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高中，开学第一课不是军训，而是劳动。u003c
整整一周的劳动课。u003c
学生们都是山里的孩子，因此也没人觉得苦，没人抱怨。u003c
这过程中，华九难认识了他一生的死党，也是本书的另外一位主角，陈大计同学：u003c
他家属于先富起来那部分人。u003c
据说陈大计能读高中，全靠他老爸给学校捐了五万块钱。u003c
要知道这时候的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六百块！u003c
作为富家子弟，陈大计自然嚣张惯了。u003c
可惜开学第一天，他就惹到了华九难头上。u003c
李大爷教育的好：不欺负人，但是也绝不可以被别人欺负！u003c
于是一番单挑下来，陈大计就惨了：u003c
鼻青脸肿，哼哼唧唧。u003c
他那两下子，怎么可能是从小练习古武术的华九难对手。u003c
就这还是华九难手下留情，不然陈大计最轻也得住院半个月。u003c
所谓不打不相识。u003c
从此以后，陈大计对华九难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身边。u003c
这小子兜里长期装着几十块一包的香烟。u003c
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总会偷偷抽上一根，吐出的烟圈又大又圆。u003c
陈大计边抽烟，边盯着不远处的女生嘿嘿怪笑：u003c
“九难你看，好多美女！”u003c
“我和你说，买牛要买趴地虎，娶妻要娶大屁股。”u003c
“咱们班的李云最适合当老婆！”u003c
“要是娶回家，准能生儿子！”u003c
华九难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u003c
就在此时，刚刚被陈大计夸奖的李云，忽然一声惊叫。u003c
随后瘫坐在地上。u003c
周围其他女生，瞬间一哄而散：u003c
“有鬼啊！”u003c
华九难心中一惊：u003c
什么鬼这么凶，大白天的就敢现身！u003c
还是男同学胆子大，在华九难的带领下，一点点围了上来。u003c
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虚惊一场。u003c
原来是一个泛黄的人头骨，被学生们挖了出来。u003c
陈大计抓住机会，自然要在心仪女生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u003c
“这玩意儿有啥可怕的，走你！”u003c
抬起脚，嗖的一声将骷髅头踢飞到墙外。u003c
有本地同学说道：u003c
“咱们学校是建在老坟场上，挖出骨头很正常，没事的。”u003c
现实中确实如此：u003c
被推平再利用的老坟地上面，大多数都盖成军营或者学校。u003c
年轻人血气方刚、阳气旺盛。u003c
尤其是成百上千人聚集在一起，再凶的脏东西也不敢露头。u003c
结束了一天的劳动课，同学们纷纷洗漱睡觉。u003c
临睡前，住在华九难下铺的陈大计有些心虚。u003c
“九难，白天时候踢的那玩意儿，晚上会不会来报复我？”u003c
“他万一来找我，我多赔点钱这事情能过去么？”u003c
“特么的，也不知道带的钱够不够赔！”u003c
华九难听得暗笑：u003c
这么小的胆子，干嘛还要逞英雄。u003c
再者说，脏东西是要命不要钱的。u003c
不大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睡着了。u003c
只有华九难惦记家里事情，怎么也睡不着。u003c
学校建在半山腰，周围都是荒山野岭。u003c
白天还不觉得，到了夜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叫声此起彼伏。u003c
华九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u003c
耳朵蹭到枕头时，他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u003c
用手一摸，发现耳环不见了！u003c
聋婆婆和他说过，耳环是件很重要的东西。u003c
无论如何不能丢！u003c
华九难赶忙起床，穿好衣服去外面寻找。u003c
幸亏学校简陋，学生宿舍是一排平房。u003c
也没有宿管老师看着。u003c
今晚难得没刮风，天气晴朗。u003c
月光下的雪地，一片银白，亮的晃眼睛。u003c
因为自己没去过别的地方，华九难径直朝着白天劳动的后操场而来。u003c
闪着幽光的耳环，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显眼。u003c
华九难捡起来，重新戴上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u003c
还好没丢！u003c
华九难离开后，原本寂静的后操场忽然热闹起来。u003c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响起。u003c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u003c
但只有声音，却看不到任何人影。u003c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压得我们好难受！”u003c
“幸亏被人捡走，不然我们就惨了！”u003c
“哎，死了几十年，地府还是不收，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u003c
“今天我的脑袋被一个小子踢飞了，一会儿一定要去吓唬吓唬他！”u003c
“你可算了吧！”u003c
“咱们承受不住阳气冲撞，会魂飞魄散的！”u003c
“都别吵吵，道爷来了！”u003c
月光下，一个道装打扮的鬼魂从地底升起。u003c
他要不是飘在空中，基本上和活人没有不同。u003c
白须银发，满面慈祥。u003c
不但一点也不恐怖，反而散发出让人平静的气息。u003c
道人静静看着华九难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u003c
许久之后，开始念诵道家《太乙救苦救难天尊超度经》。u003c
直到鸡叫天明，方才停止。u003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