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乌托邦 我钟意的,只是孟璃这个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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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打到一半,手指又倏尔一顿。

如此唐突的话,怕是会吓到她。就算阻止,以什么理由?什么立场?

思考几秒后,靳时跃又重新点开她的笔记。

发布时间显示在两天前。

唇线抿得笔直,神色凝重。

他发了一条看上去看似客观实际试探的评论:【最后去了吗?对方人怎么样?】

发了过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手机。等待她的回复。

他的手指伸到了唇边,无意识地轻咬着。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耐地点着手机边缘,焦躁到了极致。

不停去刷。内心万分煎熬。

直到五分钟后。

他终于收到了期盼已久的回复:【还没有去,没有到约定时间。】

看到答复之后,靳时跃听见自己长长舒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缓了下来。

他脱力般往椅背一靠,闭上了眼睛,庆幸地叹息。

幸好,幸好。

还来得及。

大巴抵达公司之后,填完资料签完字,结束一切工作后,靳时跃便匆匆去到地库开车,迅速离开公司。

他买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开车只需十分钟,而他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一路加速回了在郊区父母居住的庄园。

平常太忙,他很少回去。就算假期休息,也因为开车时间太长而滋生放弃回去的念头。

基本上都是隔三差五,母亲蒋昭英会来他的住处为他添置一些食材,打扫打扫卫生。只不过,蒋昭英近期刚刚调任r大校长,每天事务繁忙,来看他的次数自然比不上从前。

和父亲靳震言倒是时常见面,毕竟也算是在一个工作单位,是他的老板。

而靳震言近日在欧洲出差,所以接下来的事只能麻烦蒋昭英。

开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终于抵达庄园。

大门感应到车牌自动打开,沿路开过花园,停在别墅前,佣人上前,还不待替他打开车门,靳时跃便快速下了车。

问佣人:“我妈睡了吗?”

“还没有,夫人刚刚开完会一个临时的行政视频会议。”佣人答。

靳时跃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径直上了二楼,去了蒋昭英的书房。

蒋昭英正戴着眼镜在电脑上写一篇关于学校的政策建议,神色严肃专注,键盘按得噼里啪啦响。

余光瞥见熟悉的高挑身影,她抬起眼,看见自己许久未见的宝贝儿子穿着机长制服走了进来,连工作都立马抛到一边,站起身跑过去抱住他,惊喜得很:“跃跃,你怎么回来了?你刚飞完航班吗?衣服都还没换。”

靳时跃很抗拒这个肉麻称呼,但现在无暇顾及。

连寒暄都直接省去,开门见山道:“妈,我有事请您帮忙。”

“什么事?”

他言简意赅:“明天请务必腾出一天的时间给我。”

蒋昭英还是头一次见靳时跃如此焦急恐慌,沉不住气。意识到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想也不想便答应。

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靳时跃带着蒋昭英去到了一家小小的面馆。

老板在做浇头,老板娘则在收碗擦桌子。

“欢迎光临,两位吃点什么?”

老板娘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们,男人西装革履气宇不凡,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女人也雍容华贵,端庄高雅。

两人的派头足得很。

老板娘内心唏嘘一片。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人。

谁知道,下一刻,男人站姿笔挺,朝她礼貌颔首:“您好,冒昧打扰。”

他抬起手腕,精致的腕表在反光,介绍旁边的蒋昭英,“这位是我的母亲。”

靳时跃敛眸,姿态谦逊有礼,沉声道:“很抱歉第一次见面便如此草率,我只是想在双方家长都在场的情况下,以最正式的方式向您毛遂自荐一下我自己,希望您能允许我成为您女儿孟璃的相亲对象。”

――

时间回到两天前,孟璃最终还是在家住下。

因为那天争吵到最后,刘玉琴对她吼着说:“你不去,你就休想拿到钥匙!有种你就又滚到美国去,永远别回这个家!”

当时她果真立马拉着行李箱转身便走,谁知她的硬气却彻底惹怒了刘玉琴,刘玉琴冲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举在手中,气到面目狰狞:“孟璃,你敢忤逆我!信不信老娘死给你看!”

