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黑压压的天空既无月光亦无星光,城市中的灯红酒绿映出天空中的滚滚黑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食指与中指并拢弯曲,指骨在门上敲击了三下,没人应声,隔了一小会我又敲了三下,节奏没有太快,没有连续,很文明很礼貌,虽然我敲得有点重。
许久之后,猫眼的小孔亮了,那是有人打开了里面的灯。
随即猫眼又黑掉,那是里面有人在向外张望。
看得出对方犹豫了很久,直到楼道的声控灯自然熄灭,门锁才“咔嚓”一声,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
门被开了一条并不大的门缝,里面探出了个脑袋,是方慧敏。
大半夜的来敲丈母娘家的门,我倒是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老婆呢?”
“不在我这。”
我想拿出讥讽的表情嗤笑,或者表现出一股暴躁的愤怒,但僵硬的脸部肌肉终究只是让我作出一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表情。
“她在哪?”
“在亲戚那呢。”
“打电话叫她回来。”我不由分说推开房门,丝毫不管这样做会让门撞到门后的丈母娘,大步流星往里走,道:“我就在这里等她。”
方慧敏没想到我一言不合就往里闯,慌乱的向后躲闪避免被门撞到,轻而易举的让我闯进了家。
她懊恼道:“你自己打给她不就行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依依的号码,按下扩音,手机里响起一个冷漠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The number you dailt is out of service……”
方慧敏气急败坏道:“我也打不通!”
我瞟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说在什么亲戚那么?打给那个所谓的亲戚。”
方才我一直没正眼瞧方慧敏一眼,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开门的时候方慧敏只探出个头。
此时这位丈母娘可真够瞧的,一身完全透明的丝衣,恬不知耻的三点全露!
也许几天前看到这样的光景,说不得我要抱上去动手动脚一番,然而此刻完全没那个心情。
方慧敏没有法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听那动静似乎她联系上了依依,过了一会两人发生争吵,方慧敏吼了声“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后好像就挂掉了电话。
老半天后方慧敏从房间出来,没好气的说:“丫丫现在不敢见你,你先回吧,我保证明天把人给你送过去。”
我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也不知道换身衣服!
若非与她有过鱼水之欢,我都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看。
这时候我看到她的房间里有一个人躲在门帘后面暗中观察,我凝目往去,看清楚后有些失望。
那不是依依,是个看上去年龄还没彤彤大的少年。
他对上我的目光吓得赶紧缩回房间,虽然没看太清楚,但我还是注意到了少年半裸着的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再瞅瞅丈母娘这身打扮。
我心中一动:虽说方慧敏一直独自把依依养大,但若说她单身了几十年我是不信的,她那种仿佛一掐就能出水的女人一看就知道经常享受性爱的滋润。
如今看来这丈母娘喜欢吃童子鸡啊,这就是她如此年轻态的秘诀吗?
“怎么?赶我走?打搅你的好事了?”
方慧敏倒是没有遮遮掩掩,两手叉腰,道:“知道还不快滚,难道想参一脚?”
“我没那闲心跟你胡闹。”算上休息那天早上依依出门,到如今已经两天没见着她了。
事发当天,在酒店我就质问方慧敏,她倒是干脆抢过手机穿上衣服直接逃走了,那时候我心很乱没有拦住她,许久万般纠结于痛苦的打电话给依依,却占线,想来是方慧敏给依依通风报信,自那之后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始终没能联系上依依。
如今我亲自找上门,老婆也不在丈母娘这,可以说已经是最坏的情况。
我没理会方慧敏的插科打诨,说道:“把她叫回来,我就在这等。”
方慧敏跺跺脚,扔下一句“你爱等就等吧我才懒得理你”后,头也不回的回屋了。
那个房间,刚才看到的男孩就在里面。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人形单影只,屋外的虫鸣让人烦躁,我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香烟,但没找到能装烟灰的物什,皱皱眉,只能作罢。
不久后房间里传出某种动静,任谁都能听出那是男女亲热的声音。
我被气笑了,咬牙切齿到太阳穴的咀嚼肌抽痛。
这对母女当真可恶……方依依现在什么情况我尚未知晓,但方慧敏此时还真有那个闲心寻欢作乐,看来并没有把依依这档子事放在心上,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方慧敏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道透风的门帘,房间内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外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卧室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我隐约听到那个男孩说方慧敏答应今天可以不带套,没想到方慧敏也没有过多坚持,轻而易举的妥协了。
从两人的污言淫语来看,似乎两人关系并不一般,非是那种萍水相逢的炮友关系,而是长期有着很紧密的联系,莫非是方慧敏养着这个男孩?
