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骑坐在一个不知名的士兵身上,使劲地摇晃着屁股,布满乌青和污迹的臀部贴着那士兵毛茸茸的大腿使劲地摩擦着。
她的嘴也没闲着,正含了她跟前双手叉腰的一名汉子的肉棒,随着身体摇晃的频率,双唇也贴着肉棒,不停地进进出出。
她的双手向两边撑开微举,紧握在另外两名士兵的阳具上,胡乱地套动着。
同时迎奉四个男人,这是她能够想得出来的最有效率的法子了。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在黄昏来临之前,堪堪凑够一百文铜钱。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肉体和精神同时变得麻木起来。
尽管她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下体都像撕裂般剧痛,但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接客。
在敌人们和妓女们的无尽嘲笑中,做着最下流,最卑贱的事。
一次次的打击,让穆桂英逐渐深陷到绝望的泥潭里。
不管是阴云密布,还是阳光灿烂,在她的眼中,都成了黯淡无光。
曾经的无限荣耀和高贵生活,早已像是几辈子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每天完成任务,免受处罚。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女儿杨金花,现在是否安好?
若不是为了女儿,穆桂英早就了断了残生,免受耻辱。
士兵们陆续开始射精,在穆桂英感觉到精液拼命地涌入口腔里时,迎头像是下起了一场温热的暴雨,粘稠的雨点不停地洒落,在她的头发上,眉毛上,迅速地凝结成块。
等到四个人中最后一位,挤干了最后一滴精液后,穆桂英有气无力地倒了下去,趴在地上。
恍恍惚惚之间,当她意识到几个铜钱被蔑视地砸到身上后,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僮人之中,多的是无赖,有的人完事之后,并不愿意支付淫资,哪怕只是一文铜钱。
遇上这样的人,穆桂英往往也是无奈。
因为只要她一动手,惹恼了这些士兵,范夫人对她的惩罚,也会加倍。
好在范叔、范季兄弟二人,有时会替她去讨要。
这两个原本穆桂英最看不起的纨绔子弟,现在竟成了帮她最多的好人。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一队人马从驿铺前的官道上经过,个个俱是身穿锦衣,簇拥着一位二十几岁的俊俏少年!”
穆桂英每接完一次客,就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整个人都仿佛虚脱了一般,需要休息上几乎一炷香的时光,这才能够缓过一些神来。
她躺在地上,听着离她不远的两个妓女在议论着。
平时,妓女们只会对她嘲笑讽刺,但今日,她们的心思好像都不在这个上面,“那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洋洋得意,前呵后殿的,好不威风!”
“嗯!没错,我也看到了!”
另一位妓女道,“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尚在洗漱,却听得铺子外有马蹄声,便探头出了窗子。只是那队人马的装束,看上去不像是僮人,也不像是汉人,仿佛……仿佛……”仿佛像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仿佛是大理国的人!”比起这些妓女来,还是范叔、范季兄弟二人更见多识广一些。
“哦,对对对!大理国的人!”妓女们点头道。
大理国?
穆桂英不禁愣了一愣。
九十多年前,宋太祖赵匡胤与名将王全斌西征后蜀,当其将蜀地尽入版图后,许多人建议太祖继续西征,讨平大理,一统西南。
然而,太祖皇帝却念及前唐天宝年间,唐师西征惨败的教训,无意与西南的乌、白二蛮有所瓜葛,便在大渡河上挥斧划界,道:“此外非宋所有!”
这便是著名的宋挥玉斧的由来。
自此以后,大理与宋之间,划江而治,互不相犯。
宋与大理,虽是宗藩关系,但大理却很少入贡,宋也几乎不去管大理的闲事,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
为何这大理国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僮地之内呢?
就在穆桂英纳闷间,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入驿铺。马背上的一人,高举着一卷锦帛,口中高呼:“太后懿旨!”
阿侬居然会有旨意下到妓寨里,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
妓寨是三军上下,最不起眼的一个营寨,这里像是被人遗弃一般,进进出出的都是那些布衣白丁和粗蛮士兵,甚至连百夫长以上的小官都难得见上几回。
今日懿旨忽降,定是出了什么事。
范夫人听是太后有旨,急忙带着都统、总管们出营,一道迎接。
只见那传旨之人坐在马背上,展开锦帛念道:“懿旨诏曰:南国有贵客,远道觐天子。着令指挥使范氏,押俘穆桂英,速返大营,不得有误!”
