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飞到半空中，突然没油了怎么办？
当然是，生死有命。
2016 年 11 月 28 日，拉米亚航空 2933 号班机耗尽燃油坠毁，71 人不幸遇难。
一番调查后发现，这场空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动机简直离谱到可笑，竟然是为了省点油费。
1.坠机
2016 年，南美洲球会杯总决赛将在麦德林举办。
全世界的足球迷，都在期待着这场巅峰对决。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都快临近比赛时间了，官方却突然说不比了。
正当球迷们疑惑时，噩耗传了回来。
最有望冲击冠军的一支参赛球队——沙佩科人球队，乘坐的飞机竟然坠毁了。
主力球员几乎被团灭。
时间回到 2016 年 11 月 28 日晚。
麦德林·里奥内格罗机场的候机大厅，被准备接机的球迷，堵得水泄不通。
塔台那边，同样有点忙不过来。
整个飞机场只有一条跑道，处理所有飞机的起降。
而此时，光是等待降落的飞机就有四架。
其中就包括沙佩科人球队乘坐的 2933 号班机。
这趟班机已经在七千米的高空，盘旋等待了两周。
还在等待降落指令的 2933 号，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塔台，2933 号班机遇到了燃油问题，请求优先进近。」
空管员有点蒙。
一晚上，她竟然遇到两架有问题的飞机，真倒霉。
「2933 号，还能再等等吗，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可以。」
空管员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指挥另一架高度更低、同样有燃油问题的飞机优先降落。
然而没过两分钟，2933 号突然又联系空管员：
「2933 号燃油耗尽，请求雷达引导进近。」
听着耳机里传过来的语音，空管员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死机。
随即便反应过来，她立马下达指令，帮 2933 号班机清空航道，然后指引飞机向右转准备下降。
可 2933 号班机并没有听她的，而是径直向左转，朝着跑道飞去。
航班上的乘客，感受到一阵巨大的颠簸，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还以为这是飞机在正常降落。
空管员彻底被 2933 号班机的骚操作，给惊到了。
她边提示其他飞机注意避让，边联系 2933 号询问情况，并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这个班机拉入黑名单。
可她不知道，这是 2933 号班机最后一次亮相。
没多久，2933 号就从雷达上消失了。
无论她怎么呼叫，都得不到回应。
直到几分钟后，机场附近的塞罗戈多山，爆发一阵巨响，她才意识到飞机下降失败了！
机场第一时间联系了救援队，进山搜救。
飞机上包括乘客和机组人员在内，一共 77 个人，能救回来一个是一个。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但幸运的是，最终有 7 个人被成功营救。
不过，其中 1 人因伤势过重，没有活下来。
这场空难发生得太过突然，很多人都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班机，怎么会燃油耗尽坠毁呢？
球迷们更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要求还死者一个公道。
其中，就包括还等着看比赛的胡利安。
胡利安是航空事故调查组的一员，也是一名球迷。
为了观看总决赛，他提前好几天来到麦德林打卡。
所以，空难刚发生不久，他就得到了消息。
当玻利维亚航空管理局联合英国、美国、巴西，准备成立调查组时，他立刻申请加入。
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胡利安开始调查。
一开始，他也和广大球迷们想得一样，认为是有人绑架了 2933 号班机。
飞机上的人为了和绑匪周旋，才会耗尽燃油坠毁。
但调查后发现，乘客和机组人员的背景都没有问题。
飞机在飞行过程中，也没有发送任何求救信号。
如果真的有绑匪存在，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明知燃油耗尽的情况下，依然不与外界联系，怎么想都不合理。
除非，绑匪就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但这可能吗？
胡利安摇了摇头，在心里给这个猜想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2.调查
没多久，胡利安就接到了医院的通知，幸存者们已经醒了，就是情绪还比较激动。
他立马赶往医院。
