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总裁文里总裁的女秘书，还是一个女配。
当我三更半夜接到总裁被下药的电话时，我反手一个报警，顺便叫了辆救护车，安然睡去。
1
我叫江杺。我在病床上失去意识之后，就来到了我看过的小说世界里。
当总裁第四次用那霸道冷酷的声音喊我「江沁」时，我把写好的辞职信递给他，还微笑着对他说：「总裁，我要辞职。」
「不批。」
声音极其冷酷。
他斜抬着脸，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他那「刀削般的面庞」。
「总裁，我是来通知您的，不批的话我三十天之后也会自动离职的。」
我气死人不偿命地展示着我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在他的脸快黑成关公时，我还贴心地补了一句：
「还有，总裁，我叫江杺，木字旁读「xin」，不是三点水的沁。」
「江杺，你这个月的工资扣完。」
真是黑心资本家！
我就那点工资还要天天被你像头牛一样挥来赶去，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要不是原文江杺是个恋爱脑，估计没谁能忍这家伙三年，还要被喊三年「江沁」。
更让我吐血的是，原文女配真的为爱改名。
她真的我哭死。
在我提交辞呈的半个月之后，深夜，一通电话打破了我的酣睡中的美梦，不用想都是陈哲，我彻底怒了。
我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本想破口大骂。
却不料对面传来像卡了口老痰一样沙哑的声音：「江杺，命令你五分钟来接我，我被下药了。」
我迷糊的眼睛瞬间瞪大，穿来这那么久，终于开始走剧情了？
我记得，就在今晚，他会强要了因为男朋友在酒店出轨伤心欲绝的女主。
阿弥陀佛，我反手一个报警加救护车套餐，不仅保护了他的生命安全，还避免了他人受到伤害，真是两全其美。
美美睡噜。
老实说，就算知道以后的剧情走向，我也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女生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强制发生那种关系的。
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结果就是——被陈哲针对。
开会骂我、散会骂我、没看到我摸鱼也骂我！凭什么？真想让他给我赔精神损失费啊。
不过欣赏着昨晚他被扛进医院的大脸照，我瞬间得劲了。
就在我美美哒准备收拾东西滚蛋的时候。
陈哲从办公室走出来，双手插着兜。
油腻版充满「磁性」的嗓音，伏在我耳边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2
如果脚趾抠地要判刑，那估计我要被判无期徒刑。
我努力地用人能听懂的话给他普及劳动法知识，才知道姓陈的那么努力搞钱，应该为了违法的时候给我赔多点？
难顶，我要溜了，谁也别拦我。
「站住，我没有批准，谁允许你擅自辞职的。」陈哲依旧冷酷。
这是两条腿碳基生物能讲出来的话吗？
「总裁，这边建议您先去请教一下您的律师团队呢！」
小样，上辈子可不是白刷「00 后用《劳动法》整顿职场」的小视频，此刻我只觉得自己赢麻了。
知道总裁没文化，但我没想到总裁还小气。
《论总裁被整破防了能干啥》——互联网挂人。
不是吧，美滋滋庆祝第一次辞职，还能无辜被创。
「本公司前员工兼总裁秘书——江杺，玩忽职守，擅自离职，毫无责任感。本公司将永久不录用该员工。」
很生气，真的！打工人的命不是命啊，上面哪门子条件是跟我符合的，我编辑了上万字的小作文控诉他。
「有种挂人没种认，我合法合规离职的！」
别说，真别说，我才来这两个月不到，居然能写出上万字的小作文骂人，而且情绪饱满，文笔动人。
我语文老师见了都该哭着问我以前干嘛针对他了。
挂我的帖子上了热搜，但我澄清的帖子倒是石沉大海。
或许是我骂得太难听了，居然还涨了五个粉，叫我开班。
其实这个挂人的帖子很显然就是在告诉行业内企业的要避雷我，真的把我恶心坏了。
手机铃声响起。
说实话，按照总裁那些富家千金迷妹的速度，我应该是被人肉出来了。
但本人秉持着一颗好奇的心，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江杺，江小姐吗？」
出乎意料，是一个很温柔的声音。
「你好，请问有事吗？」
我疑惑极了，可是绞尽脑汁都没有熟悉的情节。
「是这样的，我们许氏集团的总裁想要招聘一个秘书，好像江小姐有从事相关工作的经历，请问您有没有意向过来工作呢？」
哎呀，原来是陈氏的对家公司啊，我按捺不住吃瓜的兴奋。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去看看也不亏。
「明天早上可以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吗？」
「好的，这边安排一下。」
