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枯叶禅师大惊失色,连忙回头。就见屋里的桌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坐了一个男子。“好高明的修为,居然连贫僧都没有察觉,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恐怕也只有天下九大宗师,才能做到这种事情吧?”枯叶禅师凝视赵牧,神色凝重:“不过大晋朝的九大宗师里,好像没有阁下这样年轻的,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姓名,也好让贫僧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你倒是明智,知道自己今天活不成了。”“自然,堂堂宗师亲自出手,贫僧自知无力反抗,只是可惜终究还是没能达成心愿。”“你的心愿是什么?”“治好大晋朝太后,让其劝说明元帝罢兵,不再攻打大金轮国。”枯叶禅师叹了口气:“大晋朝在新楚帝的治理下,变得太强大了,就算如今被明元帝大量消耗国力,也远不是大金轮国能抗衡的。”“经过这些年的不断攻伐,大金轮国已经岌岌可危,若是再不停战,用不了多久就会灭国。”“你觉得治好太后,她能规劝明元帝罢战吗?”赵牧问道。“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贫僧都要尝试才行,否则大金轮国就真的要完了。”“那是我佛门所立的佛国,是我佛无上慈悲,所照耀的一片人间净土,大晋朝、南疆五毒教、曾经的北莽国之地、以及世间所有地方,都是无尽苦海。”“世人都活在苦海之中,苦苦挣扎无法超脱,所以大金轮国决不能灭亡,只有她一直存在,才能引导世人向佛之心,最终带领所有人,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永远不再承受灾厄。”枯叶禅师越说越虔诚,苍老的脸上庄严而慈悲。“噗嗤!”赵牧却憋不住笑了出来。“施主何故发笑?”枯叶禅师很是不满,他最讨厌这些不虔诚信佛的人了。“没什么,就是觉得禅师很会洗脑,最后洗的自己都信了,你说大金轮国是人间净土,所以你保住净土的方法,就是弄死三百六十个小孩子?”“施主错了,那些孩子并不是因贫僧而死的,他们是被佛祖选中,拯救人间佛国的灵童,你认为他们死了,但其实他们的灵魂,将会永远陪伴佛祖左右,无灾无厄。”枯叶禅师双手合十,口念佛号,脸上的庄严慈悲更盛。好像他就是佛祖在人间的化身,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拯救世人,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事情,无论善恶都是对的。“呵呵,你这番话如果佛祖能听到,估计也得被气死,他老人家普度众生,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人间居然会有你这种歹毒的徒子徒孙吧。”“施主慎言,万不可污蔑佛祖,否则必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错了,我这辈子恐怕永远都没有,下地狱的机会了。”赵牧微微一笑,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枯叶禅师就被捏着脖子,从床上提了起来。他冷冷的道:“给你两个选择,告诉我那些孩子藏匿的地方,我让你痛痛快快死掉,否则,我会让你在临死之前,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阿鼻地狱。”枯叶禅师强装镇定:“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咄咄逼人,贫僧不过是在实践佛祖的教义,我佛慈悲,你……”“慈你娘个悲,非得逼我动手!”赵牧骂了一句,庞大的真气直接灌注进枯叶禅师体内。“啊……”枯叶禅师顿时剧烈颤抖起来,浑身皮肤暴起一根根青筋,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撕心裂肺的尖叫,手脚不由自主的抽搐,面容更是狰狞的如同恶鬼一样。……许久之后,赵牧走出房间。韦虎早就等候在外面:“主上,守卫的人已经解决,我们也封锁了消息,至少三天之内,太后那边不会知道枯叶禅师已经死了。”“嗯!”赵牧点了点头:“孩子藏匿的地方我已经问出来了,果然不在京城附近,等会儿你安排人,把消息给周玥送过去。”“是,主上,那我们用不用出手去救孩子?”“不用了,孩子让周玥带人去救,正好也让她远离京城这片漩涡,接下来,京城恐怕会很乱。”“是。”韦虎应诺。赵牧沉吟了一下,问道:“南疆的急报什么时候送到?”“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明天太后寿宴的时候,就会送入宫中了。”“很好,看来郑经人的遗愿,明天应该就能实现了,我也算完成了对他的承诺。”赵牧拍了拍韦虎肩膀:“吩咐下去,明天在确定消息送入宫中以后,就让我们的人全部‘冬眠’,之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直到我重新启用你们。”“是,属下明白。”韦虎再次应诺。第二天。太后的八十大寿寿宴,在皇宫里举行。一大早,朝中的大臣们就带着家眷,纷纷赶往了皇宫。战雄和周玥师徒俩,收拾妥当后,也早早离开了威国公府。一路上,周玥都紧皱着眉头。“玥儿,你今天怎么了,为何心事重重的?”战雄问道。距离当初在北疆草原,赵牧和战雄第一次相见,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如今的战雄也已经五十多岁。不过因为宗师境的高手,寿命比普通人长一些,所以五十多岁的战雄,看上去依然像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周玥看了看战雄,凝目问道:“师傅,太后要用孩童心脏炼制丹药的事情,您知道吗?”“这件事只是流言而已,为师问过太后了,她拒绝了枯叶禅师的治疗办法,已经把人赶出京城了。”“师傅,太后说她把人赶走了,您就信么,如果她是骗您的呢?”“住嘴!”战雄怒斥:“先帝对为师恩深似海,太后也视为师如亲弟一般,她岂会欺骗为师,玥儿,以后不得对太后如此无礼!”“哎!”周玥无奈叹息。类似的争吵,这些年在她跟战雄之间,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可惜,她一次都没吵赢过战雄。自己这个师傅什么都好,不仅武道天赋超绝,军事天赋也远非常人能比。可唯独在情感上,分不清是非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