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莆清,男,现年五十七岁,祖籍鲁岳省曹州市。父辈避战乱灾荒迁居至三湖市一偏远小村庄,他因此在那里出生。
文革期间,其父在当地一“五七”干校工作。
因为照顾在此地接受劳动改造的原省委第一书记冯援颇为得力,随之收获了冯书记的特殊好感。
在文革结束后,重新恢复工作的冯书记为了报答其父的恩情,便安排他的长子——也就是项莆清到省委党校进修学习。
项莆清在去省委党校之前已经参加工作。他那时在三湖市江口县体委下属的少体校当田径教练。
在省委党校完成进修后,冯书记便将他调至自己的身边工作。
在他的关照与提携以及自身的刻苦奋斗下,项莆清仅花了十年不到的工夫就从一个普通秘书,攀升为正厅级的高官。
并在那年年底,回到了三湖,担任市长。
一年半后,又晋位市委书记一职。
在主政三湖市的那几年,项莆清留给百姓、各级官员和这座城市的,便是他的强势与大刀阔斧的城市建设。
从市政规划到公共服务,他都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以致那时百姓口中流传出“咱们这里只有市委书记、没有市长之类”的说法。
这些东西,带给三湖市的是一方面城市规模越来越大,中心城区市容市貌开始变得整洁、美观;市国内生产总值以及市政府财政收入的节节攀高。
而另一方面,便是房价的狂飙突进,物价的不停上涨。
这让生活在此地的绝大部分百姓都难以接受。
对于他的非议也开始逐渐增多。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他项莆清的官位升迁。
五年前,他被再度调回省城曙光市,任市委书记。
三年前的大换届中,他更是一举进入吴西省的最高权力机构——省委常委会,任省委常委兼组织部部长。
以上所述,都是我从小在三湖生活和上学时断断续续的听一些人的议论以及评价后,在自己脑海中形成对此人的大致印象。
现在,我已经清楚了,母亲在当年被调入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时任市长正是他项莆清。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母亲原本便相识。
因为当年他还在江口县的少体校当田径教练之时,其所带的队员中,就有母亲。
在我的家中,现在还保留着一本母亲当年参加少体校时代的一些比赛留念相册。
年少时的我曾经好多次翻开它,羡慕的看着照片上当时还是豆蔻年华的母亲在赛场的飒爽英姿。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则是一张合影。
上面有个被包括母亲在内的十几个少年男女围在中间的青年男子。
他看上去不满三十岁,中等个头,留平头,国字脸,身穿中山装,胸佩太祖像章。
此人,正是项莆清。
曾记得有一次,我正在客厅再次翻阅相册时,电视上正播放着本地电视台的新闻。
在我翻至相册最后一页时,刚好新闻里也同时出现了项莆清作报告讲话的影像。
不禁意抬眼看了一下电视的我,再瞧了瞧手中的相册后,便天真烂漫的跟坐在身边的母亲叫道:“妈妈!妈妈!电视里的那人怎么和照片上的叔叔这么像呀!”
当时的母亲在听到我这么说以后,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先是转首朝坐在侧面沙发上浏览报纸的卫佐民看了一眼,见其没有反应后才回头冲我微笑道:“你这小脑瓜怎么看出来俩人长得像?”
“我就是知道!”我挺了挺稚嫩的胸口,小大人似的回答。
“膺儿真聪明!”
母亲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揽至其怀中,顺手拿过相册,指着照片中的项莆清道:“他就是电视里的那个人。当年是妈妈的教练,姓项。现在是市委书记,我们这座城市里最大的官。”
“向日葵的向?”
