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回头,就见身后一丈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胖和尚。这和尚能无声无息出现,自己却没有丝毫察觉,说明双方修为差距极大。国师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大师如何称呼?”“呵呵,贫僧戒痴,现在城外禅心寺挂单。”“原来是戒痴禅师,贫道有礼了。”国师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位,就是三生禅院来的那位高手。听说这和尚行事霸道,前些天收服大晋朝佛门的时候,可没少下狠手。“阿弥陀佛,国师有礼了。”戒痴和尚肥腻的脸上,抖出一抹凶狠,一闪即逝:“贫僧应左相所求,来调查疑凶怜心娘子,可没想到贫僧赶到教坊司,才知道那怜心娘子已经离开了。”“贫僧循着线索一路追到这里,忽然看到了国师,所以想要请问国师,是否见过怜心娘子?”“禅师见谅,贫僧并未见过怜心娘子。”看戒痴和尚似乎不信,国师微笑道:“大师何必如此看我,贫道与那怜心娘子并无交情,所以完全没必要帮她隐瞒。”戒痴和尚目光流转,忽然笑道:“国师说笑了,你的话贫僧岂会不信,不过那个女人也逃不出贫僧手心。”他说完准备离开,可是却又停住脚步:“对了,国师大人,可否请你帮贫僧一个忙?”“大师请说。”“想必国师也听说过,贫僧在找寻一只白狐狸,那是我三生禅院豢养的一只灵妖,却不想偷偷跑了出来,还请禅师利用在朝中的势力,帮贫僧找一找。”“好,不知那白狐狸有何特点?”“那是一只灵体白狐,喜欢夺舍人的尸体扮成人族,国师若是找到线索,可以去城外禅心寺,他们有办法联系贫僧。”戒痴和尚说完,就径直离开了。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国师才长出口气,放下了悬到嗓子眼的心。这位戒痴和尚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不仅仅因为实力的差距,更因为他知道,戒痴是个心性歹毒之人。当初面对紫薇道门那位执事的时候,他虽然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强,但也仅仅只是担心对方是否会驱赶自己,让自己离开大晋朝廷而已,从未担心过对方会杀了自己。因为他很清楚,那位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但这个戒痴和尚却不一样,他隐隐能感受到这位的杀心极重,属于那种稍不如意就要杀人的家伙。他也是不明白了,三生禅院怎么说也是佛道顶级宗门,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杀气盈心的和尚?国师摇了摇头,嘴里嘀咕道:“刚才那个是怜心娘子吗?算了,就当是看错了吧,那女人有可能引起那位执事,和戒痴和尚的冲突。”“六大宗门弟子之间的争端,贫道没必要掺和进去,还是好好当我的国师吧,在天人五衰到来之前,好好享受余生才是正道。”……图腾神殿。赵牧让黑蛟和龟灵进入凌虚仙府修炼,然后就把仙府化为拂尘,离开了地宫。此时正是中午,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赵牧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还是晒着太阳舒服啊,在地宫里待着,感觉骨头缝都在发痒,浑身都不爽利。”“三年了,也不知道大晋朝,有没有出什么大事?还是先回京城看看吧。”赵牧拂尘搭在左臂上,施展缩地成寸迈步而出,就身形闪烁的迅速往京城方向走去。他的行进速度极快,常人就算是骑着千里神驹,也远远比不上。仅仅是半天的时间,赵牧就赶到了北疆草原。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一种苍茫的感觉油然而生。“时间过得真快啊,距离当初在这里跟战雄相遇,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真是物是人非啊。”赵牧感叹道。这北疆草原,曾经是大晋朝和北莽国的边境。当年赵牧第一次来这北疆草原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灭掉北莽国,正在班师回朝的战雄。当时的战雄意气风发,号称大晋朝第一高手,为无数人崇敬。但是可惜,英雄也终有死去的一天。如今,战雄的尸体恐怕也早就化为黄土了,而自己却依然活着,并且还会继续活下去。“果然,时间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武器,除了我之外,世上又有谁能经历岁月的侵蚀而不灭?”“呵呵,今天我在这里感慨几百年前的事情,不知道几万甚至几十万年后,我是否又会回到这北疆草原,再次感慨曾经的今天?”“大地变迁、沧海桑田,也许几十万年以后,北疆草原是否还存在都不一定了。”赵牧笑着自语道。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夜幕降临。前方的山谷里,忽然有火光隐现。赵牧走进山谷里,就见一队人马正在山谷内歇息,炙热的火光和烤肉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呵呵,见面即是有缘,过去看看。”赵牧洒脱轻笑,故意放沉脚步让对方发现自己。“什么人?”那队人马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抽出兵器戒备。赵牧拱手行礼:“诸位,打扰了,贫道恰好路过此地,不知可否讨碗水喝?”此时坐在一个火堆旁的白衣青年,挥了挥手中书本道:“不用紧张,遇上即是有缘,给这位道长搬把椅子来,再拿些吃食。”“是,公子。”众人纷纷收起刀剑,但对赵牧依然充满警惕。赵牧也不在意,走到了那个青年旁边坐下:“贫道玄诚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呵呵,在下澹台崇光,见过玄诚子道长。”青年微笑说着,随手把书本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赵牧看了一眼,猛然心中一动,就见那本书的封页上写着四个字——蜂巢密录。“道长这是要去哪?”澹台崇光问道。“贫道喜欢游历天下,最近把北疆逛了个遍,所以准备去京城看看。”赵牧笑道。此时有下人拿来了吃食,赵牧也不客气,接过就吃了起来。澹台崇光见状微笑:“道长果然洒脱,不拘小节。”毕竟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一般都很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他没想到眼前这位道士,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呵呵,什么洒脱,只是饿了而已。”赵牧随意道。“的确,饿了就该吃。”澹台崇光微微眯眼,忽然问道:“玄诚子道长,不知你可到过京城的教坊司?”“到过,而且还住了不短的时间,怎么,公子认识贫道?”赵牧正在跟一块排骨奋战,头也不抬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