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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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隐凝视着她,那眼中的澎湃火焰让她心惊。

她下意识咬住了唇,羞愧到转身欲走,可却被沈瑾瑜牢牢挽住。

沈瑾瑜同样没有说什么,只是低沉地扫了她一眼,意思很明显。

沈隐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上前一步拉住她被沈瑾瑜挟持住的手腕:跟我走。

沈琼瑛本能想走,可是沈瑾瑜同样把她挽得死死的。同时随着冷静恢复思考,她也知道就这样立场很不合适,恐怕会引起议论。

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很担心被人注意到僵持了。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按住了沈隐的胳膊,带着熟悉的温柔和陌生的强势:“小隐,别让你妈为难。”

同时斜着插过来一个高大身影,从外侧挡住了刺向沈隐的好事目光。

沈瑾瑜眯了眯眼,看向出现在沈隐旁边的男人。这副模样他没见过,可这神态他却隐隐熟悉,一时皱起了眉,在心中搜寻着。

沈隐被贺玺这么一拦,倒也冷静了下来,按下被背叛的激愤,缩回了手。

贺玺歉意地看向沈琼瑛:“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沈琼瑛对于贺玺的出现其实没有那么意外。

前几天沈隐提到那个神经病,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然后来肢体交缠间忘了问,可她心里是有所预感的。

其实她对贺玺的警醒要来得更早。

身体最不会说谎。她当初面对贺玺时身体油然而生的那种恐惧,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

虽然跟当时她的PTSD也有关系,可又并不一样:譬如说当时面对纪兰亭时,她只是因为心理性抗拒而干涩,远远不及跟贺玺时那种白细胞抗病毒般的生理性恐惧。

关于贺玺其人,前前后后的变化,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一直不愿意深想。

很多往事,解封太痛苦了。如果想的太明白,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些无法释怀的事和无法回避的人。

贺玺过去几年对她极好,也曾是她认真考虑结婚的对象,他们勉强算是好合好散,她好不容易用十六年才构筑了平淡,不想再让巨变毁于一旦。

可贺玺似乎并不那么想,他眼里还残留着显而易见的情意。

沈琼瑛只得勉强一笑:“我很好。”

身处三个男人之间,她仿佛置身漩涡中央,逐渐四分五裂,恨不得立刻离场,逃避他们炽热吞人的目光。

好在这是会场的边缘,且贺玺还代为遮挡,不然光是沈隐的相貌都会引来关注。

贺玺目光在沈隐和她之间打了个转,带着缱绻温柔:你几天没回家,我们都很想你。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似的。沈瑾瑜不可避免被膈应到了,面色阴沉。

沈隐原本不想来的,可突然接到纪兰亭的SOS。纪兰亭完全是处于担心,担心沈琼瑛被沈瑾瑜给控制了。

沈隐先是联系了姜佩仪,可是姜佩仪进场后关了静音,沈隐情急之下又联系了贺玺。

原本沈隐不来,贺玺也没打算过来,突然接到沈隐的电话他喜出望外,带着沈隐就半途赶了过来,当时沈瑾瑜还在台上致辞,压根没有注意。

“你哪位?”沈瑾瑜不动声色揽住了沈琼瑛的肩膀。

贺玺笑得从容:“我是瑛瑛的前男友,小隐叫我一声父亲也当得。”

沈瑾瑜皱眉,厉色看向沈隐:“过来。”

这是他儿子,还轮不到认人做父。

沈隐之前目光一直流连在沈琼瑛身上,此时更是没听见一样,半个眼神都欠奉。

跟周宇泽被惊艳、纪兰亭拈酸吃醋都不同,沈隐的目光却是执着于她的眼睛,似乎想打量她有无勉强被迫。

见沈隐纹丝未动,沈瑾瑜眸光渐冷,忽然看向贺玺笑了笑:“我和瑛瑛的儿子,就不劳外人费心了。”

说着放开了她的手臂,低头为她整理项链,摆正珍珠的流苏,“把儿子叫过来,别让外人看笑话。”

同时扯了扯暗藏的项圈,压低声音语含威胁:“不然就叫他滚。”

显然,沈隐的吃里扒外惹他不高兴了。

沈琼瑛两面为难,犹豫着向沈隐伸出了手:“小隐,我……”

沈隐却借劲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沈瑾瑜脸色难看,上前就要挽留,却被贺玺带着笑意拦住了,“沈市长别急着走,就算是囚徒还得放放风呢,何况您这也不是非法拘禁吧?他们母子俩几天没见了,说说话也是人之常情。”

“让开。”沈瑾瑜冷下了脸色。

贺玺保持微笑:“不着急,关于招商的政策我们公司也很感兴趣,还要向沈市长多多请教和探讨。”

沈瑾瑜蹙眉,沉默片刻:“你到底是谁?”