有时候我觉得上天真的很会开玩笑。
我的前半生过得很天真。
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查出的癌症，躺在病床上消磨了三年时光。
准确来说，我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社会、没有看清楚我才刚刚瞄到的世界，但是却奇妙地在这里延续了生命。
所以我很开心。
当我坐在大厅，好奇地看着许氏路过员工的时候，有人轻声呼唤了我的名字。
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生，她笑着让我跟她去见总裁。
再次听到总裁这个称呼，说实话，自从原书男主背刺我之后，我对总裁可没什么好印象。
「没关系，进。」不同于陈哲努力凸显的气泡音，他的声音很清爽。
他一直低着头，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合同。
看到被带进来的人是我，笑着跟我身旁的人点头示意，然后站起身来迎接我。
我从未觉得我是一个会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但……
3
总裁叫许之舟。
总裁说入职后的工资是我上个公司的两倍。
总裁说双休。
总裁说不用加班。
总裁说别跪，折寿。
打工人的基因觉醒了，中华上下五千年最不可或缺的美德是什么，是勤奋啊！
「总裁大人，您让我往东，我滚都要向东滚！」
「叫我老板就好。」
「为什么？」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朴实无华、财大气粗的企业家。
「老板听起来不帅，要是别人听你们喊老板，说不定以为我是大肚子中年男人。这时候我再一个闪亮登场，酷毙了！」
「主打一个反差啊。」
我要承认，他智商看起来不高。
「老板你是最帅的！」
哎呀，钱难挣屎难吃。
「立刻入职。」
他露出一副遇到知己的眼神，我知道，拿捏了。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老板已经被我发现，他盯我第六次了，我是动物园里面的大熊猫吗？
这有啥好看的。
要不是看他还一副智商不太高的样子，我都要怀疑他想对我潜规则了。
「老板，您有何吩咐？」
我不解地看着他半倚在我工作的位置旁边。
「小江啊，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帅气的脸蛋是怎么做出要进村口八卦大会的表情的？
「……老板，您问。」
我沉默，扫视了一眼旁边空无一人的秘书办公室。
好家伙，还特地等大家伙都下班了才问呢？
怪谨慎。
「你对陈哲做了什么，商战多年，我第一次见他挂人。」
我冷地笑了一声，激情开麦，用隐晦文明的语言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老实说，我才不相信堂堂许氏集团老板居然连我掰头的事迹都没听说过。
但他听到了我的激情讨伐，嘴角却咧得像东非大裂谷。
太傻了，我就宠着他吧。
但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许之舟是我上万字小作文后关注我，叫我开班的粉丝呢？
难道他想偷师学艺？
那能不能别盯着我呢？
帅哥再八卦也是帅哥，我会脸红哒！
讲得好累，我想开溜了，但我老板显然没听够。
这时，秘书办公室的灯「啪」的一声，被人关上了。
开关是在外面的，门又非常隔音，但是哪位同事看都不看有没有人就把灯给关了！真是的。
干得漂亮！
我反手拿起包包，自然地跟许之舟说了声再见，飞快地溜了。
只留下黑暗里，我没看到的地方，一声浅笑绽开。
4
我跟着关我灯的同事一直走。
别误会，不是跟踪，是顺路，但她好像有急事。
脚步越来越快，她的手还在往包里掏东西。
走到大厅的时候，我看见她包里一张纸条掉了下来。
而她正在打着电话，距离太远，我喊了也没反应。
等我走近捡起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是一张收据。
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我最熟悉的名字：孟欣。
原文女主，我猜这张收据估计是因为她母亲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吧。
我小心地收回包里，第二天找到了她。
「你昨天掉在地上的，被我捡到了，还给你。」
「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
孟欣的眼底有难以掩盖的乌青，但是语气依旧很元气，难以掩盖的疲惫让原来打算回去上班的我顿下脚步。
我太懂这种缺钱治疗无助的感觉了。
书里孟欣的父亲一家是不愿意伸出援手的，只有她自己支撑着高昂的费用。
而这也是让原文男主可以在强制爱之后，还极其嚣张的原因。
虽然我知道这样或许有些冒昧。
「孟欣，如果有需要就找我，我现在还算有钱。啊，对了我是江杺，也在这一层办公室。」
