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跳墙,贝勒爷烤肉,桂花鱼翅,秘烧黄河鲤,杏仁豆黄,核桃香椿苗黑豆腐。
外加一瓶葡萄酒。
菜做得很地道,沈琼瑛不知不觉吃了很多。
见她格外喜欢那道鲤鱼,宁睿不时为她理好刺夹过去。他很细心,每次理好了刺,还特意再回盘蘸一些酱汁才夹给她。
“够了够了……”她连忙擦了擦嘴角的酱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宁睿眼神软了软,端起杯子:“光吃肉也腻,中餐配意酒,口感不错你试试。”
宁睿不是外人,也不会强求她喝多喝少,沈琼瑛也就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抿了一口:“祝你接下来一切顺利。”
昨天沈琼瑛说好的要请他吃饭,今天特意提前抢着买了单。
酒足饭饱,又喝了点小酒,也就到了交心的时候。
“对不起啊……”沈琼瑛眼睛有点红:“我给你惹麻烦了……”
“说什么对不起,”他无所谓地摇摇头,“我留在这边多半就是为你,别的麻烦对我毫无意义……”
“不见得吧?”身后传来沈瑾瑜的声音。
他也在这边应酬,离席途中刚好见到这一对,顿时怒上心头。
但他也知道,这种场合不是他能爆发的时候。
“你!”沈琼瑛又怕又怒,身子本能地往后仰靠,似乎想离他远一点:“你过来干什么?!”
倒是宁睿的表情还算平静,而越是这种平静反而更激怒人。
沈瑾瑜看向他:“你好像很得意?”
宁睿对他笑了笑,伸手执起沈琼瑛的手:“情投意合,确实值得春风得意。”
沈瑾瑜盯着两人交错的手看了十秒:“听说宁医生最近在积极申请药监局的批文……不过我想,事关临床,这种批文应该不会批给一个疑似医德有亏的人吧?”
“沈瑾瑜!”沈琼瑛气得满脸通红,腾地站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沈瑾瑜满意地看着二人因剧烈动作而分开的手,冲她伸出手:“跟我走。”
沈琼瑛攥紧了双手,身体微微发抖。
宁睿也冲她伸出手:“我们回家。”
沈琼瑛并不想再激化矛盾为宁睿惹祸上身,但很显然,在这种场合下,男人的自尊心才是第一位。
没有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因为自以为是的“为你好”而选择他人。
她看了宁睿一眼,他的眼神尽管一如既往冷静淡定,但依然透露出比以往都强烈的执着坚持,没有丝毫顾忌畏惧。
她什么也没说,挽上他的手臂离座。
沈瑾瑜突然一把拽住她另一只手,凑上前来低语:“你可想好了?如果你再背叛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本来还在害怕,听到这话她怒从心起:“难道我不跟任何人在一起,你就会放过我了?”
“你乖点,我会给你自由。”他沉着脸。
“自由?”她语调怪异地重复了一遍,脸上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仿佛触动了痛苦的压抑。
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她终于有了勇气,“什么叫背叛?他是我男朋友,我想跟他怎样就怎样!我不仅要跟他回家,我还要跟他上床!你可以在背后搞鬼,你有本事报警把我也抓了?!”
说完一把扯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宁睿离开。
沈瑾瑜满脸黑气,正想跟上,却被人从后面绊住,等寒暄着回包间应酬一巡提出辞意,早已不见了那对情侣的踪影。
坐在副驾上,她用手抵住了太阳穴,怔怔地发了一会呆。
她最近发呆的频率比以往都要高。她似乎常常在思索自己的处境,又什么头绪都找不出。
宁睿安抚似的握了握她的手。
她揉了揉眼睛:“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宁睿启动了车子:“那我送你回家。”
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胳膊,坚定地摇了摇:“不,我要去你家。”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脑中已电光火石地想到了许多,声音有些暗哑:“好。”
坐在沙发上,她低着头捧着一杯柠檬水,又开始发呆。
他在她旁边坐下来,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又凑近亲了亲她的脸颊。
感受到她身子一僵,他声音有些落寞:“要不还是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失落确实是有的,但他看穿了她的状态,自然知道此时这话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果然,她情绪有些激烈:“我不回去!”
