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达达回到家,谁知一进院,任昊就被屋门口的卓语琴派去了任务,又折身原路返回,去胡同口的羊肉串摊要签子去了。
据母亲说,晚上她组里的班长要过来,所以准备自己烤些羊肉串。
炉子是半年前小舅托人做的,放好木炭,卓语琴让任昊抬去靠近屋门的地方,以不影响邻居走路,而后,将切好的羊肉块一下下串在签子上。
与此同时,任昊自床底下翻出废报纸,点燃,手持报纸一端,麻利的塞进长形炉子中。
因为自己家烤出的味道没有买的香,加之烟熏火燎,容易引起邻居的不满,所以任昊家就吃过一次便将炉子封存了。
“先烤三十串。”从屋中走出的卓语琴把串好的肉串递给他。任昊奇怪道:“人还没来呢,着急烤什么啊?”
“这些是给邻居的,待会儿完事儿你给送去,对了,那几串红薯片别跟羊肉离得太近,这是给你蓉姨的。”
“……哦,我明白了。”提起范绮蓉,任昊有些闷闷不乐。
烤串这东西不用学,一边扇风一边转动签子,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在考好后,任昊给院里的几个邻居送了去,最后才去到蓉姨家。
“谢谢。”正在吃晚饭的蓉姨淡淡道了谢,便没再说什么。不是错觉,原本一向温柔的蓉姨最近很少与自己说话,甚至,有些故意疏远的味道。
任昊暗暗一叹,正要抽身离开。
范绮蓉道:“把桌上那个喝了吧。”
桌上放的是蓉姨的奶,任昊烦躁的挠挠头,一饮而尽便大步而去……
夜幕降临,五点三十七分左右。
两个牛高马大的人被卓语琴接到家里,两人应该是兄弟,容貌颇有几分相似。任昊脸色一变,跟母亲一起与他俩打了声招呼,便没吱声。
身材较壮的中年男子是哥哥,叫孙松,也是卓语琴那个班的班长,好喝酒。弟弟孙升也跟来了,好抽烟,满嘴大黄板牙比较显眼。
“屋里请吧。”卓语琴陪着笑脸掀开帘子让两人进屋,而后对任昊道:“你先进去陪陪你俩叔叔,我先给你们烤着。”
“妈,还是你进去吧,我给你们烤。”任昊往屋门那儿推了推母亲。
卓语琴欣慰地笑了笑:“瞧瞧,还是我儿子心疼我,呵呵,不用,你去吃吧。”
“我跟你们大人吃不到一块。”任昊小声儿找了个借口,旋而轰起母亲,卓语琴拗不过他,只得也随着进了屋。
孙松,孙升……
烤着肉串的任昊默默念着两人的名字。
对他俩,任昊重生前就认识这俩货,就是从今天开始,之后二人便经常来家里蹭饭……主要是骚扰母亲。
每次一喝酒,就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偏偏孤儿寡母的,再加上人家是母亲的领导,母子俩只能承受,还不能说什么。
在任昊看来,重生前的生活就是一个无奈接着又一个无奈。不过而今要是他俩还跟上辈子似得,任昊可就不惯着了!
任昊依稀能回忆起重生前这次事件的大致,暗中准备先让势态发展一会儿,然后再出手,那样也能在母亲那儿讨到好……
十一月的天气非常凉爽,然而那噼里啪啦做着响声的火红木炭却似个小太阳,烤的任昊燥得慌。
抬头呼了口空气,任昊抹了把脸继续摆弄。
还没过二十分钟,屋内两兄弟显然就喝高了,嗓门提升了整整一个八度,恐怕连蓉姨家里都能听到。
“来!喝!”
“干了!”
任昊顺着竹帘往里瞅了瞅,母亲正厌恶地皱着眉头,不过,却仍在言语上迎合,不知道的还以为聊得火热呢。
“我说大姐啊!”孙松咂着嘴巴放下白酒杯:“这羊肉串不好吃啊,没有那种香味儿!让你儿子多放点孜然去!”
