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霆威游,承印魔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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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美的“神乐天”就像是一尊洋溢神秘的雕像,不知来自何方,也不知会流落何处,但存在的这一刻,不着边际的美梦就能真实的呈现在眼前,但这个梦对释宇星而言,却是如坐针毡的难以承受。

“神乐天”双目迷蒙似烟如雨,不发一语的盯着释宇星,虽然只是眼神的交接巡视,却能感受到如情人般的爱抚安慰,让人难以生出抗拒之心,情不自禁的将一切的秘密都开放出来。

任何人若是在毫无心理准备下,常会被这“惑神照”摄住心智,在松弛舒适的催眠状态下,泄漏出想要隐瞒的事情。

早就经历过“倾世元身”威力的释宇星,这区区“惑神照”哪能动得了他的心志,立刻运起道家异径的“殛天魔咒”,不见可欲心不乱,本来像是被扒光衣服观察的怪异感觉,瞬间筑起层层心障,再也不让人轻易看通看透。

释宇星贼贼笑道:“夜阑人静,姑娘是否空闺寂寞,难耐孤独,才会这么晚还跑出来看热闹,瞧姑娘目不转睛的欣赏我,我也不好拒绝美人垂青,不如在这跟我一起赏月吃饼,互诉情衷?”

虽然“惑神照”失效,但“神乐天”却像她什么也没做的纯真样,只是浅浅一笑道:“不知你是幸或不幸,消失那么久的“夜衅冥”竟让你碰上,而且还能留住命在这油嘴滑舌,调笑我这妇道人家。”

“哎呀,原来你已经嫁人了啊,真是缘到尽处,相见恨晚,不过违反伦常规范的恋情更是刺激。”

陶醉浪荡的闭目享受表情,释宇星早已在幻想搂着眼前这大美女,假戏要真做足,毫不掩饰自己下身的反应,意图给人贪花好色的印像。

见过无数色鬼的“神乐天”,倒是对释宇星兴趣缺缺,毕竟这么年轻的人能有多少真元供她利用,没好气的摇头叹道:“你别自己在那边恋奸情热的发晕,我是来找女儿的,看你刚刚好像认识她。”

释宇星一愣,张大嘴惊讶道:“你女儿?贵姓啊?”

作梦也没想到这艳名远播的老妖婆竟然也会有女儿,魔门既然讲求断情绝义,就鲜少会留下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累赘″,若因为亲情而一时心软,将会是任何魔功的致命伤。

眼中流露自得之色,“神乐天”道:“我是“仙鹤流”掌门“云天仙鹤”白立群的妻子殷善芃,那你说我的女儿是谁?”

“哇!这老妖婆什么时候捞到这个〝职称″?”

释宇星搔搔头,犹豫道:“我与白姑娘只有一面之缘,彼此间当然不介意有更深入的交往,你既有可能成为我的未来岳母,当然要打好关系,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夫人你的身分,私自泄漏她的行踪恐怕不太好吧。”

虽然打混摸鱼想避开回答,但心中打定主意,若殷善芃真的不肯善罢甘休时,即使不知她有何目的,也只好牺牲楚仲玄的新情人了。

谁知殷善芃只是淡淡道:“是吗,行走江湖,小心点总是好的,不过你的伤势大概不方便行动,待在这里恐怕无人可以求援。”

看释宇星像条死鱼躺在屋檐上的可怜样,呼吸进出困难,若没有十天半个月疗养,也许连翻身都有困难。

估量自己所受的伤,释宇星乐观道:“这里的景致还不错,晚风徐徐,月柔星灿烂,又有老天为我盖被子,虽枕不到地,但离的也蛮近的,暂时在这修心养性,反正天下事的进行也不缺我凡人一个。”

殷善芃秀眉轻蹙,叹气道:“此处地僻孤静,又有谁能知道屋顶上有人,时近冬露,气候反覆而降寒,也没人辛勤给你送饭吃,挨饿受冻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我真为你担心。”