刘玉琴的反应太过激烈,菜刀就在手中挥来挥去,大喊大叫脖子的青筋全都冒了出来,眼珠子圆鼓鼓地瞪着她。

孟璃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刘玉琴发疯,因为她知道,全世界谁都可能自杀,唯独刘玉琴不会。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开门出来围观。看到刘玉琴闹的这一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孟晶极其好面子,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劝架,而是满脸嫌弃和鄙夷地回了房间,嘴里还不停抱怨:“丢死人了!”

刘玉琴见邻居都出来看戏了,她也好面子,拿着菜刀便冲出去,一把攥着孟璃的胳膊,粗暴地将她拽了进来。

“你就是想把这个家彻底搞散!让所有人都看笑话!”刘玉琴咬牙切齿。

梁单并没有跟着孟晶回去,看见刘玉琴作势去扯孟璃的头发,连忙走上前去阻止刘玉琴,“妈,你冷静点。”

他去夺刘玉琴手中的菜刀,转头看向孟璃,焦急地劝说:“孟璃,你赶紧给妈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孟璃对他说的话置之不理,只面无表情地盯着刘玉琴,像是灵魂已经出了窍,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男的答应给你多少钱?让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沉默许久的孟璃,终于开口。

刘玉琴似乎愣了下,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她倒也不遮掩,明说了:“人家说彩礼可以过十万!你也不想想你值不值十万!你还在这挑三拣四!”

“.......”

果然是这样。

十万块钱就能让刘玉琴这样歇斯底里。

“我给你十万,我买我自己的人身自由。”孟璃说,“这样总行了吧?”

刘玉琴气极反笑:“你可真有气势哈,孟璃大老板。”

随后又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更加咄咄逼人:“你哪里有十万?你背着我到底偷偷攒了多少钱?”

“我会努力赚钱给你凑够十万。”孟璃补充。

她的存款确实能支付这十万块来“赎身”,可她不能毫无保留,她也得给自己留点退路。

“你连工作都没有,你怎么赚钱!别人一口气就能给我十万,你能吗?!我告诉你孟璃!你别说给不给的,你的钱本来就该是我的,我是你妈,我生你养你,早知道你这么不孝顺,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医院里!”刘玉琴已经气到失去理智。

“......”

其实前面那些话,孟璃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早就麻木没有任何感觉了。

可当她听到刘玉琴说“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医院里”这句话,像是戳到了她某根最敏感的神经,最痛的雷区。

一股生理性的疼痛扯过了心脏。

就在这时,一直像个旁观者的孟江国终于发出了声音,他像是无奈得很:“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又苦口婆心般对孟璃说:“孟璃,你妈她都是为你好!”

说着说着,孟江国就很合时宜地呼吸急促了起来,颤颤巍巍倒地。

高血压又犯了。这次甚至淌了鼻血。

刘玉琴扔开菜刀就跑过去扶孟江国,梁单则是去拿降压药。一时间手忙脚乱。

刘玉琴拿纸巾去擦孟江国的鼻血,之后更是气不过,冲到孟璃面前,恶狠狠地瞪向,像是在看最恨的仇人,摁着她的后颈将她往下孟江国面前按,“孟璃,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要把你爸气死你才满意!你跟你姐姐明明是双胞胎,长着一样的脸,你的心怎么能这么黑!”

这一幕,像是与十七岁那年重叠。

那天,刘玉琴让她一起去市场买菜,从精品店路过时,精品店老板认出她,跑了过来,拉住她就开始嚷嚷:“就是你!这位小同学,是你偷了店里的音乐盒!”

孟璃惊恐地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她解释:“我的确很喜欢那个音乐盒,但我已经在攒钱准备买......”