“不是。”母亲用嘴亲了下我的额头,语气柔丽、和缓“是项羽的项。”
“妈妈,你的笑容好怪哦。”靠在母亲怀中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扭了一下后脑袋上扬,刚好瞧见她脸上的那抹娴静而又略带狡黠的神秘之色。
“臭小子,敢取笑妈妈!”母亲撩起自己的一缕秀发,用发梢轻轻地在我的脖子挠着痒。
“哈哈——不要啦——”我在她的怀抱里笑声不绝,挣扎不断————
现在回想起那段,这真是让我感到自己的后知后觉。不过也没办法,那时的我仅仅是个刚满十岁的总角少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面对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哪怕是现在,我也不能确定能百分之百的达到目的。
还是那句话,尽我所能,如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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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哥,我爸是一路跟着那位过来的。这你现在也应该了解了。”
在我思忖着上面那些的同时,杨锦平也开始了他的讲述。
“两年前,我爸回来当市长。没多久,我和我妈也从省城回迁。”
他喝了口面前的冰拿铁,润了下嗓子后继续道:“我被我爸安排进沧云读书。要知道,在这藏龙卧虎的学校你想要吃得开,家里的背景权势不说,自己总得会做人吧!所以喽,我就用金钱开道。隔三差五的请同学吃饭、泡吧、K歌、桑拿;偶尔用用我爸的字号,给一些玩得来,又看得顺眼的同学解决一些小麻烦。就怎么的,我在学校里的名头渐渐大了起来。”
“不过出手大方的后果就是我的零花钱变得不够用了。虽说我妈经常接济个三千五千的,但总那样我觉得实在太不爽利。要知道,每次出去潇洒,我都要花个七八千的——”
“我不是来听你如何骄奢淫逸的。”我转动着咖啡杯,打断了他的话。
“OK,OK”他搓弄了一下光滑的桌面,抿了抿嘴唇,顿了好一会儿才出口,神情好似做了某个艰难的决定一样“这样说吧!就是我对自己家里的保险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趁着一个上班日下午,爸妈都不在家的机会,请假回家。支开在家的保姆后,在我爸书房里找到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有对我母亲不利的东西?”眉头逐渐皱紧的我沉声问道。
“没有。”
他摇着头,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后,遂接道:“我那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难免紧张,所以开保险柜的时间有点长。刚打开的时候,我就听见楼下汽车的声音了。我跑到书房外面的阳台一看,是我爸就跟他的秘书到家了。”
“这一下我慌了。把保险柜又关上后原本要跑,可到了书房门前,我爸和秘书已经上到两楼。于是我就跑到阳台,挪开洗衣机,蹲在后面。”
“然后你就听到了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脑海中推论出这些的我顺嘴道。
“嗯,黄哥真是睿智!”他扯着嘴角笑言。
见我毫无表示,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讲道:“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当时我爸进到书房后,那秘书很快说了句话,意思大概就是赵阿姨太过分了,不买我爸的面子。”
“我爸呢,没怎么说话。可那秘书估计是受了什么气,一个劲的在我爸面前说赵阿姨的不是。什么这么重要的会议不参加,还让个小角色来顶替。仗着自己是女的,有点姿色就敢不尊重我爸之类的话。”
“后来我爸可能是听得不高兴了。叫他走之前告诫他不要信口开河,没根据的话不可以乱说。”
“等秘书走后过了几分钟吧。我爸就打电话,开口就是一句『书记好啊!』这个我明白,他这么多年来不带名字,只叫官职的就只有那位了。接着他跟电话那边的那位随便聊了几句。最后装作无意的提了一下赵阿姨。”
“这话一讲,没等几秒,我爸他的声音就有些——有些——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诚惶诚恐。我攀着洗衣机机体向上一看,他一边连说『好的好的』,整个人是站在那里,点头哈腰的。”
“当时我就在想啊!这位赵阿姨何许人也?竟然让我爸在他的靠山那儿吃瘪。”
“所以经过你的联想,判断我母亲和那位项部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开口发问。
“那倒不是,你听我说完。”
他揉了揉鼻子“等我爸打完电话,我的腿早就蹲麻了,一不小心弄出了响动。这一下子我可倒霉了,被他发现后好一顿打。打完还警告我不许把听到的东西讲出去。到了晚上,等我妈回来发现我在家还被打了一顿。就和我爸吵了起来。她也在机关里上班,消息很灵通。我记得她当时有这么一句对我爸吼得话『是谁不给你面子你就找谁算账去!回家打孩子你还算是个男人吗!那个赵荷不就仗着项书记!你给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一个卖屄的骚货!』”
我的怒火再度上扬,双眼微眯,死死盯着他。
“呃——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呀黄哥。”