其实只要她高抬贵手帮个忙就好,但殷善芃绝口不提自己的存在,却又时时提醒释宇星的处境,摆明是想威胁恐吓,交换条件。

“我天生福星高照,有〝贵人″在旁相助,挨饿受冻轮不到我头上,顶多躺几个时辰,就可以回去吃牛肉面,倒是你有模有样的好心,对我这陌生人还真是过分亲切,关怀的话听多了,也会令人不知所措。”

释宇星已渐渐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他,是密不可分的观察,企图掌握和操控他命运与未来的莫名力量,在他失去意识、遇到生命危险,就会介入和调整一切,虽然暂时没有感到恶意,但他绝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弱势。

彷佛他只是一个必须活下去的“实验品”。

他会好好利用这一点。

拍拍屁股,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看似天然造成的身上黑影,像是被光明驱逐,也带走了原先所有的伤势,一切显得什么也没发生,原来大家都被他现学现卖的“影咎”骗了。

表情仍是恬柔似水的温和,但瞳孔的收缩却泄漏了惊讶,殷善芃原本平淡而有距离的笑声,此时却带点兴奋道:“在“蚩血恸”的灾祸相连下,还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难怪“魔殛天”会挑你当继承人。”

※※※

挂在树枝间的藤蔓,荡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带着开心的笑声,在这广阔的树林里奔放藏不住的热情,雁儿伸出手时,自然的望向前方的藤蔓,本来静静随着风飘的藤蔓,突然荡起,那么刚好的来到她手中。

时机那么刚好,像遵从着她的意念而行动。

雁儿从这边荡到那边,彷佛每荡一次,就更接近星星一步,渐渐到了森林的边缘,那是“南天河”其中不知名的小支流。

轻巧的落在河岸边,雁儿拍掌叫道:“哇,是水耶。”

从“凝星崖”出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水聚在一起,无忧无虑的她难得露出犹豫表情,喃喃自语道:“要是跑下去玩水,会弄湿星星给雁儿的衣服,星星会生气的,可是好想跳下去喔。”

“算了,以后再向星星道歉好了。”

还想着对不起,身子却已经一声扑通跳进清凉的河中,一个打水就窜出丈许外,不管游到哪里都是水,这还是她第一次的体验,以前住在“凝星崖”底时,那一个由雨水和地泉积成的小湖,游没两下就会撞到壁。

旋转身体潜到水中最深处,彷佛切进属于自己的空间,每个动作皆比水中鱼儿更不费力,窈窕的曲线衬出曼妙的飞舞,雁儿感到藉由与水的相系,愈来愈奔放的思绪扩展到荒茫的大地。

从没练过武林中任何一种内功心法,雁儿当然未达先天胎息的境界,但滞留在水中的时间,早已超过普通人可以忍受的界限,却仍然悠闲的在水底下逗弄小鱼,只能说是上天给予她的特别眷顾。

轻微的波动传来,雁儿抬头往上看,竟有一大块的黑影浮在水上,这带着诡异神秘的〝普通″船影,可把她的好奇心挑起。

无视压力的急速变化会造成伤害,彷佛刹那间减轻了密度,雁儿迅速往上浮起,在船边探出头来,敲敲船身发出空洞的回声。

“木头?大木头怎么在水上?”

不见任何提身动作,也没有拍水藉而产生反作用力,好似有无形的人抬着雁儿,就那么自然的保持原势缓缓升空,离开水面到了与船缘同高时,打横移到甲板正式登船。

还未看清所处环境,呼啸的风声带着山雨欲来之感,漫天杀气席卷着层层掌影,每一掌的劲气都使雁儿的肌肤暗暗生痛。

选在她登船的刹那偷袭,可见来人是抱着一举毙敌的心态,毫不容情的抹杀所有侵犯这艘船的不速之客。

雁儿不明所以的眨眨大眼睛,单凭大气的风声和天生的直觉,她就掌握了所有掌式的角度和速度,自然生出一种骄傲摄人的神采,彷佛“闪避”这种慌乱低俗的行为不适合她。

自从她遇见星星开始,还没有人能够靠近到可以伤害她的地步。

但这次雁儿又有新的体验了,这个体验告诉她,有人打来是要躲的。

掌招随着奇异的节奏,迸发出有如心跳的跃动感,拍击在一直以来保护着雁儿的神秘“障壁”,虽未被突破,但轰雷般的沉重力道,却把雁儿硬生生推离原地,差点就要狼狈的掉下水。