孙松的话,任昊在外面自然听得见,冷哼一声暗忖欠收拾。
卓语琴脸色变了变,面无表情地咽下这口酒,沉吟着向外喊了句:“小昊,多放点儿孜然。”
没办法,人家是头儿。
任昊心说让你俩在蹦达会儿,嘴上应了一声,在烤好的肉串上撒了一把孜然面儿,本打算吐口唾沫,但想到母亲还吃就作罢了。
抓起签子拍了拍,旋即侧身蹭着帘子进到屋中,将羊肉串平放在餐桌最中间的盘子上:“烤好了。”
桌上摆了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三人平分下已是见了瓶底。卓语琴已是小脸儿通红。
孙松、孙升喝多后唠唠叨叨个没完,言语里讲着混帐话,也是眼馋卓语琴这半老徐娘。那嚷嚷的大嗓门躁的人耳朵嗡嗡的,贼招人厌。
孙松酒劲上来,手头有些没轻没重,“碰”地一声把就杯子拍在桌面上:“语琴啊,来时看你家门口画着拆迁的标志呢,嗯,想好买哪的房了么?”
语琴?
卓语琴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忍住厌恶摇摇头:“还没定,但也得三环以外了,主要是没那么多钱。”老实说卓语琴心情很糟糕,气的吃不下,但酒倒是被兄弟俩逼着喝了不少,搞的她现在有些胃疼。
孙松的弟弟孙升一边抽烟一边笑呵呵道:“三环外的房子可不行,要我说,买房子还得跟二环边儿,你看我们家那套,住的多好啊。”
“二环的房,怎么也得一百万吧?这拆迁款也就三十多万,我们娘儿俩可买不起。”
孙松不以为然地看看她:“贷款呗。”
“我自己工资才多少啊,还不起。”
孙松想了想,逐而不怀好意的给出了个主意:“跟三环外买,还不如去远郊弄套房子呢,我有个朋友,负责房山那边一小区,每平均价980,够便宜吧,你要是买的话,我跟他招呼一声,每平900就能拿下来。”
“太远了,上班什么的都不方便。”卓语琴有些意动,但知道这是最近自己会打扮了,彻底把这俩老早就惦记自己的狼心给引爆了,眼下这就是发动攻势,自己要占了这点便宜,这俩混蛋不得蹬鼻子上脸?
“哎!多大的便宜啊!你可别没数,远点儿不怕啊,剩下的钱你买辆轿车,以后去哪儿也都方便不是?”
“还是别了,我这也没驾照,买车也没用。”
“那什么,驾校我认识人,给你打声招呼,我给你垫一半儿学费,你不用去学直接等着拿驾照就行!”
“真不用了……”卓语琴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哎呀,语琴啊你就别见外了,到时候你不会开的话,我手把手的……嘿嘿,我手把手包教包会!”说完就去摩挲卓语琴的小嫩手。
卓语琴皱眉不着痕迹的缩缩手,“那也不行,我儿子还得上学下学,我不能天天接送吧?”其实卓语琴完全愿意天天接送儿子。
然而任凭卓语琴再三婉拒,兄弟俩仍旧不依不饶的给卓语琴做着工作,说远郊怎么怎么好,开发得多么多么棒,卓妈妈不好拂他们的面子,就回了一句:“等我和儿子再商量下吧,反正也不着急呢。”
“怎么不着急?”孙松点上支烟,贼眼紧巴巴的瞅着卓语琴让人垂涎的成熟容颜,深深吸了一口:“语琴呐,你再不买那边儿房子可就没了,900一平米,过这个村可没这店儿喽,那边可是卖的疯快,这样吧,我给你问问,看还有没有富余的了。”
“别别别,哎呀孙班长,还是算了吧。”卓语琴老大不愿意。任昊看在眼里,心里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但是还得再忍忍,再酝酿酝酿才有把握!
孙松很成功的诠释了一句“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老话。他不由分说地掏出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调出一个号码后,用任昊家的座机拨了过去。
“喂,是我……对……有个事儿我想问你一下……嗯……你上次说的房山那边儿980一平的房子还有么……哦,还有啊……那就好啊……是这样,我打算再弄一套,900一平行吗……好伙计啊,够意思……对……什么,就剩下两套了?”
