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司南看到为首的和尚,倏地眯起眼目。 为首的和尚弱冠之年,一袭白色僧袍,身披紫色袈裟,五官精致,眉心之间有着一条紫色的线,眼眸含笑,单手立于胸前,在日光照耀一下尊贵神圣,身边的百姓纷纷双手合十参拜。 他身后的和尚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每个人穿着白色僧袍,而容貌既俊朗又有灵性。 【哇哇哇哇,他们是真和尚吗?那长得也太好看了,有种要跟我笑倾楼抢客的节奏啊。】 和尚们朝客船走来。 风司南的目光随着他们的身影转动。 都督问:“国师认识他们?” 风司南不出声。 【还不用问吗?一看就是老相识。】 【国师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意,对方应该是他不想看见的人。】 【我看看这个和尚到底是谁……】 【哇哇哇,原来是净陀寺新招的方丈,他还是……】 风司南出声打断她的心声:“木侍卫,我想喝茶。” 婢女上前给他倒茶。 【这不是有人倒茶了,怎么偏偏叫我,难不成…想要我喂他?】 其他人:“……” 还是什么?你到是接着说啊。 话说到一半真是急死人了。 这时,和尚门走到皇帝的船前被侍卫拦下了。 为首的和尚缓缓开口,用三楼之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贫僧伽引乃是净陀寺的方丈,带寺里的众僧人见过贵人。” 皇帝意外的扬了扬眉头,没有起身去见对方:“你知我是何人?” “今早贫僧卜了一卦,得知贵人在此,便向贵人请个礼,顺便见见老朋友国师大人。” 【国师应该也是早算到会在花魁宴见到老熟人才会来参加花魁宴。】 木楠锦在给国师送请柬的时候可没有想过国师会来的,可国师还是来了。 “哦?你与国师是老朋友?” “是的。”伽引微微一笑:“我们不只是老朋友,还是师兄弟。” “师兄弟?” 大家十分惊讶。 风司南一脸平静。 曾遭到和尚刺杀的皇帝对现在的和尚还是不太信任,也就不打算邀请他们上船:“国师就在隔壁船,你们师兄弟正好可以叙旧。” “是。” 伽引带着僧人们走到隔壁船下,对着上面问道:“师兄可愿一见?” 【愿意见,愿意见,当然愿意见,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忍心不见?】 风司南不出声。 【国师大人,你快回话啊。你们师兄弟就算关系不好也是可以见见的,有什么事就当面解决。你要是不见反到会让人觉得你怕他。】 【啧,这师兄弟之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是有就打一架好了,一架不行就打两架,反正师兄弟床头打架床尾合,打到他服你为止。】 众人:“……” ‘床头打架床尾合’这话不是用在师兄弟上的。 风司南终于出声:“上来吧。” 伽引将其他和尚留在下面,自己上了船。 木楠锦看到伽引上船,目光微微一亮。 【哇,远看光头闪闪发光,近看是锃光瓦亮,这头也太引人注目了。】 【我决定了,我要把笑倾楼的小倌全剃成光头迎客。】 众人:“……” 你就别亵渎佛祖了。 “师兄。”伽引微微低头行礼 风司南点头:“坐吧。” 木楠锦迅速拉过一把椅子放在伽引的身后。 “谢谢。”伽引对她微微一笑。 【哎呦,他这么一笑,我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好想把他捉起来送到笑倾楼接客。】 众人:“……” 他们永远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师兄。”伽引坐下来说:“师父和师姐非常想你,他们希望你能早日回去与他们团聚。” 风司南轻蹙眉心:“再等等。” “师兄不会是舍不得这里和这里的人吧?那可不行,师父他们会生气的,你知道师父他们生气会很严重。” 风司南:“……” “师兄……” 伽引还想说什么,可刚开口,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 他抬头看眼木楠锦,接过茶杯,轻嗓一口,放下茶杯说:“师兄” 接着,又一碟糕点递到他的面前。 “谢谢。”伽引轻推开糕点表示不吃,随后桌面的茶又来到他面前。 他轻蹙眉头看着木楠锦,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不想让他说话。 殊不知…… 【嘻嘻,他终于直视我了,不枉我这么卖力的伺候他。】 伽引对风司南问:“师兄,这位是你的婢女吗?” 【诶,兄弟,上天不会只赐给你容貌,把脑子和眼睛都忘记赐给你了吧?】 【我这么美艳尊贵的人哪一点像是婢女了?】 风司南看眼木楠锦:“你自己问她。” 伽引又一次问道:“姑娘是……” 木楠锦淡淡说:“我是国师的人。” 【嘻嘻,这话既可以表示我是国师的侍卫,也可以是国师的妻子。总之可以表示我是国师的任何人,就让你自己慢慢猜我是谁去吧。】 