那男孩叫方慧敏叫得可亲了,一口一个妈!
想起当初因为丈母娘的身份我也称方慧敏为妈,我全身腻歪到起鸡皮疙瘩!
卧室里响起了“啪啪啪”的声音,两人已经进入正题。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恶心我,方慧敏叫得很欢,跟我做的时候都没见她叫得这么骚,也不怕街坊邻居听到她的叫床。
我没有听墙角的癖好,至少此时此刻没有。
方慧敏淫荡的叫床让我烦躁,我已无法立身于此,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苍白的圆月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半边身子,明月的轮廓让我想起离中秋也没几天了。
本应是个团员的好日子,啧。
回到家中,明明也没干什么,却感觉非常疲惫。
我没有开灯,整个家在黑暗中显得很空洞。
单调极简的装修布置,让整个家空旷到让人觉得可怕。
在沙发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全身关节噼里啪啦的一通响。
懒懒散散的躺下,已不愿再动弹,摸出一根烟美滋滋的点燃。
老实说,我很冷静,虽然任谁碰到这种事,心烦是肯定的,但从一开始我就很冷静。
愤怒这种情绪,只是在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但随后内心就如同冰封了一样被冷漠包围,诸如冲动、愤怒等会促使肾上腺素分泌增加的情绪直接就没了位置。
多大点事?
没必要。
说穿了这只不过是生活中碰到的一个问题,既然有问题那把问题解决就是了,我无意搞那种天塌下来了的做派,没卵用。
只不过方依依躲着我,这多少让人心烦。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倒也没怎么想未来如何,主要是记起过去的种种。
比如那天她大半夜的突然叫我去买花生,买回来了她又不吃。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许异样,如今看来当时她并非真的想吃花生,而是要把我支开。
当我回来后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在我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除此之外当初还有许许多多的疑惑与违和感,如今只要以方依依出轨这个大前提去猜想,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
还有方慧敏,啧。
彤彤的事跟爸妈说开后,我妈说我们这一家子都在欺瞒方依依,如今看来这方姓母女何尝不是联手在欺骗我?
这算报应吗?
浓郁的烟雾在空中凝结不愿意散开,我捏了捏眉心,脑子有点发胀。
戒烟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今一朝复吸,抽得多了些,有些上头。
罢了,时间已经不早,该洗洗睡了。
这两日负能量爆棚,必须得舒舒服服洗个温水澡,再喝点热牛奶,做足20分钟的放松舒展运动,美美的睡上一觉,睡足8个小时,绝不把疲劳、烦恼、压力等负面的东西留到第二天。
浴室里,烟煴弥漫。
热水喷在我的脸上,我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脸有点油,拿起一瓶洗面奶挤在手上,看着掌心那灰黑色的洁面乳,又抬头看了看搁在架子上那一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我陷入了沉思。
曾经依依说过我脸上的毛孔粗大,后来就多了很多这些东西,全都是依依买的,许多我用的男士护肤品我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真是,被这个女人改变了很多啊。
看着镜子里那一头需要天天打理的碎发,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我冷哼一声,拿起推剪就铲了上去。
当我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用换了新刀片的剃刀把头刮得锃亮的时候,外面传来房门开关的声音,我皱皱眉,没有理会。
把头刮得油光锃亮,再仔仔细细的冲了个澡,感觉好像从来没这么清爽过。
如果有像庄茹家的那个浴池就好了,或者干脆上庄茹家去,享受一番美人香浴,绝对能做到全身心放松。
只可惜庄茹出差至今未归。
从浴室里溜溜达达的出来,看到客厅里怡然自得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慧敏。
我还没开口,她倒是一惊一乍的:“哈哈,怎么搞了个这么亮的光头?要当和尚吗?哈哈,笑死我了。”
我懒得理她,自顾自的走进厨房。
几分钟后,我端着煮好的牛奶回到客厅,大马金刀的在沙发上坐下,对翘着二郎腿的方慧敏问道:“你来干什么?来拿东西?”
