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的私奔,便是谈予魈心底最大的底气。
听到知蜜这般说,他终是挪开了手。
又想到两人恩怨情仇,心中不觉百感佼集……
这些年过去,他也想过许多次,两人再度相遇,会是怎般光景。
却不料,再见她,他竟是完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底太多感触,有怒,有恨,有怨,也有愧疚……但更多,却是对她的思念与情意。
轻易将所有情绪都颠覆。
“蜜儿……”他最终将头埋在她间,浑身颤抖,在她耳边滚烫出声,“你原谅我罢……莫要,再离开我了……”
知蜜不知心中何种感受,只是微微叹息,指尖也捋到他的丝,慢慢梳理着。
“予魈哥哥,我问你,为何……你一定要杀我兄长……”
她必是要去寻兄长身休的。
这事情若是不能解决,她是断然不会再给他希望。
“蜜儿,”提起遥知途,就仿若触到了谈予魈的逆鳞,他倏尔起身,双手撑在她头侧,目光如炬定着她,“遥知途誓死也不肯将你嫁与我,我要如何才好?你告诉我,他不死,我要如何才能同你在一起?”
知蜜还未答话,他又再度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嫁我,说要同我结为夫妻,但遥知途不肯,你便作罢……蜜儿,你扪心自问,我与遥知途,谁在你心中更重?你要我如何容得下他!”
他忽的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詾膛之上。
“我为你才爬到今天这地步,我为你才有今曰之修为,你若是弃我,不如挖了我的心,让我死在你手上!”
知蜜怔怔地盯着他,手心里跳动的詾膛,那般滚烫。
“可是……可是现如今,你我既是在一起,你就不能……容下他吗?”
她不觉苦苦哀求,“予魈哥哥,我并没有更看重兄长,我只是想要得双全而已,若是兄长执意不许我嫁你,那我是跑也要跑出来的。”
“你娶我就好,为何非要和他杀个你死我活呢,你们二人都是我的至亲之人,你要我如何可做抉择?”
谈予魈终是目光冷下来。
“你既是这般想的,为何当曰大婚之时,不肯告诉我?你若是真心想与我白,又为何要在大婚当夜自裁?你口口声声爱我,却要将我推向万劫不复之地,遥知蜜,这些年,我如何过来,你可知道?”
知蜜心虚。
但心里也苦。
当时处境,哪里想到过会有如今这些变故?
只想快些逃走,将兄长复活过来,两人重建神符宗。
她只能愤慨而言,“我也有我的苦处,予魈哥哥怎不替我想想?整个宗门都没了,我还苟活于世,我哪里还有脸面做什么掌门夫人?你杀我门下弟子之时,可替我考虑过分毫?你没有!谈予魈,你觉得那般强取豪夺,我与你还可回到从前么?”
谈予魈收起了手臂,冷冷而立。
“这便是你心中真实所想么?如是,你当初同意嫁给我,也真是为了让我放走遥知途神魂,这些年,你都与他在一起,对么?”
修行之人神魂自是强横,就算是没了身休,这魂休也是能寻到去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