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都被束缚住了, 和刚才不同的杀气石做的紧身衣非常牢固的固定住了他的身体。
兵主部一兵卫看准机会退回灵王身边,一把把一叶捞了回来, 手中的斩魄刀变成了一支一米余长的粗大毛笔, 用灵力构成的墨水在自己这边和付丧神直接写了一个大大的“封”字。
透明的墙壁出现在这里,淡淡的金色的光芒在墙壁里流动,让其他人能够看到强墙壁的存在,也隔绝了付丧神的攻击。
“一叶,不要怪父亲。”
灵王赞赏的对兵主部一兵卫点了点头, 他蹲下身,把吃痛躺在地上的一叶抱了起来:“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现在的事的。”
他们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不太好的预感。
一叶被灵王抱在怀里, 唯一能够活动的只有脖子能够稍微扭动一下,脖子上的布料, 一直包裹到了鼻子下面,就连脚都紧紧的箍在一起。
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 想要挣破修多罗千手丸的紧致之衣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把这边守住, 不要让他们打扰到我。”灵王吩咐到。
“是。”如此干脆回答的, 只有兵主部一兵卫罢了,其他人,像是修多罗千手丸却有着于心不忍。
就像他们不明白这次活动的意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父子两个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大圣弓!”
以友哈巴赫的身体为轴, 浓稠的灵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弓箭,足有水桶粗的蓝色的弓箭搭在弓上, 直指墙壁后面的灵王。
灵王抱着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微弱挣扎的一叶走上了连接着那个王座的台阶。
友哈巴赫的手松开,弓箭砰的撞在了厚厚的墙壁之上,可是墙壁却只是裂开细密的裂纹,没有像他预计的那样完全破碎。
兵主部一兵卫只是又加固了一次结界。
“所谓全知全能,其实也只是瑕疵品罢了。”兵主部一兵卫说到:“拥有陛下血脉的你,甚至连我的结界都打不破。”
“真打,白笔一文字!”
毛笔在友哈巴赫的身前写下了字:蚂蚁。
以抹去了原本名字为能力的卍解,几乎是无解的。
改变了友哈巴赫的名字,像蚂蚁一般脆弱的友哈巴赫,几乎是一只手就可以捏死。
然而真的是这样的吗?
全知全能的灭却师祖先,友哈巴赫可不是蚂蚁可以可以比的。
变为刀刃的斩魄刀,已经预备斩下友哈巴赫的头颅,可是他的刀却被拦下了。
“就像你说的,我身上流淌着我无能的父亲的血,所以,你以为你的能力对我有什么用处吗?”
友哈巴赫攥着兵主部一兵卫的斩魄刀,用力的往下一拉:“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会?”
“别担心,虽然有点疼,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灵王难得温柔的说,他让一叶靠在坚硬的王座上,大手覆在了他的头顶:“忘记这段事件发生的事,然后接受我给你的,本来不想这么麻烦……不过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来不及了。”兵主部一兵卫却没有性命被威胁的紧张感,他解除了卍解,友哈巴赫握着的刀刃变成了软趴趴的毛笔尖,从他的手心抽了出来。
从头顶冲进来的灵力,强硬的抓着他的记忆搅碎然后吞食,又让新的记忆灌进他的脑海。
关于大脑的所有都不可以轻易碰触,更何况是更改记忆这样有违规距的事。
可是一叶却因为被困着,甚至没有办法说话。
他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这次的伤,要比所有的都要痛哭,脑海里有人在不停的用锤子敲击着,间歇会有尖锐的直冲头顶的钻心的疼。
可是比起痛苦,他却觉得失去的记忆来的更加痛苦。
抹杀了他的过去,给他编织的未来,却不是他想要的。
甚至会夺走他的性命。
也许这都是命运吧。
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从脑海里淡去,记忆深刻的人和事都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一叶放弃了挣扎,浅蓝色的眸子放空,灵王从里面看不见任何东西。
灵王松开了手,接住了倒在他身上的一叶。
“来不及了。”灵王重复到:“你们这些人做的,都不过是蜉蝣撼树罢了。”
从刚见面开始,就完全没有动手的灵王,终于展现了他恐怖的一面。
那是和兵主部一兵卫完全不同的威压。
在面对兵主部一兵卫的时候,还可以觉得:啊,如果努力一下应该会有希望。然而现在直面灵王的威压,却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像第一次一样恐惧这样的力量。
甚至怀疑,自己可以成功吗?自己这么做?会有回报吗?
他们真的能够从这样恐怖的人手里把他救回来吗?
不,他们已经失败了。
灵王的灵压铺天盖地的向他们压过来,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从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钻了进去,从内里破坏着他们的身体。
他们以前的挣扎,也许在灵王看来,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的喜剧,毫无意义。
“我的儿子,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联合蓝染有什么用吗?两个失败品,都是没有用的废物。”
“父亲,不,灵王陛下。”
蓝染在这种压力之下勉励支撑着自己:“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真是让人高兴……不过呢,我还是觉得您在这个位置上呆着比较好。”
“你觉得?我觉得还是我的一叶呆在这儿比较好,他很听话,能够替我完成我的愿望。”
灵王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短脇们已经支撑不住,勉强跪在地上,甚至没办法抬头看灵王,现在勉强站立的,只有他们这些防御比较高的太刀和大太刀,以及蓝染他们。
“你觉得,一叶醒来之后会说什么呢?”灵王对蓝染说:“那就打个赌吧,如果我猜对了,我就放你们离开。”
蓝染和友哈巴赫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如果我猜对,你能放了他吗?”