她挪了挪位置,到我身旁坐下,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娇声道:“那么绝情干嘛,来看看你不可以啊?唔……你不是才洗完澡嘛?怎么这么大烟味?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我无所谓的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点燃,吐了个烟圈,飘散开的烟雾让方慧敏捏着鼻子扇了扇,屁股挪了挪稍微拉开跟我的距离。
我一掸烟灰,道:“这两天抽了挺多烟,也许是尼古丁腌入味了吧。”
方慧敏倒是自来熟,手在我的光滑的头上摸了摸,笑道:“怎么剃光头啊?一点不适合你。哈哈……”
“在认识方依依之前我本来就是光头。”
我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波动的语调让她的笑声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换回了与依依相识之前的发型,不,头型。
重新抽上了认识依依后戒掉的烟。
意识到这点的方慧敏勉强的笑了笑,哑口无言。
见她不说话,我瞟了她一眼,回到刚才那个问题:“都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如果是有什么急需的东西落在这了,那请便。至于其他的,东西这么多,这大晚上的就别忙了,明天我会收拾好的。”
我冷漠的声音,以及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让方慧敏心惊肉跳,扯出个勉强的笑容,插科打诨道:“都说我只是过来看看啦,怕你做什么傻事。你看我像是过来拿东西的样子吗?”
确实,说到这一点我真的佩服方慧敏。
这大晚上的穿个睡裙踩着个拖鞋就过来了,看这模样是打车过来的,也不怕被人强X了。
那单薄的睡裙连个口袋都没有,手里拿着串钥匙与一部手机,可谓轻装简从。
说来这里睡觉的我信,来搬东西还是省省吧。
见我上上下下的再打量她,方慧敏眼珠子一转,挺了挺胸。
看她这模样连胸罩都没穿,圆滚滚的胸部呼之欲出,乳沟深陷,勾出一痕火辣的曲线。
只可惜,搔首弄姿的方慧敏很快就气馁了,因为她没从我淡漠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情欲。
“那个男的是谁?”
我冷不丁的问了一声,方慧敏愣了会,没好气道:“关你啥事啊?……咦?莫非你吃醋了?”
这还能不关我的事?
我在动气之前念头一闪,明白过来方慧敏是误会了。
啧,看来这丈母娘压根就没把女儿的事放心上,以为我问的是她那档子破事。
好吧,这得怪我,是我没说清楚。
我重新组织语言,道:“我说的不是你那只小泰迪,是骑在方依依身上的那个男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是在你手机里看到的。”
方慧敏沉默了。
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许久后,我重新点燃一根烟,方慧敏才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是6年前……”
“你怎么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说起?”我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一上来就打算跟我扯什么长篇大论那我可要头痛了,耍我吗?我只是在问那个男人是谁,麻烦你言简意赅的在15个字以内作总结。”
方慧敏翘起个二郎腿,足够言简意赅的说:“是我的老相好。”
我眼皮一跳。好吧,实锤了。母女俩一丘之貉。
“方依依是你女儿吗?”
我紧接着又是一问,跳跃性有点大,问得方慧敏一脸错愕,反问道:“你说呢?你意思是我们俩伪造了个户口本来糊弄你?”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还是,不是?”
“你审犯人呐?摆这臭脸给谁看呐?丫丫固然有错,但我不是已经把自己赔给你了嘛?买一送一你还能亏了?”
我掐灭烟头,揉着眉心,有点烦。
如今我开始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把持住自己,跟这丈母娘滚床单了。
如今我都被绿出屎来了,对丈母娘都无法硬气起来,因为我同样也出轨了,证据确凿。
想来方慧敏也是抓住这一点,在我面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见我不说话,方慧敏恼道:“是!她是我女儿,我怀胎29周生下来的亲女儿!她早产两个月,生下来的时候一个巴掌就能捧起来,差点她就没能活下来!满意了?难不成还要我找她的出生证给你看?”
本来我想接着质问,既然是你女儿为什么跟你老相好搞到一起。
没想到得知了个意料之外的事,让我有些触动,思绪一时间飘远了。
难怪依依这么矮小瘦弱,她妈却高挑丰腴。
不知是说到痛处,还是单纯的给自己加戏。
方慧敏鼻子一酸,凄楚道:“我知道我对不起这孩子,但你好歹跟她夫妻一场,至于这么绝情么?”
“绝情?”我放下本打算再来一根的香烟,问:“这话从何说起?”
“你不是铁了心要跟丫丫离婚了?”
我沉默了,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烟头的红圈肉眼可见的向下燃烧,我吐出一团浓郁的烟雾,叹道:“有离婚的打算不假,但若说铁了心……离婚终究是两个人的事,你总得让我见上依依一面。让我把她的事问清楚,也把我的事,嗯,我跟你的事跟她说清楚。这场婚姻双方都有过错,至于何去何从,终归得坐下来谈谈。”
方慧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窜了起来,惊叫道:“你疯啦?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她?”