孙松对着电话说了句“等等”,继而对卓语琴道:“两套的话,明天也就卖完了。”
卓语琴眉头皱的更深了,无助的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儿子,旋即可怜巴巴的道:“我们娘儿俩不着急订房呢,孙班长,你看行吗……等钱下来我们再去看也不晚。”
孙松哼了一声,一副“你不识抬举”的嘴脸,砸了下嘴巴冷声道:“我说卓语琴,再拖下去那么好的地方可就没了,这事儿啊,你可得听我的,你说,我能害你么?”没等哭丧着脸的卓语琴回话,孙松就自作主张拿起电话:“你给我订一套吧……好,好……订金多少钱……一千是吧……行,明天我就把钱给你……好,就这样。”
卓语琴呆住了!
自己家的事儿一个外人给定下了!
“语琴啊,那房子确实不错,如果不是托人,根本就买不到了。”孙松还在喝酒:“你待会儿把钱给我,明天我给他带过去。”弟弟孙升也在一旁点头:“那儿我也看了,环境位置虽然一般,但价钱便宜啊,实在不行,等以后倒手卖了都能赚上一笔。”
卓语琴咽了口唾沫,脸色急的发白:“还是别订了吧,我们先得考虑考虑再说,毕竟房子还没看呢。”
“不用看了,听我的准没错,来,喝酒喝酒。”孙松扬起杯子又干了一大口。
卓语琴咬着嘴唇在桌子底下掐了儿子一把,她没招了第一个想到儿子。
任昊伸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小声耳语一句,“别着急,一会儿看我的。”旋即从容的坐正身子,不慌不忙。
实际任昊虽然都要气炸了,但越是这种时刻就越要稳住,成大事者连这点郁结都耐不住,那成就必将有限。
卓语琴旋即安定下来,坐在儿子身边也懒得应付对面的兄弟二人了。
这时,孙松见盘子里的肉串没了,眉头微蹙着瞧瞧任昊:“这还没吃够呢,怎么不烤了?”
一直都未跟他俩说话的任昊咧嘴一笑,“我这就去烤。”起身就往外走,卓语琴本能的拽住儿子的手,同时孙松也开口了,看向卓语琴道:“还是大姐你去烤吧,刚才那几十串味道不行。”
卓语琴咬了咬牙,方强压着怒气松开了儿子,恹恹站起了身子,然而,膝盖还未伸直,就被两只坚实的大手按回了圆凳。
“妈,您吃您的饭。”
“我烤的不好吃是吧,这样,材料外面也有,炉子还烧着呢,调味料也一应俱全,不如这样,劳驾二位自己去烤?”
“怎么说话呢!”被一个小辈阴阳怪气地一顶,孙松勃然大怒,拍了下桌子霍然起身:“我跟你妈吃饭,轮的上你插嘴么!”弟弟孙升也满是不悦地盯着任昊,半截烟头被他甩在地上,狠狠踩灭!
卓语琴显然认可儿子的举动,听闻儿子被外人斥责脸色不好,但怕儿子吃亏的她嘴上不轻不重的对任昊道:“说的那是什么话,去,进屋学习去。”
儿子这一出头卓语琴好受了不少,旋即卓妈妈就要拉着儿子的手往要里屋去——这一举动是本能的想要保护儿子,卓语琴行动之前牙根就没过脑子。
拽一下,不动,再拽还是不动。
“你这个小崽子看什么看!”孙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任昊的表情从容,与孙升对视,轻轻将母亲推开:“怎么,你是那年芳二八的大姑娘,还看你不得?”
哥哥孙松闻言也怒不可遏,涨红的脸上尽是怒色,将目光对向任昊:“小子,还没人敢跟我们弟兄俩这么说话呢!今儿要不是给你妈面子,我早大嘴巴抽你了!赶紧道歉!”
“是要道歉,不过是你们对我妈道歉。”任昊失笑着耸耸肩膀,下巴往外面一努:“不是要揍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出来吧。”任昊用力将母亲按回凳子,给了母亲一个坚定的眼神,旋即他先一步出了屋子。
孙松、孙升一看,怒火中烧,两人一前一后抬步跟了上去,就在他们到了屋外后,守在门边的任昊一把将门掩上,刷地掏出一串钥匙,将家门自外面反锁了上去。
“小昊快回来!”
