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李承道暗示,林天也不会以为是要接任县守一职。
李承道诧异地挠了挠头:“我啥时候示意你接下县守一职了?”他想了想,“当时我给你的眼神示意明明是,你小子不得了,居然得到了御司微的认可。”
“我还冲你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居然这都没理解对!!!”李承道语气低落,兄弟白当了,一点默契没有。
“……啊对对对。”林天叹了口气,带着李承道进入离县内。
人阳郡离县,天韵道。笔直的主道连着数个狭窄的支道。支道七弯八绕,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
此时是上午,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乍一看倒觉得离县生活气息很足。
也可能是洪水之患已解,很多百姓载歌载舞,更有手艺人表演绝活,比如吹拉弹唱,弹宫拨商。
天韵道两旁排列居民住处,大都是类似的瓦房,瓦房之间又有支道,较为狭窄,只容得下一人通过。
至于天韵道首尾中心处,便是县守擎明的县衙了。林天和李承道假意路过县衙,准备先打探一下。
县衙看起来颇为破旧,本是红金色的牌匾此时已经被擦拭得掉色了,牌匾上的县衙二字,也有些掉漆。
县衙门户则是很普通的树木制作而成,坑坑洼洼,即使是满脸麻子的人,见到此门,也得道一声,给我看麻了。
若不是牌匾上的县衙二字,大部分人都不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是县衙,实在有些寒酸。
县衙对面则是累着高台,高台上便是擎明设置的“站刑”之处,约一人高的铁牢笼锈迹斑斑。
大部分铁笼的最上端,用于禁锢犯人双手的铁链,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浸染得暗红。
“还真是有‘站刑’。”林天皱了皱眉头,“若是有修为之人,并不会被这铁牢困住,真正站刑而死的却是些没有修为的普通百姓。”
林天本意只是来此看一看,顺便搞点东西忽悠一下御桦商,但现在亲眼所见。他倒是想好好调查一下这个离县县守擎明,留着此等祸害担任离县县守,的确是离县百姓之不幸。
李承道右手捂着嘴和下巴,话语从手指缝隙间传出:“嗯,是需要好好见识见识这个擎明了。”
他从林天那听闻擎明的情况,现在又是见到“站刑”之处,暗红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二人谈话间,突然有甲胄碰撞声从身后传来,伴着颇为驳杂的脚步声,逐渐临近。
他们回头看去,原来是县衙的官差着统一制式甲胄,押解着数人返回县衙。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堆围观的百姓,迈着步子紧紧跟着看热闹。
至于那被抓的几人,一直喊着“我冤枉啊”“毒不是我下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出。
林天拉了拉李承道,给官差让道后,又混入围观百姓中,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吃瓜的群众总是掌握着丰富的信息,林天混入百姓中,就听见了各种讨论声音。
林天靠近一个身穿靛蓝色衣衫,脚踏黑色步履的中年男子身边,那个男子口若悬河,聊着被抓的几个人。
也是从他嘴里,林天了解了被抓几个人的来历。
离县内部边缘之处,有一户王姓人家,其家有三口,父母二人还有一女儿。那女儿名王玲儿,长得也是颇为标志。
在王家附近也是颇受欢迎,追求者众多。因其以操持豆腐为业,便有了“豆腐西施”的称号。
水患之前,许多离县百姓都喜欢来王家购买豆腐,只是为了吃一口玲儿的豆腐。
毕竟那豆腐大得很,哦不软得很,还很白。
豆腐西施玲儿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远近提亲的人踩破了王家门槛,但王玲儿却皆是看不上。
只因她内心已有喜欢的人,张初。张初是离县内大户人家,张家的公子。外表倒是玉树临风,尤其一身亮金袍子,脖间雕龙玉佩为其增色不少。
而张初,万花丛中过,什么样的没见过,独独这种小家碧玉,清纯如出水芙蓉的,他见得比较少。
尤其二人多次接触后,张初对王玲儿颇有好感,最终二人也是喜结连理。
但不曾想,婚后二人的生活并不幸福,张初本就是花花公子,一时露出了本性,经常流连烟花场所,还在外养了外妾。
王玲儿自是对其十分不满,而张家公婆本身就瞧不起王玲儿,自是不管不顾。备受冷落的王玲儿独守闺房,心有怨气,久而久之,竟下药毒害张家五口。
连狗都未曾幸免。
人群中有诧异声传出,“受了冷落就毒害张家五口,未免太过……”
身穿靛蓝色衣衫,脚踏黑色步履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定有冤情,可最后定案的还不是那里么?”他指了指县衙。
“冤枉百姓的事情还少么?”中年男子声音越说越小。
林天和李承道大概了解了情况后,林天率先拉着李承道离开人群。
县衙外不远处,李承道好奇道:“林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林天低声回道:“实际情况不好说,但是我们可以先混入县衙!这样方便我们了解具体情况,而且也好抓县守的小辫子。”他指了指县衙旁一处招官差的启示。
……
县衙内,林天和李承道依着启示进了官差考核地点,一处修士临时搭建的比武台。
考核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有个老头正在和一浑身腱子肉的中年壮汉在台上斗法。依据启示内容,考核只有一项,那就是修为比拼。
那老头就是考官,考核者需要接下他三掌而不败,这才算是通过了考核。之前来的考核者,最多也就能接了两掌。
李承道看了看台上的弱鸡们,低声说道:“林兄我先上去给他们露两手,这些人都是辣鸡。”他和林天已经报了名,可以参与考核。
说完,李承道当即一个身形鹊起,七百二十度转体,稳稳落于台上,这还是他特意隐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实力。
那考官老头看见李承道如此骚包的登场已然不满,别人都是规规矩矩地登场,他倒好。
“好了,上台即是考核开始。”那老头不讲武德,直接偷袭!他要把李承道直接打下去。
李承道没想到那老头直接开打,偷袭他这个才二十的小年轻,一时之间没做好应对。
老头双拳袭向李承道,只听“peng”的一声,考官老头被李承道的护体灵气弹飞了。
“???”考官在空中自由地飞翔了好一会才停下,一瘸一拐地回到台子上,脸色极为难看。
半晌,嘴里才挤出一句话:“后生可畏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不中用了呀。”
李承道当即摆摆手,“考官说笑了,你年轻时候也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