老板看她不承认,便调出了监控。

监控画面显示着她在店里试笔,然后又走去了音乐盒的货架前看了好久才离开,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来店里看一看这个音乐盒,直到第三天,画面中显示她再一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趁着老板不在,谨慎地左右张望一番,迅速将音乐盒用校服外套包住,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精品店。

当时的孟璃手足无措地解释说前几天的确是她来看了音乐盒,可最后一次出现的人并不是她。

刘玉琴丝毫没有怀疑过是孟晶,甚至当她准备说那是孟晶的时候,狠狠甩她好几个耳光,嘴里训斥:“你姐姐成绩优异品行端正,哪个老师不夸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于是她被刘玉琴摁着后颈往下压,在老板面前一下一下地被迫弯腰,“赶紧给我跪下道歉。”

她固执地不肯说一个字。

为了证明自己,她就那么立在雨里不肯离去。

........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出现来拯救她。

她也从来,没奢望过谁会来救她。也没人,救得了她。

算了。

孟璃疲倦地闭了闭眼,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像最后一丝力气也消耗殆尽了。

最终,她张了张唇,几不可闻地说:“爸妈,我错了,对不起。”

一场闹剧,最后以孟璃的服软才终止。

现在的家是早年孟江国学校分配的房子,只有八十几平,四个人住空间多少有点逼仄。在孟璃搬出去独居之后,她的房间就改成了孟晶的衣帽间。

梁单家庭条件不错,父亲是区公安局局长,母亲是南城一家三甲医院呼吸科的护士长,在梁单参加工作的第一年便给他买了一套房子,梁单和孟晶研究生毕业后,他们便同居了,孟晶的东西差不多都搬去了他那里,只偶尔会回来家里住。

即便如此,这个房间还是摆满了她的东西,似乎是想以此来宣示主权。

这个房间,是她的。

这个家,也是她的。

孟璃搬了一张折叠的单人床出来,简单铺了一层被褥。

房门被人敲了两下,随后打开。

梁单走了进来,顿了顿,见她没有表现出排斥,这才继续迈步往前走,停在孟璃身侧。

孟璃继续在铺床,对他视若空气。

梁单主动打破沉默:“你不然去跟孟晶睡,我来睡这里.....”

话还没说完,孟璃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直截了当道:“你存心来给我找不痛快的吗?还嫌我心情不够糟糕?”

梁单被她的话一噎,“我没那个意思。”

孟璃又不搭理他了。抖了抖被子。

梁单的手试探般伸过去,“我帮你吧。”

孟璃正在抖被子,他的手突然伸过来,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他的手心碰到了她的手腕,就只是轻轻地扫了一下,孟璃便像避瘟疫一样躲开,她终于肯正眼瞧他,但面上只有不耐烦:“你能不能出去?别来烦我。”

梁单忽而流露出受伤的神色,“孟璃....”

“别叫我的名字!”孟璃打断。

她的语气重了几分,“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梁单比她高半个头左右,头发留得短,鼻梁上架着普通的眼镜。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失落又沮丧。

他并不是多让人惊艳的长相,但五官清秀,至少让人看着很舒服,具有干净的书卷气,温温润润的模样。

孟璃的目光无意间看到他脖子上的一颗痣。

从第一次见他,孟璃就发现了这颗痣。她知道,他并不是那个少年,因为痣的位置不同,颜色也不同,梁单是黑色的。

而当初那个少年脖子上的痣是青色的。

但她还是会因为这颗痣关注梁单,慢慢对他敞开心扉。

可现在,她看到他脖子上的这颗痣,她觉得无比地刺眼和可笑。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遭报应了吧。

孟璃盯着他衣服上的图案,继续说:“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我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透了。”

尤其是曾经看到他和孟晶接吻的画面,她每每都作呕到极致。

此话一出,梁单眼中的受伤更浓,“你真的这样想吗?那件事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无辜的,曾经我对你是.......”

孟璃一抬手,作势打断:“把嘴闭上吧。”

她越来越不耐烦,“以前的事儿谁也别再提,你和孟晶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你们俩,谁都别来烦我,我真的不想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我谢谢你们。”

事到如今,谁都不无辜。

她没有耐心再跟他周旋,只指了指门口,不愿再说一个字。

梁单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惹她,正巧门外传来了孟晶的声音,“老公,你在哪呢?帮我削个苹果嘛。”

梁单闻言,立马走了出去,关上门时,孟璃听见他强装镇定地说:“我刚上了个洗手间,这就来.....”