“你锁什么门啊?给妈打开!”
“昊啊!听妈话!”
只听回过神的卓语琴疯狂地推着木门,生怕任昊吃亏。她同时痛恨自己为什么被儿子一个眼神就迷惑住了!
而这些声音惊扰了不少邻居,均是掀开窗帘朝任昊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任昊背靠在自家屋门上,双手随意地抱着膀子,冷笑着瞧瞧面色不善的兄弟俩:“你们是看上我妈了吧?欺负我妈家里没个男人?我告诉你们,就是我妈要给我找后爸,也绝对不是你俩这个逼样的!”
开骂了!
“你丫再说一遍!”孙松刷刷挽起袖子,看样子是要动手。
“去你个妈的,动手吧,别瞎鸡巴废话了!”任昊难得骂的这么脏,可见有多生气。
孙松气得浑身发抖:“我他妈抽死你!”
任昊抬手准确的握住孙松扇来的手腕,在兄弟俩短暂惊愕的功夫,一扭迫使孙松转了个圈背朝自己,旋即一脚踢到他腿弯儿上,“碰”的一声这个牛高马大的汉子跪了下来。
这利落的动作……任昊手上有把式了!
“磕头!”任昊推着孙松后脑勺一按,“咣”一个响头!
母亲的喊声不住传来,可任昊根本不听。
身后孙升不知从哪儿捡起一根木棍,抡了个满圆!
“啊——!住手!”范绮蓉的尖叫!她是闻声从隔壁赶来的。
任昊余光瞧见,耳边烈风“呼呼”,心头一缩的同时本能抬手格挡,一声闷响过后,折了!
棍子折了!
就在这时,一边儿的范绮蓉尖叫着跑了过来,出现在两人中间:“你要干什么?”蓉姨的脸色很难看,她边锁眉看着呆愣的孙升,边踉跄着将任昊护到身后,紧紧护住!
“姨你起开!”
“你闭嘴!小昊啊!胳膊疼吗!咱们等会儿去医院!”
“哎呀我没事!起开!”
任昊那边儿纠缠,身后的孙升呆呆的看看手里的半截棍子,又看看任昊毫发无损的样子,半响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那边儿范绮蓉死命抱住任昊,浑身紧紧缠住他,倒是给兄弟二人留出谈话的功夫。
孙升干巴巴道:“哥,那小子棍子都撂不倒,要不……咱走吧?”
孙松蝗晃脑袋,脑门一片血肉模糊,神志不清道,“我脑袋碎了没……嘶……”
孙升见哥哥答非所问,又见任昊随时都要挣脱,胆怯的赶忙扶着孙松夺路而逃,留下一句狠话,“小兔崽子,这事儿咱们没完!”
“对!这事儿他妈的没完……哎呀姨!这下让他们跑了!”
“行了!”范绮蓉擦了擦泪珠,捂着心口后怕的喘息:“胳膊真没事?”声音有些颤抖。
任昊一把揽住范绮蓉,好久没抱抱蓉姨了,“喏,你自己摸摸,估计顶多打出块儿青。”
范绮蓉老实的伏在任昊怀里,吸了口任昊的体味喃喃道:“轻点,我……那什么还涨……涨奶呢……”
“行了吧,你没听你妈搁里屋哭呢?赶紧去开门!”看热闹的几个邻居也陆陆续续拉回窗帘。
里屋。
三人坐在一起。
任昊左面揽着母亲,右面是范绮蓉:“妈,甭回去干了,你们厂子效益不好,每天在车间工作还担着风险,不是隔三差五就出事故吗……再说一个月800快钱真不值当。”范绮蓉待任昊讲完,也顺着意思开口讲了两句,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意味。
卓语琴心动了,但是不干活喝西北风?