“如你所愿,不过……也要看他愿不愿意这么做吧。”
灵王一点也不害怕醒来的一叶跟着他们离开,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足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就下来。
“那我就赌:父亲吧。”
灵王点了点头,然后骤然加大了灵压,这下子不仅仅是付丧神,就连蓝染和兵主部一兵卫他们也承受不了这样陡然加重的灵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叶被解开了束缚,靠在灵王的身上,渐渐恢复了意识。
“父亲?”一叶在他的怀里恢复了意识。他撑着他的胸支撑起身子:“我怎么在这儿?”
“在外面玩的开心吗?”灵王不去回答,反而是问道:“对于继承我的位置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父亲。”一叶有点开心:“我已经做好了我能做到的所有的事……不过父亲,你看起来还很好,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我啊,有必须要做的事,这个位置不能让我放手去做。”
“这么说来,我是可以帮助您了吗?”
“嗯。”
“那真是太好了。”一叶喜形于色,一双桃花眼微微的眯了起来,露出了明眼人都看得到的欢欣。
“对了。”灵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让开了身体,把他身后跪倒一片颇为狼狈的付丧神们露了出来:“你还记得他们吗?他们想要带你走呢。”
一叶没有去看那些付丧神,而是看着为首的蓝染和友哈巴赫。
友哈巴赫还站着,仰着头看着他。
“友哈巴赫?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叶带着不屑问道:“是准备臣服吗?”
“不,带你离开。”友哈巴赫看着他说到:“你还记得他们吗?”
“他们?”
“你的付丧神们。”
“那些弱的不行的斩魄刀?”这个时候,一叶终于肯把视线放在付丧神的身上了:“我才不会有这样的刀——我的刀应该是最优秀的。”
“是这样没错,你应该得到最好的。”灵王在他身边说道:“这个世界都是你的。”
灵王的白色的面具上似乎裂开了口子,从里面流出的浓浓的恶意,几乎要弥漫在在整个灵王宫了。
“那把他们带到地牢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灵王的话,让付丧神们有些心惊。
“注意别杀了哦。”
一叶抬脚迈下台阶,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他停在了友哈巴赫面前,和友哈巴赫平视着:“请吧——去下面。”
“主人!”乱喊到:“您不记得我们了吗?”
“不要和我说话,你没有资格。”
这种高高在上的陌生的姿态,高傲的俯视芸芸众生的眼神,是他们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
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受过一叶的实力,在发现一叶完全可以轻松的控制住他们所有人之后,他们有些慌了。
付丧神的解释和呼唤,灵王都没有阻止,甚至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抹去了他的记忆,连鹤丸曾经在他灵魂上下的印记都完全的抹去了,他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付丧神们。
既然没有了□□,那一叶就是那个完全信任着自己,一心一意的相信着自己的好孩子。
完全不用担心。
“主人!”焦心的短刀们想要让一叶想起什么,可是一叶却连视线都懒得施舍给他们,只是让王族护卫押着他们,让他们不要逃跑。
可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蓝染和友哈巴赫完全有逃离的能力,却没有一点反抗。
他偶尔会看一眼他们,然后拉了拉自己的雪白的披风。
在他看来实力低下的付丧神完全不要在意,而友哈巴赫和蓝染则是被立花澄关进了无间地狱。
“小家伙,一定不要成为灵王。”在一叶即将离开的时候,三日月盘腿坐在角落的榻上:“不然你会后悔的”
“能够替父亲分担,是我的荣幸。”
一叶收回准备离开的步伐:“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仅仅是想要妨碍父亲,就足以让你们死一百次了。”
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
小乌丸轻笑了一声,他捏着一根黑色的鸦羽,对着一叶扔了出去。
他的小王子啊。
没有玫瑰,没有风雨,只有对所谓的父亲的一腔信任。
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
做过的努力,全部白费。
就这样在这里等待死亡的来临,也许在那之前还能见到小王子继承王位的样子……只是可能没有那么好看罢了。
多亏宗三不在这里,不然他估计就疯了。
他难得苦中作乐。
“王子殿下,这是明天需要穿的衣服。”
刚刚回到寝宫,就见到了修多罗千手丸带着一些斩魄刀的刀灵端着大大小小的盘子站在他的房间的门口。
“明天?明天有什么事吗?”
“您的继承仪式。”修多罗千手丸回答道。
她展开那件花纹繁复层层叠叠的长袍,立领的长袍把除了脖子以上的地方全部包裹住了。一叶穿着这身格外华丽的衣服在镜子面前张开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终于到了这一天却没有一点开心。
只有淡淡的苦涩弥漫在心头。
修多罗千手丸把那顶王冠戴在了他的头上,把头发帮他扎了起来,只留下了耳边的两缕。
父亲当时,是不是也是这幅样子呢。
一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千手丸,你知不知道,等我继承了王位,父亲会去哪里?”
“不知。”
“这样啊。”
他摘下王冠,放在了托盘上。
“等明天再穿吧。”
等明天真正需要穿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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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就要举行继承仪式了。”蓝染虽然不在表层的牢房里,却依旧能够和付丧神交流:“他就要死了。”
穿着华服,带着王冠,执着代表权力的权杖,在王位上凄惨的死去,没有人会同情他,没有人会为他报仇。
这个世界已经完了。
“明天吗?”药研点点头:“那样的话,能结束的早一点。”
他们很平静,仿佛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有人再去阻止。
即便表层的监狱没有人看管,防守也只是几名王族护卫。
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不管做什么,做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会死啊。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
比起他们,更信任自己的父亲。
即使是代替他去死也心甘情愿的那种信任。
这样无法逃离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