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广陵府则又是一番风景了。李平安趁着吃早饭的工夫,向人打听到了南国公府的位置。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忽听一阵破风声。李平安抬起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一个圆形不足马眼大小的物件便出现在手中。原来是几个富家公子哥,在花月阁的二楼。睡过了花魁,闲得无聊。便带着穿着暴露的花魁,在二楼用弹弓打戏耍行人。然而这些人非但不生气,反倒凑过来,让他们打。关键在于他们打出去的飞子十分特别。不是普通的石子,或者什么铁珠。而是实打实的金珠子。要是捡到了这一颗金珠子。这一颗金珠子,可是抵得上普通人家小半个月的吃喝。被打了无非是脑袋上起一个小包,或者痛一会儿。但这可是实打实的真金。李平安摸了摸这颗金珠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当真是走了好运。走在大街上,都有钱捡。“哎呦,燕少,那人身手不错。”一个锦衣公子笑道。被称作燕少的那人,身穿水墨衣,生得风流韵致,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燕泾阳,南国公府的子嗣。自是阔得很。燕泾阳当即又拉起弹弓。“嗖!!”金珠子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了李平安面前。李平安脚步不停,丝毫不受影响。将第二颗金珠子也放入了怀中。花月阁的二楼传来花魁们的笑声。燕泾阳脸上有有些挂不住,这次上了两颗金珠子。手上多沉了几分力气。两颗金珠子在空中,嗖的一声化成了两道金光。常人看不出,只觉得这次的弹子更快了。稍微有些武道底子的人便能看出来,这燕泾阳倒是有几分手法。李平安单手攥拳,一颗金珠子浮现在大拇指上。轻轻一弹,手上的金珠子和空中的一颗金珠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伸手抓住了另一颗飞过来的金珠子。空中那两颗互相撞在一起,而后齐齐掉落的金珠子。正好又掉在了他的另只手里。这一幕,看得楼上的公子哥和花魁姑娘们忍不住叫好。燕泾阳也颇为意外地望着对方。“哎,好像是个瞎子!”这时有人说道。“我草,还真是,神了啊。”“有点功夫在身上。”有个公子哥饶有兴趣地喊道:“喂!那个瞎子,上来喝一杯!”李平安权当做没听见,很快便消失在街头。一人道:“切~无趣。”.............今儿是广陵府的大日子。老祖宗寿诞,仆人们忙里忙外不断地穿梭其中。有的摆桌子,有的抬礼品,迎来送往,前呼后拥,场面越摆越大。燕家先祖曾为大隋开国皇帝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战死三子,二女。大隋开国后太祖皇帝感念其有功,赐国公爵位,其子孙可世袭南国公爵位。广陵燕氏因此得了数百年的繁荣昌盛。然而到了如今,这广陵燕氏倒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家中子弟大多都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贵族派头。沉溺在醉生梦死的生活里,毕竟什么也不用干便吃喝不愁。顶着国公的爵位,家族里又做着生意。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李平安来到府前时,府门前早已聚集了不少人,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互相挥手致意。李平安有些狐疑,怎么这般热闹?他尚且还不知情,今儿是南国公府老祖宗的寿诞。广陵府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前来观礼。甚至还有一些京城,或者其他地方的贵人。虽不能来,却也让家仆送来了贵礼。或者派家中小辈代为祝贺。李平安好奇地问了一下,这才知道今儿是南国公府老祖宗的寿诞。想来人家过寿诞,自己不能空手来。想起怀里的扶桑树种子,勉强算是祝贺的礼品吧。这时,一个仆人走上前来。见李平安穿着朴素,手里拎着一根破拐棍,后面还牵着一头牛。倒像是去赶大集的,绝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只是这江湖上卧虎藏龙的人物海了去了。真正的大人物,偏偏便不愿意穿得高调。身为南国公府的仆人,自然懂得几分眼色。上前作揖,笑道:“小的眼拙,不知这位爷如何称呼?”李平安道:“在下姓李。”“哦,原来是李爷。劳烦李爷让小的看一眼请柬,李爷便可入府了。”李平安道:“在下没有请柬,是燕洵姑娘托我来给燕家带一个信。”燕洵?仆人将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南国公子嗣虽多。可并没有哪位叫这个名字。“这位爷,您是不是记错名字了?府里头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主子。仆人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燕洵自幼离家,随后又失踪十余年。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现在家中已很少有仆人能知晓燕洵这个名字了。“在下确没有记错。”李平安道,“还是劳烦帮在下禀告一声。”这个时候家主繁忙,仆人自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打扰家主。便跟仆人中一个小管事的人说了一声。小管事的瞥了一眼李平安,满不在乎:“估计又是来蹭饭的,带他去外面凉棚。”仆人道:“我看着气势不像啊!”“废话!能让你看出来,这已经是今天第八波人了,赶紧弄走!”南国公府的大日子,自然吸引了不少想来蹭吃蹭喝的。五花八门的理由都有,李平安的理由在其中算是最朴素的一个了。还有更扯淡的直接说是哪个哪个老爷的私生子。南国公财大气粗,干脆就在外面搭了个凉棚。将这些想来蹭吃蹭喝的人,全安置在凉棚。好酒好菜,只要不捣乱就行。当然也没有哪一个敢不要命,来南国公府捣乱。仆人再次走过来。虽然内心多了几分厌弃,然而脸上笑容不减。并不会像一些没头脑之人出言嘲讽。而是带着李平安来到凉棚,十分委婉地说道:“李爷,这边的菜随便吃,不够了有人会加,有事直接找我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