「嗯嗯，谢谢你！」
孟欣笑着跟我点了点头。
身后一阵欠揍的声音响起，不用问，是我的死缺老板。
「有钱？借我。」
有时候一个人穿书挺无助的。
「没有呢老板，我们说的是斗地主欢乐豆。」
「我的回答是，不如打工。」
说完，许之舟两只手夹着我的衣领，把我提溜回了秘书办公室。
不是，我真觉得许氏这企业文化挺好的。
一共就仨秘书，就我一个女的。
现在帅气总裁亲自抓我回去工作。
居然还没人传绯闻，也没人找我麻烦！
换做以前在陈氏，不知道被同事针对多少回了，硬是说我勾引总裁。
一定是老板带得好。
我向许之舟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有些钱活该你赚。
说起来，我的同事是两个已婚男同事，一个叫小李、一个叫小王。
除了贼喜欢秀恩爱，最大的有点就是工作效率高，一到下班就坐火箭跑的那种。
所以当我做不完工作头痛加班的时候，我只能面对着两个空座位直摇头。
要是能找个人问问就好了。
不管了，先吃饭。
我拿出珍藏的泡面，去茶水间加热水。
总裁办公室居然没关灯？
我啪地一下就把灯关上了，正沉浸式赞扬自己的节约精神。
「你干嘛关我灯？」
许之舟像是刚从厕所回来，擦拭着手，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你瞎啊，我以为你下班了呗。
「老板，我寻思你已经下班了，骚瑞。」
「那你干嘛不下班？」
笨蛋，我要能做完，我还在这？
「还有点不熟悉的业务，我会尽快适应的。」
「问我。」
「啊？」
「我说不会的问我，以后提高点效率，不用你加班。」
这么好的老板哪里找啊！这是我老板！
「欸欸欸，收着点，表情别猥琐了。」
老板，其实你不一定要说话的。
当然，我不敢说。
本来以为他要回去办公室坐着等我，没想到他跟着我回到了秘书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欲言又止。
「小江啊，要是吃不起饭，其实可以申请公司的贫困认证的，有补贴。」
敢情是盯了我的泡面很久，37 度的嘴怎么能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还是无助。
终于收工！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点了下去的电梯。
本来公司就没剩什么人，等电梯的通道是漆黑的，这时还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黑夜的想象是抽象及恐怖的，我咽了咽口水。
当声音越来越近时，我抬头一看，是我那好心老板；低头一看，是老板旧旧的小皮鞋。
5
第一次外出，跟着许之舟跑了很多场商谈，我都累到快绷不住了。
到底是谁规定的正式场合女生要穿西装短裙加细高跟。
趁着许之舟闭眼睛休息，我轻轻地按摩着脚踝。
果然，高跟鞋这东西无论穿几次我都不会适应的。
「小江，明天换平底吧，我怕你受工伤我要赔钱。」
许之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盯着我发红的脚踝看。
「尊嘟假嘟，那不穿裙子也可以吗？」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随便，你穿正式点就行，我还没沦落到需要秘书牺牲色相去应酬的地步。」
他揣着手，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对啊，没有人明确规定正式场合女生一定要穿什么。
「好的老板！」
我龇着大牙把脸怼到老板面前乐呵。
等我们收工已经是晚上了。
「老板，说好的不加班呢？」
这客户特别难聊。
我累瘫了，仰着头靠在车靠背，无力地控诉他。
「你跟小梁，有加班费。」
欸，司机小梁精神了，我也精神了。
我们现在需要从郊区回去市区，路程有点远。
我没敢说话，不可否认，许之舟今天应该比我累。
他闭着眼睛，嘴巴微张，头在一点一点地随着车摆动。
我趴在窗边，静静地看了一路没有路灯的景色，不能看清什么，却很适合发呆。
「你说，我去窃取陈氏的商业机密，然后搞垮他们怎么样？」
我下意识转回头找寻突然发出的声音。
却看见许之舟半认真的眼神正在看着我。
我的心突然漏掉一拍。
「老板，别冲动，我还张着嘴等饭吃呢！千万别做傻事，咱慢慢来，总有一天这商业圈都是咱们的！」
我学着打鸡血的样子，攥紧拳头狠狠咬牙。
这次换来一声轻笑，他好像总是觉得这样逗我很有趣。
再也不刷视频学人歪嘴了，一到无语的时候就忍不住歪嘴。
看到我歪嘴，他笑得更欢了。
我隐隐有些担心，他看起来不太像开玩笑，像是积攒了很久的。
我的老板总是很尊重员工。
许氏有很多残疾人岗位，员工的福利制度也都很不错。
而且他之前跟我提过的贫困补助也一直都在施行。
今天的行程是回访贫困山区的学校。
小李跟我提过许之舟一直以来都在资助的事情，而且还要亲自回访。
前几天许之舟鬼鬼祟祟问我周末有没有空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
