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这个话题多说无益,楚清澜转而问起其他:“阿爹,苏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楚府,难说背后有人指使?”
沈萦柔也补充道:“这点楚文也交代了,说是有个别院的下人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老夫人面前做伪证,不过后来去寻这个人,只是庄子上的短工,已不见踪影了。”
楚文此人生性贪财,十五年前就是因此才被楚章远打发到了别院,此番因钱行事也是正常。
听了两人的话,楚章远淡淡地道:“苏氏寻上门来,是楚章林的意思,楚文也是在他的授意下行事的。”
“我这个弟弟,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只将要被黄雀吃掉的螳螂。”
“那苏氏,是岭南的奸细。”
楚清洛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胡口说的奸细一说,居然是真的。
楚章远解释道:“当年沐王府罹难,我去岭南后发现事有蹊跷,除了岭南地方势力外,应该还有越国人参与其中。”
“沐王府世代镇守岭南,说句大不敬的,在当地人心中,可能只知沐王府,不知天子事,若不是先代沐王府归顺大梁,岭南地区现在必然是另一幅景象。”
“沐王府还在时,是越国和大梁的缓冲,越国忌惮沐王府,若沐王府还在,越国是不敢像如今这样,贸然对岭南下手的。”
“可十五年前岭南治水一事,沐王府助我,确实得罪了太多人。内外勾结,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岭南如今边防不稳,皆因内部的蛀虫生生将防线咬开了一个洞。”
楚章远想起十五年前的往事,沐王府的血腥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
当年荣帝刚登基不久,他们满是一腔大展拳脚的雄心,更天换日的胆子,行事也不如如今周全,岭南官场,实打实给他们上了惨痛的一堂课。
大梁愧对沐王府。
楚清澜倒是不吃惊苏氏是奸细,她惊讶于父亲既然知道,为何还容许了楚清仪母女二人待在楚府?
难道上一世,父亲也是知道的?
想着疑问,她开口问道:“父亲,这么一说,苏氏是越国奸细,所以能够解释她们母女这几年不缺银钱且熟悉汴都官话,那为何您还让他们留在了府中?莫非是为了幕后之人?”
楚章远暗含赞许地看了自己的小女儿一眼:“越国用了多年时间埋了苏氏这条暗线,就在沐王府之事时用了一次,他们不会甘心,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这苏氏既然现在到汴都来,必然表示汴都中已有了他们的接头人,握着这苏氏二人,才能引出这背后的布局者。”
“我那弟弟不过是明面上的靶子,一个提线木偶而已,背后另有他人。”
楚章远说完,屋内几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苏氏母女已经找上门来,断然不可能就此放她们离开。
将二人放在楚府的监视管辖之下,总比放她们就此隐没人海不知所踪得好。
楚章远叹了口气:“我已叫人去查楚章林与苏氏这段时间内接触过谁,今日也累了,洛儿、卿卿你们下去休息吧。”
楚清澜道:“父亲,只怕楚清仪也要盯一盯。”
楚章远一愣,道:“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我是没想到...罢了,你心思细腻,我会让人盯着的。”
楚清澜还不肯走,只问:“如果父亲查出什么,会告诉我和哥哥吧?”
楚章远见她不依不饶,只得应道:“你平时对这些事一概不上心,今日这是怎么了?放心,既然都与你们说开了,以后也会告诉你们的。”
楚清澜俏皮地眨眨眼,笑道:“女儿长大了嘛~阿爹阿娘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拽着楚清洛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