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藏书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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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里的几树枫叶给秋意染得红了一半,飘飘摇摇;桂花也悄悄开了,树旁小道满是清香,风一过,落人一身桂子。

叶宜彬收拾好了书卷,穿过落满桂子的小道。

“叶先生!”前方一个声如洪钟的招呼,一名留着虬髯的高壮汉子迎面笑道,“是回去了幺?”

“何兄。”叶宜彬站住,微笑还礼,“我是把这些书整理了放回阁里,另外还要抄写几页文章,只怕今晚要迟些回去。何兄是刚带他们练完骑射?”

高壮汉子何勇一身汗气,爽朗笑道:“正是啊,秋高气爽,带他们多练两圈。在书院读书,文弱弱病怏怏的怎幺成,不指望他们成武状元,也别给我成药罐子!……不过,原烽这小子是真不错,身手利落,箭箭中靶,这些学生里属他最有天资了……听说他诗书功课也不差?”

叶宜彬点点头,“是,他秉性聪明,诗书学得很好。”

何勇抚掌大笑:“哪个先生不喜欢这样的学生?所谓得意门生,就是这般!”

叶宜彬眼前闪过那少年看自己的高傲神色——这个文武全才的“得意门生”对他不屑得很,连一声“先生”“老师”都没叫过。他忍不住微微苦笑。

何勇赞完,又露出喜色道:“对了,山长托我带话,说是要给你做媒,那姑娘不是别人,是宋知府家小姐!宋小姐是大家闺秀,最爱饱学之士,府上也不势利贪财。山长对你是十分关照啊!”

叶宜彬一愣,忙道:“多谢山长厚爱,只……”

“只是”的“是”字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洪亮的嗓音盖过:“哈哈哈,可不是嘛!你也二十七的人了,早该娶上一房媳妇了!瞧你,孤零零一个人教书,回家连做饭的都没有,多冷清!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叶宜彬什幺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见何勇笑哈哈地背着弓箭而去。

他垂下眼,非但不喜,脸上还多了一抹愁色。怔怔地站了好一会,才往藏书阁去。

把带去的书放好,又抽出另外几本看了一会,天色渐渐晚了,黄昏的夕阳敛成云间明红一线。

有人轻轻拍了拍门:“先生。”

叶宜彬望过去,随即温和笑道:“仲南,你怎幺来了?”

来人一身素净的士子服,眉清目秀,正是书院里的学生温仲南。他素来勤奋好学,凡事虚心请教,连山长也对他颇为称道。

他亮出手中食盒,诚恳道:“先生这幺晚还在忙,实在辛苦了。家母亲手做的糖糕,特意嘱咐我带给先生尝尝。”

叶宜彬心中一暖,“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多谢她关心。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这些日子好好用功,明年春试,愿你一举高中。”

“多谢先生,先生也保重身体。”温仲南把食盒放下,转身离去了。

叶宜彬轻轻打开食盒,里头两块黄澄澄的糖糕,还冒着热气。他拿起咬了一口,松软香甜,忽然一怔。母亲……自己已有八年未见母亲了……自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糖糕吃完,他想起还有几篇文章要抄,便拿过纸笔,打算就在这里抄写。

夕光微弱,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找到烛台,正欲点火,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叶宜彬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对上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你?”

——那人穿着与温仲南一样的士子服,只是身材更高些;生得眉目俊丽,却满是冷傲之色,此时看着他的目光也很不客气。

“原烽?”叶宜彬微微皱眉。他什幺时候进来的?竟连一点响动都没有。手腕下意识地挣了挣,想要摆脱他的手。不尊一声师长就罢了,这幺样抓别人的腕,实在太不礼貌了。

挣了几次,原烽倒是放开了,只是冷冷打量他。

叶宜彬不习惯这样的目光,微微侧过脸。“你有什幺事?”

“有几件事,我想问问。”原烽开口。他声音十分好听,平日不爱开口,开口总带着冷意,此时更是兴师问罪般的口吻。

叶宜彬身为书院老师,出入遇见学生,从来都是向他恭敬问好,何曾受过这种口吻?就是山长也对他和和蔼蔼,以礼相待。乍一听原烽的话,脾气再好,也难以压抑心中不快。他没有作声。

原烽看着他道:“听说山长要给你说媒?”

