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沉默的大军进到那些人影之前,兰俊航才真正看到那些哗变梁军的样子。
这些乱军已经不能称之为军人了,他们三五成群,盔甲破损,或是拖着长刀,或是扛着长枪。
武器上沾满了黑红的血迹,有些武器甚至已经砍崩了刃,恐怕不知道有多少老弱妇孺惨死在他们的刀枪下。
“妈的,要我们守城,守你妈的大头!援军都没看见,粮食都吃光了!反正和魔军作战也是死,饿死也是死,还不如死前好好痛快一番!”
“就是!就是!”
几个哗变乱军拖着武器附和,他们几个人一群,钻在尚未烧毁的房屋中,将屋中的破烂全都丢出门外,只掠夺值钱的东西和粮食,每个人几乎都拖着一个装满金银和粮食的大口袋,脖子上挂着抢来的宝石与珍珠项链,甚至手和口袋不够用了,就干脆将抢来的金银瓶和名贵瓷器扣在脑袋上,活脱脱的就是一副土匪的样子。
而地上则躺着尚未变冷的尸体,既有老人、小孩,也有青壮,他们被乱军杀死之后横七竖八的躺在街道上,身上值钱的财物全都被搜罗干净,就连小孩脖子上的长命锁也被乱军抢走。
“救命啊!救救我!”
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一个哗变乱军一手扯着一个小女孩的后劲,使劲往这里拖拽。
这个小女孩大概十三四岁,身材清瘦,尚未长开。
但任凭那个小女孩怎么拉扯,也抵不过这兵卒铁钳一般的手,直到被拖到这群乱军面前,女孩才被一把丢在地上。
“让我走,快走开!”
乱军们看到这个稚嫩的小女孩,顿时双眼放光,其中一个更是嬉笑道:“今天老子算是开了全荤,奸了不少女人!可都是些少妇人母,要么是青楼婊子,不过窜了三十个人就被活活奸死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想不到这里还有个那么嫩的黄花处子,正是沧海遗珠啊!看来兄弟几个今天是有福了!”
小女孩努力想要推开进逼上来的乱军们,可怎么有力气推开这些成年人呢?
一个兵卒想要伸手抓一抓那小女孩的平坦胸部,可却换来了女孩一口咬在自己手上。
“我操!敢咬我!去你妈的!”
这个兵卒吃痛,气的一巴掌将小女孩扇倒在地。
“哈哈哈,傻狗!”
看着有人倒霉,乱军们顿时淫笑起来:“这雏鸡还挺凶啊,哥几个就喜欢你这样奶凶奶凶的!让她好好尝尝轮流被鸡巴捅的滋味,看看她还凶不凶的起来!把她衣服扒光!”
“不…不要!”
“叫什么!等会儿让兄弟们有空,挨个把你轮了!等给你这小雏鸡开一开花,你就能尝到挨操的滋味!”
“还得屁眼小穴一起开!”
这些乱军七手八脚扯下小女孩周身的粗布衣服,她仅有肚兜亵裤遮掩的瘦弱身体便展现在这些乱军面前,不过对于这些乱军来说,这未发育的身体更能激起他们蹂躏的欲望。
“撕拉!撕拉!”
随着肚兜和亵裤被乱军扯去丢掉,下面露出的不过是小女孩胸前的两点小小凸起,以及紧紧闭合没有一丝毛发的下体。
但哪怕是这样幼嫩的身子,这些乱军依然不会放过。
他们将赤身裸体的小女孩呈大字型绑在街边商铺的栏杆上,将她闭合的下体翻开,粗暴的猥亵着。
正当他们靠着划拳决定谁给这个小女孩破身的时候,一名哗变兵卒突然瞥见街道的另一端,一个穿着钢甲的人正在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喂,兄弟,一起乐呵乐…”
但等到他看到兰俊航整洁的将军用钢面甲,那兵卒已经说不出话了,这打扮明显是个将军!
“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们现在可还有几分大梁军人的样子!”
兰俊航的话像炸雷一样,将这群乱军炸的毛骨悚然。
可再一看只有兰俊航一人,这些乱军的心又硬了起来,他只有一双手,打得过我们几十个人?
“将军,不如这女孩就先让给您啖头汤!不然大家都不好做人啊!”
“做人?你们还配提做人?你们就是群畜生!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兰俊航双手持银龙枪,枪尖对准这些乱军:“大梁军律,凡是奸淫掳掠者,杀无赦!给本将军宰了他们!一个不留!”
“杀!”
一阵高亢的喊杀声将这些乱军吓得屁滚尿流,借着火光看去,兰俊航身后的阴影中,上千士兵挥刀杀来,刚才这些乱军的所作所为他们可是尽收眼底。
正是兰俊航这一声“宰了他们”,引爆了所有士兵的怒火,再加上路上的所见所谓,他们红着眼睛,一齐向这些乱军冲了过去!
兰俊航身先士卒,一个箭步冲上,一抢捅进一名乱军的肚子,不足五十个乱军那里是上千士兵的对手,大军杀来,这些乱军连武器都提不起来了,几声惨叫之后,这些乱军几乎都被砍成碎块。
“没事了!小姑娘!没事了!”
