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澜奇怪的看他一眼：“什么毛病，若是一般事还好，他可是将算盘打到了我家人身上，再是真情厚爱，也绝不能原谅。”
岑无恙点点头，郑重道：“我记住了。”
她还是不放心，又补上一句：“以前...那般惨烈，再深的情爱，也得叫它碎得一干二净，我与他，再是没有可能了。”
岑无恙却问道：“那你我呢？”
楚清澜看他一眼，还是狠心道：“你我...如你所说，向来真情不由人。”
她回身招手，后面一群下人忙跟了上来，也是难为他们，刚才岑无恙搂住她的一瞬间，他们齐刷刷朝后退了足足五步远。
她带着自家的人准备回家，这点距离，也不用他再相送。
岑无恙也没跟上来，只是留了最后一句话：“纵使如此，你永远都可以利用我。”
“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楚清澜却不想再答他。
他身上那种浓浓的自我否定与自我毁灭的气息，让楚清澜确实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已经不能用他的皇子身份去规劝他，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就这样吧，她在心中想，若他自己执意如此，谁又能劝得住他呢。
接下来几天是平平无奇了，楚清澜本以为那天之后，太子会再来寻她，却没想到岑启明也没了动静。
马球赛是还能打的，只不过后来没再见了陈泽参赛，也没能问问那天殿上他为何替他说话。
到了最后决赛这一日，她还是没能和宜宁分在同一组，最后以一分的差距，输给了宜宁。
荣帝没有被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扰了兴致，见自己的宝贝侄女儿一举夺魁，更是笑得开怀。
“好，宜宁真是有皇姐当年的风范啊！”荣帝甚是慈爱，“咱们宜宁想要什么，舅舅都满足你！”
长公主在旁推辞道：“陛下往日给这孩子的已经够多了，如今您生辰，小辈们能让您开心，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宜宁却不怎么谦虚：“好好，舅舅，我想到漠北去看看。”
这句话让本来喧闹的气氛，都骤然停了一秒，长公主也忍不住脸色一变，荣帝却还是笑着的：“漠北苦寒，宜宁是我们捧在手上的珍宝，舅舅舍不得呢。”
好在宜宁也不是蛮横执拗之人，察觉气氛有异，她也顺着荣帝的话往下说：“那舅舅多赏我几件北蛮上贡的好玩意儿吧。”
旁边却有人插了嘴：“北蛮那蛮荒之地，能有什么好东西。”
楚清澜抬头一看这愣头青，笑了。
也是个熟人。
日后的太子妃，吏部尚书的女儿，钟忆。
上辈子她们俩斗得要死要活，最后便宜了楚清仪。
吏部尚书钟成是个好官，奈何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宠得无法无天。
钟家虽不算世家大族，可钟忆的娘亲出身陈家，是皇后的嫡亲妹妹。
这么一个给陈家固宠的机会，皇后可是不会放过的，也就是上辈子自己蠢，觉得自己能当得了岑启明的正妻。
不过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乐得看她如何作天作地。
钟忆自小被宠惯了，丝毫不觉得自己对看不上的东西表达鄙夷有何不对。
皇后笑了笑，将她拉到身边打圆场：“忆儿从来心直口快，本宫知道她意思，她是觉得郡主千金之躯，能配得上无价之宝，才如此说，陛下和长公主莫怪。”
钟忆看起来还想说话，手上却让皇后掐得一跳，忙住了嘴。
这种小事，荣帝与长公主也无心与小辈计较，由得旁人又圆了几句过去，此事便揭过了。
宜宁却没有这么好脾气，退回到楚清澜身边时，与她咬耳朵：“我是知道的，她那几个陈家表哥忒不是东西，天天在国子监欺负格央。”
这才几天，宜宁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么，楚清澜看她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宜宁奇怪道：“自然是格央告诉我的，怎么了？”
楚清澜无奈摇头：“没什么。”
心下却记下了。
这事与宜宁说不通，还是得问问岑无恙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边荣帝又慰问了两句旁的人，终于笑着将目光移到楚清澜身上。
“楚清澜，接旨。”
“丞相嫡长女楚氏清澜，毓质淑慎，才德兼行，兹指豫王正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