太阳很大，一大早我就在楼下全副武装地蹲着等人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辆面包车停在我面前。
许之舟放下车窗，终于发现我还在地上蹲着，懵住。
「你有驾驶证吗？」
「没。」我摇头。
「那你是在等我下车让你无证驾驶吗？」
「马……马上！」
想起网络上关于副驾驶的特殊含义，我伸向副驾驶的手缩了回来，转而伸向后排。
「真把我当司机啊，坐副驾！」
我承认我没睡醒，真是罪过。
车子刚发动，一个刹车，惯性将我的身体前倾。
「你安全带呢？」
许之舟难以置信地看向我，脸都黑了。
救命，我忘了。
我手忙脚乱地系上，装傻一笑。
「下次一定记得。」
「你要庆幸刚刚我刹车踩得轻，不然你小命都没了。」
这表情颇有点像我爸拿着棍子要打不打的样子，怪凶的。
我被吓到了。
许之舟很认真，我心虚地攥紧安全带。
「我很惜命的，下次不会了。」
「帮我看看导航。」
「好嘞！」
6
「姐姐，你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姐姐，你好漂亮啊！」
我想起刚来到给他们发文具的时候，他们躲在许之舟背后的样子。
不由得一笑。
才玩了一会，就纷纷扒拉着我的手，抢着要跟我说话。
「姐姐，哥哥每年都来，你也每年都来吗？」
一个脸蛋被晒得黑黑，但是身上却很干净的小朋友，仰着头问我。
「如果你哥哥以后还是我老板，我肯定来！」
他叫张卫国，他跟许之舟好像很要好，一来到就把许之舟给拉到小角落聊天。
我看向许之舟，他也看向许之舟。
「威胁啊，居然敢威胁我。」
他鄙夷地看着我。
「卫国，你把我拉到这干啥？」
我疑惑地看着在努力挖土的张卫国小朋友。
「姐姐，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我把它送给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他的身体很小，但是语气意外地坚定。
「你说说？」
他也顾不上挖了，回头看了周围，小声地说道：
「上个月哥哥来找了我们校长，我不小心听到，哥哥跟校长说给我们留了钱，要是出什么事情这个钱不会受到影响的。」
「我可以没有文具没有书本，但是我不想哥哥出事。」
「姐姐，你一定知道是什么事情吧，你帮帮哥哥好吗。」
他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说着说着就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
是上次在车里跟我说的那件事吗？他想搞垮陈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我是不会相信许之舟会因为利益，不顾一切去做这种事情的。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蹲下来给卫国擦拭了一下眼泪。
「张卫国小朋友，你很喜欢哥哥对不对？」
「嗯！」他抽噎着。
「那你答应姐姐，不要把你现在知道的事情跟任何人说。姐姐会努力想办法，不会让哥哥出事的，相信我好吗？」
「嗯！」他哭得说不出话，却还是使劲点头。
等回访完这些学校，已经是晚上了。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许之舟认真问我的样子。
我再也看不下窗外的景色。
「老板，你当时说想要搞垮陈氏，是真的吗？」
「我说你又信，行业龙头，怎么弄？」
「那你还说要窃取商业机密。」我小声地嘀咕着。
「老板的事，你少管。」
没等许之舟说完，我又假装不经意地问。
「老板，你那么想搞垮陈哲？他灭你满门啊？」
「嗯。」
我顺着暴满青筋的手，向他的脸上望去。
「嗯？」什么？我不解。
「我说，嗯。」
许之舟没有过多的表情，好像是在认真开车。
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有点慌张。
「对不起。」我鼻头一酸。
「你干嘛，看我开车累了给我表演才艺不是。」
看他这嘚瑟样，我颇有种看可怜孩子的感觉。
不一会，许之舟停好车。
「到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要继续给我打工嗷！」
「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晚安。」
难得见我那么正经，许之舟也扬起淡淡微笑。
「你也是，晚安。」
有时候奇妙是从第一句「晚安」开始。
我的心跳好像变得难以控制了。
7
看到网络上关于许之舟父母在七年前双亡、许氏破产的配文。
我的心像是被堵住一般，半夜醒来都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还一直以为许氏是家族产业呢。
没想到是许之舟自己创办的公司，还做大做强了。
新闻上只是提到了许之舟父母的双亡，还有公司的破产，并没有提到跟陈哲有什么关系。
但是按照我在车上问的那一句，他父母的死，一定是跟陈哲有关。
