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赶紧喂她喝了水,量了体温38°9,情况紧急不能再拖延,迫不得已,他按下了手机里那个以为没机会拨出的号码。
纪兰亭已经一周联系不上沈琼瑛了,她没拉黑他但也没回复,像是整个手机都闲置了。
他害怕说错话表错态害她被为难,也不敢死缠烂打。
毕竟沈隐关起门来做点什么,到时候吃亏被绿的还是他,所以除了日常打卡问候,他就等着周末有机会找她,结果周六日在她家楼下晃悠了两天,都没见母子俩出门。
心里抓心挠肝地想着他们俩关起门来在做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电话接通时他正梦见沈隐欺负瑛瑛,就听到沈隐喂了一声,声音有些暗哑,像是做那事儿之后的疲惫,随后他听到了沈琼瑛微弱哼哼的呻吟声。
不怪他想岔,那声音实在是很可疑的。
“我草!沈隐你真几把不要脸!”他气得一下醒透了:“你是不是又在强迫她?都几点了你他妈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以为沈隐故技重施,又在跟她做爱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羞辱他。
沈隐毕竟有求于人就没多浪费时间,“她发烧了,你……”他想说让纪兰亭带个私人医生过来,但又想到电话里说不清,医生上门带的药品工具一趟也很难满足。
再者医生如果不知道他们是母子还好,就怕以后同城因缘际会有了交集,又知道他家地址与其东窗事发雪上加霜,倒不如……
“你过来亲自送她去医院,我不太方便。”他艰难地开口。
“你等着。”纪兰亭半信半疑地挂了手机。哪怕是情敌开口,但瑛瑛需要他责无旁贷。
他只是奇怪沈隐这万年逼王怎么会求到自己这个情敌头上。
沈隐那边为她擦身散热后等待着,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在她需要时、无法正大光明出现在她身边的失落。
也是他头一次意识到,他和她之间要在一起,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有很多棘手需要克服、甚至根本无能为力的事,难道他都要靠别人出面?
等纪兰亭到了这边,沈隐已经给沈琼瑛套好了一件宽松的睡裙。
纪兰亭上来要抱沈琼瑛,被沈隐先拦住了,低落而踌躇:“人送到你家医院,尽量私密点,她后面第一次有点出血,可能因为这个发烧了。”
纪兰亭就跟沈琼瑛当时一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但是事关沈琼瑛的病情,沈隐还是得跟他交代清楚:“就是、就是我刚才从她后面插进去了。”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是东西,他之前还对周宇泽感到不齿,没想到自己转眼就做了同样的事。
事关对她最好的安排,他没怎么思考就作出了回避决定,现在看来,哪怕初衷全是为了她,他最终行为都跟畜牲没什么区别。
让别人帮自己担着性暴力的罪责,而那个帮忙担事的人还是纪兰亭。
这个事儿的发展实在太玄幻了。
沈隐见说不明白又赶时间,直接撩开沈琼瑛的裙子给他看了一眼,继续交代:前面也有点受伤我送她去不合适,你先去,我等等再自己打车过去。
纪兰亭直着眼珠子,总算给明白过来。
走后门这种事其实他知道,而且相当耳濡目染,之前没能明白完全是因为这种事没法跟两个当事人联系起来。
瑛瑛那个古典单纯的性格就不可能会答应,而沈隐那种正经人也不像能干出这么邪恶的事情。
可等纪兰亭看到她臀缝里的红肿,由不得他不信。
那里可谓是惨不忍睹后穴一片狼藉,白浊的精液、姜黄色药粉和暗红色血迹混杂在一起。
前穴也没好太多,红肿程度跟上次差不多,可上次至少没出血呢,现在却有少许血迹也混着浊流跟后面汇合,比起上次怀疑被性虐了医生要叫家属,这次恐怕医生话都不多说就直接报警。
他总算是明白沈隐为什么打电话叫他来救场了,这事儿除了他还真没人能办。
背个黑锅他倒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她的伤口,光是看都知道之前她有多痛苦,想想都让他的心揪成一团,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肌肉都绷起来,整个人都快爆了。
纪兰亭这会儿就算是趁机要挟正宫上位,沈隐恐怕也得答应。
因为他知道沈琼瑛有多在意名声。
她身体受伤,顶多是恨他;可乱伦这事儿要是散播出去,她估计得自杀。
她是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他不能赌失去她的可能,只能把这事儿全权交托给纪兰亭。
好在纪兰亭只有极度愤怒和对她的满满担心,根本没趁火打劫的心情。
他直截一拳头砸到沈隐脸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因为心疼而怒到发抖:“你把她搞成这样?!我他妈喝醉了都没把人糟蹋成这样!”
沈隐也知道理亏,事实上他现在脑子比沈琼瑛还像是发烧,不过半夜的功夫,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前半夜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他擦了擦口角的血又摸了摸沈琼瑛的额头,最后抿唇:“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她越来越烫了。”
话音未落,沈琼瑛又难受地哼唧了一声,成功把纪兰亭从狂化的边缘拽了回来,他咬咬牙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外冲。
沈隐赶在他出门之前,再次拦了下他的手臂:“这事儿,你能不能在医生那帮我们瞒一下?你以男朋友的名义……”他的秉性为人使他无法再说出让纪兰亭帮他兜底的话,但意思纪兰亭却是明白的。
“滚!”纪兰亭扫了他一眼,绕过他,匆匆冲出了门。
那一眼充满了嫌弃恶心,挺叫人难受的。
沈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时满脸羞愤,但还是近乎卑微地在门口乞求:“如果她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通知我……”真到了那一步,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纪兰亭已经冲进了电梯,只留给他一个不置可否的背影。
沈隐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到了这步,好像前一秒还在窃喜独家占有,后一秒就搞砸了马上将要失去她了。
他后脑勺抵着墙重重磕了几下,颓然滑落在地,点燃一根烟猛吸了几口,火星明灭,带着点颤影儿夹在指缝,烟灰几次落到手指上主人都浑然不觉,只焦灼而茫然盯着窗外的夜色。
他恨不得前后脚就跟去,但也知道怎么也要挨到天亮才过去才是最合理、对她最好的。
他不仅不能亲手送她就医,就连及时去陪护都不行。
短短的时间内,他再次体会到那种因为世俗而无力的感觉,抱头怔忪,刚才来不及思考完全的后续再次浮上了心头。
他本人并不那么介意旁人眼光,但她介意,他就注定要一辈子介意她之所介意,为她严严实实遮掩好所有,解决她最后一丝后顾之忧。
而以后,或许还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他是否都要找纪兰亭帮忙?
如今好在有纪兰亭这样还算心思敞亮的人愿意帮忙,若是以后没有可以秘密相托的朋友,他又当如何?
他一个人是否能给予她在种种意外中算无遗漏的照料?
他钝痛的大脑本能排斥着这样的答案,却又想不出任何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