我奇怪的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然呢?”
方慧敏支支吾吾的闷不出个屁来,再也没有之前的有恃无恐。
我不由冷笑。
当然,我也没打算彻彻底底的坦白,可能不久后我跟方依依就要形同陌路,彤彤、庄茹之类的事当然没必要不打自招。
至于方慧敏,把我跟她的事向方依依坦白,这样至少不会有任何把柄落在方慧敏手里。
“你回去吧,告诉她,躲着我没意义,这种事还能拖过去不成?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讲清楚,把事情解决,拖得彼此身心俱疲有什么好处?当然,如果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此时此刻她仍然在别的男人胯下乐不思蜀,那也不用急着来见我了,这段时间我会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她只需要抽空过来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就行了,就像当时结婚那样。”
方慧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放心吧,丫丫不至于这么没谱。我会转告她的,尽快把她带来见你。”
“行吧。那……你请回吧,我得休息了。”说罢,我将早已凉掉的牛奶一饮而尽。
终究我还是不放心让穿着一件睡袍就出来浪的方慧敏自己回去,开车一路把她送到她家楼下。
方慧敏解开安全带,在她下车之前,我多嘴问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
“什么儿子?”
我朝她家的方向努努嘴,方慧敏恍然,道:“哦,那不是我儿子,哪有跟自己儿子上床的?”
“那我又听到他叫你妈。”
“情趣罢了,丫丫不也是没少管你叫爸么?”
“……”
——
今天工作很忙,但我还是请了个霸王假。
自结婚后我请假次数飙升,主管没少给我脸色,我也动过很多次辞职的念头,只不过后来为了跟庄茹保持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一直拖着。
如今徒弟差不多都能独当一面,我自己的人生也已经在某种阶段停滞很久,是时候好好休息了,没必要还让自己这么累。
驱车来到约定的咖啡厅,方依依已经先到了。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这样,我提前三十分钟到达约会地点,她比我还早。
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方慧敏,看到她护犊子似的模样,我不由得觉得好笑,在她们跟前坐下。
本来我觉得有什么事回家说就好了,但方慧敏特地找了这么一个公共场合,自己也死乞白赖的杵在一旁,是怕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吗?
我在别人眼里就这么没修养没台面?
方依依抬眸看向我,眼神出乎我意料的平静,或者说是淡漠,仿佛已经对任何事都不再期待,怎样都无所谓了。
本来我以为她躲了好些天,可能情绪上会不稳定,毕竟孕妇嘛。
如今看来,虽然她的精神状态谈不上好,但至少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是好聚好散还是怎样,终究得把这件事情解决。
“你好像瘦了。”我开口打破沉默,手里搅拌着服务生刚端上来的咖啡,我甚至还有闲心端起礼仪不让茶匙砰到杯子发出声响,道:“几日不见,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方依依低下头没有说话,方慧敏插了进来扯了些没营养的话想要活跃气氛,我没搭理她,对方依依冷言道:“谈谈吧,先说说那个男人是谁?”
方依依仍然沉默以对,我往沙发上靠了靠,叹道:“你这样不行啊,若不愿意开口就算了,我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不喜欢没效率的事……”
“书全你别急。”方慧敏打断我,又掐了方依依一下,急道:“搞什么鬼呀?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方依依抬起头:“事到如今,那男的是谁还重要么?”
“不重要,但沟通总得起个头。仔细想想我对你的过往一无所知,以前我不问并非是我没兴趣,而是觉得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活在当下就好了。可结果呢?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交代么?至少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讲清楚,让我知道我娶了个怎样的女人。”
我本想掏出香烟,但这不是能吸烟的场合,加上是在孕妇面前,只能把烟瘾强行压下去。
方依依端起温水喝了一小口,想了想,然后平心静气道:“那是6年前……”
嗯?
这开头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方依依话音还没落,方慧敏又跳了出来,嚷道:“你怎么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说起?”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显然是小小的怼了我一下,毕竟昨晚我就是用这话来噎她的。
我颇为无奈,只觉这丈母娘杵在这当真多余,压下方慧敏的话头,拿出副大概算得上是和颜悦色的面孔,对方依依说:“没关系,有得是时间,说吧。”
方依依闭上双眼,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后,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