收掌而立的是名意态豪雄的青年,脸骨阔大,深邃的眼神顾盼生光,看似随便的摆开架势,却予人毫无破绽的窒息感,手指细长灵巧,隐泛的明泽显出内力盈满若冲,这名绝对的高手神情却不是那么轻松。

身为北武林的“五英杰”,展宗睿在近乎偷袭下,竟然连碰到眼前这名小姑娘的衣角都不能,传出去实在是有损“霆威游子”的名号。

“啊,又是男人。”

开始的惊讶转变成生气,雁儿凭空反手一勾,直取展宗睿的小臂。

照距离来看,根本影响不到展宗睿,所以他只是不太在意的双臂圈转,作势反压雁儿的手肘,但突然有股近乎实质的力量,把他的手臂往外拉开,展宗睿“咦”的一声,不及细想下左掌立刻拍出。

凭着气机感应,快如电闪般与这莫名劲道硬碰,两方相撞后,他上身一阵晃动才逃开钳制,只觉雁儿的内力直是无穷无尽。

雁儿隔空接了一招却稳立不动,但她周围的空间彷佛墨画被水晕开,模糊与清晰交错,异象只出现极短时间就恢复如常,荒谬的让人联想到,是无形的空间代替雁儿受伤。

“这样年轻的姑娘竟能“凌空御体”,不会是魔门邪教的异术吧。”

不让雁儿有〝施术″的时间,展宗睿伸臂上前,“雷掣风语”自下穿上向外一分,右手翻飞之路细腻精巧,啄取对方单目,另一拳却大开大阖,有如战场上的厮杀,狂暴不休击向她的前额。

对于他人心灵上的变化特别敏锐,雁儿感到展宗睿的不怀好意,不禁委屈问道:“你为什么要欺负雁儿?”

内心虽是楚楚可怜,但释宇星把她教育的很好,说着分人注意的话,手底下可没闲着,戟指瞬间而发,指向展宗睿左肩,不等招式用老就抖腕斜指,攻他小腹,还未到接触点就又振臂,右掌已从左掌之底穿出。

一变三式,每在尽处转出生机,恰恰好中断了展宗睿招式的联系,不得不反手封挡,在险若毫厘内,撞开削向他右颈的掌风。

藉由接触产生的短暂空隙,展宗睿沉喝道:“你身分不明,擅闯小姐的画舫禁地,快快束手就缚,我还可以留你一命在牢里过活。”突然纵身而上,直踢雁儿顶门,左手掌诀一引。

雁儿避向右侧,狂风扫落叶的还脚踢出,展宗睿右身微沉避开,左手挥拳直击,似要攻向雁儿的脚踢,但随着身体下冲,手腕一沉一伸,一气呵成的将左拳张开,拳开变掌,由下击改为平拍对方面门。

森寒杀机又准又狠的扑面而来,雁儿使劲往足下所踏的一块船板压去,下弯到快要折断时,才收力使之弹回原状,船身也随之往右猛烈的倾斜。

随着环境的变化,雁儿立足地的位置也跟着改变,处于空中的展宗睿只有错过了原先的目标,可拍散头骨的一掌,只从雁儿头上打了个招呼。

雁儿拍着胸口,吐舌道:“好险好险。”

久战无功,展宗睿双目一瞪,上身微往后仰,手指天,脚踏地,本来的杀气蓦然中断,“兢霆四图”就要出手。

“这么可爱的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一名女子走入两人的争斗中,只是平常的步姿,却像是灵感触动的曼妙飘舞,有着翩翩飞鸿的轻盈柔美,教人神为之夺。

说话的正是名满天下的“邀天才女”应采菱。

雁儿误入的〝贼船″竟是“诗情画舫”。

※※※

其实说释宇星在没有“凝星蕴邪”的情况下,还能在“蚩血恸”的灾祸杀技下毫发无伤,是有点高估夸大他的能耐。

他虽然在发现“凝星蕴邪”失效时,瞬间改用“玄旋不死身”避过肋骨尽断的命运,但受了魔门大法的冲击,“旋劲”竟被强压回体,脏腑受到震荡而稍稍移位,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故弄玄虚有两种,一种装没事,一种装没用,现在既不能动弹,也就不可能装做没事样,只好反其道而行。

先用“影咎”加重自己的伤势外观,使连“夜衅冥”都要趁机遁走的在旁高手,对他掉以轻心,不会立刻痛下杀手,争取时间恢复。

一付早知会被你猜中的镇静样,释宇星微笑道:“你在说什么?”

