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玄师，顶流小花索命纹身缠身，控诉我不救她。
我嘴角一抽：「你报警抓我！」
与厉鬼恶斗几番，危机解除，她瞬间翻脸不认人。
我抿着唇，看着漂浮在她身边的小鬼。
默默地收回手里的祛阴符。
1
我是玄月观慧慈大师的关门弟子冯若若，玄门尊称我为玄若大师。
刚回冯家不久，京城知道我是冯家小女儿的人不多。
姐姐带我去看演唱会，据说是影视歌多栖发展，火爆全网的超级明星席昭昭。
演唱会现场人山人海，红气冲天。
席昭昭劲歌热舞三个小时不停歇，却一点疲惫的迹象都没有。
她的精力充沛得有些不正常。
我坐在拐角的位置，结束的时候，席昭昭也到拐角处弯腰致谢。
她如神女般踏着红光向拐角处走来，我微微激动地挥舞手中的荧光棒。
但是，随着席昭昭的靠近，周围的磁场开始出现异常波动，一股不易察觉的阴邪气息浮动起来。
我嘴角的弧度慢慢冷却，直至不见。
我皱眉、闭眼，再猛然睁开。
只见席昭昭整个人红气冲天，但是内里却被一层浓郁的阴气包裹住。
这种状况我从未遇到过。
平常人若是接触了阴邪之物或是去了阴邪之地，最多沾染一些阴邪气息。
八字非常软的人有可能中邪，但大多数人只是沾染一点阴气，倒霉几天罢了。
可席昭昭整个人被阴气笼罩，可谓大凶，若不清除，恐有性命之忧。
演唱会结束之后，我趁姐姐去洗手间的时间循着席昭昭的气息瞬移了过去。
正在卸妆的席昭昭转头看见我，吓了一大跳。
她慌乱地起身，呈防备姿势：「你是谁？」
「席小姐，我是天师，我观你整个人被阴气笼罩，岌岌危矣！
「须清除阴气，刻不容缓。」
她轻呵一声，满是讥讽：「那你说怎么清除？」
「我有清阴符篆，200 万一张。」我琢磨着这点钱对顶流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若需查看缘由并清除阴气，打包价，500 万。」既然遇到了，席昭昭也算是我的有缘人，说不定以后还是长期客户，就给她打个折吧。
席昭昭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哪里来的江湖骗子，招摇撞骗，真当我人傻钱多，一个二个都来骗我的钱。」
我皱眉，骗钱？
一个二个？
「还有谁？」难道有别的道友已经察觉席昭昭的问题了？
席昭昭笑了：「果然，不打自招。」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她拿出手机晃了晃。
我不悦地盯着她，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席昭昭勾唇：「我助理到了。」
我的听觉敏锐，外面熙熙攘攘的脚步声蜂拥而来。
我皱眉看向席昭昭：「不出三天，你的身体必遭反噬。」
语毕，我在她的眼前消失。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消失的地方。
「昭昭姐，没事吧！」助理见她表情不对，出声询问。
席昭昭摇摇头，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涌上心头。
我回到洗手间外面，姐姐已经等着我了。
「若若，你到哪里去了？」
我挽上姐姐的手臂：「没事，走吧。」
2
回到家我翻箱倒柜，寻找我从山上带下来的那几本灵异手册。
我从头到尾将书籍翻了几遍都没找到席昭昭那种情况的记载。
有些闷闷不乐。
这天早上，早饭时间。
我低头扒饭，脑海里却是想着席昭昭为何会被阴气笼罩。
书上也没有记载。
我爸突然说话：「报纸上顶流小花席昭昭高价寻找天师的踪迹。」
知道我是玄若大师之后，家里人对天师、道长一类的新闻变得敏感起来。
我爸看了我一眼：「这说的不会是你吧。」
我连忙摇头：「我不认识席昭昭。」
见我摇头，老爸松了一口气。
姐姐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妈妈和哥哥更是不在这个话题接话。
他们都觉得天师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跟鬼神打交道，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他们倒是乐得让我安心在家当个小公主。
饭后，我吃着水果翻着灵异手册，听着晨间新闻。
「顶流女明星席昭昭身体突然不适，缺席演唱会答谢晚宴。
「席家斥巨资寻找天师，为席家查看风水。」
呵！查看什么风水，我看是查看席昭昭的病情吧！
