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同行是冤家,姬祁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商家把人往竞争对手那里赶的。 真是活久见,不过店小二都说了这种话了,他也不能硬是往里挤。 就在这犹豫的当口,门外又进来两个客官。 “小二,有坐吗?” 店小二急忙向姬祁镇一行人道: “客官抱歉了,本店确实坐不下这些人,麻烦你们去别家看看吧,小人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说着便鞠了一个躬后走到新来的客人面前: “客官里面请……。” 姬文君当场就要暴走了,凭什么,明明我们先来的。 她正准备开搞事的时候,姬祁镇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然后按店小二说的去了斜对面的饭店。 这里的生意依然爆满,只不过他们运气好,进店的时候刚好有两桌客人吃完。 正好全占了,护卫们人多,就占了个大桌,高笑松身份不一样,自是不能跟护卫们挤一桌, 姬祁镇便让他跟自己一桌,如果是在京城,高笑松自是不敢这样逾越,但这出门在外,便就同意了。 趁着点菜的功夫,姬祁镇本想找店小二打听一下县内的情况。 结果店小二根本没时间跟他们废话: “客官,我看你们也是初到本县对吧,你要打听事的话,就去城门那边找居民志愿者, 那些都本城长者,每日也没什么事,就是专门帮新来本城的客商们解答本城各种新鲜规定疑惑的。 想问事就去找他们聊吧,他们有的是时间,你看咱们店这么忙,小人真没时间耽误。” 姬祁镇苦笑一下,只能快速地点了几个菜牌上面排名比较靠前的菜。 别的地方菜品多为蒸煮,少量烧烤,而这里的菜几乎都是炒菜。 要知道就算是在京城,能做炒菜的也只有那几大名楼,而这宝安县,随便进了一家饭店就是炒菜。 这差距就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姬祁镇和高笑松都有点懵逼了。 很快店小二把点好的菜都送了上来, 姬祁镇三人一看到菜品又是满脸问号,只觉得这里的店老板是不是疯了。 菜牌上是有菜品标价的,刚才姬祁镇点菜的时候还是看了一下的,不算很贵。 同名的菜品跟京城名楼的价格便宜了近百倍,原本姬祁镇以为价格便宜这么多,那菜品的材料什么肯定要差了许多。 但是实际上正好相反,这里的无论是分量还是原材料都要比京城名楼的好, 就比如‘辣炒鸡’这道菜,在京城名楼里一般都是三分鸡内五分配菜两分辣椒。 而在这家店里,鸡肉则要占到五成以上,而且分量还是京城名楼的一倍。 难不成是家黑店不成?姬祁镇三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等吃完后结账,价格跟菜牌上的标价一般无二。 姬祁镇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宝安城处处透着古怪让人直呼看不懂。 从饭店出来,按着店小二的指点走到城池门外看见了一个用布搭的棚子,里面坐着很多老头。 每个老头的手臂上还带着一个红袖标,上面绣着一个帮字。 姬祁镇走过去跟老头聊天,老头果然是非常热情的跟他攀谈, 把城里的各种新鲜事物,各种新奇的规矩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们。 姬祁镇听得直皱眉头,胸中怒气淤积。 高笑松听得冷汗淋漓,心中惊叹侯垚的胆大妄为,这已经近乎于公开谋反。 姬文君那个暴躁的小宇宙则是彻底沸腾了,当场便忍不住怒骂道: “好个奸贼侯垚,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竟连税收律法都敢私自颁布,真是天生反骨,本主当初真是瞎了……。” 没等骂完,他们聊天的老头脸色就变了,大声吼道: “哪里来的无知小娃,侯大人爱民如子,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听到老头的怒喝,周围的老头们都纷纷围了上来,开始对着姬文君一群人不断地指责起来。 姬文君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 姬祁镇则是一脸骇然,还以为激起了民变,便赶紧护在姬文君身前。 而其他的护卫们也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他的前面。 如果这些人不是老头,可能护卫们已经要抽刀杀人了。 老头们也只是群情激愤地指责姬祁镇一群人,并没有进一步过激的行为。 由于两边人的对持,引起了人们的围观,这一块区域很快就聚集了许多路过的百姓。 当听到姬文君骂侯垚是奸贼的时候,很多百姓便也纷纷加入了指责姬文君的行列。 “侯大人是天下最好的好官,你这外地来的小姑娘不知道就不要瞎话说。” “侯大人为国为民,岂是你这未断奶的傻丫头能随意污蔑的?” “小丫头,饭可随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就算侯大人菩萨心肠不会与你计较,咱们可不能惯着你。” 