥玥被他这样的语气果然吓了，往后缩了缩，直接扑进了沈禾鱼的怀抱里。
沈禾鱼见状，不满地看着裴宴斯，道：“你吓我女儿做什么？”
裴宴斯：“……”
他拉过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看见小女孩儿眼里是真的戒备，没有继续往前，只对沈禾鱼说：“回国做什么来的？”
沈禾鱼不想说。
一点儿也不想搭理他。
他看着她，静静的，眼神却带着隐隐的压迫力和警告。就算她不说，他也有办法查得到。
想到这，沈禾鱼没有再坚持挣扎什么，说：“工作。”
裴宴斯淡淡嗯一声，又道：“需要帮助就联系赵晋。”
听见这话，不知沈禾鱼想到了什么，看他的眼神略微带着点儿嘲讽，道：“是吗？什么帮助都可以？我想要孟茹付出代价呢？”
裴宴斯拧眉，说：“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打算怎么处理？”沈禾鱼不依不饶，“像是六年前，对待白笙儿一样，轻飘飘地掀开，是吗？”
裴宴斯沉默。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沈禾鱼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儿，到底没有继续跟裴宴斯说什么。小孩儿在，她不愿意在玥玥面前展现出争吵的这一面。
但不管怎样，孟茹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六年前的白笙儿，是因为玥玥还没生出来，她没有机会讨回公道。而且在她有机会讨回公道的时候，白笙儿大多数都是针对自己的，对于此她并不在意。
可孟茹针对的是玥玥，这个她不能忍。
很快，有医生来带着玥玥去拍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害到什么颅骨之类的。
沈禾鱼跟在医生后面走出去。
玥玥自己下地走，进去拍片室时，还很不舍又担心地回头来看沈禾鱼。
看见女儿眼里的依赖，沈禾鱼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妈妈就在这里等你。”
玥玥点点头，跟着医生进去了。
沈禾鱼面对女儿的那一抹柔和，被跟上来的裴宴斯尽收眼底。
他很少，或者说从没有看见过她这样，没想到，原来她还可以这样慈爱，柔软。
只是在他面前从没表露过。
沈禾鱼直起身来，转头，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有那么几分复杂。
玥玥暂时走了，她现在可以随心所欲跟他说话，语气骤然就冷了下来，道：“我会亲自解决孟茹的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保护。如果你插手保护，我不介意跟你对着干。”
几年不见，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强硬了。
裴宴斯看着她冷下来的目光，没有说话。
他站在她身边，与她一起等着玥玥。
期间，沈禾鱼去了一次卫生间。她去空挡，玥玥正好出来了。
她的视线在外面的走廊里扫视了一圈，没看见妈妈的身影，嘴巴一瘪，眼眶一红，像是要哭。
裴宴斯忙走上前，趁她不注意，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玥玥，我是爸爸。”
语气难得的，竟然不是那么冷硬严肃。
玥玥听在耳朵里，也就没有最开始那么害怕了，还因为他揉着自己脑袋的动作很轻柔，她嗲嗲道：“可是妈妈说，我爸爸早死了。”
“……”裴宴斯忍住皱眉的冲动，尽量在女儿面前露出祥和的姿态，“她骗你的，她跟爸爸吵架了，故意骗你。”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在面对这个小东时，他姿态总是忍不住地放软下来，软和到，不太正常。
但想到这是他跟沈禾鱼的结晶，他们一起生下来的女儿，他心里就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跟这六年里，他每天晚上坐在跟沈禾鱼的婚房里，感觉胸口空空的不一样。
就在这时，沈禾鱼出来了，看见他抱着玥玥，冲上去就把玥玥抱回来，说：“裴先生还是自重点，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抱别人的女儿。”
裴宴斯没接她这话，而是转移道：“今晚回裴氏祖宅。”
“凭什么？我跟你什么关系？”沈禾鱼冷冷地说着，丝毫不给面子，抱着玥玥就走。
等医院的结果出来了，她拿上结果，又去了陆云岚那边。
但她还有工作，在陆弋的强烈建议下，先带着玥玥离开医院，陆云岚留给他照顾。他是医生，还是她的哥哥，沈禾鱼当然也是放心的。
只是刚刚回国，还没来得及置办住处，就被那么多烦心事给绊住脚步，陆云岚那边的家中，更是因为孟茹带人去弄的那一出，里面被砸坏了东西，现在根本住不得。
沈禾鱼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