还差 11 个小时满三天，不着急。
晚餐之后。
我在沙发上躺着，悠闲自在。
嗯，倒计时 2 个小时。
迷迷糊糊中，睡梦来袭。
一个诡异的青色图案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正欲伸手去碰，突然，嗅到了紫气的味道。
我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
管家来报，我家门外停了长长的车队。
我妈询问：「怎么回事？」
管家摇摇头：「不知道。」
话落，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
那么纯正浓郁的紫气，对我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而且，只会是他。
我一路小跑出去，打开电动大铁门。
眼前出现一个陌生男人，一身正装，神情肃穆。
我狐疑：「你找谁？」
「请问玄若大师在家吗？」
虽然对方很礼貌，但我还是不情不愿地用鼻音回了：「嗯，在。」
几乎同时，停在路旁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
一股子春风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就是这个味道。
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朝我走近的男人。
人间帝王，紫气东来，温润如玉。
「想必姑娘就是玄若大师吧？」席牧温和地开口，吐气如兰。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舍妹将遇到你的事告知了我，还望玄若大师不计前嫌，随在下走一趟帮舍妹清除阴气，事后必有重谢。」
原来席昭昭是席牧的妹妹。
好吧，看在席牧能让我吸收紫气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随他走一趟吧。
3
席家，标准的四合院。
纯中式风格，宽敞整洁。
席牧带着我来到席昭昭的房间。
「昭昭在里面，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好，希望不会吓到大师。」席牧眸色凝重了些，歉意地对我说道。
「她没日没夜地钻研舞蹈，不知疲倦，我们只好将她关进房间。」
我点点头：「没事，我心里有数。」定是撞了什么阴邪之物。
一打开门，阴气便飘散出来。
我皱眉，拂袖挥去阴气，走进席昭昭的房间。
整间房里充斥着浓浓的阴气，这阴气比想象中的霸道，竟紊乱了磁场。
我拿出一张清阴符扔向空中，符篆霎时便镇住了房间四溢的阴气。
视线逐渐清晰，只见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席昭昭不在床上。
化妆品、毛绒玩具，各种小型家具摔满了整屋，走路都得避着这些障碍物。
往里走，床头柜旁蹲着一个纤细的背影。
蓬头垢面，双肩颤抖，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昭昭，昭昭。」席牧试探着喊出声。
但席昭昭就像没听见一般。
我观察着，席昭昭身上的红气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阴气。
没有丝毫犹豫，我朝着席昭昭的背影狠狠地砸了一道祛阴符。
登时，席昭昭身上的阴气消失无踪。
她止住了呜咽声，慢慢地转头。
双眼凹陷，脸色苍白，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见到我的瞬间，立马起身，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你，你是玄若大师？」
她幽怨地看着我，竟还带着委屈：「既然你是玄若大师，为何那天不救我？」
我嘴角一抽，一脸无语。
提醒她：「你找警察来抓我。」
「之前也有个道士说我有些不正常，但他收了钱却说没有办法清除我身上的阴气，我就笃定他是骗子。
「所以那天以为你也是骗子。」
我观察着她的情况，像精气神被什么吸干了似的。
「你走出来一点。」我示意席昭昭站到空旷一点的地方。
围着她转了一圈，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一般的阴气，一道祛阴符下去就能清除得七七八八。