短短的几个字,阿侬就已经把意思阐述得十分明白。
懿旨一下,整个妓寨里的人就开始不停地忙活起来。
虽然知道此时的穆桂英就算插翅也难飞,但毕竟她还是有一身武艺的宋军大元帅,如果一不小心闹个鸡飞狗跳出来,太后一怪罪,可不是闹着玩。
更何况,从西洋江和丝苇寨传来消息,萧注已经派遣越来越多的间隙越过宝月关,在特磨道打探消息。
若是让这些细作得知了穆桂英的行踪,难保不会放手一搏,拼死救出他们的元帅来。
阿侬爱吃人肉,不分男女老少,要是被她定个死罪,真可谓尸骨全无了!
范夫人不敢大意,令人把穆桂英塞到了一个只有四五尺见方的一个木栅笼子里。
这么小的笼子,穆桂英只能蜷缩着身体钻进去。
一到里面,装在顶上的盖子一盖,她整个人便只能曲着双腿坐着,几乎也脖子也无法伸直了。
范夫人令人将笼子连同着穆桂英一起,抬到了一架平板马车上。
拖在马后的板车很大,那么小的笼子放上去,显然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范夫人为了谨慎起见,掀起自己的战裙,提腿而起,跨上马车,一屁股坐在了那个关押着穆桂英的笼子上面,手按腰间的剑柄,亲自看守。
人马很快启程,同行的还有范叔、范季兄弟和一大批看守妓寨的僮兵,摸约着人数,少说也有几十名之多。
想来穆桂英的身手再如何矫健,混入僮地的宋军奸细有多少,一时半会儿想在丝苇寨附近劫囚车,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
鸣锣开道,前后蜿蜒数百步的押送人马,立时朝着丝苇寨进发。
妓寨和丝苇寨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可是走在崎岖的山间管道上,还是得花去几个时辰。
等范夫人一行赶到丝苇寨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
令范夫人吃惊的是,娅王阿侬居然亲自候在丝苇寨的辕门之下,身后只带着黎顺等几位将校。
范夫人急忙跳到车下,恭谦地趋步而上,跪拜行礼道:“妓寨指挥使范氏,参见太后娘娘!”
阿侬撇了她一眼,缓缓道:“你们来得倒是及时!今日大南国有贵客从大理而来,便着令穆桂英前来伺候!看天色,离着晚宴时分还有些工夫,你们几个,赶紧替她去收拾收拾,莫要讲那一身肮脏的臭皮摆放到大理国的使者跟前!”
“臣遵旨!”
范夫人应了一声,让范叔、范季二人带着几名精干的士兵,把穆桂英从笼子里又捉了出来,拖到了营地正中的水井旁,打起几桶水来,又把女元帅按在地上,从头到脚地冲洗了几遍。
那些残留在穆桂英身上的精液污迹,很快就被洗刷得干干净净,露出一身布满了伤痕和淤青的皮肉。
当穆桂英被重新带到阿侬跟前时,整个人已是湿漉漉的,乌黑顺直的秀发一绺一绺地贴在左右两颊上,一直盖到双肩和后备。
让冷水一激,穆桂英总算是有了些精神,却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空洞的双眼毫无焦点,涣散地望着眼前这几个恨不得将她折磨致死的敌人。
“快跪下!拜见太后!”
范夫人自从亲眼见识过阿侬活剖杨排风之后,早已对这个冷血的老太婆充满了恐惧。
有的时候想想,自己如今落得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倒远不如当初在大宋当一名诰命夫人来得更尊贵更惬意。
可是现在宋军追杀她,她对于大南国来说,也成了一个无用的“归正人”,身份处境尴尬至极。
不过好在,能让她时刻折磨穆桂英,也算是上苍对她遭遇的一种补偿吧!
范夫人抬起穿着牛皮靴的脚,重重地踢在穆桂英的膝弯上,迫得女元帅只能扑通一声,对着阿侬跪了下去。
不管穆桂英愿不愿意,阶下囚的身份,让她感觉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元帅了,只能依着范夫人的意思,对阿侬行了礼。
阿侬满意地点点头,却把目光转向了范夫人道:“让穆桂英这样去见大理国的使者,恐怕有失我南国的体面……”
“是!”范夫人很快便会过意来,道,“容太后稍等,臣马上去找一身衣裳来让她穿上!”