【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是婢女,那我就让你想歪。】 众人:“……” 古人说得太对了:宁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 伽引眼里闪过怒意,果然是想歪了。 “师兄,你知不知道师姐……” “你跟我来。” 风司南打断他的话,起身离开客船。 伽引瞪眼木楠锦,跟着风司南离开。 【都督,你快看他,他竟敢瞪你的人,快灭了他。】 都督嗤声。 方才才说是国师的人,现转眼又说是他的人,那也要看他认不认。 木楠锦走到围栏前面看着风司南带着伽引走向远处。 【你们走得再远,我也能知道你谈话的内容,又何必走那么远。】 众人:“……” 既然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那你到是说出来啊,我们也很想听听。 【这个小师弟来意不善啊。】 大家竖起耳朵。 你快说说,他怎么一个来意不善? 【嘻,门督,都督同知、老阚同志和老邓同志他们来了。】 众人:“……” 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 他们无法接受。 皇帝气呼呼地瞪眼阚潮岩和邓兴朝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时刻冒出来。 阚潮岩他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笑着对站在船上的木楠锦招了招手。 待走进后,与木楠锦比较熟的阚潮岩开口问道:“木丫头,你面子真大,连都督都请来了。” 木楠锦微微侧头看眼沉默不语的都督。 都督同知悄悄地对着阚潮岩的背部戳了一下。 阚潮岩会意,又开口问道:“木丫头,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把都督请来的?” 都督沉声道:“阚潮岩,你是不是很闲?” “不闲,不闲,我们一点都不闲。” 阚潮岩他们赶紧溜人。 可是却止不住木楠锦的心声。 【不就是跟你们一样给都督发了请贴,还能怎么请?】 【哦,对了,我还在请贴里加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大家又再一次竖起耳朵。 都督沉下脸打断木楠锦的心声:“木楠锦,你可以下去了。” “哦。” 木楠锦下楼后,心声又接着冒出来。 【都督就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不然也不因为我的一句话来参加花魁宴。】 【我只是说他要是来参加花魁宴,我就给他打扫一个月的文书房,要是不来也没有关系,我还是会帮他洗七日的亵裤。嘻嘻,他还真来了。】 众人:“……” 怪不得都督会来参加,是他们也会选择第一个。 【嘻嘻,都督如此给面子,我顺便帮他的亵裤也洗了吧。】 都督:“……” “扑哧……” 见过都督亵裤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木楠锦下了船,招呼过阚潮岩他们的老鸨笑眯眯地走过来对她说:“姑娘,今年我们笑倾楼、春风阁和怡心院是真是有面子,有这么多的大官捧我们的场。” 木楠锦问:“以往没有官员来捧场吗?” “有是有的,可是只有三、四品官来观宴,其他青楼都有二品官员捧场,然后压我们一头,今年可不同了。” 老鸨得意朝其他楼的鸨扬了扬下巴:“今年我们有一品官给我们撑场面,而且来的还不止一个一品官员,其他楼的老鸨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木楠锦:“……” 【我要是说皇帝也来了,估计你会吓到跪下来。】 老鸨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时辰差不多了,各楼的头牌们也快游城结束来青禹湖了,我去准备准备。” 她离开不久,游街的队伍终于来到青禹湖,百姓们欢呼。 伽引也回来了,他冷冷横眼木楠锦,便带着和尚们从另一个方向悄声无息的离开。 风司南回到客船上。 都督瞥他一眼,淡声道:“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风司南眼底闪过嘲弄:“我就算不做,别人也会这么做,你能阻止我一个人,那你能阻止其他人吗?你别忘了,这是规则。你要阻止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是看着天空说的。 都督不语。 风司南回头看眼站在船下面的木楠锦:“也许会有变数。” “你是说木楠锦?” 风司南点点头:“她出现后,很多事情都超出我预料之外,再等等看,看看还有没有更大的变数在等着我们。” 都督:“……” 看到很多人说和尚是木楠锦请来,嘻嘻,你们猜错了。 PS:谢谢半夏打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