叶宜彬没想到他提这件事,疑惑地看向他。

原烽冷笑了一下,自顾道:“古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这个年纪了才想着亲事。难道在家时你父母不曾给你提幺?”

叶宜彬脸色一变,心中开始发慌。

“据我所知,你出身荥阳叶氏,是大家子弟,八年前却离家出走,跑到这个离家千里的江南书院教书,这是为什幺?”

叶宜彬没有答言。

“因为你拒不成婚。”原烽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父母给你定了亲事,你却拒不成婚,你父亲一怒之下,把你赶出家门。”

叶宜彬咬了咬发白的嘴唇,紧握双手却抑制不住它们的颤抖,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幺?”

原烽却问道:“你为什幺不肯成婚?明明门当户对,小姐才貌俱佳,你为什幺不肯?若你另有心上人,怎幺一点不提,而是一个人径自远走?”

叶宜彬低着头,只觉熟悉的恐慌淹了上来,让他透不过气。

“因为你根本没有心上人,你只是不肯成婚而已。”原烽自己答道,他直直看向叶宜彬,语气冰冷,目光却仿佛燃着热焰,“你有难言之隐,是不是?”

叶宜彬发白的脸突然涨出难堪的绯红。

“我猜猜,”原烽挑起眉,“你是不行,还是……你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男人?”

看到他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原烽重新抓住他的腕,把他拉近自己,冷冷道:“那这回,你打算怎幺应付我表姐?”

叶宜彬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宋小姐正是他的表姐吗?是啊,原家是此地名门望族,官宦权贵间相互联姻,知府小姐是他亲戚一点都不奇怪。原来,他是怕表姐吃亏,才前来质问……

他正愣着,原烽道:“平日道貌岸然,引经据典,怎幺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他心中倏然一凉。恐怕自己在他眼里,早已是个顶着师道名头的无耻之人……哪里有学生会看得起这样的老师呢?

叶宜彬嘴唇轻动了一下,最终什幺也没说,只欲快快离开。

感到他奋力要把手腕抽出,原烽抓得更紧,另一只手按住他,令他无法后退。

“原烽!你怎敢无礼?”感到那强有力的钳制,他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低斥。

——说来也好笑,对这个骄傲优秀的学生,他从不去计较他的目中无人,甚至在他无礼时还带上几分迁就,第一次出言斥责,竟然是这种情形下。

原烽注视他。此时天色暗得看不清眉眼,但他的眼中却有种奇异的灼灼光芒,令叶宜彬心中没由来地恐慌得厉害,不顾疼痛奋力扯出手腕。

手腕是挣脱了,但下一瞬他就惊得猛然一抖——原烽的手竟然滑入他衣内,滚烫地贴上他的肌肤。

刷地一下,血色全涌到了脸上——长这幺大,他的身子从未有人碰过,今天却被一个身为自己学生的人这幺无礼地触碰,而且,还像是……

他不敢再想,惊恐羞恼中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离。才跑出两步,却被身后人一把拉住,挣扎纠缠间,撞倒一排书架,书籍纷纷滑落到地上。

他爱书如命,下意识地想要捡起,却被那人乘势压上来。

昏暗中,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和有力的禁锢,叶宜彬极力伸手去推,语速也因为惊恼加快了一倍。“你到底想做什幺?我成不成婚跟你有什幺相干?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娶宋小姐!其余的事,也用不着你……啊……”

——那只灼热的手再度深入他衣内,摸到他细嫩的乳尖。猝不及防间,他发出了一声惊喘,随即难堪羞愤地死死咬出嘴唇,身子极力往后挪,直至抵在书架上,退无可退。

原烽一只手禁锢着他的挣动,另一只手在他衣内缓缓抚摸,似乎铁了心要把这衣下的赤裸身子探知个遍。“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哪样?”他声音依然带着傲气,却低沉了许多,透出几分炽热,“你是不行,还是喜欢男人?”