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偶像球队见面，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去之前，他满怀希望。
原以为幸存者们多少会知道点什么，帮调查组解开真相。
但没想到，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机长什么都没通知，我们只能感受到飞机在急速下降，然后就两眼一黑，啥都想不起来了。」
这是其中一名幸存者说的。
胡利安觉得自己的心态受到了冲击。
死者走得实在太憋屈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换作是他，绝对没法瞑目。
他更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一切。
虽然幸存者们没有提供明确的线索，但至少说明问题不是出在客舱。
那么，绑匪存在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因为从历来的飞机绑架案上看，绑匪都是先控制客舱，然后以乘客的性命威胁机长。
既然客舱没事，就表示驾驶室没有受到外部的干扰和威胁。
只要正常行驶，飞机是可以安全降落的。
但偏偏，它就是出事了。
驾驶室一共就三个人，机长、副机长和观察员。
他们都已经丧命，没有人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胡利安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飞机怎么会燃油耗尽？
据他所知，每架飞机必须满足国际标准规定的最低燃料量，才能起飞。
即包括正常飞行，前往备用机场，等待，改道，应对突发状况等的燃料。
飞机自带的警告系统，也会提前亮起油量过低警告灯，给飞行员预留足够的时间，前往备用机场加油。
胡利安想不通，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飞机发生了燃油泄漏，或是发动机出现故障，导致耗油量增大。
为了尽快查明真相，胡利安特意去了飞机出事的地方。
现场四处散落着飞机的残骸，可以看出那晚的情况是多么惨烈。
因这两天刚下过雨，周围的血迹都被冲刷掉了。
空气中，也没有燃油泄漏的刺鼻气味。
胡利安绕着飞机残骸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地上有燃油的痕迹。
他也问过目击者，目击者表示，飞机从高空坠落，并没有原地发生爆炸。
而油量表显示，飞机油量为零。
胡利安又让人检查了发动机和引擎，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这意味着，飞机本身没有任何故障，导致坠毁的原因就是单纯的燃油耗尽。
胡利安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比有人告诉他，飞机被绑架了更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油没了，加满就能飞，谁都不会死。
中途有三个备用飞机场，在出现低油量警告后，2933 号班机随便去哪一个，都不会发生坠毁。
胡利安大胆猜测，是不是机长与副机长发生了不可协调的矛盾，两人中有人故意使坏？
胡利安首先将目标锁定在副机长身上。
毕竟机长对飞机拥有绝对的控制权，需要为飞机上的每位乘客的生命安全负责，出了事，第一责任人就是他，所以他不会自毁前程，拿全机人的生命开玩笑。
副机长的职责与机长不同。
而且据说，这位副机长的年纪比机长还要大，飞行时间更长，可能不甘心屈居人下，做出了糊涂事。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仅凭猜测，还无法服众。
胡利安必须找出更直接而有力的证据。
他想到飞机上应该安装了黑匣子，记录了整个飞行过程。
只要黑匣子没有损坏，就能还原真相。
他立马和众人一起翻找，经过大家的努力，黑匣子被找到了。
但所谓的真相，让所有人都无语了。
3.真相
「机长，燃油好像不太够了。」
「放宽心，老兄，再等等。」
他们在等什么？
胡利安听得满头雾水。
从驾驶舱语音记录器中的对话可以听出，机长和副机长似乎没有什么矛盾。
甚至，两人的关系还不错，这说明飞机在行驶过程中，没有出现人为破坏。
胡利安的猜测，再次被证明是错的。
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不过，也不怪他阴谋论。
机长他们既然知道燃油不够，为什么不去附近的备用机场加油呢？
明明距离他们 124 公里，就是波哥大机场。
胡利安带着疑惑，决定继续听下去。
「机长，快做决定吧！」
这时，飞行数据分析显示，飞机出现最低油量警告，时间是晚上 9：15 分。
随后，警告灯被关闭。
也就是说，在警告灯还没亮起时，他们就知道飞机剩余的燃油不够了。
但机长依旧在等。
他在等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机长终究是没扛住，开始询问副机长：
「这附近的机场还开着吗？」
「开着呢。」