席昭昭身上那些浮动的阴气确实不见了，但我却察觉到她的皮肤里渗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阴邪气息。
再一道祛阴符打出去，符篆上的朱砂猛然退却，果然，这阴邪之物可真是狡黠。
见我表情凝重，席昭昭有些害怕：「玄若大师，解决了吗？」
我打开天眼，再次围着席昭昭转了一圈，到了后颈的时候，通透的视线里突然有一团被遮住。
「把你的头发撩起来一下。」我告诉席昭昭。
随着头发的撩起，视线逐渐清明。
一个鸢尾花图案的纹身映入眼帘，颜色鲜艳，娇艳欲滴，栩栩如生。
它美丽得让人很不舒服。
看见这个纹身，整件事情瞬间清晰。
之前还道是什么奇怪的阴邪之法，现在已了然于心。
「你的纹身什么时候纹的？」
席昭昭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我：「就前段时间跟朋友逛街，一时兴起纹的。」
我看向席牧：「源头找到了，就是这个纹身在作祟。
「这不是普通的纹身，而是索命纹身。」
4
席昭昭被吓到了，她哭丧着脸抓住我的手臂：「玄若大师救救我！」
我拍拍她的手背：「安心，我知道解决办法。」得亏近来恶补了灵异手册上面的知识。
我让席昭昭站在空地处，我拿出五指符罩在她的头顶。
随着五指符的金光收紧，一道面目扭曲的透明魂体在席昭昭的身体里面躁动。
最后，魂体抵不过金光的灼烧，从席昭昭的身体里跌了出来。
与此同时，席昭昭晕倒在地。
席牧连忙紧张地上前，担忧地抱着她。
「不碍事，只是精疲力竭后身体过虚的反应。」
我左手虚虚一抓，抓住趁机想逃跑的女鬼隔空摔在了地上。
女鬼痛得面目扭曲，连忙跪下：「天师饶命。」
「为何要加害席小姐？」
女鬼连连磕头：「天师，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在席小姐身上。」
我眉头一皱，凛冽的目光射向女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的手轻轻一抬，一张泛着金光的五雷符跃然手上。
感受到五雷符的威压，女鬼瑟瑟发抖。
我挥一挥手，五雷符盘旋在女鬼上空，整只鬼痛苦地原地扭曲，阴暗爬行。
「还不如实招来。」
女鬼扭曲挣扎，怨毒地看向我：「谁要你多管闲事。
「狗屁天师。
「有本事轰了我。」
我拧眉，收紧五雷符，霎时间女鬼头上电闪雷鸣。
女鬼还在不停地挑衅我。
「来呀，轰了我啊。」
女鬼笑得张狂，存了必死的决心。
呵，激将法！
我猛然收回五雷符：「等着，有你被五雷轰顶的时候。」
女鬼止住了狂笑，阴狠地看向我。
「雪鸢。」
席昭昭惊讶的声音突兀地响彻整个房间。
转头，见席昭昭已经醒来，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女鬼。
「你认识她？」我看向席昭昭。
席昭昭挣扎着起身：「她是前几年爆红的唱跳歌手雪鸢，但不知什么原因横死在家。」
见席昭昭认出了自己，被称为雪鸢的女鬼眼里露出狠厉。
她伸手掐住自己的天灵盖，嘴里吐出咒语。
「不好！」我厉呵一声，扔出定身符定住女鬼。
「她想要自爆。」
席昭昭面露惊讶：「为什么要自爆？」
「害怕我们通过她找到背后之人。」魂飞魄散也要保住的人，定然是重要的人。
我把她收进兜中，从现实世界寻找加害席昭昭的人。
5
我和席昭昭找到那家纹身店，却找不到给她纹身的那个人。
「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老板狐疑地看着我们，并拿出他们店里的纹案册，上面没有席昭昭纹的那种鸢尾花。
我仔细观察了这家店，没有丝毫阴邪之气。
出了纹身店，席昭昭一脸困惑。
她回头望了望这家店的招牌以及自己所处的位置：「是这里没错啊。
「我在纹案册里一眼就相中了那朵鸢尾花。」
我观察着周围的建筑，纹身店处在一个三叉戟的位置上，左边、右边、正前方全是街道。
这个位置地处极端，开在这里的店要么生意兴隆，要么生意惨淡。
人来人往，去往这家店的人还真不少，像是故意在隐匿什么气息。
我掷出一枚五帝钱，落地的一瞬间，磁场骤变。
原本天朗气清，车水马龙的地方瞬间安静下来，阴风阵阵。
整条街道只剩我和席昭昭两个人，而其他的，不是人，或者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席昭昭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警惕地看着四周。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了？」她瑟瑟发抖。
