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粮官一听，忙大喊：“我愿意说！殿下！”
岑无恙神色淡淡：“晚了，拉下去。”
人被捂住嘴，呜呜咽咽地拖下去了。
守粮官手下的小吏见状，忙七嘴八舌开口：“我愿意说！”
其中一人更是大声喊道：“我私下记录了府库粮食进出数量与时间，我愿意呈给殿下！”
岑无恙一挑眉：“行，带人下去，做好口供签字画押。”
“现在，就剩下二位了，如何？”岑无恙眼眸黑沉，看着堂中跪着的两人。
知州见那被抓住的黑市贩子，以前交易中见过几次，但对方明显不是核心人物，现在不过是拿着假账本来顶包罢了。
知州抢先开了口：“殿下，此人是黑市商队的人不假，可他不过是个小喽啰，绝不可能接触到账本。”
“殿下明鉴，我与他都是为幕后黑手顶罪之人。既往从青州贩出去的粮，毛利我拿两分，剩下的全孝敬了京里。”
那黑市贩子不像知州一心想将自己往外摘，倒是铁了心顶罪，闻言嚷嚷起来：“殿下莫要听他胡说，青州贩粮一事他就是主谋，我既然敢干了这件事，被抓到了我就认，断不会胡乱攀咬他人。”
这是有人从堂下呈上一本经年发黄的账册，岑无恙拿过略翻了翻，薄唇微勾：“呵。这账是做得真干净。”
他拎起账本晃了晃，似是想将其中水分晃出来。
“说到这账本，我倒是听闻，青州府衙有位算账的能人，似乎是府衙的师爷。”
岑无恙笑了起来，向外招招手：“带进来吧。”
见了来人，青州知州双目圆睁，一幅狂喜 模样，而那黑市贩子，却是满脸灰败之色。
这人是郭遇在任时的师爷，郭遇升迁后，他继续留在此地运作青州贩粮一事。
后来青州知州也叫他拉入伙，做官面上的挡箭牌，但账本等核心要秘还是掌管在此人手中。
在“妖狐”在京中闹出风波时，郭遇就着人通知师爷，风紧扯呼。
这官职不受朝廷吏部直接控制，来去皆由州府自定，他找了个家人重病的借口，在青州知州察觉事发之前就溜之大吉了。
郭遇本想叫他隐姓埋名待风头过去，没想到三皇子居然去了青州查案，于是郭遇下令让师爷隐在暗处，嫁祸知州，以便彻底洗清郭遇的嫌疑。
郭遇本来料定三皇子此番查案不过是走个过场，又求了太子敲打楚家一二，此事应该万无一失。
没想到此番却人证物证皆落在了岑无恙手里。
那师爷身形瘦削，犹如一根细长面条让岑无恙的手下拎在手中。
“殿下神机妙算，这孙子狡兔三窟，我们只有在妙春堂外蹲了几天，终于逮到他了。”甲一拎着手中的人晃了晃。
甲一人高马大，手劲不俗，晃得那面黄肌瘦的师爷两眼翻白直喘粗气。
岑无恙示意他将人放下，甲一刚松手，那师爷就滑到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岑无恙对他窘状视若无物，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秦仲，青州本地人，自小擅长算学，久试不中，来青州府衙做了个小吏，平生无所好，唯好青州妙春堂的烟膏。”
“一日不吸，万虫啃咬。”
“秦大人，有做大事的胆子，却没做大事的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