他看我快暴走的样子,尴尬地涎脸搓手,嘴里则快速地解释道:“这是我妈的原话。我只不过是复述一下,复述一下。”
“不过我爸当时的回答很奇怪。”他捋了一下鬓角“他对我妈说『你胡说八道啥!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此言的我,内心顿时泛起了疑惑。遂问他“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用点头来加重语气,然后继续往下讲道:“这顿打真是让我心有余悸。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回被我爸那么狠的痛打。就因为这个,我心里对当时还未曾谋面的赵阿姨有点记恨。于是悄悄地在网上,另外还有学校里父母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同学朋友,甚至我爸的秘书那儿寻摸,打听起她的情况来。”
“你还真是会迁怒与人啊!”说着此话的我,放置在左膝上的手掌握紧,旋又松开。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着开口“网上的那些就不用说了,大多都是正面的。同学朋友那里因为他们都不会关注,也没什么收获。就是在我爸那秘书那儿,听到些闲言碎语。”
“具体是什么?”我坐正了身子,随即道。
“就是,就是赵阿姨跟那位原先在市委大院时的事情。”
他说完这话,偷瞄了我一眼,发觉我神色还行,遂续道:“那秘书的身份我是两个月前才知道的。他是当年那几个被纪委处理开除掉的,其中一个的远方亲戚,是外省人。他知道的都是他那个被开后下海做生意的亲戚讲的。其它什么的他也不清楚。基本上,就是『疯子』在成人论坛上发的前几个贴子里东西。”
“你也看过他的贴子?视频没下载看?”我的眼睛又半眯了起来,左手提起,与右手共同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置于鼻前。
“看是看过了。我在里面也有个高级帐号。不过黄哥你放心,视频我早就删掉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解释完这些的他见我情绪没有失控,长吁之后又一次摸出烟点上,边抽边说“后来没找出关于赵阿姨更深层次的东西,我的心也就慢慢淡下去了。直到因为和『疯子』打架,双方家长被叫到学校后我才发现,原来赵阿姨就是『疯子』的妈妈。嗯,当然了,是后妈。”
“再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我和『疯子』交上了朋友。他这人说实在的是很够哥们儿义气。每次遇上我们和别人干架,他都是冲锋在前,绝不会做逃兵的那个。为人也大方,只要兜里还有一块钱,那就拿出来大家一起花,不会像有些人一样还抠抠缩缩藏五毛。”
“还有。”他吐掉了嘴里的烟气“他和我说过,他在家里最喜欢的三个人就是你、黄老爷子跟赵阿姨。最头疼的是他那个亲生老爸。”
“他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在还不知道那些事之前吧?”我喝了一口苦涩,但略带清甜透冷的咖啡,然后道。
“嗯。”
只见其点着头出声道:“你和黄老爷子不论,单就赵阿姨,每次提起她的时候,『疯子』都是乐呵呵的。事情发生前的一个晚上他在我的寝室玩。半夜和他在阳台上抽烟打屁的时候,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自己发育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赵阿姨。虽然没血缘关系,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很苦恼,问我怎么办。”
“恋母情结!”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学院那位讲师所讲的东西。双耳则继续聆听着杨锦平的话。
“我听到这些到并不是十分吃惊。现如今少男爱熟女的在所多有。哦,我个人向黄哥你郑重申明一下,本人不是那个熟什么控,而是正儿八经的护士控!嗯,我接着说。可是赵阿姨和那位的事情我再混也是不敢到处去乱说的。于是我就劝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和赵阿姨差不多漂亮成熟的肯定有,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但他却很坚定的和我说,要不是他亲生老爸是赵阿姨的老公,他绝对是要干掉那个人,取而代之。”
“这话一出,当时我就惊了。心里更是害怕,这要是让他知道那些事还得了?所以我就转移了话题,邀请他等学校休息日的时候去省城玩玩。结果半个月后,我带他去我省城一朋友家开的,也就是太一会所潇洒。这倒霉催的!刚好碰上了赵阿姨和那位,在半封闭的露天观湖休闲茶艺区私会。”
“当时『疯子』瞧见赵阿姨摸着那位的手笑眯眯聊天的场景,立马跟个木桩子一样的愣住了。没一会儿,脸红的跟公牛一样要冲上去。我一看,赶紧使劲,拼命把他拽了出去。一边还劝他要冷静,千万别冒失。里面那个可是个大官。”
“就这一句话我给漏底了。他马上就反问我怎么知道那是个大官的。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我解释说不是大官的话赵阿姨怎会那么殷勤。可他不信,认死理,说我以前一听见他说赵阿姨的时候脸上表情就琢磨不透,原来是早就知道。还逼着我一定要讲出来。唉!也真怪我这张脸。”