贺玺挑眉,答非所问:“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小隐唯一的父亲。”

沈瑾瑜给气笑了:“你想自欺欺人,也要看基因答不答应。说这话之前不如照照镜子,看看有无半点相似之处。”

贺玺摇摇头,无奈笑笑:“外甥似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瑾瑜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如炬。

贺玺也毫无示弱,锋芒毕露。

二人针锋相对对峙对视,电光相接,火花四射。

沈琼瑛被沈隐拉到了旁边无人的小会议厅。

她看着他,满脸羞愧:“对不起。”多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想说。

沈隐定定地看着她:“是不是他逼你了?”

她摇了摇头,“你走吧,别问了。”

两人陷入了僵持。

突然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纪兰亭和周宇泽也挤了进来。

纪兰亭给沈隐打的电话,自然早就密切关注着他的动静;至于周宇泽,今晚目光如影随形,就没离开过沈琼瑛。

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奇怪的僵持。

纪兰享惯是个不分场合的,也不管沈隐什么感受,把手搭上沈琼瑛的肩膀开门见山:“瑛瑛你最近都不回家,你是不是被他绑架了?”

说着还作势要撩她的披肩,“那家伙一看就阴险,可不是个好东西,让我看看他有没有欺负你。”

沈琼瑛掩住披肩,又急又臊:“够了,你们都回去。”

周宇泽也觉得纪兰亭在这里动手动脚不太妥当,伸手阻拦及时解围,“行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隐则皱眉欲把沈琼瑛往怀里揽。

三人六手,忙乱拉扯之间,薄如蝉翼的披肩纱很容易就被扯落,露出了胳臂上散落的掐痕和伤口,在雪白的藕臂上分外刺眼。

这下三人都不动了。

纪兰亭不防这乌鸦嘴说中了,怒气冲冲又去翻她的礼服领口,这下其他二人都不再阻拦,也各自翻看她的脊背和裙底,果然,各种青青紫紫的瘀斑和褐色结痂的咬痕,从胸前到后背都有,连腿都没落下。

沈隐声音都颤了,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疼,“你就跟这么个东西在一起?”

人往往是矛盾的动物,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很勇敢,被人百般在意就忍不住矫情了。

眼泪夺眶而出,她掩面胡乱擦了几下,恢复了镇定,“行了,都别瞎猜了,没影儿的事,都回去吧。”

她带着眼泪笑笑,“我真是自愿的,不然我一个大活人,他还能把我绑到家里去啊?”

她的眼泪更是看得他感同身受,只觉得心脏都被人攥成了一团,榨出了血汁,恨不得去找沈瑾瑜拼命。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他一个男人,还护不住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妈?

那他考大学还有什么意思?

他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思?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自尊心被碾碎成泥,脑子里那根弦突然绷断了。归根结底,他平时表现得再冷静成熟,也只是个不怎么成熟的少年而已。

他死死攥住她的手往外拉,声音因为激动拔高了几个分贝:“去找他说清楚!看看他还要不要前途、要不要脸了?这个狗东西!送他进监狱!!!”

沈琼瑛躲闪不及,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扶着桌子硬是抵住了他的拉力,“你住手!”

小隐在气头上,如果任由他就这么冲动撕破脸,大家都完了!

沈隐声音冷了下来:“都这样了,你还要忍?!沈琼瑛,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好,接下来是不是他打死你你也认?”

沈琼瑛痛苦地闭上双眼,再睁开只剩下平静:“你说得对,就算是被他弄死弄残也是我自找的。”

沈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愤恨之下口不择言:“是因为他有权有钱?他这么不把你当人看,你也要做他的情妇?!”

沈琼瑛浑身一震,声音有些晦涩:“是,我有求于他,我让你丢脸了。”

其实情妇已经够委婉,她不过是沈瑾瑜的狗而已。

这是事实,只是由小隐揭破,多少窘迫难堪。

过完这个冬天,她就该自由了。本来想瞒着的,可惜等不到就露馅了。

也是她贪心,她不该想要利益和感情两头瞒两头占,她活该的。

沈隐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激动到了极点,反而不知该说她什么。

几经挣扎愤恨化作了痛苦,乞求般抱住了她的肩膀,语无伦次:“你到底有什么事非求他不可?你等我!是,我才高三,我很没用!可是你等我、再过四年,不,再过六年,我也可以你想要什么我就为你买什么,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为你办到,求你了瑛瑛,你别跟他好不好?你给我点时间,等我长大好不好?”

她没说话,甩脱他的手,手抵上了门。

沈隐嘶声裂肺:“是你先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你了!”

她心脏剧痛,顿了顿,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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