胡利安以为机长会去备用机场加油，从对话上来看，他们确实有加油的打算。
照这样发展下去，飞机有可能不会出事。
胡利安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哪怕知道了结局，他也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呐喊：快去加油啊。
可惜，事情终究朝着最坏的方向走去。
「他们批准咱们直飞！」
「还给咱们指了一条更短的航路，能直接到达麦德林。」
「直飞不？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飞！」
机长操控飞机，果断改道。
此时，录音也中断了。
他们似乎刻意掩盖了自己的飞行轨迹。
胡利安想不通，机长为何要作出如此冒险的选择？
要知道，2933 号班机只是一架小型客机，适合短途航行，唯一的缺点就是耗油高了点，但这也不是啥大毛病，备用机场多得是，随时可以加油。
这种飞机在出现低油量警告后，一般还能再飞半个小时。
它完全有时间加满油，再出发。
但机长却选择直飞 290 公里，直接到达麦德林。
他似乎根本不担心燃油会耗尽。
胡利安很好奇，是谁给他的自信。
好在，机场可以查到加油记录，通过一定的计算，就能判断出飞机完成直飞的可能性。
胡利安一行人来到飞机的出发点——圣克鲁斯机场。
据那天负责给 2933 号班机加油的加油员说，飞机到达圣克鲁斯机场时，还剩下 7437 公斤燃油。
之后，加油员想把油箱加满，但机长却拒绝了，给出的理由特别离谱：
「我开飞机靠的不是燃油，而是技术。」
加油员直接蒙圈了。
没有燃油，飞机还飞个鬼。
你啥技术也不行啊。
但最后，加油员还是按照机长的要求，只给飞机加了 1636 公斤的燃油。
没办法，这年头花钱的才是大爷。
胡利安怎么也没想到，调查出的结果会是这样的。
2933 号班机，在出发前，就没加满油。
他帮机长算了一笔账：
飞机起飞滑行，需要消耗 200 公斤燃油；
正常直飞到麦德林，需要的油量是 8658 公斤；
到达目的地后，还要算上下降、进近、盘旋等待，和最后降落的油耗，总计需要携带大约 12052 公斤的燃油。
但实际上，飞机只有 9073 公斤的燃油，缺了将近 3000 公斤。
这么大的差值，飞机势必要在中途加油才行。
但他们没有。
胡利安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说，机长是个文盲，连这么简单的算术也不会？
但他和副机长的录音，又暴露了他们什么都知道。
从数据上看，即使飞机勉强可以到达目的地，但剩余的油量只够飞机再往前开 80 公里。
这意味着，飞机到达麦德林机场后，必须立马降落。
可据胡利安的调查，飞机在到达后，反而继续盘旋飞行了 7 分钟。
直到晚上 9：52 分，他们才通知空管员，飞机没油了。
这 7 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当晚值班的空管员。
4.背锅
雅内特·莫丽拉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网暴的对象。
她自认为履行了一名空管员的职责。
但显然，一些不明真相者不这么认为。
他们将飞机失事的责任，全部怪罪在她的头上，觉得是她指挥不当，才导致飞机耗尽燃油而坠毁。
莫丽拉百口莫辩，被迫停职在家，接受调查。
停职的这段时间，她也没有闲着，不停复盘那晚发生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不管再重复多少回，在当时那种情景下，她还是会选择让另一架飞机优先进近。
因为一开始，坠亡的机组就没有告知她燃油耗尽，只说遇到了燃油问题。
后面倒是说了，可惜已经迟了。
莫丽拉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原因。
胡利安的来访，让她终于有机会为自己辩解。
不过，对于 2933 号班机为什么会等待那 7 分钟，莫丽拉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2933 号班机到达机场附近时，联系过她，请求降落，但没有提飞机有任何问题。
莫丽拉按照惯例，让 2933 号班机排队等待。
在这 7 分钟里，她也没有收到任何语音通知。
没人知道，机组人员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莫丽拉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如果机组不刻意隐瞒，事故有可能不会发生。
她也不会被球迷们喷成筛子。
此时的胡利安更迷惑了，都没油了，机组为什么还要隐瞒？
莫丽拉倒是有所猜测，她常年和机组人员打交道，更了解他们的心态——
「2933 号班机冒险直飞，已经违反了规定，被发现后整个机组人员都要受到处罚。」
「机长作为第一责任人，可能会永久失去驾驶资格。」
「所以，他们在赌，赌即使不说，飞机也能安全降落。」
「谁知拖到最后，燃油耗尽。」
胡利安被机组人员的脑回路，惊呆了。
害怕被追责，所以拉着乘客去死？
怪不得，飞机上的录音会被关掉，应该也是怕被发现。