甚至应该是，陈哲搞垮了许氏，搞垮了许家。
我被气笑了，这个世界真是可笑极了，所谓的主角光环不过是违法乱纪的保护罩。
我太知道陈哲会做出什么了，原书里随便让一个人消失，他也能做到。
怪不得许之舟连窃取机密这么极端的违法方式都想用上。
我不能让许之舟因为这种人渣断送自己的人生！
Plan A，思想教育。
「老板，天啊，你快看这个新闻。江大博士欸！那么高智商的人才居然因为窃取商业机密进去了！好可怕！」
「救命！你快看这个监狱，我的妈呀，好破，肯定全是蟑螂和老师，咦，好恶心！」
「怎么在里面的全是商业犯罪的啊。啊？咱不看嗷，太可怕了。」
「老板，我今天刚看完一个新闻啊。你说这人压抑久了很容易心里面难受的，不过做我朋友就不会这样了。」
就在我一天趁许之舟有空就喋喋不休的信息灌输下，我被骂了。
「停停停，出门左转。我看起来像条鱼吗，很适合你摸啊？」
「老板，这新闻多有教育意义，我在学习啦！」
台湾腔都给我逼出来了，心累。
Plan B，实时监控，及时挽回。
说实话，蛮累的。
我把大量的活都往自己身上揽，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实施对老板的监控。
当然，不是变态。
就在我奋力工作，让老板看到，靠实力咱们也能整垮陈氏的时候。
我成功病倒了。
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躺在床上没有力气的感觉了。
今天一早醒来，我还以为我又要死了。
忍不住失声痛哭。
撑着一口气，我到医院看了医生，还好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
我又活了。
回到家门口却发现有一男的站在那。
大抵是太虚了，没看清是谁我扭头撒腿就走。
「江杺！」
怎么还有许之舟的声音？该不会是刚刚站我门口那个男的吧。
「你手机是不是静音了，不来公司又没请假，打电话还不接，你要罢工啊？」
「啊？我没请假？」
我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想转头看看，他就噌噌地跑到我面前。
看到我这半点血色都没有的样子，他好像被噎住了。
有点急切。
「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不用，刚从医院回来呢。」
我翻着手机，微信那条【老板，身体不佳，请个假，望批准！】果然没发出去。
有点尴尬。
「好像是没请假哈，不好意思。老板您先回去忙吧。」
「拿到药没有？」他有点无奈。
「你先回家，等我一下。」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先走远了。
不出意外，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
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了，突然想起许之舟叫我等他。
完蛋，手机声音又忘记调回来了。
【开门开门开门！】
【该不会睡着了吧？】
【我突然想起来今早打包多了一份粥，还有一点药在车上，放着也是放着，给你了。】
【起来记得拿。】
8
谁家大好人打包多的一份粥还特地用保温盒装啊，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拯救老板计划刻不容缓！
拖着好了一大半的身体，我赶紧开始工作。
突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哇塞，还是个大美女，我的眼睛根本挪不开。
「请问，总裁现在方便吗？」
小李立刻答道：「谢总，您来了。总裁现在没有客户，我带您过去。」
谢总是谁？
怎么大家好像都认识？
我记得刚来公司那会儿我还夸奖公司不爱八卦，没想到只是我还没打入内部渠道而已。
我点开我们层的八卦群聊，果然叽叽喳喳又开始讨论。
【谢总好美！】
【我嗑的 CP 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愧是富家千金，跟老板好配。】
大概看懂了，只是为什么我感觉心里面怪怪的呢？
我努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再次投入到工作。
虽说陈氏跟许氏是对家关系，但是论规模还有实力，许氏还是差了一点。
许之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弹了一下我快贴在桌面的脑瓜。
「帮我通知下去，两个部门各自出一个最好的方案，这次的项目是我们翻身的机会。」
他挑了一下眉头，眼神里是一种沸腾的冲动。
我瞬间瞪大双眼，神圣地接过。
「保证完成任务！」
这是不是说，许之舟放弃那种极端的方式了？
我的嘴角瞬间抑制不住。
我知道会累，但我不知道会那么累。
今天已经是项目启动的第七天，我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在许之舟办公桌旁边打着哈欠。
