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沉寂了片刻。
姜父望着凛然正气的姜舒,深受触动,惭愧道:“你说的对,是为父狭劣了。”
姜舒摇头,理智道:“从前姜家无倚仗,在上京立足十分不易,爹谨慎自保是对的。”
“我如今是有王爷倚靠,才敢如此做为。”
姜父长叹口气,肃然道:“这事儿交给我,回去我就立即让人去办,一定不能让那些黑心肝的奸商得逞。”
姜舒闻言,璀然一笑:“谢谢爹。”
姜记毕竟是姜父所创,此举会让姜记成为众矢之的,给姜记惹上极大的麻烦。虽是父女,也该知恩识好。
姜父望着姜舒的笑颜,为有这么个女儿感到骄傲自豪。
“咯咯咯——”
安静许久的母鸡突然又叫了起来,声调与之前很不一样。
父女俩扭头看去,见一颗鸡蛋顺着车底滚了过来。
椭圆的鸡蛋滚至脚边,姜舒弯身捡起,拿在手上还热乎着。
这是姜舒第一次,见到如此新鲜的鸡蛋,甚至还带着母鸡的味道。
姜父盯着她手上的鸡蛋愣了愣,哈哈笑道:“它这是奖励你呢。”
姜舒:“……”
马车进城回到姜记酒坊时,落日渐沉。
累了一日,姜舒换坐上王府马车,准备回王府。
“哎,等等。”姜父一手拎着鸡,一手提着篮梨。
“这是他们特意给你的,可不能忘了。”
姜舒嘴角抽了抽,看着姜父将它们放进了车里。
回王府的路上,姜舒盯着鸡和梨,心思悠转。
百姓的心意,可不能浪费。
映着西沉落日,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姜舒下车,王府下人敞门相迎,躬身行礼:“王妃。”
姜舒抬脚进府,身后冷星提着果篮,护卫拎着鸡。
下人看呆了眼。
他们没看错吧?王妃带了只鸡回来?
姜舒边走边吩咐:“将鸡送去厨房炖了。”
“是。”护卫领命,拎着鸡去了厨院。
厨子听清吩咐后,接过鸡疑惑的嘀咕:“王妃想吃鸡吩咐一声便是,何至于亲自去买……”
姜舒回到主院,得知郁峥不在,有事出府去了。
她也没在意,拿了衣裳进浴房沐浴。
田间地头跑了半日,一身汗和尘土不说,身上还沾染了些鸡味。
姜舒用热水洗了一遍,又在温泉池里泡了会,才觉浑身清爽舒畅。
郁峥回府时天已擦黑,姜舒刚给郁子宥喂过奶,在逗弄他。
郁峥进屋,听到姜舒轻柔的声音,看到母子俩温馨相处的画面,不自觉弯了唇角。
“子宥快看,父王回来了。”听到动静,姜舒抱着郁子宥迎向郁峥。
郁峥张开双臂,将母子俩都拥入怀中。
踏实又满足,如同拥有了整个天下。
“可想我了?”郁峥问。
杏眸闪了闪,姜舒故意道:“子宥,父王问你呢。”
郁子宥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一脸懵然。
郁峥呵笑了声,贴着姜舒耳朵语气危险道:“听不懂,那我晚间再问。”
姜舒心头一颤,忙道:“想,我想了。”
郁峥挑眉:“想什么了?”
姜舒小声道:“想你了。”
郁峥满意了,顺势啄了下她额头。
一家三口坐到软榻上,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不多时,楮玉进来道:“王爷,王妃,晚膳摆好了。”
姜舒闻言,将郁子宥交给楮玉,拉着郁峥去外间用膳。
一眼看到桌上香气扑鼻的鸡汤,姜舒殷勤的给郁峥盛了碗:“夫君,快尝尝。”
郁峥瞥她一眼,端起碗尝了一口。
“好喝吗?”姜舒一脸期待的问。
“嗯。”郁峥点头,不动声色的瞧着她。
姜舒又夹了只鸡腿到郁峥碗里:“夫君快趁热吃。”
郁峥垂眸看着碗里皮泽金黄,肉质鲜嫩的鸡腿,实在不明白有什么玄机。
然事出反常必为妖,今晚这鸡定然不寻常。
在姜舒催促又期盼的目光下,郁峥吃下了鸡腿,喝完了碗里的汤。
看着空碗,姜舒眸光欣喜道:“夫君知道这鸡是哪儿来的吗?”
郁峥微异:“不是府里厨子采买的?”
“不是。”姜舒一脸神秘道:“是我带回来的。”
郁峥墨眸闪了闪,姜舒同他说了鸡的来历。
最后,姜舒狡黠道:“村长将鸡送给了我,便是我的了,你吃了我的鸡,可得帮帮我。”
郁峥被逗乐了,顺着话头问:“怎么帮?”
姜舒正色道:“爹将消息放出后,其他酒商低价收不到果子,定然会聚众生事找姜记麻烦。”
“我一个弱女子,我爹身体又不好,必然应付不了,还得请夫君帮我撑腰壮胆。”
他的舒儿,终于将他当作她的夫,信赖倚靠了。
郁峥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分毫,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夫人今晚的表现了。”
姜舒怅叹,她就知道一只鸡不够,还是得把自己搭进去。
晚膳后,姜舒让檀玉将带回来的梨洗干净,让郁峥品尝。
郁峥瞧着果盘里水灵灵的梨,见个头都很大,姜舒手里那只更大,于是便道:“分吃一只便够了。”
姜舒摇头:“不行,梨不能分着吃。”
郁峥道:“那我要吃你手上那只。”
姜舒再次摇头:“这只是别人送我的。”
“谁送的?”
“村民。”
“男的女的?”郁峥追问。
“男的。”姜舒如实道。
郁峥闻言,墨眸瞬时暗了下来,一把拽住姜舒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气哼道:“别的男人送的,还不给我吃?”
听到这话,姜舒才知他想岔了,又无奈又好笑道:“是个五六岁的孩子送的,你胡想什么呢。”
郁峥只觉一口气憋在心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明日再吃。”郁峥拿过姜舒手上的梨放到桌上,抱着她往内室去。
此举意味明显,姜舒心惊道:“做什么,你还没沐浴呢。”
“夫人帮我洗。”郁峥说完,不给姜舒拒绝的机会,抱着她大步进了浴房。
看着郁峥晦暗赤坦的眼神,姜舒知道,定然不是单纯的洗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小半个时辰后,姜舒像只煮熟的虾趴伏在郁峥肩上,颤声求饶:“夫君……我不行了。”
郁峥掐着她的腰,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就快好了。”
姜舒紧攀着他不说话,身子不住颤抖。
半盏茶后,云消雨歇,郁峥将下巴搁在她颈间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