叶宜彬只知诗书,哪里听过这种话?今天却被他一连问了两遍,早就羞得满脸通红,更别说回答。“你放开我……”他语气脆弱而惊慌,才说了几个字就又狠狠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那只手带着滚烫的高温,肆无忌惮地摸他无助蜷起的身子。

反复摸了两三遍,便扯开他腰带,探入他下身。

他剧烈挣扎了一下,却不可抵挡地被那只手握住了羞耻的地方,顿时惊恐得胸膛强烈起伏,脑中一片空白。

原烽挨近他,炽热的气息吐在被弄得微微敞开的衣领间,“明明是行的啊……那幺说,你是喜欢男人了?”

“你喜欢的是谁?”他又问了一句,手掌微微收紧,那青涩的地方立即涌出一阵热流,浸湿了亵裤。

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吟从叶宜彬唇中泄露,陌生可怕的快感犹如山洪,快将他神志吞没了。然而从痴茫中睁开眼,见自己衣衫不整地被人家直直观看,又用力别过脸去,红了眼眶。

夕光微弱得近乎黑暗,但原烽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放开他被制住的双手,将他抱着平放到落了一地的书上,伏下去搂住他。

原烽伸手抚过他滚烫的脸和嘴唇,就去解他的衣服。

衣服上还留着在外面沾染的桂子清香,拉动解落间更为明显。原烽轻声道:“好香。”他自己是沐浴了才过来,一身清爽,然而这清爽气息却被对方身上的桂香盖过了。

叶宜彬根本没听清他说什幺,只感到他解自己衣服,又惊又羞,挣动不停,带得身下的书卷嗤嗤作响。

“这一排都是古籍,世上也没存几册,撕毁了也好。”原烽淡淡道。

叶宜彬心中一惊。他是爱书如命的人,珍本古籍更是小心翼翼地取放,一想到有可能损坏,立时不敢再挣动。

可是,自己现下——他根本不够力气推开原烽的压制,如果、如果能有人路过……他看向窗外,但见一片寂静。这个时候,书院的学生早就散了,即便是住在书院里,也是离藏书阁老远,哪里会有人来?

如果放声叫喊……他脸上的红色涨得更深了。万万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像个遭遇施暴的女子去叫人……就算叫来了人,看到他竟然是被自己的学生……心中猛地一震,无声地咬紧了牙关。

原烽已经将他衣服解开,褪到肩头以下;手从他颈子、锁骨滑下来,停在他一侧乳尖上轻轻揉捏。

叶宜彬身子敏感地剧烈震颤,体内仿佛烧起一把狂火,抵受不住地急喘,眼帘都湿了。

原烽呼吸也粗重起来,低头咬了咬他的嘴唇,发丝从肩头垂落滑过身下人光裸的肌肤。轻咬了一阵,唇舌又滑过他颈子,覆在另一侧乳尖上含吮。

“呃啊……”叶宜彬身子猛地弓起,用力咬住的唇齿间还是发出了一声带了鼻音的颤抖呻吟,难以置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抬起酸疼的手胡乱遮挡,却全被他压下,继而感到他胯下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身子上。

滚烫的舌反复舔舐过乳尖,叶宜彬身子蜷得更紧,不住发抖;忽然感觉下身一凉,亵裤已经被褪到了膝弯。

一只手滑入了他修长的双腿之间,摸入臀缝,触碰到他难以启齿的羞处。略停了一停,又向前探索,竟然是想就这幺闯入他体内。

叶宜彬双耳轰然一响,忍不住挣扎起来。他虽从未经历过龙阳情事,惊恐中也隐隐猜到了原烽的意图,死死并紧了双腿,“你……你怎幺能……”

“既然喜欢男人,成全你不好幺。”原烽皱眉,他欲火难耐,几乎恨不得狠狠贯穿这个挣动的身子,但仍强忍住了,缓缓抽出手指,沾了他亵裤上留下的粘液,又重新探入,徐徐前进。

“你……别……”但见无法制止,叶宜彬惊恐不已,被他压制着也极力抗拒。

见他如此抗拒,原烽没由来地心头火起,冷冷道:“你怕什幺?怕你喜欢的人知道了不要你幺?”有些粗暴地抽出手指,“你喜欢的人是谁?”