暗中不屑道:“唉,凭左念残那老头也想当我师父,只不过他的名头倒还能给我庇荫一下,就勉强不出声反对她这么想。”

殷善芃眼中异光艳闪,手臂的釉白肌肤染上炫目的淡淡蓝晕,道:“你就不用再装傻了,魔门是以武学为传承印记,你既然身负“殛天魔咒”和“众妙无相”,就是左念残认可的弟子。”

释宇星细细审视眼前突然运功的美人,将脸凑近殷善芃领口外开,隐泛蓝光的丰腴胸部,赞叹道:“是吗?这么性感娇媚的胴体加上惑人宗气的“倾世元身”,男人又爱又怕的“神乐天”果然名符其实。”

殷善芃不闪不避的道:“知道我的身分还敢这么靠近,男人果然都是肉欲的奴隶,也难怪女人所习之术,大都是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要不是眷念故人之情,你早就在心迷神醉下油尽灯枯,宗气尽为我用。”

释宇星轻松道:“若是眼界甚高的“神乐天”真要取我性命,我的声名恐怕会立刻超越所谓的“十新秀”。”

内心哼道:“欺我没试过“倾世元身”吗,上次的教训早知不论避多远都没用,反正又不一定会死,先占占眼睛的便宜也好。”

“而且你这老妖婆在确认我是“魔殛天”的弟子时,不是发出杀气,而是对某事寻求已久的渴望激动,看来我还有利用价值。”

原先只是来带白素萱回去的殷善芃,想不到会遇见“夜衅冥”,更想不到难相处的“魔殛天”也会有徒弟,他既不肯说出白素萱的下落,比起将来更重要的障碍,也不必为这事先跟他撕破脸。

殷善芃缓缓又轻柔道:“只要你帮我一个忙,“令沌之端”就有五分之二落入你手中,你就有极大的机会统领魔门破灭的方向。”

道初生,魔归死,正如一体的正反两面,道家讲求创世,由现在的路继续向前走到“死”的终结,魔门则是灭世,破坏所有的一切退回到最初的“生”,到达生死之间的过渡,就有机会超脱这轮回。

但破坏不是专指杀人那么单纯,是打破既定的限框,再依自己的意念决定重归“生”的状态。

魔门中人皆有自己的创生之境,但若是各自执着,将一事无成,所以决定由“三天两夜”中最卓越的人来掌控“令沌之端”,决定魔门该破坏什么,创造什么样的开始。

释宇星皱眉道:“魔门疏途同宗,但各派系互不相干,“神乐天”的地位排行虽高,但辈分于我们却无实质意义,纵然有你的支持,另三位宗主也不可能让我这样的小伙子决定未来混沌的面貌。”

殷善芃显出冷艳的笑容,自有威严道:“你如此年轻就臻至“炼虚合道”已是极了不起,但若无适当契机,要达到“炼魔殛天”恐怕再二十年也跨不过这最后一步,我的“倾世元身”正好可以助你完成“道魔合流”。”

顿了一下,道:“只要“殛天魔咒”大成,你就有能力举行“荐决”。”

“到时我们两人同心联手,没人会愿意让“帝释天”〝出现″,“夜衅冥”有伤在身,只有“夜狱寂”独木难支,终将不得不听你的。”

释宇星像是也渴望这魔门的至高权力,深吸一口气,按下激动道:“能让“神乐天”放弃“令沌之端”,到底是如何棘手的事?”

“对付一个人,打从我知道她的底细后,就想到唯有身怀“殛天魔咒”的人,才能对付一个技承“佛邪两极”的人。”

释宇星微感好奇,问道:“是谁?”

殷善芃沉声道:“混沌时期以来,“净缘心斋”最特别的传人,炼心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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