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白只是中等之才,在权术之上,也许有惊人的造诣。
但,他却尚未入仕,除非彻底整个儒家,否则这一生都无法纵论乾坤。
真正让荒外乎的,是如今声名鹊起, 一人成一宗,有亚圣之姿的孟轲,以及转王道为霸道的计高阳。
曲阜书院一行,让荒感受到了孔氏的强势,也感受到了儒家的不俗,未来儒家能够做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孔氏离开,荒与相里渎等人回到了客舍,与孔白的交锋,让他对于诸子百家更为忌惮。
这些诸子百家生根发芽很快,这些年里,早已经成长为了庞然大物,他们的能量,有时候比一个小国还要来的强大。
三日如约而至,荒离开了曲阜,一路向北,这一次北上,由于各种原因,一路畅通无阻。
七日后,兜兜转转的荒一行人,来到了泰山脚底下,准备登泰山, 而观齐鲁。
“家主,泰山乃五岳第一山,传闻乃封禅之地, 这里有无数的传说,乃中原第二圣山。”
相里渎开口,朝着荒解释着泰山,眼中露出一抹激动,登神灵之山,问苍天之意。
在中原大地之上,泰山有太多的传奇,以至于给它附加了各种神圣的意义。
“泰山,乃上古封禅之地,传闻立足泰山之上,可通天地之意。”这个时候,风徵也是感慨,道:“无数年来,登临泰山之王孙公子,贵族商贾不计其数。”
抬头看着隐于云雾之中,犹如神岳一样的泰山,荒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幽幽,道:“只怕这一次这神圣之山,通灵之地, 将会染血。”
“走吧!”
撇了一眼众人, 荒轻笑:“有道是,登泰山而小天下,今日我等也登泰山,试一试古人所说的远扩之感。”
“哈哈……”
一行人,登山而上。
不远处的山谷之中,一群黑衣人静立,突然一个身影窜来,低声,道:“秦国师一行上山了。”
“泰山之上探查过了没有?”为首的青年开口,眼中杀意犹如实质。
“尚未探查,这一次嬴渠梁出面支持秦国师,让其动用一切秦国力量,这导致我们的行踪并不安全。”
来人语气低沉,道:“荒打算登泰山,必然会有暗子先行一步,以确保泰山之上安全,才会到来。”
“若是我们提前探查泰山,将会惊动荒,从而使得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从我们离开总部,到达鲁地以来,便派人盯着荒,对于荒的行踪了如指掌,并没有大规模人员调动的迹象。”
“同时,荒身边护卫提升了,多了二三十人,是安邑白氏商会的护卫。”
……
听到来人的话,青年脸色难看,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泰山,语气幽幽,道:“若是秦国师在泰山设伏,我们这些人前往,根本就是送死。”
“七师兄,通过我们的探查,秦国暗子全部朝着成汇聚,并未前来泰山。”来人开口,将所有消息禀报青年。
“从曲阜北上,荒的路,要么是成,要么是泰山这一条偏僻而又崎岖的道路。”
青年神色肃然,喃喃自语,道:“难道荒打算瞒天过海,以暗子引起我等的警觉,自己迅速北上。”
“妧七,立即派遣人手入泰山,暗中查探,以确保泰山之上,只有荒一行人。”
“诺。”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蠢货,因为蠢人没有出头之日,但凡是脱颖而出的,无一例外,都是佼佼者。
荒已经足够小心,抹去了秦国暗子的踪迹,甚至于为了以防万一,打了一个时间差。
但,纵然是这样,邓陵城依旧谨慎小心,他想要猎杀荒,同样也想到了这一次泰山之行,也有可能会是荒利用来铲除他们的一个计谋。
一个年十四,就已经成为一国国师,并且在不久前,全灭了墨家游侠的人,在邓陵城看来,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七师兄,我们的人尚未发现其他人,是否要立即上山?”
闻言,邓陵城看了一眼妧七,摇了摇头:“若是荒没有布下后手,我们何时上山都是一样的。”
“再等等!”
虽然没有发现异常,性格谨慎的邓陵城依旧决定等一等,反正刺杀的主动权一直都在他们的手上。
拾阶而上,荒神色肃然,他心里清楚,这一次交锋,将会是硬碰硬,也是他与墨家彻底结下死仇的开始。
那怕是他在这里,将墨家来人尽数诛杀,等待他的,也将会是不死不休的疯狂追杀。
他不光要考虑如何将这一次墨家的人,全部诛杀于泰山,还要考虑,事后,如何能够返回栎阳。
“家主,墨家的人到了泰山山谷,已经很久了,期间不断地派出探子寻访……”
相里渎眼中掠过一抹浓郁的杀机,朝着荒,道:“刚刚暗子送来消息,对方正在暗中探查泰山。”
“哼!”
闻言,荒冷笑一声:“他们坐不住的,刺杀的主动权看似在他们的手中,又何尝不是在我们的手中。”
“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登山,到了这一步,就算是他们察觉,也只能死在这里。”
“齐地暗子以及宋地暗子,若是不出意外,正在朝着泰山逼近,君上不顾一切协助,若还让墨家的人跑了,那我如何在秦国立足。”
看着荒脸上的自信,风徵与相里渎对视一眼,不由得莞尔一笑,不管怎么说,如今墨家算是落入了荒的算计。
风徵清楚,荒肯定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此事了,甚至于在荒没有对墨家生出杀心之前,他的行程之中都未必有泰山。
如今嬴渠梁如此信任,将秦国在,齐地,宋地,鲁地,多年的经营彻底暴露,只为了给荒撑腰。
如此一来,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墨家若是不吃大亏,都对不起嬴渠梁的这份信任。
与此同时,风徵也是感慨万千,一如嬴渠梁这样的君王,纵然是以他所见,也是少之又少。
为了一个臣子,不惜暴露多年经营,这份气魄,天下君王之中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