孟璃嗤了声,猛翻白眼。

真虚伪。

一肚子的气没地儿撒,只能去某书发疯,她发笔记咔咔一通发泄,这条突然有了流量,涌进来不少网友,孟璃吐槽了一番后,长吐了口气。

随后便打开行李箱拿出睡衣,随着带动,一双有绿色小花的凉拖鞋掉出来。

她用塑料袋装着的。

孟璃捡起来,将它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她脱掉鞋,缓缓穿上这双凉拖鞋。

坐在单人床上,盯着自己的脚看。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晚雨天,屋檐下。那个男人半蹲在她面前,像个最虔诚的信徒,试图为她穿上这双鞋。

第一次有人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那一晚的事情,每一个细枝末节,总会在不经意间蹿进她的脑海。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却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感受着脚底的柔软,像是找到了点实感。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离开前,带走这双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他。

或许是想证明,在洛杉矶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可她抬起头,看向前面的落地镜。

镜中的她,头发被刘玉琴抓得乱七八糟,衣衫也全是拉扯的痕迹。

浑身的狼狈。

那种现实与幻境的割裂感,再一次敲击着她。

猝不及防地,有点难受。

-

孟璃最后答应刘玉琴跟那个相亲对象见面。

并不是真的就此妥协,而是一种迂回战术。表面先温顺答应,孟璃打算到了那天假装去见面,出去躲一天,等她拿到了钥匙,她就马上离开。

刘玉琴想要那十万块钱,她可以先给刘玉琴五万块,然后找工作,慢慢再给五万,用这十万块钱买自己的人身自由。

这两天,刘玉琴对她的态度还是不好,摆臭脸,时不时阴阳怪气一两句。

她试探地问过刘玉琴,能不能先把钥匙给她。

刘玉琴态度依旧强硬,说等她跟对方见面定下来了才行。

她越来越烦,甚至想,她干脆也去找人把门撬了得了。

但门钥匙是小事,关键是她的车钥匙也在刘玉琴那里,门锁好换,车钥匙就很麻烦。

她突然有些着急了,该不会真要被刘玉琴就这么卖了吧?

谁知道,第二天中午,刘玉琴早早便从面馆回来,还破天荒地给她带了一碗面回来。说是给她带的午饭。

孟璃不可置信,刘玉琴哪根筋没搭对?

她迟迟不敢吃这碗面,不由脑洞大开,莫不是在里面下了迷魂药?把她迷晕送到那男人那儿?

她不吃,刘玉琴也满不在意,而是迫不及待步入正题:“孟璃,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有钱人?你是不是交了有钱男朋友了?或者是哪个学生家长给你介绍了有钱的对象?”

刘玉琴一股脑问了一连串,听得孟璃一头雾水,“没有。”

她以前除了上班就是宅家,上哪儿去认识有钱人?

刘玉琴张口闭口就是“有钱”两个字。

孟璃内心十分反感,但表面还是要装得淡定,疑惑地问:“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玉琴审视般看了她许久,这才摆摆手说:“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

然后又通知道:“明天去见面。”

“.......”

孟璃心沉了沉。

谁知下一秒,刘玉琴又大喘气地说:“卖水产那个,我看你也不愿意,我就给推了。现在,别人又重新给我介绍了个条件更好的。”

“........”

又来?

刘玉琴从包里小心翼翼摸出一张名片,“对方比你大一岁,27,叫靳时跃,个子185,是南城航空的机长,南城航空就是他爸开的,他妈是r大的校长。”

她将名片递到孟璃面前,斜孟璃一眼,“这条件,你这下总满意了吧?你说说你,得支多少梯子才能高攀上人家?”

“........”

孟璃没去看刘玉琴手中的名片,像是丝毫不感兴趣。

要说刘玉琴之前给她介绍的水产男让她愤怒,现在这个机长男那就让她很无语了,默了几秒,她忍不住问:“妈,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这已经不能单单用条件好来形容了吧?

这t就完全是妥妥的豪门中的豪门啊。

家里又是龙头航司老板,又是重点985/211校长。高知家庭,富二代,又是机长的,还能出来相亲?还能跟她一平民百姓相亲?