被绑住的小女孩第一次见到杀人,吓得浑身发抖,好在立刻被姚昊霖解了下来,将原来地上撕碎的衣服披在女孩身上,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
喊杀声将周围劫掠作恶的乱军几乎全都引了过来,前后赶来的几百个乱军其中还有一些什长之类的低级军官,甚至兰俊航还看到个百人长,有些大梁军官不但不弹压这些乱军,甚至还加入其中劫掠!
兰俊航眼神冰冷,死死盯着那个身着黑甲的百人长,光是这样的眼神,那百人长就骇的吞下一口唾沫。
百人长不是没见过大世面,流血死人什么的更是见多了,可这次不一样,他只觉得眼前的将军要立刻把自己弄死!
自己身边不过两三百乱军,带着一堆烂刀破枪,对方则是上千人,装备精良,士气高昂。这一比对,就让百人长萌生退意。
“将军,我们…我们还能谈谈,我们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百人长冷汗直流,说话都哆哆嗦嗦,一边还打量着周围有没有适合逃跑的地方。
“好一个一时糊涂,你们将刀枪对准安陵城的无辜百姓时,你们怎么没有想到和他们谈一谈?”
那百人长明白靠嘴皮子没用了,见势不妙,转身便逃,那两三百乱军自然也是吱哇吱哇的跟着逃走。
“想跑?弓箭手---出列!”
随着兰俊航口令,一百名刚才没动过兵的弓箭手立刻出列,取箭、上弦、瞄准、拉弓、放手一气呵成。
这些人刚才在最后一列,没捡到乱军开刀,这会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嗖嗖嗖!”
一百支箭齐刷刷的射出,在空中呼啸而过,接着落下,收割这些乱军的性命,随着一阵利器穿肉的渗人声音,乱军在箭雨中纷纷倒地,余下运气好的乱军还没跑出几十步,第二轮乱箭已经落了下来,将这些人一一射死。
一连四轮箭雨过后,街道上几乎没有活着的乱军了,只剩下几个没被射中要害的还在拼命往角落里爬。
“哟,怎么不跑了?”
那个百夫长腿上中了一剑,还想要拼命往前爬,却被赶来的兰俊航一脚踩住了屁股。
“将军,将军!求求你法外开恩!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饶命?你们本来是护我大梁国民的军人,可现在外敌当前,你又在安陵城干了什么,将战刀对准自己的百姓?告诉你,今天本将军见一个乱军就杀一个,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畜生!”
银龙枪狠狠扎下,那百夫长瞪大了眼睛,就此死去。
等到几个苟活着的乱军被自己的士兵乱刀砍死,兰俊航一抖银龙枪上血:“将士们,这一路上你们可都看清楚了!这些乱军,不过猪狗尔!听我命令!凡是遇到乱军,一个不留,全部给我屠干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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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尽是刀光剑影,在火光与月光之下,闪着冷光的刀锋如此刺眼,城南城北都是连绵不断的喊杀声,其中还夹杂着兵器碰撞时的金铁交击声与临死前的惨叫。
虽然征西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但乱军一时没有完全落败,依靠着一股狠劲勉强维持。
但这终究是困兽犹斗,根本无法维持太久。
安陵城中的乱战持续了三个时辰,直到天蒙蒙亮,兰俊航将银龙枪从最后一个乱军尸体中抽出,城中的乱战才算彻底结束。
本来兰俊航已经做好了西门被攻破以后,与魔军打巷战的准备,但是直到彭云骑着马进城报告情况,兰俊航才松了一口气:征西军的骑兵战车四处出击,打了就跑,在魔军身后引发了巨大的混乱,甚至还引发了数次魔军自身的踩踏以及互相乱战,因为骤然混乱的局势,魔军将领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佯攻也被迫停止。
到天亮前魔军已经鸣金收兵,暂时缩回了安陵城外的魔军大营。
所有粮食辎重已经乘着魔军混乱之际进入城中。
因为是夜战,兰家骑军和战车的战果暂时无法估计,不过伤仅有五十余人,损失战马十余匹,但通过缴获敌人的战马,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战车也有几台损毁,但问题不大。
“干得好,彭云!这次本将军给你和王元硕记首功,稍后就让耗子传书请功!”
兰俊航赞赏的点点头,一旁的姚昊霖用肩膀用力撞了一下彭云的胸口:“要是没有骑兵和战车,辎重也没有那么容易进城!”
彭云憨笑两声:“多谢将军!也是属下运气好,钻了魔军没有防备的空子。”
“没想到本将军连魔军的面都没见到,第一仗就要和自己人打!不过,不管怎么说,安陵城还是在我们手里。耗子,守城的人替换下来了么?”
“换了。”姚昊霖道:“那些原来的梁军,很多人三天三夜没睡觉,没吃到一粒米,就靠煮蘑菇野菜果腹,听到换防很多人当场晕倒了,都是给抬下城墙的!不过换防的时候,我们和关家的人闹得不愉快,关家的兵硬要我们从城墙上离开,那些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幸好我们比较克制,没打起来。”
“哼,关睿关合不搞点事,不会罢休的。”
兰俊航左顾右盼,只见左手边是一座十分宽阔的建筑,玄关处上书“安陵书院”四字。
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大门敞开,但其中却有不少死状怪异的乱军尸体,尤其是门口那一具,明显是中了陷阱死去的。
“怎么了,将军?”姚昊霖问道。
兰俊航手持银龙枪,双手紧绷:“这书院门前,为什么有那么多死状奇怪之人?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