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往回一段。
蓬霸护着李月玄,刚一入海,水甲蓬绵循声而上:“仙主!你好厉害!”
“欸?你怎地在这?刚才吾去拼杀,你哪里去了?”蓬霸忿忿地问道。
“哎呀呀,我我我不是……怕仙主分心嘛!”蓬绵的眼睛眨得飞快,知道瞒不了蓬霸,索性承认了:“我是怕……怕仙主平日真的吹牛,今天……”
“今天……什么?”
“我是怕今天仙主也被歹人所害!从此留我孤苦伶仃一个!”蓬绵带着哭腔。
“嗷呜呜,吾只是不喜惹事,但吾不是不强啊,想那阴阳脸也是真仙境界了,还不是挡不住吾一拳!哼哼!”
“呜呜呜,只可惜仙主晚去了一会,不然蓬大星也不至死。”
“应了杀劫,神仙难救!”蓬霸想起蓬大星,叹了一口气。
“可是这女娃娃这般半死不活,真的还有用吗?”蓬绵往前凑了凑,凑到李月玄的面前,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选那个紫衣服戴面具,比较凶的那一个。这个不行,半死不活的,吃起来都没什么肉。”
李月玄迷迷糊糊,强睁开眼看了一眼蓬绵,居然还小小挥了挥手示好。
“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蓬霸突然问蓬绵。
“像谁?像你?你可是只老虎!像你!这女娃娃,生活还能有什么滋味!”
“嗷呜呜,蓬绵,等这件事一完,我就要治你个‘欺师灭祖’之罪!”蓬霸瞪大双眼,难得大声叱喝。
“啊哈?为什么?仙主!难道说……”蓬绵再细细看了看李月玄,猛然想起了蓬霸卧房里挂着的那一幅仙人图。
它虽然并没有见过师祖,但是像那样的人儿,哪怕只是见过画像,又有谁能忘记。
“难道说……我的……我的娘唉!”蓬绵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嗷呜呜,所以,这个娃娃,我肯定要救……”蓬霸把李月玄箍得紧了些,加快了速度,说道:“炼气士为宝贝反伤,也算是日常,蓬绵,你赶紧去取些还转金丹来,我们在困仙阵底下见。”
“得嘞,我的亲娘唉,太他娘的像了!”蓬绵还是忍不住发出感叹,高兴地扭扭身子,游远了。
“这蓬绵,人间没去过一趟,浑话倒是学了不少。”蓬霸在蓬绵身后,嘟哝了一句。
“呜……哈……哈……”蓬霸怀中的李月玄,竟也给这句话逗乐了,口中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梦呓声。
“坚持住啊,娃娃。”蓬霸吐出一口真气,护住李月玄,两人继续往海下去。
“啊喂喂,瞧瞧这是谁来了!”远远望见蓬霸带着李月玄来了,还很虚弱的青乌也嚷嚷起来。
一开始,她还当李月玄是那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变化,等到近了鼻子一嗅,才知道只是长的相像。
只是略微扫了一眼,青乌便说道:“这女娃不行。装不了‘魂丹’。”
“不会啊,大仙,这女娃仙窍已开,是绝好的魂器。”蓬霸不解。
“两个原因。”青乌道:“第一,这女娃确实仙窍已开,本应该是空的,如今里面却有些东西,也就是说,她的仙窍已被占据了。第二,这女娃念魂已碎,是痴人的状态了,这种不可控的痴人,你也敢将魂丹置于她体内?”
“怎么会,方才吾细看过,这女娃仙窍明明是空的,怎么这一时半会,就被占据了?”蓬霸再细看,果然,李月玄的仙窍之中,有隐隐紫色灰雾一般的东西,像某种精魂,却又不是。
“这我也不曾见过,应该是当世的高人之作,好像是一团污浊之气,把整个仙窍给堵住了。”
蓬霸一拍脑袋:“噢,我懂了,这其实就是一种防‘夺舍’之法吧,这娃娃身份倒确实有些尊贵,我的确没有想到这点。”蓬霸轻轻摇了摇仍在他怀中的李月玄,问道:“小女娃娃,醒一醒,你可知,你体力那一团紫色灰雾状的东西是什么?是何人放进去的?可有取出之法?”
“女?娃?哪?雾?那是什么?紫色的……紫色的是姐姐,是姐姐,呜呜。”李月玄果然神智迷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嗷呜呜,怎么办?怎么办?”蓬霸努力思索,破解之法。
“你还有倒数十个数的时间。”青乌提醒。
“大……大仙?”蓬霸的声音开始颤抖,又要落泪了。
“先放它出来,跑了也比吃掉强!”青乌指示。
蓬霸慌忙掏出竹盒,打开一看,‘重华两色帕’中,一黑一白两姐妹已经拿起碗筷,准备大快朵颐了。
“回!出!退!”
蓬霸念起仙诀,两姐妹只好无奈放出了“魂丹”,跟着就看见这两个小小妖灵,捶胸跺脚,好是一顿骂天咒地。
红色的“魂丹”一出,立即往外蹿去,眨眼间,“困仙阵”又破了一重。
要知道困仙阵法,七重,一重比一层浑厚,可这蚀水噬蚁一般的“魂丹”,好像是根本不受任何约束限制,却突破得越来越快了。
“大仙唉,该怎么办!”蓬霸追问青乌:“放你出来,可能收服?”
青乌摇头。
蓬霸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大口袋来,开始翻腾,似乎是在找什么可用之物。
蓬绵此时也到了,望见“魂丹”再逃出,二话不说也追了上去。
这“魂丹”对它也失了兴趣,只一心想要钻破大阵,脱身出去。
忽然,有歌声响起。
“你们看,红色的云儿,红色的晚霞,红色的小姑娘,遇见了一个男娃娃……”
此时被蓬霸放在一旁的李月玄,望着“魂丹”,用手指着,开始是念词,后来竟款款唱了起来。
那是一首夏亚童谣:
红色的云儿…红色的晚霞
红色的小姑娘…遇见了一个男娃娃
男娃娃的脸呀…小姑娘的手呀
红色的朝霞…红色的夏亚
……
顺着李月玄指向的方向,蓬霸、青乌和蓬绵都看见了,那红色的“魂丹”像一朵红色的云儿,红色的云儿上面,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古怪,来自三零二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