“不必了!”
就在范夫人正要转身去找衣裳的时候,阿侬忽然又叫住了她,道,“哀家看来看去,总觉得这穆桂英还是穿铠甲的时候最是英武。如今要去见使者,不如穿一身戎装,倒也显得精神些!”
说着,目光不停地在范夫人的身上打转。
范夫人自从抓到穆桂英后,每天从早到晚,穿的都是这位女元帅的战甲征袍,仿佛摇身一变,彻头彻尾地成了那位能够号令三军,征战疆场的女元帅。
按理说,穆桂英的征甲乃是大宋天子所赐,制式远非范夫人能用。
不过,范夫人对大南国有功,又正值归仁铺战败,阖国丧乱,旁人也就没能管顾得了这许多。
但这身明晃晃的战甲总是在阿侬跟前显摆着,有时站在阿侬身边,竟比她这个老太婆还要亮眼,早已让阿侬有些暗暗不爽。
“我,这……”范夫人却没想到,阿侬竟会把主要打到她身上的这身行头上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黎顺,去把她的铠甲扒了,让穆桂英戴上!”阿侬吩咐道。
“臣明白!”
黎顺一听谕旨,立马带着几个手下,把范夫人给制了起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三下五除二,便将她的紫金盔、锁子甲、牛皮靴和披肩的靠氅一股脑儿地剥了下来。
纵使范夫人不愿,大喊大叫,却也敌不过黎顺等人的身高力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是钟爱的甲胄被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
就在黎顺正要撕开范夫人的征袍时,阿侬忽然开口道:“够了!”
这已经是给足范夫人的颜面了,若是连内衬的征袍都让这些男人们给扒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饶是如此,她还是赤着脚,双臂抱胸,簌簌发抖,也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出于愤怒,一张阴毒俊俏的脸上,一时红,一时白。
只剩下被云袜包裹的双脚站在地上,袜底很快就被山泥染黑,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嘻嘻!”范夫人听到身边有人在窃笑。她顿时扭过头去,那些笑她的人,很快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在自尊心被践踏的同时,这些人的火上浇油,让范夫人咬牙切齿,却还是按了按心头的火气,对阿侬道:“娅王,你为何如此待我?”
阿侬道:“范夫人,听闻大宋朝廷之内,最讲究的是礼仪秩序,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又何感着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甲胄?罢了,你若欢喜,哀家将这身行头赐于你,倒也无妨。不过,今日事出重要,暂且先借来一用!”
黎顺等人又把刚刚洗剥过的穆桂英给捉了过来,舞动着她疲软无力的手臂,把刚从范夫人身上剥下来的铠甲又一件一件地往她的身上套去。
在这整个过程过,她不禁泛起了嘀咕,若是寻常使者来访,大南国虽然已是日薄西山,但寻些美女出来作陪,倒也并非什么难事,为何要她这位宋国的女俘前来?
再看范夫人,似乎已对阿侬心存恨意,将来若有机会,好生利用,倒也难免不失为她脱身的一个良方。
可是现在的她,离脱身这个念头,还是遥遥无期。
很快,甲胄被套到了身上,紫金盔和牛皮靴也照模照样地让她穿戴整齐。
不知为何,穆桂英竟觉得这顶紫金盔和甲胄,穿在身上竟是如此沉重。
时已入秋,天气渐寒,南地虽不如中原那般暑寒分明,可是这铠甲贴身而穿,还是感觉有些冰寒难耐。
紧接着,黎顺又把那巨大的靠氅往穆桂英的肩后一披,在前头胸口打上个结,便让几名精壮的汉子押着,往丝苇寨的大厅里走去。
只剩下委屈得几乎掉下眼泪来的范夫人,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却不知道这笔账应该算在穆桂英的头上,还是算在阿侬的头上。
厅堂里,侬智高、侬智光几位兄弟和大南国的上下文武,济济一堂。
但见坐在宾席上座的一名少年,看起来年刚满二十,长得眉清目秀,身高七尺。
头上白布缠脑,身穿白色大襟上衣,外罩蓝色短褂。
下身穿白色宽桶裤,黑色的薄底子快靴,一条长长的黑色裤带系在腰上,却留出一段长长的绳结,几乎拖到了膝盖上。
他的装束在穆桂英的眼中看来,确实有些可笑,但也很快就证明了范叔、范季兄弟二人的话,此人正是大理国的白蛮。
“杨世子,来来来,到了特磨,不必拘束,就当是在自家领地里一般。快将这碗酒干了,今后大南国和大理国,理当亲如一家,互通有无!”
