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军在心里盘算着,另外一边,林枫三人已经来到了摘星楼。
敢取名叫摘星楼,高度可想而知,尤其是站在它面前,有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喘气,生怕倒下来砸到自己。
摘星楼整体朴素,色调灰沉,迎面是一扇拱门。
顺着门往上张望,是一扇扇窗口。
拱门两边,写着一首诗。
上曰“危楼高百尺”,下曰“手可摘星辰”,短短两句,塑造出一座拔地参天的巨大高楼,让人心生敬畏。
但林枫觉得,差点事。
不是诗写得不好,而是少了些难以言明的意境。
趁着李小芸买门票时,他找到一旁的苍老守楼人,询问这首诗是不是还没写完。
守楼人闻言,眼睛一亮:“客官好眼力,这首诗确实没有写完,还差两句,不知您能否补全?”
“我一介武夫,还是算了吧。”林枫摇头,又问:“前两句的作者是谁?”
“李白。”
“一定是位大诗人。”林枫啧啧称奇:“既然是一首诗,为什么不写完?”
“其实写完了。”守楼人解释道:“我们城主说了,只留下两句,谁能对出后两句,他必盛情款待。”
原来滨海城城主还是个大诗人,林枫点点头,不再多说。
这时陌逢春两人买完票走过来,喊着他上楼。
守楼人眼睛一转,拦住他们仨。
“各位别急,不妨对首诗再走。”
“我长得很像诗人?”林枫拍拍衣服,问陌逢春:“你上过学吗?”
陌逢春摇头:“认识字,没上过学。”
林枫又问李小芸:“你呢?”
李小芸扬起下巴:“时隔多年,总算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实不相瞒,本小姐曾就读于点金书院,师承张合老先生。”
守楼人手一颤:“是清水城的那个点金书院?!”
“正是。”
“文化人啊!”守楼人面露喜色:“既然如此,你更要对一对诗了。”
“呃......”李小芸歪头:“什么对诗?”
“三位跟我来。”守楼人带着林枫三人走到门前,指着两边的诗说:“这是上两句,求对下两句。”
李小芸看了一会,嘀咕道:“原来这不是个对联啊……”
“您太谦虚了,张合老先生的学生,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一首诗呢。”守楼人拿出纸笔:“您先请。”
李小芸接过纸笔,面色尴尬。
林枫和陌逢春给她加油,突然身边凭空出现三张桌子,林枫一愣,只见守楼人的手刚刚离开腰间的储物袋。
好家伙,原来他是个修士!
竟然丝毫看不出灵气波动,恐怕实力不俗。
林枫和陌逢春对视一眼,这时守楼人又拿出三张凳子,笑道:“三位一起作诗,更容易激发灵感。”
陌逢春为难:“老先生,我大字不识几个,就不用了吧?”
“用,怎么不用,快坐。”
林枫耍横:“老子不识字,想让我写诗,没门!”话音刚落,整个人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硬生生被按到椅子上。
守楼人露出一副笑脸:“三位,快请吧。”
“我说你这人,你图啥啊?”林枫不懂:“这玩意我又不懂,写两句大白话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唉。”守楼人惆怅:“要怪,就怪城主。”
陌逢春皱眉:“跟城主有什么关系?”
“他说了,让我每天至少找一百个人,完不成就扣工资。”守楼人顿了下,又说:“写首诗又不会掉块肉,帮帮忙。”
“......”
林枫拿起笔:“我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才同意写诗的,主要看你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打工,心有不忍而已。”
陌逢春也拿起笔:“昨晚做梦就梦到背诗,今天竟然写上了,邪门……”
李小芸也带着纸笔落座,皱眉沉思。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后两句怎么写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挥毫落笔,写完后嘴角堆满笑容:“妙妙妙!张合老先生看到我这首诗,肯定会从椅子上跳起来。”
陌逢春咬着笔杆,满脸愁苦,最后浅浅留下两句。
她自己读了一遍,顿时脸色羞红。
立马把纸折起来,扣到桌上,免得被人看到。
这时,林枫用笔杆戳了戳她。
她转头:“干嘛?”
“借我抄抄。”
“......不行。”
“快点,一首诗而已,我借鉴一下,马上还给你”
“不行,自己去写。”
“别小气嘛。”
“起开起开。”
“......”
林枫脸黑,心中无奈,随便在纸上写起来。
守楼人没影响他们创作,自己去旁边站了站,随后走到李小芸面前:“都写完了吧,先看看你的。”
他抽走李小芸的纸,看到诗,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你是张合的学生?”
“嗯。”
“清水城点金书院的那个张合?”
“是啊。”
“你......”守楼人沉默片刻,声音颤抖:“张合老先生纵横学术界八十多年,就是这么教你写诗的?”
“什么啊,什么啊,快让我看看。”林枫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愣住:“这……驴唇不对马嘴啊。”
陌逢春也凑过来,轻声细读:“引剑斩不平,英姿不输人,还行啊?”
林枫指向门上的诗:“你连起来读一遍。”
“危楼高百尺,手可……”陌逢春跟着读了一遍,兀自点头:“懂了,这叫有文化,但不多。”
李小芸一下夺过她的诗,两颊微红:“说我干什么,看看你们的。”
守楼人还没缓过神来:“姑娘,你真是张合的学生?”
“......其实张合老先生,一直反对我从事文艺工作的。”怕丢人,李小芸急忙转开话题:“看看他们的,我就不信有我好。”
林枫点头,确实没她写的好,连驴唇马嘴都算不上。
守楼人走到陌逢春桌前,拿起诗,顿时笑了。
陌逢春脸红,立马要夺诗,却被林枫抢先一步。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他抓着诗,大声读出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一颗又一颗,星星是真沉……好,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