胡利安曾以为，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可从调查到的结果来看，飞机没有出现任何机械故障。
驾驶室里的三个人，也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所有的决定，都是他们自己做下的。
最终调查的线索，又绕回到了原点。
机组为什么不去备用机场加油，再飞往麦德林呢？为什么反而要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乘客的生命，去冒险？
莫丽拉突然想起什么，她告诉胡利安，这不是 2933 号班机第一次选择直飞。
原来就在今年，2933 号班机曾三次从麦德林飞往圣克鲁斯，中途没有加油。
每次都是到达目的地后，才在机场加油。
因为没出什么纰漏，所以机场方面并没有过多干涉。
这可能就造成了机组人员过度自信，觉得直飞没问题。
但只要他们稍微有点常识，就应该知道即使是同一条航线，从相反方向起飞，需要考虑的因素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从麦德林飞往圣克鲁斯，麦德林机场的海拔是 2140 米，圣克鲁斯机场的海拔是 373 米，从高海拔向低海拔飞行，减少了爬升，自然节省了更多的燃油。
与之相反，从圣克鲁斯飞向麦德林，爬升距离拉长，也就更费油。
2933 号机组用以往的「经验」，计算整段飞行的燃油量，得出错误的结论，从而导致机毁人亡。
胡利安不由得骂了声「傻逼」。
号称有 6692 个小时飞行经验的王牌机长，就这计算水平，估计数学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
副机长和他，简直一脉相承。
调查到这里，胡利安和整个调查组已经吐槽不完了。
结果很明显，就是无脑机组的骚操作，才导致飞机坠毁。
与飞机本身无关，与空管员更没有多大关系。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当这两人的背景资料出现在胡利安手上时，他们所有的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5.内因
机长名叫米格尔·奎罗加，曾是玻利维亚的飞行员。
副机长费尔南多·戈伊蒂亚，和他背景差不多，两人是老搭档了，任职于拉米亚航空公司。
这是一家 2015 年 11 月注册成立的公司，全公司上下算上三个股东，只有 8 个人。
2933 号班机是目前公司旗下，唯一一架还在运行的飞机。
这个规模，可以说是相当小了。
而就在几个月前，公司差点宣布停飞。
原因是，两位飞行员在参加一项重要考核时，险些没有通过。
在费尔南多不知道考核结果时，他因糟糕的表现，自觉凶多吉少，吓得腿都软了。
要不是机长米格尔扶了他一把，他肯定要出丑。
想到这些，费尔南多就忍不住落泪。
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还要面临失业。
米格尔最看不惯他这副样子，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仿佛天塌下来似的。
费尔南多嘴角动了动，很想说你不是我，怎么能明白，我一把年纪还要和年轻人抢工作的苦。
但最终，他还是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可能是因为被米格尔欺负惯了，他碰上对方总是在气势上输人一筹。
米格尔可不关心老搭档在想什么，但他深知不能把人欺负狠了。
尤其是在这个关头，公司运营情况也不太好，很难再招到合适又听话的副机长。
他作为机长，同时又是公司股东的一员，不得不从多个方面为公司考虑。
而现在，整个公司都要靠米格尔和费尔南多撑起来。
只是这些，米格尔不会让他知道。
他唯一能告诉他的，就是考核的结果。
他们全都低分通过考核，可以继续飞行。
费尔南多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考官给自己的评语：
「遇到紧急情况，必须及时与空管进行联系，并发送求救信号。」
而考官对米格尔的评语是：
「遇到紧急情况，必须预留一定的时间作好准备。」
费尔南多将两份评语对比了一下，发现没多大区别，顿时心里就平衡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是有机会升机长的。
此时，两人谁都没有将考官的话，放在心上。
这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他们驾驶的飞机会出事了。
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没多久，拉米亚航空公司就接到沙佩科人球队的订单。
他们包下一整架飞机，前往麦德林参加比赛。
米格尔等人表现得比球队还要激动，就好像即将参加比赛拿大奖的是他们。
但事实却是，拉米亚航空公司因经营不善，已经好久没开张了，而且负债严重，连保险费都交不起。
公司旗下除了 2933 号班机，还有两架飞机目前处于被迫停飞的状态。
原因竟是拿不出钱来修理和维护飞机。
他们急需这笔资金，来给员工发工资，以及支付 2933 号班机后续的保养费用。