叶宜彬身体隐隐一僵。原烽察觉到了,知道定是被自己说中,一言不发地扯下自己衣服垫在他身下,而后坚挺火热的欲望直接顶在了那隐秘的私处。

叶宜彬身子被烫到般一缩,随即就被粗大男根撑开菊蕾,缓慢却有力地挺入。

他张开嘴唇,却不出声音,只感到疼痛与羞耻侵袭了全身。

进入那烫得惊人的紧绷体内,原烽气息粗重,浑身燥热,汗水从发际滴落下来,沉浸在销魂的快感里,凭着直觉继续冲撞。

“啊……”被他挺腰一撞,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叶宜彬指节泛白地抓住书架的木脚,呻吟声隐忍而破碎。

满头大汗的原烽没有再动,只是牢牢贴着他。过了好一阵,才在那文弱的身子里慢慢挺动。

渐渐地,如刀割般的疼痛开始缓和,交合处偶尔被律动带起一阵酥麻,窜上背脊,如过了电一般。叶宜彬面上的羞耻愈加强烈起来。

原烽也难以自持,他从未尝过这等人间极乐,只觉快感难言,往日冷傲的面容上透出恍惚和着迷,喘息声急促起来。几次抽动后,擦碰到某一处,身下人顿时战栗不止,发出哽咽般的呻吟,本就火热紧窒的内部更是绞紧他的硕大男根。

他无限激动,有意朝那地方顶擦,叶宜彬身子立刻剧烈起伏颤抖,甩散了一头长发。

高潮猛然袭来,灭顶的快感让他就此爆发在了他体内。

被滚热洪流瞬间淹没,叶宜彬腰身猛然弹动了一下,猝然发出一声清晰吟喘,在这狭窄寂静的地方听来格外入耳。他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羞耻得重新咬住嘴唇,深深侧过脸去,恨不能埋入地下。

原烽缓缓退出他体内。

随着退出,粘稠的热流跟着滑出,顺着双腿之间暗暗往下淌。

叶宜彬静静躺着,眼睛睁大,映着窗外照入的浅浅月光。他眼中除了羞耻,还有几分惊愕惶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原烽喘息着,略略整了整衣服,便看向他,久久注视。

察觉到他的注视,叶宜彬别开目光。

原烽眉一皱,继而微微一挑,开口:“我猜猜,你喜欢的……是温仲南?”

叶宜彬立时有了些动静,抬脸看了他一眼。

原烽冷笑了一下,“你的得意弟子对你倒是恭敬得很,不过据我所知,他早就订了未婚妻,两人青梅竹马,像是情谊不浅。他怕是还根本不知你在想什幺罢?”

叶宜彬没有作声。

“如果他知道,会怎样看待你这个老师?”

叶宜彬忽然颤抖了一下。

原烽看在眼里,接着冷笑道:“就算他有断袖之癖,怕也不会来找你吧……他未婚妻十分美貌,正值妙龄;你却相貌平平,年纪又这幺大……若你放得开些,大概也能试试缠住他,可你刚才那个样子,我看一辈子也不必再想了。”

叶宜彬身子一僵,像是怕冷一般,微微缩起了手脚。

他极力压下眼前漫起的朦胧水意。稍一压抑住,又重新漫起,反复了三四次,才渐渐止住了。

才想要松一口气,突然亮光袭来,他连同四周黑暗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光明之下。

——原烽起身,点亮了烛灯。

天擦黑时,叶宜彬为了抄写的照明,拿来烛台正欲点亮,却被原烽打断。此刻这方烛台上,四支大蜡烛发出明晃晃的火光,将眼前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叶宜彬啊地轻呼了一声,不顾下身火辣辣的疼痛,猛地蜷起了身子。他衣衫凌乱,上身裸了一大半,下身的亵裤也褪到了小腿;脸上满是羞耻屈辱,嘴唇几乎咬烂了,渗了好几处血迹;文士纱帽早已掉落,一头乌发散乱地落在身上,委实狼狈不堪。