我抿着唇，看着诡异的车水马龙之景，这像是一个平行世界。
再回过头望去，纹身店已经不见，只余一个拐角。
我皱眉，拖着席昭昭走向原本纹身店所在的位置。
「店呢？」席昭昭惊恐地望向我。
我伸手在席昭昭的眉心点了点：「闭眼！」
她再次睁眼，看着车水马龙但没有色彩的世界，美丽的眼睛里面布满了恐惧，抓着我手臂的纤纤细手颤抖不止。
我伸手拍了拍拐角的墙壁，时空异动，墙体扭曲了一下。
呵！我勾唇，这个障眼法设置得非常完美，背后之人恐怕也是玄门中人。
我双手结印，举至天眼处：「欶欶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太上老君吉吉如律令！」
一道黄色透明的灵符飘出停留在墙体上。
霎时间，周围灵光万丈。
随着一声「散」，墙体陡然波动，破裂，直至「嘭」地一声炸开。
虚幻的墙体破开，迷雾散去，逐渐露出真实的景象。
「这店又出现了。」席昭昭惊喜地看着再次出现在我们视野的纹身店。
「走，进去。」
6
虽然同样的装潢同样的位置，但这家店给人的感觉跟刚才进的那家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老板，就是他。」席昭昭指着看着年龄 30 几岁的老板笃定地说道。
我沉静地看向老板。
老板也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他不疾不徐地从收银台走出来。
「请坐。」
「老板似乎知道我们会来？」我挑眉。
老板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微微勾唇：「自寻找玄若大师的消息登上报纸，我就等着这一天。」
「既然如此，老板也该知道我们的来意，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板微笑了一下，为我斟了一杯茶：「完美利用席小姐的躯体，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天师为何不成全雪鸢。」
躯体？难道席昭昭命不久矣？
闻言，我皱着眉头犀利地看向席昭昭，她心虚地避开了我的审视。
老板继续说：「雪鸢热爱舞台，只要在舞台上她就能闪闪发光，不知疲倦。」
我冷笑：「所以她占据席昭昭的身体不知疲倦地跳舞，目的就是让席昭昭精疲力尽而亡，而后光明正大地占据席昭昭的身体？」
老板没有正面回答，却一再强调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天师莫怪，找到一个与雪鸢经历相似又时日不多的人不容易。」
这么笃定她时日不多？难道席昭昭真有什么事情。
「一派胡言，你在乱逼逼什么？」席昭昭恼羞成怒。
老板被骂也不解释，反而是看向我，等我表态。
「先把纹身抹去了吧！
「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考虑，先把纹身的事情解决了。」
听到我的话，老板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他拿出一只精美的小玉瓶递给我：「请。」
我将小玉瓶拿回，点燃一张符纸燃烧它。
感受到身侧兜里雪鸢的魂魄开始躁动不安，我便撤了火。
确定是雪鸢的精魂。
雪鸢之所以能够躲进席昭昭的身体，是因为纹身师在纹身的时候将雪鸢的一缕精魂刻进了纹身中。
我打开玉瓶，将雪鸢的精魂置于手心往席昭昭后颈处的一抹。
随着一道金光闪过，那朵青色的鸢尾花瞬间消失不见。
「啊，整个人突然变得轻松了。」席昭昭惊呼，脸上是不可抑制的开心。
而老板感慨道：「鸢尾花是雪鸢最喜欢的花，也是她名字的由来。
「那么好的女孩，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人美心善，最后却落得横死家中的下场。」
纹身的事情解决了，我倒是好奇老板为何要这么做？
「老板似乎与雪鸢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老板摇摇头：「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千万粉丝中的一员罢了。」
原来是雪鸢的爱慕者。
诶！情情爱爱的我不懂。
我只知道师父说了智者不入爱河，一路修仙成佛。
我将雪鸢的精魂与魂体融合，拉开冥界的大门，送她走。
「天师不能法外留情吗？」老板神情悲戚。
