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敢跟我这般说话?”
谢天华气极之下放声笑起来。
“我倒是要看看少了我谢氏,谁敢接下你的盐,哼!”
杨玄辰眉头一皱,“张彪,此人藐视本官,给我掌嘴,轰出县衙!”
“杨玄辰,你特么敢!老子是上京城谢氏二少,你特么……”
话说到一半,他的眼前就飞来了比脸还大的巴掌。
啪啪啪啪,张彪的大逼兜打得他原地转了七百二十度。
满嘴的鲜血,更是吐了几颗后槽牙出来。
接着他被张彪拎小鸡似的拎出了寅宾馆。
商行的东家和掌柜们正襟危坐,不敢吱声。
“现在我说一句话!”
“这次拍卖会,拍的是今年剩下七个月的海盐份额,预估有六千万斤的量。”
“今年的份额分成十五份,每月交一次货,价高者得。”
“我的话说完了,谁同意?谁反对?”
冷冽的声音环绕在众人的耳边,他们脸色各异,有兴奋的有皱眉的。
“我反对!我……”
“张彪,掌嘴,丢出去!”杨玄辰怒视了一眼唱反调的人。
接连被丢出去两人后,寅宾馆的厅堂内噤若寒蝉。
就连最早与杨玄辰熟悉的马富贵不禁都打起了冷颤,好霸道的县令。
“恭喜各位,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现在只有十七家商行了。”
“不过份额只有十五份,还是会有点遗憾的……”
杨玄辰话锋一转,“不过,没拍中份额的商行,本官也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
他说完后,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杨大人,不如开始吧,我想大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说话的人是坪洲王氏商行的王有年。
杨玄辰微微颔首,“王老板说的是,那我们就开始吧。”
“第一份海盐份额四百万斤,起拍价十文钱一斤,每次举牌最少加一文钱。”韦君智喊道。
话音刚落,那些和马富贵有联系的商行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姿态。
从较远的州赶来的商行对于十文钱起拍的价格,无不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若是能以底价拍中,相较于市场上三十文钱的盐价而言,至少有十几文的利润。
他们摩拳擦掌,眼底泛着红光,显得格外兴奋。
韦君智手中的那份契约在他们眼里仿佛就是青楼里光着身子的花魁。
“青州马氏商行,出价十文!”马富贵喊了一声。
下座接着喊道:“霸州胡氏十二文。”
马富贵站起身朝着霸州的座位行了一礼,笑道:“冯掌柜的,这海盐是出自咱青州,给个面子,这头一份就让与我马氏吧。”
“马氏商行十五文!”
等他放下牌牌,韦君智环视了一圈,见到其他商行都没什么表示,倒数了三声,“成交!”
“接下来是第二份,起拍价依旧是十文一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文。”
“坪州王氏,十五文。”王有年举起牌子淡淡说了一句。
几个商行挣扎了一下,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郴州四海商行,十六文。”
“十八文!”
“十九文!”
“坪州王氏,二十文!”王有年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句。
二十文这个价格已经很接近朝廷二十二文的售价了,大部分商行基本都放弃了继续竞拍。
如果说第一份是大家给马富贵面子,那么接下来的十几份里就完全跟他没关系了。
每一份的最终落地价格都没有低于十八文钱的。
对于这些商行来说,只要是低于二十文钱,利润就很可观了。
四百万斤盐,三十文一斤来卖,去掉成本,少说能赚个三万多两白银。
拍中份额的商行们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在契约上按手印时,就差跪在地上喊义父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那几个没拍中的商行垂着头,唉声叹气。
这一切都看在了杨玄辰的眼里,作为出色的金融工作者,非常明白每一位成功的商人背后都有着别人不知道的心酸。
尤其是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中,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
他目前还无力改变这样的现状,但是力所能及的地方,他还是会争取去做到。
“本官恭喜诸位拍中份额的老板,没拍中的也别泄气,本官为大家准备了一点薄礼。”
“本官在有朋阁备了酒宴,请各位移步友朋阁,请!”
杨玄辰说完,领着众人向友朋阁出发。
众人体态各异,但是穿着上无一不是衣容华贵,吸引了不少百姓的关注。
“杨大人,敢问清水县为何空气如此清新?”
“大街小巷比之上京城的内城都显得干净不少。”
杨玄辰带着笑意指了指一面白墙上的红字。
“绿色家园,你我共创。环境卫生,靠大家共同维护。”
“王老板,清水县之所以有今天的景象,都与百姓们的自觉分不开……”
“he~tui!”不知道谁随地吐了一口痰。
突然,角落里飞身奔出一个老太太,她笑眯眯地冲到吐痰的老板面前。
手一伸,“随地吐痰,罚款五文!”
众人一脸诧异地看了看老太太,这还是老妪吗?
怎么跑起来比年轻小伙子还快。
接着他们又转头看向杨玄辰,露出了狐疑之色。
杨玄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当然了,如果百姓们不自觉,那就罚到他们自觉!”
众人了然,心想你刚才连谢天华都敢抽嘴巴子丢出县衙,现在罚老百姓一点小钱也就合情合理了。
老太太得了五文钱后,重新回到了街角,嘴里嘟囔着:“还是外乡人的钱好挣。”
杨玄辰一行人又走了一会,王有年望着小巷中的一处矮房问道:“大人,那处矮房是卖什么的?”
“为何会大排长龙?”
“哈哈,那是咱清水县的特色茅房,我们推出了上茅房抽大奖活动,效果还挺不错的。”杨玄辰笑道。
上茅房还能抽奖?
这新鲜!
几个憋着尿的老板早就好奇了,一听是茅房,他们立刻冲向了来的路上几个没怎么排队的茅房。
等了一会,几位老板每人手中都捏着一张奖券。
一位大腹便便的老板好奇地问道:“大人,就凭奖券上的这个疑字就能抽奖了?”
杨玄辰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为了增加抽奖的趣味性,百姓们必须得认识自己手中奖券上的字。”
“这个月的大奖依然是五个字组成的一句话,谁集齐了那五个字,上台还能读出来,就能赢大奖。”
“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本官把大奖提高到了五两银子!”
王有年震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啥?上个茅房竟然能中五两银子?”
另一个奖券上写着霜的老板笑了一声,“王老板,哪有那么容易喔,这奖券一文钱一张呢,每次还只能买一张。”
“要集齐五个字,起码要五文钱。”
杨玄辰补充道:“当然了,不抽奖也能上茅房,清水县的茅房都是公共设施,本身是不收钱的。”
“不如各位老板走快些,今天的抽奖台放在了友朋阁的门外,今天正好是开奖的日子。”
众人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不知不觉间脚步快了不少。
还没到友朋阁门口呢,高台上就传出了张彪嘹亮的嗓门,“乡亲们,保护环境……”
啪啪几声,人群中飞出几片菜叶,差点就丢到了他的脸上。
“特奶奶的,小子!一会你别跑,老子抽不死你丫的!”
杨玄辰满脸的黑线,忒丢人了,当着那么多金主爸爸的面,竟然如此粗俗。
“张彪,你特娘的放什么屁呢,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父母官,对乡亲们要像对自己的父母!”
“我哔哔哔哔哔哔的,要是再让我听到你骂脏话,哔哔哔的扒了你的皮!”
这次不光是老板们震惊地看向杨玄辰了,连百姓们也纷纷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我焯,不对!
好像自己刚才的脏话比张彪更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