“我不干了你学费怎么办,房子怎么办……咱娘儿俩吃饭怎么办?”卓语琴眼巴巴望着儿子。
任昊是越来越像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卓语琴止不住的越来越依赖。
“我火锅店的计划定好了。”任昊看了眼旁边惊愕的范绮蓉,嘿嘿一笑,“妈,您呀就去帮我忙活去,在哪儿你说了算,总好过在厂子里天天赔笑受气不说,还挣不了什么钱,人家工厂年年涨工资,可你们呢,连十块二十块都不给涨,你说您还干个什么劲儿?”
“可你才十六,你瞎鼓捣的那事儿能成吗?再说要是钱那么好挣,那还轮得到咱?”
“哎呀您放心……”任昊开启嘴遁模式……
最终卓语琴算是答应了,去当老板娘,当任昊的代理人。
饭桌上任昊叨叨个不停,“您放心,我跟那个高大虎平辈儿相交,上回见面他还教我功夫呢,知道东北那儿的把式不?祖传的……你去了他还得尊你一声大姨……”滔滔江水般的长篇大论,侃的卓妈妈止不住内心有了希冀。
晚上任昊溜达出家门,今天似乎跟蓉姨又和好了,任昊心情很不错。
天空繁星点点,约莫七点出头。
任昊转了一圈方施施然走去电话亭,拿出张前几天买的30快钱IC卡插进去,旋而,拨通了早已倒背如流的手机号——谢知婧。
自然是约个时间见面,谈谈贷款的事情,计划书已经交给了高大虎,然而他找的地段任昊也不满意,所以打算连贷款的事情一并找婧姨谈。
谢知婧的声音成熟中带着稍许磁性,很诱惑的感觉,“你好,哪位?”
“静静姐,是我。”
“你是谁?”明显冷淡的语气,嗯,透着怨气。
“姐,我可是您干弟弟,这才几天没通电话你就把我给忘咯?”
“干弟弟?哦……你是那个死没良心的任昊啊,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呢?”谢知婧怨念十足的咬牙切齿。
“呃……前段时间不是还打电话给你了吗。”
“打电话有用吗……上回浴室里跟你说的什么你忘了?”幽幽怨怨的缓慢语气。
“咳咳……您现在忙么,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去看看你……”
“真的!”谢知婧瞬间雀跃的打断任昊。
“听我说完……”又被打断。
“哎呀什么时间都行!你忘了人家说的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行。”谢知婧娇滴滴的腻着嗓子,声线腻歪的拐着弯,而后略带挑逗的嗫嚅,如旧时吴侬软语,“但是……第一次的话……跟你说过我是雏儿的吧,那……那咱们第一次可不能玩太刺激的……好吗?”
任昊知道电话说不清了,“我没事,那,您要是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过去?”
谢知婧顿了顿,咬咬牙道,“行吧……我旷一次会不要紧。”
“你开会啊,那还是别了,您说个时间行吗,我到时候过去。”
“恩呢,我弟弟可真懂事哟,咯咯……”说了串地址及时间,谢知婧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忘了”,方是撩了个骚吻,挂上电话。
“您倒是让我说完啊……”任昊发觉谢知婧误会深了,但再打已经关机了,想来是开会去了。
而且给的地址是婧姨家啊,任昊着急讲明的同时,回忆起与谢知婧的种种亲密,内心变得火热。
……
下身硬梆梆的任昊喘着粗气走向范绮蓉家,今天他必须跟蓉姨确定关系,不然明天就真的拒绝不了那个狐狸精了!
……
然而任昊去了之后,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热情——范绮蓉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面对摊牌的任昊,范绮蓉心如刀割的选择了拒绝,旋即任昊发了发狠,坦白了谢知婧的奸情相激,只换来范绮蓉答应可以与他确定性关系,可任昊要的不是这个……
任昊走了,范绮蓉面若死灰。
而在任昊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她后悔了。
等她疾步走出大门,脚下拌蒜摔倒后,也摔散了她的勇气——为爱挑战整个社会伦常的勇气。
摔在地上的范绮蓉透过漆黑的夜似能看到任昊的背影,她捂着樱唇泪水连成串,却不肯哭出声音,香肩只是压抑的不住松动着……
搬家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任昊或许心就不会这么煎熬了……
只是割舍谈何容易,一个她打小喜欢的孩子,变态的以男女之爱喜欢着的……一举一动搅动她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