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侍卫走在马车周围,护卫着马车来到皇宫门口。此时皇宫门口,有不少官员正在进出。当看到马车后,官员们连忙纷纷行礼,似乎都知道马车里的是谁?“停车!”忽然,马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马车戛然而止,然后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见过誉王殿下。”一众官员连忙齐声问候。原来这个消瘦男子,就是当初利用剑痴刺杀周玉娘的誉王。誉王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从官员们中间穿过,走到了赵牧面前:“拜见先生。”官员们看得十分惊讶。这个人是谁,居然能让堂堂誉王如此恭敬?赵牧回过头,问道:“你认识我?”“认识,小王数年前被皇后招入宫中训话,曾远远见过一次褚英先生,先生的风采令人心折,永生难忘。”“呵呵,誉王还真是会说话,你叫住我,所为何事?”“小王是想给先生致歉的。”誉王双手抬起,再次给赵牧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当初小王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图借剑痴之手,刺杀皇后娘娘,实在罪无可恕,还请先生责罚。”赵牧轻笑:“怎么,你是怕我秋后算账,哪天心情不好杀了你吗?”誉王身躯一颤,苦笑道:“先生说的没错,这些年小王没一天能睡安稳,生怕哪天醒来的时候,您就站在床边,而我的身体和脑袋已经分家了。”“尤其是数年前,听说先生您曾出东海,一剑横扫整个风雨剑宗,就连剑痴都败在了您的手里,小王就更睡不着觉了。”“我几乎天天都在想,先生您什么时候对我出手,毕竟连剑痴都打上门去了,您又怎么会放过我这个主谋?”看着誉王憔悴的面容,赵牧忽然有一种吓坏了小朋友的感觉。看来这些年,誉王是备受折磨。也难怪,换成谁得罪了天下第一高手,恐怕也很难睡觉安稳。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被厉害仇家找上门来,也难为誉王能坚持这么多年,始终没被折磨的自杀。不知如果誉王知道,赵牧其实这些年,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他,他会不会被自己的杞人忧天气的吐血?没错,赵牧从未想过杀誉王,甚至若非周玉娘偶尔提起,他都早忘记有这么个人了。毕竟誉王跟强大的剑痴不一样,实在没有让他关注的兴致。甚至就连周玉娘,都早就不把誉王放在眼里了。之所以留着誉王一直没杀,是因为周玉娘还有事情,用得着此人。赵牧看了誉王一眼:“今天入宫,是要上表让皇后登基吗?”“先生怎么知道?”誉王愣了一下,很快就苦笑道:“是了,皇后是先生的师姐,这件事自然会跟先生说了。”“没错,小王今日就是入宫送奏章的,毕竟这件事小王最合适。”誉王叹息道。如今的朝廷局势微妙。周玉娘登基为帝,已经无可阻挡了,满朝文武对此也心知肚明。可按照规矩,这种事情周玉娘是不能自己说的,必须由下面的臣子上表才行。之后,周玉娘要推拒三次,而朝臣们上表三次,才能真正开始登基大典。这就是政治,看似规矩繁琐,但却是自古留下来的礼制。除非是无道昏君,否则没人会违背这种规矩。而周玉娘也愿意遵守规矩,以显示自己登基的名正言顺。毕竟皇位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没必要显得太过急迫。只是谁来打破朝中微妙的局势,谁来第一个上表,请求周玉娘称帝,就值得推敲了。毕竟作为大晋朝古往今来,第一位女皇帝,周玉娘本质上来说,其实是抢了司马家的皇位。若是由朝臣第一个上表,那把皇室置于何地,人家毕竟是大晋朝的正统?于是这个时候,周玉娘留着誉王一直没杀,就显得很有意义了。作为当年司马同生最看重的两个皇子之一,誉王虽然最后没能登上皇位,但他在皇室中的地位,依然举足轻重。他的身份,完全足够作为第一个上表的人。另外,作为当年皇室中,带头反对周玉娘,甚至还曾经策划刺杀周玉娘的人。誉王若是能第一个上表,推举周玉娘登基为帝。那岂不就是在告诉天下人,周玉娘仁德无双,就连敌人都已经臣服?所以说,这件事誉王来做最合适不过了。赵牧拍了拍誉王肩膀,很是同情这位工具人。一个曾经差点当上皇帝的人,如今居然要亲手把自己的对头,还是一个女人推上皇位。相信誉王现在的心里,一定相当苦闷。也不知道周玉娘私底下,是怎么威逼利诱,才吓得誉王如此顺从的?不过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觉悟。政治斗争中既然输了,那就要有立正挨打的准备,否则就得死无葬身之地。“去吧,今天的奏章递上去,你将会成为大晋朝开创新时代的急先锋,自此更会青史留名,永垂不朽。”永垂……不朽?这话怎么听得不对劲儿?至于青史留名?誉王倒是觉得,自己会成为皇室的耻辱。毕竟是他,亲手把自家的皇位,拱手送给了一个外人,还是女人。司马家的后世子孙,提起今天的事情时,恐怕都得在他坟头踩上三脚,然后再大大的吐上一口老痰。誉王脸色漆黑如铁,拱手道:“承先生吉言,那小王就先入宫了。”“嗯,去吧,一路顺风。”赵牧再次拍了拍誉王的肩膀。弄得誉王再也无心敷衍,转身就气哼哼的走了。赵牧呵呵一笑:“誉王上表以后,就算是打破了朝局平衡,从明天开始,朝臣们上表的奏折,应该就会接二连三的送入宫中了。”“如此,周玉娘登基的时机就算是真正成熟了。”“前世没机会见证武则天登基,如今倒是能看看,这大晋朝第一位女皇帝登基,又是何等盛况了?”赵牧心中对此很是期待,然后就迈步往觅道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