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方正山修行?
在场数十位新弟子闻言,心思都活泛起来,毕竟,方正山是杨慧明的山头,能拜入杨宗主门下,这是何等的荣耀?
杨慧明不着痕迹地扫了齐东强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林枫身上:“小林,这个就是我要交给你的任务。”
林枫也看了齐东强一眼:“宗主是让我制定赛事流程?”
“不,我要你当一个临时师父,在所有的新弟子中,选一个人悉心教导,并帮助他取得最后的胜利。”
杨慧明没有压低声音,在场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陌逢春也听到了心中淡淡的酸涩,瞬间荡然无存。
林枫不喜欢她,没关系。
努力跟他拉近关系,慢慢俘获他的心就好了。
当林枫的徒弟,无疑是个好机会。
杨慧明又说:“师父只有一个,谁能成功拜师,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接下来,我们玩一个小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我做裁判出题,谁的诗写得好,谁就获胜。”
“来人,上纸笔。”
几个弟子带着纸笔入场,分给在座众人,杨慧明的眼神不停闪烁,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在场众人皆年少,只会堆砌辞藻强说愁,不可能有人,能在规定的时间里写出一首意味深远的诗。
既然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谁的诗好,不就由他这个裁判来决定了?
杨慧明的眼神,再次移到齐东强身上。
小驴粪。
义父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杨慧明的想法是,林枫实力强劲,有他教导,拿下冠军轻而易举,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的把齐东强留在方正山。
杨慧明不敢用“义子义父”的裙带关系强行把齐东强留下来,毕竟,他只是副宗主,不是正宗主。
上次把村里的狗带上山,就被陈寿山批评过了,所以这一次,他要耍点小心思。
“宗主,题目是什么?”
“问得好,各位能加入正气宗,未来的道路只会越走越远、越走越高,不妨以登高为题,写一首诗。”
杨慧明点燃一炷香:“限时一炷香,开始!”
话落,众人落笔。
大多数人都是硬着头皮乱写,正如杨慧明所想,一首好诗,背后是一片山河、或是一段动人心弦的故事。
新弟子们年龄尚浅,根本写不出来。
家境好一点的,学过平仄知识,还能押住韵。那些上不起学的新弟子,就只能凭感觉写一写了。
也不乏有投机取巧者,把家的诗词抄录过来,意图蒙混过关。
齐东强属于第二类,没读过几本书,字也认不全,只能照着立意乱写一通,尽可能突显出登高主题。
陌逢春属于第三类,直接把摘星楼前那首诗抄了过来。
很快,一炷香燃尽。
杨慧明起身,一首首地去看。
“这一首用词不错,但意境不足,还有进步空间。”
“多谢宗主点评。”
“你这一首,完全不押韵,不像一首诗。”
“多谢宗主点评,弟子确实不会写诗,以后一定努力。”
“好,态度值得表扬。”杨慧明点点头,继续走到另一个少女面前,突然皱眉:“你说,这首诗是不是抄的?”
“这...”
“说实话!”
“是...”
“哼!本宗主熟读诗书,谁是抄的,谁是自己写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劝那些别有用心的弟子,还是收一收吧!”
接下来,只要是自己写的,不论好坏,杨慧明都会夸奖几句,而那些抄来的,他都会狠狠批评。
终于,来到齐东强面前。
“你这首诗……”
“好啊!”
“意境十足、感情十足,虽然用词粗糙了一点,但胜在通俗易懂,完美地把你的短处变成了长处。”
“不出意外,冠军就是你了。”
杨慧明添油加醋,把齐东强夸得晕晕乎乎,随后看向林枫:“小林,不如就让齐东强当你的徒弟?”
虽然语气中带着几分疑问,但神态已经表明了他的真实意思。
这是你徒弟了。
快认。
不认不行。
林枫倒是无所谓,毕竟,名义上是带徒弟,其实是让他用各种办法帮齐东强夺冠,这并不难。
他正要认下,身边,陌逢春忽然起身。
她拿着诗,不卑不亢:“杨宗主,你还没看我的诗呢。”
杨慧明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但还是犟着嘴说:“齐东强的诗词造诣,已经是你们这群人中最强的了。”
言下之意,没必要再看你的,看了你也是输。
林枫也向她使眼色,让她坐回去。
陌逢春却不依不饶:“还是看一眼为好,不瞒宗主,弟子天赋异禀,三岁能识字,七岁能作诗。”
“是吗?那就看一眼。”
杨慧明心想,只是看一眼而已,最后谁胜谁负、谁的诗好,依然是他说了算。
然而看到诗后,他心中的自信轰然破碎。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这...这...”
杨慧明咽了口唾沫,文章有千百种意思,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有不同的结论。
此时,在杨慧明眼中。
陌逢春的这句“不敢高声语”,点拨不就是他这个“天上人”吗?
她知道我要扶持齐东强,心里不服却不敢言明,而我堂堂一个宗主,竟然跟一群刚入宗的小孩耍心眼。
无耻!
杨慧明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觉得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他把诗一扔,指着陌逢春说:“她赢了!”
话落,讪讪离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所有人聚在一起,共同为陌逢春欢呼起来。
陌逢春站在人群中央,得意的冲林枫挑了挑眉。
林枫叹气,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按照约定,他要收陌逢春为徒,可这样一来,免不了要跟她过多接触。
鱼佑谙那边,怎么交代。
她会不会失去理智,杀了陌逢春?
林枫朋友不多,陌逢春算一个,如果陌逢春死在鱼佑谙手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跟鱼佑谙谈情说爱?
恐怕他一趴在鱼佑谙身上,就会想起陌逢春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