「道有道法，这世间因着规则秩序而经久不衰，若人鬼不分，必将大乱。」
说完，我便送雪鸢去往冥界等待审判入轮回。
7
我捏着手诀传动着雪鸢的魂魄，却被冥界的大门挡住，隔绝在六道轮回之外。
试了好几次，皆是失败。
我把她放出来，皱着眉头看着她，现在怎么怨气这么浓厚？
「你还有什么夙愿？」
「如果真的有天道，为何还会存在法外狂徒，游走在规则之外肆意妄为。」
空灵的女鬼声音回荡在纹身店。
席昭昭扯了扯我的衣袖，提醒我：「雪鸢是横死家中的，下场惨淡，死不瞑目。」
我回过头，看着女鬼，叹口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暂时将女鬼收入囊中，用灵气洗涤着她的戾气。
这么重的怨气必须净化干净之后才能顺利入冥界投胎转世。
我看向老板，提醒他：「这种纹身术是禁术，今后不要再做这种害人的勾当。
「天理昭昭，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切记！」
「谢天师教诲。」
除了雪鸢，还有谁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背上道法的要命债呢？
走出纹身店，我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老板给精魂给得太容易了些。
抬眸，总觉得天空阴霾沉沉。
席昭昭倒是很快开心。
「我终于变得正常了！
「前段时间我总是不由自主地跳舞跳舞，尽管精神上已经很累了，身体还是条件反射地一直跳舞。」
经过这一遭，我灵力消耗不少，只想躺下来睡一觉。
很快，过来接席昭昭的车子到了，我很累，自然而然地也跟着上车。
可是，脚刚伸上去，就被席昭昭拦住：「不好意思，玄若大师，不顺路。」
不顺路？刚才我们可是一起坐这车来的。
现在告诉我不顺路？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她满脸高傲，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呵！翻脸不认人是吧！
我收回脚，退出车子：「祝你一路顺风。」
席昭昭眨了眨眼睛，关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勾唇，下次求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捏破一张瞬移符，回到家里的床上，倒头闷睡了两天。
8
两天后的清晨。
外面吵吵闹闹，吵醒了熟睡的我。
我妈在跟别人解释：「若若前两天跟席小姐出去一趟就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一道客客气气的陌生男声说：「冯夫人，这是我的名片，若是玄若大师回来了，请您通知我们一声，到时我们再上门拜访。」
我妈看着管家将那几位陌生男子送走，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转身，看见我，吓了一大跳。
「若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直在家睡觉啊。」我伸了一个懒腰，软软地说道。
妈妈看着我欲言又止。
「若若，你就不能改行吗？」跟鬼神打交道，属实危险了些。
每次回来都跟被夺走了精气神似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玄师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呀。
「放心啦，妈妈，我会保护好自己。」
可是我的安慰并没有真正安慰到母亲，她只是从当着我的面叹气改成了背后叹气。
「对了，若若，席家送来了给你的报酬。」
妈妈把席牧送给我的东西交给我。
看见用胶皮包装得好好的《玄门大诀》，我的微微有些激动，伸手拿出来翻了翻：「嗯，不错不错。」
此外还有几本没这么珍贵的书，但也是玄门贵重物品。
我很满意。
「这张卡，是他们给的报酬，没有密码。」我妈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卡，看起来就很金贵。
？？？这些书不是报酬吗？附赠的？席家还真是上道。
不过我妈看着我随随便便把黑卡揣进兜里的时候，又是欲言又止。
「对了，妈，刚才来找我的是什么人啊？」
「是京城孔家的人。」我妈一脸的讳莫如深。
孔家？
我还以为是席昭昭的家人来找我了呢。