“你妈我精着呢,能被人骗了?”刘玉琴习惯性没好气。

要不是亲眼见着当事人有多贵气,刘玉琴也不会相信这种天大的好事儿会落到自己家里。

孟江国没退休之前,因为工作原因见过蒋昭英一次,那会儿她还不是r大校长,可孟江国知道现在蒋昭英提上去了。

当时刘玉琴在惊喜之余,使了个心眼儿,试图商量:“我有两个女儿,孟璃已经定下来了,大女儿还单身呢,不然,跟我大女儿试试?她俩双胞胎,长得是一样的。”

靳时跃依旧微勾着唇,看上去仍旧是谦逊有礼的姿态,但说的话,字里行间全是不容置喙:“阿姨,您恐怕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钟意的,只是孟璃这个人,无关长相。”他一字一顿,严肃而坚定。

话已至此,刘玉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但好歹,好事儿总归是落在他们老孟家的。

孟璃就孟璃吧。

只不过还是会觉得疑惑,孟璃怎么会认识这种上流社会的人物?

难怪她能去美国潇洒,难怪给她说门亲事就抗拒成那样儿。

但刘玉琴也不打算追根究底了。先把这门亲事儿给定下来最重要。

“反正,明天下午三点,你准时去跟人见面!”

刘玉琴命令道,“打扮漂亮点,说话注点意,别给我丢人!”

-

第二天,刘玉琴连面馆都没去,一大早就拉孟璃起来拾掇。

嫌她的衣服都是杂牌子上不得台面,还特意从孟晶的一些名牌衣服里挑了一条端庄大方的连衣服。孟璃不想碰孟晶的东西,而以往从来也将她和孟晶的东西分得清清楚楚的刘玉琴,这一次却不准她拒绝,不止如此,还挑了一个名牌手包让她拿着。

孟璃内心烦不胜烦。

但不想因为这件事儿跟刘玉琴争吵,只能妥协。

看着镜子里光鲜亮丽的自己。

说得好听点,明码标价的物品,说得难听点,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打车出门,去了约好的一家咖啡馆。

刘玉琴特地让她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

孟璃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也随便点了杯咖啡。

咖啡馆里放着音乐,坐着发呆。

正出神间。

她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旋律。

呆滞无神的双眼像是瞬间被赋予了灵魂。

咖啡馆里在放的音乐,正是《cityofstars》

她单手支着下巴,细长的手指摩挲咖啡杯边缘,听着音乐时,思绪又不知不觉飘远。

一时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想到洛杉矶发生的一切,想到了在飞机上听到的机长广播,以及那支烫伤膏。

然后又想到,今天的相亲对象。

听刘玉琴说,他也是个机长,还是南航的。

机长......

孟璃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了。

等回过神来,仍旧觉得这件事儿非常离谱。

笃定刘玉琴肯定被骗了。

她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

手中的热咖啡凉了一点,她端起来,喝了几口。

喝完这杯咖啡,听完这首歌就随便找个地方待一会儿吧。等晚上回去就告诉刘玉琴,对方没看上她。

卡布奇诺没有那么苦,她特意让多加了奶和糖。

她慢慢地品尝着。

歌也放到了熟悉的男女合唱高潮部分。

“yes,allso

(是的,人人都想从某个同样孤单的灵魂里找到爱)

arh

(也许是匆匆擦肩的某一刻)

agnce

(或某个抬眼的一瞬间)

atouch

(也许是不经意的轻轻触碰)

adance

(激荡起的雀跃欣喜的灵魂)

toopenthe

(足以打开世界的新篇章,不负悲伤过往)

avoicethatsaysi&039;llbehere......”

(好像有某个声音总在对我说,我会等你。)

“叮玲玲”

挂在咖啡馆门口的风铃,穿来一阵清脆声响。

接踵而至是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

直到――

余光中出现了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从她身旁走过。他的衣袖无意扫过她的肩膀。

伴随着她抬眼的这一瞬间。

对面的座位坐下一人。

当孟璃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猛地一愣。

面前的男人,穿着正装,西装笔挺。连领带都不见一丝褶皱,气质矜然。

他那双桃花眼,无论何时都缱绻惑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唇边勾着的笑却意味深长不正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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