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仔细打量了温越几眼,上下审视了一会。
忽然,拍了拍温越的肩膀,转头大笑道:“哈哈哈,看来锦衣卫中不仅仅全是鹰犬一类的人物,更有温百户这样的英雄啊!”
吴襄边大笑着,边眯着眼看着温越的反应。
“鹰犬”两字他是故意说给温越听的,以试试温越的态度如何。
如果温越恼怒,吴襄会立即赔礼道歉,感谢一番救子之恩后,便不再打交道;
但如果温越没有恼怒,吴襄便可认定可以深交,从今日的守护一个小小墩所来看,温越此人回归朝廷之后,以后必然是在锦衣卫中的一股大力。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温越哪里猜不到吴襄的小心思?
正好,他也想与吴襄打个交道。
日后在辽东这块地,也有一个好照应。
经过了这几天的青牙墩防卫战,以及知晓大明的就剩二十年的历史了。
再让温越老老实实回到锦衣卫系统内,当一个皇帝亲兵,鹰犬爪牙,那绝对不是温越想要的。
温越脸上不见喜怒,淡笑道:“佥事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一名百户而已,算什么英雄?”
见温越没有恼怒,似乎是选了第二种。
“哈哈哈……”吴襄顿时心中欢喜,大笑道:“温百户,不必自谦,今日你杀了这么多鞑子,其中更是有七八十具后金战兵,就凭这一点,你就是英雄!”
温越恭维道:“那也是吴将军及时解围,不然光凭刚才那剩余的几百个鞑子,就能让我青牙墩覆灭了。”
“唉,温百户,你说这话我就不……”
吴襄还待要说什么,这时吴三桂不乐意了:“父亲,温大哥,我听你们说话怎么这么别扭,你们两个爽利汉子干嘛要学酸儒说话,难听死了!”
温越、吴襄俱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孩儿说得好啊,温百户,你我都是文人,就不要这么文绉绉了。”
“哈哈哈,佥事大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诶,你还来,该罚,该罚,走,罚你喝酒去。”
众人一起大笑,在温越的带领下回到青牙墩。
青牙墩内,甲长钟大成早就准备好酒席饭菜,墩内的尸体血迹也被清扫一空,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散之不去。
吴襄一路走来,看到青牙墩大门外,摆满着数量众多的尸体,鞑子、百姓都有。
走进后,再一看青牙墩的围墙上插满了箭矢,还有武器击打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裂缝,仿佛随手一推就能推倒。
进入墩所内,房屋墙壁更是没有一处完整,房屋的瓦片尽数脱落,墩内周边处处都有血迹,都有战斗过的痕迹,墩所众人更是人人有伤,可见刚才那一仗的激烈。
由于房屋内也遭了殃,没有地方落脚。
钟大成便让人把吃饭的桌子摆在空地石碑旁,吴襄在温越的邀请下坐下,他扫了一眼周边环境,不由感慨道:“温百户,刚才那仗真是凶险啊,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退鞑子的……”
温越笑了笑,道:“也没什么,无非是百姓同心,一起击退敌人罢了。”
温越说的简单,但众人都知道这其中的辛苦。
吴三桂嘿笑道:“嘿嘿,父亲你是没有看到我们一起使用火器的样子,嘭嘭嘭的,打的那些鞑子又惊又怕的,还有那天晚上,我可是亲手用三眼铳干死了两个鞑子白甲呢!”
吴三桂边说着,边用做出手持三眼铳的动作。
吴襄从吴三桂的脸上没有看见太多的稚嫩之色,转而多了许多的沉稳和杀伐果断。
“唉,你这娃!”
吴襄揉了揉吴三桂的头,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高兴。
这是乱世,成长的越快,越能活下去!
“来、来、喝酒!”
接下来,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菜,一边聊着刚才战事,以及这次的广宁之战。
说到广宁陷落,吴三桂当即把温越凭着战场分析,再没有得到广宁陷落消息之前,就猜出广宁陷落,并开始做准备的事情告诉了吴襄。
吴襄听完大惊,忍不住再多看了温越几眼。
他在心中不禁夸赞,这是一位不下于军中任何人的将才啊,若是加入军职,日后绝对能成为守卫一方的大将。
只是可惜,早早入了锦衣卫,这次事了,怕是要被朝廷召回去了。
吴襄吃惊之余,又忍不住询问温越对其他战事的看法,比如之前的萨尔浒之战、开铁之战。
温越藏一半,露一半,将后世网络上看到的分析说来,从各个角落剥析明军为什么会失败。
这把众人说的一愣一愣的,不仅是吴襄,其他人看向温越的目光用充满了佩服。
分析完之前的战役,众人消化了会。
吴襄沉默了一会后,又道:“温百户,你认为我们以后该如何对付建虏?”
温越毫不犹豫道:“火器!”
从冷兵器转为热兵器是战争必然发展的过程。
不说什么意大利炮,就算来一挺弹药充足的马克沁机枪,就凭青牙墩内原本的几名墩军,温越也有信心,鞑子来多少杀多少。
“火器?”
吴襄这会是皱起眉头了,摇头道:“温百户,火器虽好,但不实用啊。
这次你们虽然用火器击退了鞑子两个牛录的进攻,并且还杀死了几乎一个牛录的鞑子。
但这是鞑子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若是鞑子人人披甲,甚至人手一块盾牌,三眼铳、虎蹲炮这样的火器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温越淡笑道:“佥事大人,这只是火器不够厉害而已,若是有更厉害的火器,就算鞑子身上披上再坚固的盔甲,也会如脆纸一般,不堪一击。”
“更厉害的武器?”
吴襄叹气道:“温百户,这谈何容易啊,大明至今也有二百余年了,火器到现在还不是如此,怎么能找到更厉害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