可是这点钱，对于一个航空公司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要知道，航空公司最烧钱的地方是购买燃油，约占公司整个运营成本的三分之一。
米格尔·奎罗加
米格尔作为公司的股东，在公司即将破产的情况下，自然要想方设法为公司省钱。
这也就解释了，他身为 2933 号班机的机长，为什么要选择冒险直飞。
米格尔觉得既然无法开源，那就只能节流了。
所以，他多次申请直飞，选最快的航线，用最少的燃油。
前几次直飞成功，让他尝到了甜头，后面他才会更加肆无忌惮。
胡利安在查到这些时，不由惊叹：
「一个机长，竟然为了省点油，害死了 71 名乘客。」
「这简直是我此生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这种资质的公司，到底是怎么申请到运营执照的？
就胡利安所知，民航局的审查还是很严格的。
其实，拉米亚航空公司原是委内瑞拉的一家航空公司。
后来由于无法继续申请到委内瑞拉民航局的运营执照，就将旗下的 3 架飞机租给了 3 个玻利维亚人。
其中一个人就是米格尔。
也就是说，拉米亚航空公司连飞机都是租来的。
这些都属于公司内幕，知道的人比较少，胡利安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调查到的。
飞机有了，米格尔和他的两个合伙人，一合计，就在玻利维亚成立了新公司。
玻利维亚民航部门打死也不会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拉米亚公司就捅出了这么大个娄子。
要是早知道，他们根本不会通过拉米亚公司的运营执照申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6.追责
2933 号班机被摔得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来。
玻利维亚民航部门当即宣布，吊销拉米亚航空公司的执照。
最终，拉米亚航空公司名存实亡。
主要的两个罪魁祸首，米格尔和费尔南多，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切似乎都已真相大白。
但胡利安没有忘记，他从驾驶舱的录音中听到，是有人通过了 2933 号班机的直飞申请。
原本，米格尔已经打算备降波哥大机场。
但他们突然又改了主意, 取消加油计划，直飞麦德林机场。
就是这个决定，改变了飞机上所有人的命运。
那么, 究竟谁是他们的帮凶？
胡利安查到，当天联系机长的人, 是他们公司的管制员。
管制员一听，连连摆手，说和自己无关，她只是听令办事。
而下达命令的人，正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巴尔加斯·冈波阿。
他被玻利维亚检察官以过失杀人罪起诉。
至此，这场空难事件调查, 告一段落。
胡利安在总结空难原因时，得出了最终结论。
第一, 机组人员为了省油，执行了冒险的飞行计划；
第二，他们隐瞒了飞机缺少燃油的情况，浪费了最后的求救时间；
第三, 拉米亚航空公司没有起到监管职责, 同意了这不合理的飞行计划；
最后，让胡利安难以接受的是，2933 号班机本可以避开塞罗戈多山, 安全降落在跑道上。
但飞机却在距离跑道, 仅有 16 公里的地方坠毁。
而这 16 公里, 成了全机人员和生命之间的距离。
胡利安似乎都能想象到，机舱里的乘客已经从窗口看到跑道了，心里正期待着降落后干什么, 但下一秒飞机一个俯冲，撞上了山峰。
疼痛感瞬间席卷他们的全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胡利安不得不感叹，这个机长是真的蠢, 总能完美避开所有正确选项。
他找人特地分析过，2933 号班机失去动力时的海拔高度是 4877 米。
而塞罗戈多山的高度只有 2652 米。
按照正常的飞机下降速度, 它完全可以飞过山峰，滑翔飞往跑道。
但当时, 机组在飞机高度为 5486 米时，就提前放下了起落架。
一分钟后, 又将飞机襟翼放到正常降落所需的 33 度位置。
这样做, 产生了极大的空气阻力，导致飞机急降，失去了高度优势，直挺挺地撞上了山峰。
如果说, 机长能抓住时机，晚点放下起落架和襟翼, 结局就有可能被改写。
但人生没有如果。
从飞机起飞的那一刻, 就没有回头路。
主要参考文献：
1. Air Crash Investigation， Greg Lanning.
2.「Colombia plane crash: Jet ran out of fuel， pilot said」， CNN.
3.「Did?LaMia?Flight?2933?Simply?Run?Out?of?Fuel? 」, Facebook.
4.「Colombia Plane Crash: What We Know About the Avro RJ85」， NBC News.
5.「LaMia?Airlines?Flight?2933?crash 」， Timen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