熬不了一点，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看着眼前聚精会神的许之舟，不禁摇了摇头。
这是我第二次开口劝他了。
「老板，明天再做吧，时间还来得及。咱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造啊！」
「我现在精神得很，倒是你那么虚。早跟你说了先回家，熬不住了吧。」
「谁说的！好吧，投降。」
「我现在还没空送你回去，你先在这睡吧，毯子在沙发上，盖好点，空调凉。」
许之舟的发型已经变得毫无章法，除了扶正眼镜，他的手指没有离开过电脑，却还是努力地回应我的每一句话。
如果换做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熬，毕竟身体重要。
但是看到许之舟这个样子，我还是心软了。
可是现在，太累了。
验证了网络热梗：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我闭着眼睛，用仅剩的意识摸索去舒服的沙发。
我不禁失笑，好像这七天里，天天都是这样。
许之舟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很重视这次的机会，我是开心的，却也是担忧的。
果不其然，担忧什么来什么。
我躺得迷迷糊糊就好像听到办公室外面的吵闹声。
「怎么办啊老板，报警吗？」
是项目组小王的声音，还带了些哭腔。
我的大脑强制开机了。
9
报警？
我顾不上乱糟糟的头发，飞速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打开门，只看到小王走远的背影，还有许之舟低下头，嘴角的笑意。
奇怪，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报警了还能笑出来啊？
「老板，什么事情要报警啊？」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项目组的电脑被黑了，我们的方案应该出事了。」
许之舟淡定地回复道。
我瞪大了双眼，有点难以置信：「那你刚刚在笑什么？白干了！」
他抄起文件，却轻轻地打了一下我的脑袋，就往办公室里走去。
「笨蛋，明天你就知道了，收拾一下，顺便送你回家。」
？？？他不急？
我也不再过多担心，但我好奇啊！抓心挠肝的。
「为什么？」
这家伙真是一肚子坏水，存心憋死我。
第二天，我们到的时候，会议现场围观了很多媒体。
但是我更震惊的是，会议中陈哲给出的方案居然是我们原本研究的那份方案的进化版，我彻底坐不住了。
我对这份方案的印象很深刻，这是我们最初版本的方案。
真是卑鄙无耻，有些地方连标点符号都没改！
我大概知道许之舟的把握在哪里了，这是我们第一份缺点满满的被舍弃方案。
但我依旧死死地瞪着他，拳头攥得很紧，气死我了。
一只大手从底下伸过来轻轻掰开了我的拳头。
许之舟？
他看着我，点头示意让我放心。
但是我的心思已经被手上的温度勾了去。
怎么办？我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
等我们讲完，陈哲却是脸色阴沉，看得我快憋不住笑了。
许之舟微笑着看向黑了脸的陈哲，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陈总，你们的方案真的是你们做的吗？」
陈哲镇定地扯了扯领带：「许总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我们做的还能是你们的？」
他好像很有把握，我也有些担忧。
万一他反咬一口怎么办？
「还真是我们做的。」
大屏幕，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项目组的人。
不，还有一个声音，是我的前秘书同事。
我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以及黑客不小心留下的证据，一一指向陈氏。
「不小心整理了一点证据，我的下属现在应该已经拿过去给警察报案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陈总。」
许之舟的笑意未曾抵达眼底。
陈哲没有过多的表情，却是狠狠地盯着许之舟，笑出声来。
「哦？我怎么知道你的证据是真的还是假的？」
警察从后门进入，对陈哲进行了逮捕。
「忘了说，你违法的勾当那么多，是该害怕哪一天谁兜不住了，就会反咬一口。」
许之舟的恨意也彻底藏不住了，我从始至终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主角即将完结的复仇故事。
想起之前我还劝他不要乱来的时候，真是傻傻的。
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就自作主张地干预。
本来应该替他高兴，但现在我却有点笑不出来，有着突如其来的难受感。