已经过去两天了，席家竟然还没有人来吗？
我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席昭昭的现场直播。
她依旧美丽动人，婀娜多姿，面色红润，没有丝毫不妥。
我蹙眉，百思不得其解，这不应该呀！
又是两天过去。
我整日捧着席牧给的《玄门大诀》，都快忘记有人还处在水深火热中。
孔家又来人了，席家依旧没有来。
因着陆景湛上次中招的事情，我本能地对孔家、覃家没有好感。
我瞧着眼前对我说话恭恭敬敬的中年人，心里纠结了一小会儿。
最后我说服了自己跟孔家的人走一趟，修道之人，应该对万事万物宽容一些，只要不是邪魔歪道就好。
……
别墅是豪门的标配。
孔家的别墅是新中式园林风格。
有山有水，风水极佳。
中年人一边向我介绍情况一边带我去他幺弟房间。
原来中年人是孔家这一代的老大，他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这次请我来看的是老两口的老来子。
一般的老来子都特别娇惯，飞扬跋扈的二世祖。
将将靠近孔老幺的房间，我皱眉，停下了脚步。
孔老大回头：「玄若大师，怎么了？」
我摇摇头，扯出一抹笑：「没事。」
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些人闻不到吗？
我忍着要反胃的冲动来到孔老幺的床前。
9
二十几岁的年纪，八十几的面容。
形容枯槁，脸颊凹陷，将死之气萦绕。
我看向一脸担忧的孔老大，摇了摇头：「为何不早点求救？
「准备后事吧！」
这种情况，明显孔家人未告诉我实话。这哪是简单的中邪？
背后恐怕还有什么阴谋。
闻言，孔老大瞬间跪了下去。
「求求玄若大师，您一定要救救他，我家二老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
「如今二老年事已高，若幺弟去了，二老恐怕也会跟着去了。
「幺弟这不是病，他定然是中了什么邪术。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就这短短三四天，突然病入膏肓，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神。」
短短几天？
确实有邪术的影子。
「前几天还是好的？」我疑惑。
孔老大点头如捣蒜：「是的，前几天还红光满面地在二老身边尽孝。」
我转头，看向床上的孔老幺。
「他平日里交好的人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闻言，孔老大恨铁不成钢。
「幺弟被宠得无法无天，狐朋狗友遍布五湖四海。
「倒是没听说谁有情况，只是，只是……」
我瞧他这模样：「有难言之隐？」
孔老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喜欢席家的小女儿，席昭昭。」
孔家跟席家是政敌。
孔家的小儿子却喜欢上了席家的小女儿。
两家的长辈确实很为难。
「她前段时间有发生不好的事情，想必玄若大师你也知道。」
我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纹身店老板的模样。
纹身店老板，席昭昭，孔老幺。
这三个看起来本不相关的人此刻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难道是障眼法？
没有丝毫犹豫，我捏诀结印，向天祭出：「妖魔鬼怪现身。」
一道金光从下往上扩散开来，破除迷雾。
一只只小鬼漂浮在孔老幺的周围，或啃噬血肉，或吸食精气。
孔家老大登时吓得晕了过去，好半晌才缓过来。
「这，这……」他指着那些个小鬼，惊恐不已。
「如你所见，孔少爷养了小鬼，现在被小鬼反噬了。」
「那，这该如何是好？」
我盯着小鬼们对孔老幺略带嫌弃的脸色，思索道。
「这倒也不真是孔少爷养的小鬼，他可能只是那个替死鬼。」
「是谁？是谁要害我幺弟？」孔老大咬牙切齿。
我抿唇，猜到了七八分，但这也不大好说。
我将小鬼收进玉瓶中，再观孔老幺的面相，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身上背着人命。」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混账东西，二老的娇惯终究是害了幺弟啊。
「他前几年玩了一个女星，不小心玩脱了。」
我摸了摸兜里的雪鸢：「是他吗？你的怨气来自他吗？」
