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立即接起，而是盯着手机看了两秒后，抬起夹着烟的手凑近唇边，狠狠吸了口吐出，这才按下接听。
“瑾廷？”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成熟的嗓音带了一种特殊的鼻音，很有味道。
霍瑾廷垂着眸，淡淡的应了声嗯，然后将烟咬在牙尖，单手拎起裤子探进一只脚。
他这声嗯让叶桑脑袋不由的闪过第二次见他的时候，小巷内，杨玲在哄着他的时候，他淡淡的轻嗯声。
那是疏离的，淡漠的味道……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怎么回事？”
“没听到。”霍瑾廷声音却依旧淡淡的，将另一只裤管套上。
“一个多月了……就算你没听到，你看到也回个给我啊。”
“忘了。”
“……”电话那头的人显得有些无语，顿了两秒轻叹了口气，“对了，最近怎么样？”
“还不是那样。”已经站起身将裤子拉上的霍瑾廷回着，转头看向被他包成粽子坐在床上的叶桑，“我去放水。”
“……好。”叶桑小声应。
“你跟谁说话？”
霍瑾廷是没有避讳的，电话那头的女人自然是听到他说了什么。
“女朋友。”和叶桑说话时候的口吻完全不一样，对着电话他声音就多了股子冷漠和不耐烦。
其实他是真的不耐烦，不耐烦到不想接这个电话，但是他忽然想到，他想买个浴缸，还想顺便把浴室重新弄一下。
女朋友三个让女人沉默了两秒，才再度开口，“瑾廷，不是我说你，交女朋友很正常，但是……”
“你今天打电话给就是要跟我说这个？”走出房间的霍瑾廷打断女人。
但他并没有往浴室走，而是朝着院子中间的那棵有些年岁的桃树走。
“我……”女人憋了憋，“我是想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想过去。”
“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
“呵……十几年前都能放心，现在还不放心了？”
霍瑾廷声音里嘲讽的味道很浓，女人却一点也不在意，“以前你爷爷在，但是……”
“我不想说这个，没别的我挂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你……你生活费还够么？”女人问，当然这也是霍瑾廷一直等的话。
他抬手，拿下咬在牙尖的烟，声音微软下一点，“生活费是够，不过我想重新弄下浴室。”
“弄下浴室？”
“不然呢？去年你来是什么样看不到啊？”
电话那头女人沉默了两秒，“要多少？”
“你们家弄个浴室花了多少？”
女人再度被他问的一口气憋住，“我明天给你转五万。”
“你家浴室的十分之一吧？”
“瑾廷！”
“开玩笑的，别介意。”霍瑾廷是现实的，外块到手，好心情的适当做了退让，“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洗澡。”
“等下。”
“又有什么事啊？”
“你好好考虑下我之前跟你说的，为自己以后的前途。”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他声音带起一抹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敷衍。
“还有，交女朋友不是不可以，记得做好安全措施，要不对你对别人都不好。”
“……”这句话让霍瑾廷又想起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射在叶桑体内的事情，才松开的眉又蹙起，“我知道了。”
“别说什么都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烦不烦？”
“好好好，我不说，你记得有空打电话。”
“嗯。”这次霍瑾廷连知道了都懒得说，嗯了一声就放下手将电话挂断。
异国的豪宅内，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机。
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皮肤保养的很好，又白又细，五官和霍瑾廷又六层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只是女人的眼线幅度更稍柔和，眼角眉梢多添了媚意。
“瑾廷还是不愿意来么？”坐在女人旁边的男人笑着问。
男人五十出头的样子，五官端正，发鬓有些斑白，但气质很好，温润的，尤其是笑起来。
女人轻点了下头，“脾气还越来越大了，而且提钱才会跟我好好说话。”
“哈哈哈哈……还是孩子，而且他这个年纪，正是叛逆期，很正常，我以前也这样。”男人拉起女人的手拍了拍，是安慰。
“都19了，而且他跟混在一起的那些人……我真的是懒得说，刚才电话里，听他那口气，是又交了女朋友。”
“也才19，让他再想两年，反正这边路都是铺好的，早两年，晚两年都一样。”
“……”可是她要的不仅仅是一条帮她儿子铺好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