正在这时,宁睿的手机响了,他走去旁边接了个电话。
沈琼瑛也听到了只言片语,等他回来,她茫然地看着他:“你那个批文申请,真的被拒了是吗?”
“嗯。”宁睿对她笑笑:“不是什么大事,别多想了。”
宁睿的研究准备从几年前就开始了。搞研究本来就像是赛跑,时间很重要。慢了十天半个月,可能输了几年的成果。
他越是这样表现得不在意、毫无怨言,沈琼瑛越是愧疚。
“对不起……”她以手扶额:“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么疯狂。”
“有什么对不起,”他把她揽进怀里:“难道我不是你男朋友吗?你又没有说谎。既然说的是事实,就没什么可道歉的。男朋友为女朋友分担,是应该的。”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她的。
“你是我的,”沈瑾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阴沉沉的有些渗人:“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我是我自己的!我自己的!”她激动起来:“我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去死吧!”
她嘶吼完感到一阵阵爽快,听筒里传来一阵静默。
“下来。”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夹杂着秋后算账的隐忍:“跟我回去。”
宁睿的公寓在六层。
沈琼瑛刚沸腾的血液又僵冷下来,她走到窗边往下一看,一辆奥迪停在楼下,车边一个人正仰头盯着这边。
她正想往回走,却被宁睿从后面揽住搂了上来。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显然也看到了楼下的车和人,更不用提她的手机里还在传来命令声。
她的本意只是回避那个人的视线,不想暴露在窗边,却被宁睿误以为是心有顾忌想要离开。
“别走……”
她疑惑地抬头,却被他低头吻了下来。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固定她的下巴,强势地吻了下来,有别于任何一次的体贴细致。
沈琼瑛初时猝不及防用手抓挠着窗户,可随后就理解了他的心思。
任谁被情敌挑衅上门都会失控,宁睿真的已经够隐忍了。
她本该极力挣扎的,因为她不喜欢被当做争夺的工具,也不喜欢被人刻意暴露炫耀亲密。
可是刚察觉到她的挣扎,他就低低唤了一句:“瑛瑛……”
他的声音带着些乞求。
她犹豫心软了一瞬,已经被他的舌头侵入。
“唔……”她来不及思考就放大了瞳孔,感受着舌与舌的碰撞。
等到好不容易适应了他的翻搅,她已经被吸住了舌头慢慢品尝,喉间不断溢出呜咽的声音。
“呜呜呜……”她不断吞咽着,身体越来越软,头脑越来越醉,整个人像是一片云,陷入潮湿的混沌。
随着他的挑逗,她的声音不光是哽咽抽泣,更多了些别的什么,夹杂着喘息呻吟,像是舒服和快意。
手机里的声音嘈杂了起来,不用开免提都听得出其中的狂躁。
初时沈琼瑛还顾忌着楼下的人,以及夜晚灯下窗边拥吻的羞耻,到后来渐渐迷失在他持续热情上涨的吻里,辗转相尝配合起来。
公寓中灯光暖黄,恋人这样的剪影映在落地窗边暧昧缠绵,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比如在下面抓狂叫嚣的那个。
宁睿越吻越动情,手也放肆地在她腰腹摸索起来。
窗帘被仓促地拉上,手机不知何时摔落在地上。
不知是她的手指之前无意中触到了免提,还是摔落磕碰的故障,手机里突然传来大分贝的最后通牒:“沈琼瑛!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只是人面兽心发泄兽欲!你真的要和这么一个屡次不顾你的身体、把你玩到流血受伤进医院的人在一起?”
她脸上闪过极度的惊吓和羞耻,不知所措地看向宁睿。
可宁睿只是凝视了她片刻,随即没听到一般,继续亲吻揉弄起来。只不过动作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
不多时捶门声气急败坏地响起。
伴随着几乎是打砸般的声音,她被他按在地毯上激烈爱抚。
说不清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酒意,她纵容了身上越来越少的衣服和越来越密集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