侬智高举杯祝道。
“南国陛下客气了!不才杨义贞贸然来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少年道。
原来,这位少年名唤杨义贞。
虽然穆桂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也知道大理国在建国之初,南诏蒙氏衰微,段、杨、赵、郑等势力先后崛起,最终大权落于太祖段思平手中,建国号为理。
理国之建立,段思平也决然离不开高氏家族的拥戴,而立国之后,杨、赵、郑等领主势力,依然不减。
由是,大理国除了段家的天下外,仍由高、杨、郑、赵四家手握大权,难分上下。
比起当今大宋国内的呼、杨、郑、高四大家族来,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竖子既然姓杨,又是来自理国,受南天子侬智高的厚待,想必正是洱海世家杨允贤之后。
少年饮罢了酒,放下酒盏,又对侬智高道:“南王陛下,不瞒你说,而今理国上下,郑、赵二家已然分势,朝中大权均有我父和高智升二人把持。杨家与高家之间,势同水火,互不相容。听闻陛下这几年东出昆仑关,逞威两广,扫荡潇湘荆湖,尽占大宋江山之半壁。若是侬氏与我父亲联手,你看……”
侬智高听杨义贞这么一说,不由地面露愧色,道:“世子有所不知。自归仁铺大战之后,我这当天子的,亦是丧家落魄,无处安身,只能权且寄宿于继父篱下,苟延残喘,以图再举。世子所言,怕是朕帮不上你父亲什么忙了!”
杨义贞又道:“陛下此言差矣。在动身之前,我家高堂岂能不知此事?若是陛下突入中原,坐镇东京,大理藩外小国,自然不敢有所奢求。正因陛下如今兵事不振,宋军又步步紧逼,陛下不妨把大理当做后路,以防不期。一来,宋理两国,素无往来,井水不犯河水,想必宋人不至于入大理国去要陛下的项上人头;二来,陛下虽有归仁铺之败,但在僮人之中,威信犹盛,我父亲若是能得陛下相助,先灭高氏,再取段家,尔后南下攻取交趾,坐稳了西南的江山,徐图中原。届时,侬、杨二家平分天下,若何?”
侬智高闻言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像他父亲那般,竟有如此野心,忙道:“这……不知贵国的正安皇帝是何意思?”
“哈哈!”
杨义贞忽然一笑,“陛下问的是段思廉那个老家伙吗?他日日潜修佛术,闭门不问朝政事,如今大理国朝廷上下,大权均在我父亲杨允贤和高智升二人手中,平分秋色。若是我父能得侬王陛下的一臂之力,如虎添翼,何愁高家不灭?”
竟有臣子如此议论自己的陛下,这让侬智高尤其吃惊。
此前,他虽然也想过要借助大理国的势力来对抗宋军,但大理和大宋之间,几十年未见兵戈,推测个八九不离十,想来必是不能出手相助。
却没想到,今日理国的杨氏,居然率先向他抛出橄榄枝来,正是大喜过望。
如果杨义贞所言为实,那么他就无需再在丝苇寨这种地方苟且下去,有了云南之地当成后盾,和大宋磨个十年八载,应该也不成问题。
“如是甚好!如是甚好!只是杨酋望的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为报……”侬智高正在说话间,却见阿侬带着黎顺,押着一身戎装,被靠氅紧裹着身子的穆桂英走进厅堂里来,急忙又对杨义贞道,“世子,我南国虽然败在了狄青手中,却也俘虏了宋军的女元帅穆桂英。若是将她增为杨酋望的进见之礼,你看如何?”
大理国开出的条件,让侬智高很难拒绝,但两手空空地受人恩惠,也唯恐杨允贤心中有所顾念,即便将来真的帮他灭了大理的高家,也始终会低看他一眼。
有穆桂英这个人质在手,却能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打出一手完美的好牌来,顺便也能为自己的大败挽回一些面子。
“哦?”
