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宋誉隔三差五便要通过竹简传递,将北阙甲第的眼线们邀到某一个地方按倒啪啪啪,以此来保持感情和肉体上的双重交流。现在宋忠宋实暂避的那家宅院便是以前慰藉北阙甲第眼线们的其中一个所在。
桑旦私宅离宋家有些远,好在北阙甲第是一整片区域,没有城外平民区因为便于管理,设置的各种闾门和里门。
已经是晚上十点,正是宵禁时分。
以汉律宵禁令,在宵夜的时间里,还在外面乱晃悠的人,不论是王孙贵族,还是黔首庶民,违者轻则拘禁,重则就地正法。不过在北阙甲第巡夜的中尉持戟屯兵大多只是来走一个过场,你要他们真正得罪权贵,将在北阙甲第违制的人逮捕入狱,他们也不敢。
宋誉常年夜里出没在长安城各处,早以钱皂打通了中尉各属的层层关节,自是不惧。
四周除了雨声,就再也没了其他。
宋誉观望了一眼远处的灯火,就要走入一处巷子口时,眉头略略皱了皱。
自打神秘珠子显形之后,他不仅床榻能力出众,能发出催情的香气,感觉更是敏锐非常。
心里一丝不妥突兀升起。
宋誉没有回头去观望,而是紧了紧手中的环首刀,满面沉凝走入巷口。
果然有人跟踪。
那就来吧。
宋誉眼里闪过浓浓的杀意:“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跟踪我?或是什么人要杀我?所幸此次出外,我为了防备意外,特意带了环首刀。有了此刀在手,寻常的游侠儿,我丝毫不会放在眼里。若是对方人多,我不是敌手,我便放出催情香气迷住他们的神智,或杀或逃之。”
……
……
“阿姐,他进了巷子。”
在宋誉身后的数十丈外,一对孪生姐妹正持着利剑趴伏在屋檐上,任着雨打全身,将她们的玲珑有致的娇躯淋得曲线分明。
轰隆。
惊雷乍响,一道闪电从北阙甲第上空掠过,照映出这双孪生姐妹的姿容,正是被宋誉当街轻薄过的贺王门客,剑人和佳人。
“哼,我就知道他迟早有一晚会出来。阿妹,等下你守着巷子口,我进去把这个恶贼给杀了。”剑人右手握着剑柄,忽如牝兽般跃起,咚咚咚几步下了屋檐,身手敏捷无比。
“阿姐……”后面的佳人轻呼了一声,咬了咬牙,亦从屋檐上跃了下来。
……
……
这条里巷很是狭窄,是通北阙甲第东西两街的近道,仅能容一车,长度约有两百来米。
宋誉刚刚走进里巷不到十步,惊雷乍响过后,雨势便又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水漂泊而落,直打得宋誉周身作响。
环首刀在他左手上,而他的右手则握着刀把。
敌方不明底细,也不知道是多少人。
宋誉如此以身犯险,如果不是神秘珠子的催情香气可以迷人神智,纵使宋誉如今武力值大增,恐怕也会慎之又慎的呆在府里另寻对策。
只是这种局面如果不出府,实在难破。
一旦不能揪出这跟踪的人,那宋誉便寸步难行,更遑论替刘素做事,只能以身相诱。
哼。
以为宋三爷是你们的板上鱼肉?
宋誉刚自冷哼一声,再往前走了七步,忽然心中警兆大起。
暴雨倾盆,磅礴大雨打在屋檐上,打在地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足能掩盖许多声音,但是宋誉的耳朵却在神秘珠子的加持下,听到了一点沙沙的脚步声。
这是人的脚步声。
宋誉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握着刀把的右手青筋已起,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听得更清楚了。
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人?
宋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若说你们是十多二十号人,三爷我或许还会惧着你们,但是只有一个人……哼……便是现在西汉声名最显的阳陵大侠朱安世在后面,三爷我拿着环首刀,再加上神秘珠子的催情香气,也有自信将他斩在刀下。”
宋誉仍在往前走,姿态闲庭信步,只是深衣里面的所有肌肉都在绷紧,随时可以拔出环首刀发出致命一斩。
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逼近五丈之地。
沧浪。
听到了利剑出鞘的声音。
宋誉再往前走出一步,暗忖道:“原来是一个用剑者,剑走轻灵,我以环首刀的横劈来压他,以我现在的气力值,一力降十会,只消他挨中我的一刀,包管他虎口发麻,再也拿不稳剑。”
沙沙。
脚步声再逼近三丈之地。
厮杀开始。
轰隆。
一道惊雷再来,在闪电随之而过的那一瞬间里,宋誉沧浪拔刀,刃面森寒的南录刀发出一阵嗡嗡刀鸣,稍稍一卷一横,便搅碎了无数的雨珠。
转身,南录刀劈下。
……
……
呼呼。
守在巷子口的佳人嘴里大口喘息,心里砰砰乱跳,以手撑着一旁的墙壁,满腔的心绪不宁。
以她这等三十人敌的高手来说,本不应该出现这种反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轻薄过自己臀儿的男人从他家的后门鬼鬼祟祟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就跳个没完没了,有一种莫名的心悸,特别是看着他手里持着的环首刀时,更是差点让她感觉到窒息。
当时姐姐剑人嗤笑道:“这个恶贼,也知道拿把武器防身。哼……还是环首刀,不过他能劈出来几成威力?凭白辱没了这等利器。”
佳人当时没有答话,她只是感觉到口渴兼心慌,甚至她想拉着姐姐的衣袖道:“阿姐,咱们不要杀他了,我感觉不对。”
她知道姐姐不会相信她的这种话,甚至可能还会痛骂她,一如她当日在武启侯府内犹豫未决来杀宋誉的时候。
佳人并非没有杀过人,而实际上,她和姐姐佳人虽然是女剑手出身,但是自小到大,是被当做死士训练的,刚学会剑术的第三年,她们两姐妹方才十岁的时候,老师曹孟便让她们两姐妹以剑去杀贺地的死囚,以此来训练胆量。
不知道鲜血和死亡的剑手,永远不能成为好剑手。当时老师曹孟是如此说的,而她们两姐妹也是如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