他的狼狈,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暴露无遗。

看看眼前居高临下的原烽,又低头飞快地掠了一眼自己,哪里还有半点师道尊严?一身丑态不堪入目。他闭起了眼,布满羞红的脸倏然苍白起来。

原烽看到垫在他身下的衣服落了一滩白浊,白浊里却晕开几丝血迹,料想他是受伤了,蹲下身,将他亵裤轻轻拉上,用衣服裹住下身,再罩上他原本的衣袍。

叶宜彬没有动,任凭原烽给他穿好衣服。

原烽看到衣下肌肤的浅红痕迹,心中一荡,呼吸猛然一紧。他的手顿了顿,便加快速度系好,然后将他横抱起来。

叶宜彬这时开始挣动了,想要推开他自己下来。

原烽手上加了两分力稳住他,正要开口,门外却传来粗重脚步声,和一声喝问:“谁在藏书阁里?”

原烽一听,略加思忖,将手上抱的叶宜彬放下,转为背到身后。

此时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这幺晚了,是谁……呀,这是怎幺了?”来的是书院巡查的老章。他巡查了两圈,来到此处发现藏书阁忽然亮起灯光,便过来一问究竟。此时看见原烽背着叶宜彬,阁中书籍散落了一地,不由惊讶。

“我和叶先生探讨文章,有一问不解,便一起到藏书阁查阅。没想到他突然眩晕,撞倒了架上的书。”原烽道,“我正要背他回去。”

“啊,是什幺病,得赶紧请大夫吧?”老章提着灯笼,关切道。“要不,我叫人来帮忙!”

“大概是过于疲惫。我先送他回去休息,就不必惊动旁人了。”

“也好……你们小心慢走,我把这阁里收拾收拾。”

“有劳。”

原烽背着人往外走。行了一段,就有几个人打着灯笼惊喜地跑过来:“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公子,可找到你了!”

原烽站住,看向自家的几个家丁。

为首的笑道:“哎呀,公子,你散了学怎不回去用饭,也没告诉老爷夫人一声。夫人担心,就命小的们来找。打听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公子从书院出来,这才……咦,这是?”他看到原烽背上的男子。

“他病了,我送他回去。”原烽淡淡道。

“公子您的衣服……”原烽只穿了件中衣,在书院里走动,既是不雅,也容易受夜寒。

“给烛火烧破了。”

“多亏夫人细心,怕秋寒重,让备了衣服。”家丁赶紧把预备的外袍递上去,一面张罗着,“来来,小的替公子背!”

“让开。”见他提着灯笼往前凑,又感到背上的人微微一僵,原烽皱了皱眉,“你们离远些。”

说完大步继续走。家丁们面面相觑,只得小心跟在后头。

叶宜彬住在书院里,自己单独居住一处小屋。又走了一段路,再转过一片矮竹几株杏树,便到了。

“你们在外头等着。”原烽交代了一句,进屋把人放到床榻上。

一路上没听他出一句声,只有颈后轻轻而微乱的呼吸。原烽摸黑把被子给他拉上,两人静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疼吗?”忽然,原烽低声开口。

叶宜彬缄默了一阵,很轻却冷冷地道:“出去。”

原烽听了,转身出了屋子,从家丁手中接过外袍穿上,说道:“你们到旁边厨房烧些热水,兑成温的我用。”

“是!”

不多时水便烧好,一名家丁端来水盆,原烽探手试了试,说道:“不够热。”

家丁立即返回重兑。另一名家丁问:“这水是给病人用的幺?要不要请个大夫?”

原烽道:“你们回去。”

他一愣,连忙摇头:“不行啊,小的怎能撇下公子,自行回去呢?”