杨义贞双眼一亮,道,“早在理国时,在下已经听闻宋国女元帅穆桂英的大名了,只是无缘一见。即便是在理国,那也是一位人人称道的巾帼豪杰。今日此人既成了侬王陛下的阶下囚,倒不如带出来让我看看眼界!”
“走!上前跪下!”
穆桂英忽然被黎顺在背后重重地推了一把。
毫无防备的她猛的一个趔趄,双腿一软,跪在了侬智高和杨义贞的跟前,紫金盔上的两条雉鸡翎,不停地前后摇晃。
杨义贞急忙定睛一看,穆桂英一身戎装,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振,但剑眉星目之间,倒也蕴藏了一股神采。
与生俱来的威势,可不是只凭着这短短几个月的蹂躏和折磨就会消磨得一干二净的。
往她的眼眸子深处望去,仍有震慑人心的惊雷威风在内。
“吓!”
杨义贞双眼歹毒,只看上一眼,便毫不怀疑穆桂英的身份,不由地赞道,“果真是一员名震四海的女将军,即使身为阶下囚,倒也没失了气势!”
话音未落,阿侬忽然扯住了穆桂英身后的靠氅,用力一拉。
黎顺替穆桂英系在胸前的绳结,很是宽松,在重力的拉扯之下,马上就送了开来。
沉重的大氅就像天际的一片火烧彤云,在所有人的眼前一闪而过,轻轻落地,剩下里头的一具美妙胴体和披挂其上的甲胄。
由于穆桂英在甲胄之内没有衬征袍,裹身的胸甲和威武的肩吞下,露出两条象牙色的玉臂来。
贴在她小臂上的腕甲显得有些沉重,让她的两条手臂似乎有些抬不起来。
锁子甲的甲身很短,只够堪堪盖住腹部,却露出一段纤瘦而结实的小腹,正好把肚脐裸在外头。
至于下面的裙甲,由腰至膝,覆盖了她的两条大腿,可蹬在脚上的牛皮靴,靴筒却远未至膝,甲叶和靴筒之间,同样裸了几寸皮肤在外。
一旁的南国文武和理国的使节们一见,不由地都掩嘴笑了出来。
穆桂英这身打扮,虽然看上去威武,可却尽露肌肤,哪里有半点行军打仗的大元帅的派头?
“咳咳!”杨义贞轻咳了两声,笑道,“这穆元帅果真是不同凡响,能把征甲穿出舞娘的姿态来,恐怕这天底下也唯此一人了吧?”
侬智高忙道:“世子,若是看得中意了,今晚朕便让她在驿馆里陪上世子一晚,世子以为如何?”
“是吗?”
杨义贞的眼中光芒忽然变得更加闪烁起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抵达丝苇寨的第一天,能和号称大宋第一女将的穆桂英来一次肌肤之亲。
虽然这个女人在侬智高的口中,将来是要送到他父亲那里去当见面礼的,但初见穆桂英时,便已被她的容颜和由内而发的英武之气吸引,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正如杨义贞自己所言,穆桂英的赫赫威名也早已传遍了整个大理国,无奈自己年轻尚轻,与她素未谋面。
在杨义贞的想象中,一个能够领兵打仗,征大辽,降西夏的女人,不是长得青面獠牙,便是五大三粗,几无美感可言。
然而今日一见,着实与他的想法大相径庭。
至于日后和父亲之间共用一女,违背伦理道德之事,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侬智高见杨义贞答应,更加高兴,忙对黎顺吩咐道:“黎将军,快把穆桂英押到驿馆,重新洗剥一遍……”
“不!”
杨义贞急忙拦住侬智高,笑道,“陛下,不必如此麻烦了!在下……嘿嘿,在下觉着穆元帅的这身行头不差,就让她这样去等着我们散席便是!”
侬智高点点头,又对黎顺道:“听到了没有,全按杨酋望的世子所言去办!”
黎顺推着穆桂英又往厅堂外走。
就在穆桂英转身的瞬间,忽然见到了坐在侬智光身边的女儿杨金花。
杨金花已是一身僮人贵妇的打扮,不吵不闹,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推来搡去。
穆桂英本想和她多来几个眼神照会,可是杨金花很快又把眼睑垂了下去,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的一样。
也许,在她的心里,还对穆桂英杀死杨排风一事耿耿于怀。但黎顺却不会给她们母子太多交流的机会,押着穆桂英就往驿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