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教坊司。怜心娘子送走了听琴的客人们,正准备回阁楼休息。忽然风雨眠领着一个书生走了进来。书生浓眉大眼,气质风雅,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正人君子。“风姐姐,赵先生,你们怎么来了?”怜心娘子问道。这个书生叫赵正风,是前段时间科举的落榜书生。此人才华一般,倒是为人还算方正,至少目前看不像有坏心思的人。风雨眠跟赵正风,是科举放榜那天认识的。当时赵正风刚刚落榜,心情郁结,就找了个小树林准备上吊自尽,恰好被经过的风雨眠所救。之后两人多次相约见面,渐渐生出了情愫。“怜心妹妹,姐姐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姐姐尽管说,只要妹妹能做到,一定全力相帮。”风雨眠温柔的看了赵正风一眼,说道:“妹妹,我想请你去跟都判官大人说一声,想办法帮我赎身,离开教坊司。”“赎身?”怜心娘子看了看两人:“你真的决定了?”“嗯,决定了。”风雨眠一脸幸福的说道:“我准备赎身之后,就与正风成亲,我们两个人都是无亲无故,婚事办起来也简单,到时候怜心妹妹一定要来。”赵正风也拱手道:“小生一定会照顾好雨眠,还请怜心娘子成全。”“妹妹,你也知道金牌花魁,不是说想赎身就赎身的,赎身的钱我有,可就怕都判官那里刁难,所以才想让你去帮忙说一下的。”“如今官面上的人都知道,妹妹你跟那位紫薇道门的外门执事,关系匪浅,相信只要你出面,都判官一定不敢刁难我。”风雨眠说完,就恳求的看着怜心娘子。“好吧,我去跟都判官说。”怜心娘子点头道。其实本意上,她并不太希望风雨眠,这么快就嫁给赵正风。毕竟对于赵正风此人,她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终究了解不太够。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在教坊司唯一的朋友,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改变。今天她就算是不答应帮忙,风雨眠回去后,也会想尽办法赎身,到时候恐怕少不了折腾。所以既然无法阻止,那还是帮忙吧。只是这次的忙,势必要借那个人的名号了。“明明不想跟他关系太近,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扯上关系,难道我上辈子跟他真的有缘不成?”怜心娘子无奈想道。……图腾神殿,地宫。赵牧问木心知:“禅师,那本《皇族秘史》现在何处,司马同生有没有告诉过你?”“没有。”木心知摇头道:“那《皇族秘史》里,记载了太多的秘辛,甚至还有不少的皇室丑闻,所以司马同生只是跟贫僧,说了一些关于九彩琉璃盏的事情,但却并没有让贫僧亲眼看。”“贫僧记得,当初司马同生离开京城后,就在路上把《皇族秘史》藏起来了,准备等离开图腾神殿的时候,再去拿回来。”“不过如今他死去,这世上估计已经没有人,知道那《皇族秘史》到底藏在哪了,也许已经在地底腐烂,又或者被什么人,偶然挖出来了也不一定。”“可惜了。”赵牧有些遗憾。他其实还挺想看看,那《皇族秘史》里到底记载了些什么?大晋朝时至今日,已经创立快两千年了,那秘史里肯定记载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如果能看看,没准儿就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摇了摇头,问道:“禅师,那九彩琉璃盏,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就在那边,贫僧带你过去。”木心知灵体轻轻飘起,可刚刚离开祭坛,他却又突然停住了。“怎么了?”赵牧疑惑。“稍等,有件事贫僧得先处理一下。”木心知转身看向梁坤,眼神变得冷冽起来。梁坤被看得心里发毛:“你为何如此看我?”“你把司马同生的尸体,炼制成了傀儡?”木心知语气森然,看上去不像是大德高僧,更像是心理扭曲的疯子。“你想干什么?”梁坤意识到不好,想要逃跑。“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想杀了你而已。”“该死。”梁坤脸色大变,直接转身就跑。可木心知灵体速度惊人,瞬间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司马同生与贫僧怎么说,也算是共患难过,你居然把他炼制成了傀儡,还真是不知死活。”“今日,贫僧若是不杀你了,岂不是对不起朋友一场?褚施主,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最后一句话,木心知是在问赵牧。“禅师随意,此人身上怨气缭绕,显然没少造杀孽,死不足惜。”赵牧神情冷淡。梁坤的生死他不在乎,但对于木心知此刻的状态,他却感觉很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地宫孤独两百年,让木心知心性大变了。反正他觉得这位,曾经的佛门大德禅师,如今行事有了很大的变化。“多谢施主成全。”木心知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下一刻,一股炙热的赤色火焰蒸腾而起,化为一头恶狼,张开大嘴一口就把来梁坤吞了下去。“不要!”梁坤凄厉惨叫,却根本无力反抗,眨眼就被烈火烧成了灰烬。火焰恶狼消散,木心知再次口念佛号:“我佛慈悲,司马施主,你可以安息了。”他灵体飘动,面上没有一丝杀人后的波动:“褚施主,贫僧忍不住动了杀心,让你见笑了。”“呵呵,佛祖亦有金刚怒目,何来见笑。”赵牧神色淡然:“禅师,现在能告诉我,九彩琉璃盏在何处吗?”“施主随贫僧来。”木心知飘着绕过祭坛,来到了后面的一张圆桌前。赵牧看了眼黑蛟和龟灵:“你们两个不用过去了,在这看着司马同生的尸体,以防有什么意外。”“好。”两人点头。赵牧随后也走向圆桌。那圆桌直径不下三丈,周围摆着一张张高背靠椅,看上去像是图腾神殿高层,平常用来开会议事的地方。此时木心知指了指圆桌上空:“褚施主,九彩琉璃盏就位于这张圆桌正上方,它的状态很奇怪,处于一种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只有符合某种特定的条件,它才会化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