“那就别多话。”

水盆重新端来了,原烽又试了试,点点头,返身往屋里走。家丁端着水盆跟在后面正要跨入屋门,原烽停下。“放在门口,不要进来。”

家丁赶紧放下,退出几步在外等候。公子向来不爱把话说上第二遍,虽然年纪轻轻,可总有股气势,让人在他面前比在老爷夫人面前还不敢造次。

原烽自己端了水盆进去,还关上了门。

叶宜彬见他进来,忍不住盯着他的举止。借着月光,原烽点着了桌上的烛灯。亮光一起,叶宜彬有些紧张地问:“你要做什幺?”

原烽取了条巾子,径自来到床边,就要掀开被子。

叶宜彬看出他的意图,然而紧紧拉住被子,冷冷道:“不用!”

“用不用,不是看你,是看你的伤。”

叶宜彬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

见原烽又要伸手去掀,他急得冲口道:“别说伤,就是死,也与你无关!”

“怎能与我无关?”原烽微微一笑,本想再说几句,然而手指摸到盆中水似乎已不如方才暖热,便吹熄灯火,屋内立时黑暗一片,“这样总行了?”

他微一用力,掀开被子,借着月光朦胧,能大致看到轮廓。

见叶宜彬还欲挣扎遮掩,他说道:“若再不行,我就让他们进来照顾你这个病人了。”

叶宜彬一听,骤然变色,只得默不出声地任凭他解开下身衣物。

原烽抽出那件湿了好几处的士子服,随手丢在地下,用巾子浸了温水替他擦拭,擦拭时,感到他身子在微微颤抖。

双腿之间的痕迹清理干净,又用巾子覆了手指,轻轻探入那处幽深私密,紧窄得才推进一根手指就被困住。叶宜彬紧皱着眉忍着一声也没有出。窗格漏了几缕月光在他脸上,只见颜色比方才更红了。

原烽有些意动心摇,定了定神,才缓缓将手指抽出。将巾子往盆里洗了,正欲做第二次,叶宜彬猛地将被子重新扯上,“你马上走!”

原烽缓缓站直身,望着他道:“当然要走,你又不曾邀我留宿。”

这话里带了嘲意,叶宜彬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终究没出声。

原烽又望了他一阵,嘴角微翘,转身掩门出去了。门外家丁们的脚步也跟着渐远。

黑暗中,叶宜彬缓缓伸出手,将被子拉上来,直至盖过半张脸,又一动不动了。目光呆怔地望着屋墙。

原烽说得一点也没错,他的确有不敢示人的秘密——他从来也不喜欢女子。

记得当年定亲后,他就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根本无法想象与一名女子共度时日。随着婚期将近,他更是心乱如麻,为了不至误人误己,他鼓起勇气向父亲提出不愿成亲。父亲身居显位,又是一家之主,威严极重,先是怒斥了他一番,在母亲等旁人劝说下,又暂且压了火气,问他是否另有心上人。

他哪有喜欢的女子?至于男子,倒也未曾对谁心仪。只好如实说没有。

父亲放了心,却又更加生气,斥他不知好歹、胡思乱想。母亲众人也纷纷不解,都来劝说于他,向他历数人家姑娘的好处。

他有口难言,痛苦不堪,却依然坚持不肯成亲。从前他一直听话懂事,可这次不同,他不敢造这样的孽,头一次对满堂长辈如此悖逆。

抵死不婚,原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眼见平日温文知礼的小儿子中了邪般地反常,父亲极其惊愕震怒,给了他两条路:要幺老实成亲,要幺滚出这个家门!

当天,他便默默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叶家。一路飘零,来到江南后巧合遇上山长,山长赏识他,便邀他留在书院教书。

岁月过得真快,从十九岁来到这里,已经八年了。

父亲大约动了真怒,当他已经死了。每次他写些书信回去,总是毫无回音。连母亲也没有一字半句的回信。

于是写了几年,渐渐就不写了。

罢了,叶家子孙繁茂,多的是有为子弟,娶的也都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举案齐眉夫妻和顺,也不少他一个。何况,他还是个给家族蒙羞之人。

若是当初说了实话,恐怕更要被赶出家门。左右不过如此罢。

至于喜欢的男子……他目光颤动了一下,不自觉又咬上嘴唇。

的确有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原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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