「你等着。」
陈哲临被带走都不忘挺直他那腰板。
活该，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媒体们围挤着许之舟，我趁乱走出了大厅。
不知道可以去哪，好像故事到这就应该停止了。
孟欣跟我说她喜欢上了那个帮助过她的医生，今天陈哲也得到了制裁，许之舟为自己的亲人讨回了公道。
我明明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但是一直在所有人之中，我付出了最真实的属于我的情绪。
比如现在，我没有办法否认这些日子对许之舟的心动。
「我送你回去吧。」
许之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会议厅里出来的。
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他，算了，下次吧。
10
这是我的第二封辞职信。
在原来的世界里我没有体验到的东西，在这里我都一一体验了。
我学会了工作, 学会了独自生活, 学会了很多很多以前还没来得及学会的东西。
如果没有躺在病床上的经历, 或许现在我对生活的期待值是要大打折扣的。
所以, 下一个目标——继续完成我喜欢的学业。
目前的积蓄是足够我完成学业的, 更何况我还可以去尝试更多的工作。
我把需要离开的原因详细地写在信里，却唯独没有我胆小的心动。
我将辞职信放在他的桌上，迎着他不解的目光。
我小心地开口：「什么时候计划的复仇啊？」
「很早了吧。」
「比你跟我说, 要窃取商业机密的玩笑还早吗？」
「老板, 这是我的辞职信, 因为个人原因需要辞职。」
我没等他开口，就把辞职信往前推了一下。
「没有, 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将我从极端拉回来, 我是认真的。」
那就好，我突然有点释怀。
他没有收下辞职信, 悬着的手指肉眼可见地有些颤抖, 是因为害怕被我误会吗？
或许是我多想。
「那我先恭喜你顺利打倒坏人！」我认真地祝福道。
他盯着辞职信，半晌才开口：「为什么要辞职？」
「辞职是因为, 我对未来有了其他的规划。」
许之舟没有看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
「嗯。」他的声音很小。
直到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才发现,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夜晚的大雨居然让我想起了小学的语文课堂，我有点舍不得这里。
「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许之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说着就想帮我搬走纸箱。
「你那么急干嘛？」我盯着他。
「你不是收拾完了吗？」
「谁说的！」
「那你还有什么没收拾的？」
「没了。」我尴尬一笑。
从公司回家的这条路我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只是大雨将路途变得朦胧。
同样的路，同样的车，同样的人。
我要不要勇敢一回？
我张大了嘴巴，刚想说出点什么, 却又闭上了。
没想到到家门口了，我还是没办法开口说出我的心意。
「江杺，你要不要等一下再上去啊？」
我扒拉在把手上的手指缩了回来。
「雨还挺大的，那就小小等一会儿吧。」
检查过门窗了, 可以顺畅打开。那么, 小小告白一下，就逃掉。
反正不用回去上班了, 不丢脸。
古人言，青春不能留遗憾！
还没等我说出第一个字，许之舟就抢先开口：
「江杺, 我喜欢你。」
借着夜色，我大胆地看向了他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我自己像现在这样胆小, 我没有勇气面对一直真诚的你。」
「因为一开始我的确是存有利用你的心思，我想利用你对付陈哲, 而且还试探过你。」
「那天我说要窃取商业机密那句话其实真的不是玩笑，我是真的有走歪的念头。」
「我太着急了。」
「但是那天卫国哭着抱着我，还有之后你在我耳边念叨。这些都让我意识到走错一步会有多可惜。」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有了新的计划。只是我舍不得你不围着我转了。」
「我以为只要将一个好的结果带给你就好。」
「但是我想了又想，这样不好。」
许之舟顿了顿。
「我只有现在才有勇气跟你告白, 对不起。」
许之舟移开视线。
「江杺，如果你觉得很困扰的话，就放心去完成你的学业吧。」
「那如果我也喜欢你呢？」
转过身我才发现他的眼眶微红。
不等他再回答。
我一把解开安全带, 双手捧着许之舟的脸，亲了下去。
「所以，谢总是谁？」
「我表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