也有人对着姬祁镇喊: “喂,那边的书生,你家的傻丫头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咱们知县老爷是什么人咱们不比你们清楚,要你们吃饱了撑的跑来我们县里骂我们的知县大人?” …… 眼看百姓越聚越多,事态即将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无论是姬祁镇、高笑松还是护卫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真要是民变了,那他们这点人可就真要全交代在这里了。 姬文君更是小脸吓得铁青,泪眼汪汪地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们,她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 就在此时,一队衙役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总捕头周铁生。 现在整个宝安县城,城内城外划成了五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捕头。 周铁生则是坐镇城内的总捕头。 城门口也算是他的管辖范围,围了这么多人,自然有人去上报了衙门。 现在衙门在百姓心目中可是公正的象征,看见周铁生来了,周围的百姓纷纷出言道: “捕头大人,这几个人对知县大人出言不逊,快把他们抓起来。” 周铁生挥手大声喝诉: “吵什么,吵什么?都散了啊,散了,围在这里干什么?外地人不知道本县的章程,你们还不知道吗? 阻塞交通,你们想交罚金吗?快走快走,都散了吧,散了。这事我们自会处理,城门重地,不许停留。” 在周铁生和捕快们的驱赶下,人群渐渐散去,然后周铁生又对着布棚里那个指责姬文君的大爷说道: “刘大爷,又是你吧?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外地人不知道本县的情况,会对知县大人有误解, 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只要做好必要的解释工作就行了。 您要再这样,我就要取消您的志愿者资格了。” 一听要取消志愿者资格,刘大爷立马急了: “别别,求总捕头高抬贵手,小老儿知道错了。” 周铁生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最前面的护卫道: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是走亲访友还是经商?要去哪里?” 护卫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姬祁镇。 姬祁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本来应该是要暗访的,但是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暗访个屁啊。 如果侯垚真有不臣之心,就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等人的到来,遮遮掩掩自欺欺人,只会给侯垚暗中做掉自己的机会。 所以现在还不如摆明车马,让侯垚投鼠忌器。 再说似乎也没必要暗访,宝安县处处逾越规制,想要办他的话根本不需要去搜什么所谓的证据。 想到此处,姬祁镇拿出自己的腰牌: “本王是奉圣旨巡察宝安县城,让你们的知县前来迎驾。” 周铁生接过金腰牌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个啥, 但是侯垚事先提醒过他,说可能会有京里派来的大官下来搞事,让他别得罪人。 所以周铁生拿到腰牌后就他其他人在这里守着,自己则急忙带了两个差役回衙门报信。 衙门里,侯垚正跟余秀儿两人吃着麻辣烫。 用的可是上好的湖南辣椒,是一位湖南的玻璃代理商送来的特产。 这东西在广东可是相当难的,广东的本地辣椒普遍没什么辣味,做出不少麻辣烫的灵魂。 看到周铁生带人进了来,侯垚便笑着招呼道: “老周,你们几个,要不要来一口,很爽哟。” 周铁生看了一眼锅里红鲜鲜的汤色,顿时打了一哆嗦: “不要了,上次吃完辣了三天屁股,怕了。” 说完看了看身边两人: “你们要不要吃?” 两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广东能吃辣的人很少。 侯垚轻蔑地笑了笑: “你们可没口福喽。” 周铁生嘿嘿一笑,把金腰牌递了过去: “大人,这玩意也就你跟帮主吃的了,咱们可想受这罪。 刚才有人拿了这个玩意给我,还说什么让你去迎驾, 属下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让他们在原地等着了。” 侯垚接过腰牌在手里掂了掂,好沉,又看见金灿灿的,上面写了一个郕字。 然后翻过来一看,背面是个王字。脑子不由自由地把两个字连在了一起。 郕王。 侯垚差点没把嘴里刷猪肉吐到锅里: “卧槽,郕王的腰牌,你个傻X玩意怎么就不能学着多认识两个字,早晚被你坑死,他们人在哪儿?” 周铁生心里嘀咕了句:学不会老子能有什么办法? “大人,他们都在西面镇海门外的城门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