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永远都够不到天上那轮皎洁月亮了……】
在听到那个称呼时,秦子凛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了。
可即便是幻听,那简单的两个字,却又勾着他止不住心血沸腾,仿佛之前燃烧殆尽,只余一捧灰烬的心间,又冒出一丝名为“希冀”的微弱火苗来。
“师娘,你方才喊我什么……”秦子凛听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沈青阑身体顿住,懵懂地看着身下人,似乎是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沈青阑的脸已被泪花打湿,而哭花的脂粉不仅不损他的美貌,反倒给他添上了几分颓靡的痴然,如暴雨过后,花园里稍显颓丧,但依旧艳丽非常的芍药花。
被秦子凛从下往上看着,那眸光如夜空下的明星闪烁,烛火如纱,朦胧灯影,沈青阑脑中闪过客栈走水,自己被抱出客栈时,还是这样的一双眼,情感炙热如火,里头却唯有自己一人。
他的心仿佛都被这眼睛吸走了,甚至动情地俯下身,吻住了那右眼。
沈青阑喃喃自语着:
“夫君…夫君……”
可他没有注意到,身下的秦子凛再次听到他这般唤他时,身体猛地僵住,先前生出的渴盼,此刻尽数化为恐惧,由内而外迅速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秦子凛满脑子都是他初入千鹤门时,绮霞峰的师兄姐们,先后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小师弟,你的眼睛,简直和咱们师父的,一模一样呢……”
他失手打翻原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一泓清水,而里面映盛的一轮明月的清影,也随之破碎,不复存在。
他也随之跌入漆黑的深渊。
——他想,他永远都够不到天上那轮皎洁月亮了……
“夫君……”沈青阑还在他耳畔一声一声地呢喃着。
而这一声先前让秦子凛忍不住心动的呢喃,此时却通通化作了一片片锐利异常的小刀,一刀一刀地无情地往他心上划着,剜下一块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只留下一地斑驳血痕和一颗血肉模糊的心。
“夫君,你疼疼我……”身上人似乎又被渐涨的情欲折磨着,啃噬着,欲火焚身,声音也分外撩人:“我那里好难受……”
秦子凛说不清自己的心意,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还是看不得沈青阑受一点儿罪。
他压下心头无尽酸涩,抬手把怀里的头颅压向自己,吻上那微凉的唇,扶着那柳腰,翻身压倒,脱下师娘身上繁琐的嫁衣,挺腰撞去,一直顶到花心,在听到沈青阑舒服呻吟声时,他的心才算得到了一丝宽慰。
秦子凛被勾起的欲火亦让他痛苦煎熬着,但考虑到沈青阑方才近乎疯狂的一系列行为,已经让他身体受了不小的伤害,秦子凛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沈青阑刚开始还有些不满他动作轻柔,可后来也慢慢沉迷在他编织的情网之中,失了方向,只能弓起腰,配合着秦子凛一下接一下的冲撞。
沈青阑这次发情虽然来得快且激烈,但在秦子凛给予充分的满足后,也去得非常快。
待到秦子凛射了两次,沈青阑脸上的情潮已经褪去,双颊有着餍足的迷人红晕。
此时约莫到子时了,屋内红烛燃至蜡烛尾,大股大股的烛泪凝固堆积着,似乎暗示着两位新人春宵一夜后的意乱情迷。
秦子凛的视线从桌上烛台,移到了怀中合睡正酣的沈青阑。
幸好那妖邪出现的时机非常晚,不然遇上师娘这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怕是会打乱两人先前的计划。秦子凛这么想。
抬手轻轻抚上师娘的脸,秦子凛收紧手臂,随后在沈青阑额头上印下一吻。
就算是被师娘当做是师父的替代品,也没有关系。
即便这段随时可能结束的背德关系里,只有自己一人深陷其中,但他也算是短暂地给予了师娘些许的依靠。
也算是他这贫瘠无光的人生,仅有的一段,可以终生思忆的时光片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