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瑛在医院跟纪兰亭一起吃过了,于是回到家就准备洗澡。
最近天气越发热了,云海差不多是最南方的省份,这边的六月已经相当于内陆七八月。
她一进门就解开裙子,褪掉了往洗衣机里一扔,然后穿着三点拿起睡衣,准备去洗澡。
然后就跟从卧室出来的沈隐走了个面对面。
他停住脚步,盯住了几乎一丝不挂的她移不开眼。
“你——你怎么在这里?!”沈琼瑛吓了一跳,慌忙拿睡衣遮住自己的前胸。
沈隐往前走了两步,“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他想着过几天暑假就搬回来了,索性先带了很多用不上的衣服回来,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男人的气息,她乖不乖。
结果还算满意,她看起来是一个人独居,家里没有男人留下的东西。
他几乎快要贴上来,吓得她连连后退,慌乱中一下子就要滑倒在地,睡衣也飞到了一边。
他一把将她捞起来,拉到自己怀里,闻了闻她好闻的气息,深深呼吸了一口,感觉身体开始述说饥渴。
呼吸灼热,低头看着她漂亮的乳沟,声音有点暗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穿衣服,你别离我这么近……”她想要挣扎出去穿衣服,却被他胳膊箍着制止了。
“不用折腾了,我马上就走了。”他拥着她的裸体,平复着自己坚硬的下体。
原本说了不再对她产生邪念,可是有些事,已经尝过了滋味,想要戒掉太难……
就像他现在拥抱着她,就会想起那一夜的缠绵。
他的身体已经对她的滋味铭刻入骨,以至于一看到她,一闻到她,一抱到她,就想要不由自主,对她重复那天的事。
听到他这么快就要走,她也很意外,也就不再挣扎。同时心里也有些说不清的失落:“……这么快就走吗?”
他低低笑了笑,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很想我留下来?”
她别扭地躲了躲:“这么晚了,我是怕你来回倒腾太辛苦。你睡到明早再走也一样的。”
他长长叹息,把她抱的紧紧的:“不走的话,我怕我忍不住。”
至于什么忍不住,双方都懂。
他其实有点后悔那天心软放过了她。
总会下意识想,她的性子那么软,那天强迫着她亲热缠绵她都最终肯接受,那如果强迫她做到最后,是不是她也能……
但也只是想想,他不敢赌她决绝的可能性。
压抑了几天刻意不见面不联系不探听,以为心思终究会渐渐淡了,这才尝试回到家里。
直到见到她,他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原本盼望着暑假搬回来的心思淡了许多——如果朝夕相处,他恐怕再也难以和她回到从前那种井水不犯河水。
他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血肉,都叫嚣着想要突破藩篱占有她。
他低下头,捧住她的脸,想要亲她的唇。
他进行的很慢,他要的不多,他想要试探着看看,她是否还残存着跟他一样的情意。但凡有那么一点……
她仰望着他的脸,怔怔的。
然而在他无限接近、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她忽然狼狈躲开了。
他也并没有强求,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他想,与其惹她生厌,不如退避三舍,“暑假,我还是去姜姨公司宿舍睡吧。”
她低垂着头,神思不属地轻轻“嗯”了一声,心还在蹦蹦直跳,因为就在刚才,她还能觉察到,自己身体就像磁石一样,想要不自觉回应他的渴望……
这把她吓坏了。
“明天后我们考试,周日歇一天,学校会汇总学分绩点,周一出成绩,家长最好来。”
他没再动手动脚,而像是小夫妻温馨闲聊,说着寻常琐碎的话,“你不是想知道我那些钱怎么来的吗?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我的奖学金表彰式。”
“好。”她乖巧地应了。
“那,我走了。”他松开了她,捡起她的睡衣递给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她忽然有点想哭,直到关门声响起,忍住泪意没有转身。
如无意外,以后两人大概就是这样淡淡的关系了,不会再同居一室。
有一个瞬间,她真的很想再出声唤他留下来,告诉他暑假搬回来就好,她可以给他做自己拿手的各种日式料理。
她知道,她如果再出声,他一定拒绝不了。
可是这样算什么呢?
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思根本歇不了。
不给他抱,却又希望他在自己身边,说是母爱未免太迟,难道她只是享受那样被需要的暧昧吗?
她不愿意想象自己有那样卑劣,索性把自己深埋入浴缸,放空脑子想着纪兰亭,好一会儿才像美人鱼一样破开水面。
洗完澡她换好了睡衣,刚好接到纪兰亭的视频。
他的背后是卧室,他头上的纱布拆了,看起来清爽多了。
“你出院了?!”沈琼瑛很惊讶,随即反应过来:“不会是因为明天的考试吧?”
纪兰亭给她侧了侧脑袋,看固定的一小块纱布:“没那么严重了,只剩下皮外伤,医生说我出院也没问题。”
沈琼瑛皱眉:“医生也太不负责任了,你下面那么严重怎么可以出院乱跑?”
纪兰亭心里咯噔一下,“咳咳……其实,我下面也不是很严重……我下刀时悬崖勒马,伤到表皮而已……”
见沈琼瑛还不大信,他连忙补充:“医生说了,那里不像是身上别的地方,需要绝对静养才能保持不动,那里总归是皮肉伤,平时也动不到,只要不剧烈运动,小心防备,日常生活没问题的。”
“那你考试复习的怎么样了?”沈琼瑛对他急于出院的动机感到困惑,她记得他不大喜欢学习呀?
纪兰亭神色萎了萎:“瑛瑛……我最近都在养伤,哪顾上复习……”他眼神一亮:“不过,如果你答应周日跟我约会,我就会有士气了!”
“不行!”沈琼瑛想也不想:“你去学校还比较安全,要是上街,万一被人撞了这里那里的……怎么也要拆线后才能出来。”
纪兰亭痛不欲生:“不是吧?”
拆线要半个月,好不容易跟她有了点眉目,不能趁热打铁,却要那么久才能见她?
他现在简直急得像是好不容易被翻了绿头牌的宫妃,还要担心好事多磨迟则生变。
要知道,皇帝行辇御花园这一路,不知道要被多少小妖精截胡……
“依我看,你最好参加完考试就在家里静养,人多的场合你都不要出来。”她认真地倡议着:“不然,我就得问问你的医生把你关回医院去。”
“行吧……”反正表彰式什么的,跟他也没关系,他愁眉苦脸:“那等我拆了线,我要你天天陪我!”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纪兰亭仍然悔不当初——如果当初没用这个蹩脚的谎言挽回她,而是改用别的方式,他是不是不用像个沙雕一样掰着手指一天天数日子了?
沈琼瑛挂掉手机后,就打开电脑专注于创作。最近忙到几乎没有整块的时间写作,但是只要晚上回到家,她都会打开《荆棘地狱》,继续书写。
这个故事写到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心境自然也与开始不同,不再带有早期倾诉纪实体般苦大仇深的压抑灰暗,而是开始走向新的开始。
女主人公的逃离和隐姓埋名都不是终点,她有了新的思路——人应该有新的追求,无论是事业、爱情还是家庭,戈壁上可以长出最沙甜的瓜,荆棘里也可以开出最绚丽的花朵。
她废寝忘食写了两天,直到早饭后习惯性打开电脑,才想起似乎忘记了什么——今天是沈隐期末表彰式。
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她换了身薄荷色清爽的民国风蚕丝套裙,匆匆赶往了沈隐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