“就怎么着,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赵阿姨的事情全吐露给他听了。他听完,傻了半天才露出表情。那样子我到今天还忘不了,太可怕了!接着他问我借数码相机,我问他要干啥他也不说。没法子,看他那模样我发怵呀!只好给他了。拿去后他又往茶艺区走,我想拦,他却说不会冲动的。于是我就跟在他后面大约五六米的地方。等他拍完照片我就立刻把他给弄出了会所。”
“那天晚上,他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后来还留着泪和我说,这世界上就没好人了。还说这是道德问题!好嘛!合着我是黑皮!弄得我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第二天酒醒,他又借了我那张太一会所的会员卡。到最后我俩分开的时候,我一直是在劝他的。可他不听,还让我别管了。”
“差不多十天后吧,他让我上那个成人论坛看他的贴子。我一看差点没吓死,赶紧找到他让他马上删了。可他却对我讲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说我要是害怕可以当不知道。会员卡算是他偷我的。”
“已经是这样子了,我也没法子,只好和他约定,除了我和他,再也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我不就是第三个?”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赵阿姨的亲生儿子,不一样。”
他叹了口气“这半年实际上我过的也挺提心吊胆的。想想熬过这段日子,等暑假结束去英国读预科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可惜呀!夜路走的多,终归是会碰到鬼的!这不,还是被你知道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见他端起咖啡猛灌的口渴样子,我望着他道。
他刚要说话,其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疯子』!”他看到来电显示后有点踌躇,咽了口唾沫,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办。
“接你的,随机应变。”说着话的我把身子朝后面的软垫一靠,顺手还拨开了一旁的窗帘,双眼向外面的街道望了一下,随后重新合上。
他和电话那头的卫宝峰闲聊了一会儿,挂掉后一脸的庆幸。眼神回望过来跟我道:“不是他要过来。是问我晚上去哪里玩。”
“他下午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听他说学校下学期要参加什么全省私立学校篮球联赛。所以今天下午开始去参加训练了他。”
回答完我的问题,他扯着嘴角,起身离开坐位笑道:“可以了吧?黄哥?”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站了起来,目光依然盯在他那对游移无定的眼睛上“还有,你父亲的那位秘书现在在什么单位?”
“你要找他?”
他摇了摇脑袋“今年年初的时候我爸把他弄到下面江口县当常委副县长。结果没到三个月他就因为受贿被市纪委双规了。唉!搞得我爸都很被动。后来纪委调查他的家庭以及亲戚情况的时候,才知道他跟当年因为赵阿姨之事被开的几个其中之一有关联。这些都是我妈和大院里几个家庭妇女在家嗑瓜子扯闲话的时候我听见的。”
“哦?”
心里非常惊诧的我表面上没有露出破绽,拉开窗帘,指着下面街道旁的两辆微型面包车和车边八个紧身背心、纹身及膊的大汉对他说:“我是找你来问事的,又不会揍你。下次就不要搞这套了。”
“嘿嘿——”顺着我的手指向下看了一眼的他笑了笑,双肩一耸“小心总无大错嘛!何况黄哥你在黄老爷子的栽培下身手可是不赖!就现在黄哥你的母校一中还流传着你在校门口单挑五六个收保护费的流氓,还把他们全撂的光辉事迹呢!”
“另外。”
他转身,慢慢地向外面走去时嘴里说道:“今天你找过我的这件事我会让他们都闭嘴的。『疯子』不会知道,请黄哥你放心。毕竟这是你的家事。”
“好走,不送。”我压着嗓门,冲他背后沉声道。
他抬起右手,挥了一下,然后离开。
直到他和下面那八个纹身大汉说笑了几句,接着和奶油小生等人会合,分别乘驾TT跑车以及另一辆黑色丰田锐志轿车离开以后,我才重新坐下。
摸出手机,边听着刚才的录音边紧皱眉头,不住思索。
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省城惊见、网上寻因、找人询问;加上各种自身回忆以及推测。
项莆清和杨锦平的父亲杨军,以及我母亲,究竟是何关系?
杨军为什么能忍下母亲的轻慢?
他那位跟了一年多的贴身秘书,为何会在母亲的家乡折戟沉沙,锒铛入狱?
最重要的,便是当年的事情,其真相,到底是什么?
“还有他——”脑海中再度浮现起卫宝峰在视频里淫弄亵玩母亲的画面,我咬牙切齿的同时内心也隐有一丝疑虑。
他卫宝峰,在这事情里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叮——叮——”
录音声忽然被短信提醒打断,我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膺儿,妈妈下班了,现在已经到家。你在哪儿?快回家来吃妈妈带回的千味糕。”
看着这条信息,我愣怔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下楼结账,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