雪鸢的魂魄回应了我，这些事情就串起来了。
「所以你们把那件事压下去了？」我凌厉地看向孔老大。
「我们深知这事是幺弟的错，我们尽力去弥补了女孩子的家人，安抚了女孩的二老，替女孩子给她家二老养老送终。」
这孔家人倒还算有点良心，怪不得雪鸢的魂魄靠近孔老幺的时候也没有怨气暴涨。
我收了小鬼，将孔老幺房间的阴气全数清除，拎起孔老幺的一只手臂，活络了一下他全身的筋脉，骨血。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好起来。
「给他进点食，补点气血，但不要大补。
「只要以后都不碰小鬼，倒也不会那么短命，只是身负阴债，要用这辈子的气运来偿还。」
孔老大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只要保住命，气运低点算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临走的时候，放了一张叠得好好的护身符放在孔老幺的枕头边，叮嘱孔老大：「护身符随身带着，驱邪。」
孔老幺的情况是稳住了，倒是席昭昭，替死鬼没死，看她怎么办。
10
又是几天过去，管家说有人找，本以为会是席家来人，可没想到，依然是孔家。
不对，是孔席两家都来了。
虽然席牧还没到，但我知道快了。香甜的紫气，是席牧的味道。
孔老大一脸憔悴，见到我立马要下跪。
我赶紧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你快起来。」
这时候又有车队停在冯家大门外。
席牧面色凝重地朝我走来。
「是令妹的事吧！」我抢先开口。
席牧点点头，见到孔老大，二人礼貌性地点点头。
两家同时来，我应该去哪里？
「这，孔大少先来。」我有些为难地看向席牧。
「不碍事，我们同去一个地方。」
？？？
什么意思？
我诧异地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多问，跟着二人去了。
医院里。
席昭昭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孔老幺趴在她的床边。
倒是郎情妾意呢！
听到动静，席昭昭睁开眼睛，怨毒地看向我。
小鬼这种东西，谁养的最终都会反噬到谁身上，以为转移到别人身上就可以了吗？
那样只会害了两个人。
「玄若大师，还请你高抬贵手，救救舍妹。」席牧不忍心看着席昭昭受苦。
「席先生，人必自救而后人救之。」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自己硬要作死怪得了谁？
席牧面露愧疚，自责不已：「家父家母去世得早，怪我没有约束好昭昭，从今往后，我一定会约束好她，还请你救救她。」
诶，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家里不听话的小孩无法无天，余下的不过是被迫懂事罢了。
「希望说到做到。」
「一定！」
我回头望了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席昭昭和孔老幺。
「把他们带上，跟我走。」
我把小鬼放出来，他们会带着我们去供养地。
……
我们跟着小鬼来到了席昭昭的公寓。
宽敞的公寓里面，摆放了不少求神问佛的大件。
屋子的内里中央，一只插着焚香的陶瓷罐展现在大家的眼前，手中的小鬼纷纷朝着陶瓷罐涌去。
我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
「这些小鬼是席昭昭养的。」这些小鬼滋养的是席昭昭，受席昭昭的血肉供养。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席昭昭，能捡回一条命不错了。
别人都是养一只，她倒好，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次养五只。
一只的反噬都承受不住，何况五只。
所以最开始其实不是觉得我是骗子，而是不想让我发现她养小鬼的事。
席牧震惊地看着席昭昭，满眼失望。
他不是没听说过娱乐圈女星养小鬼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种事竟然发生他的妹妹身上。
「我的妹妹，即使不红也是顶天的存在，可你非要选一条不归路。」
「哥，不是这样的，哥。」席昭昭涕泪横流，想解释却也没有正当理由。
不过是虚荣心作祟罢了，这种人永远不满足于现状，不值得同情。
「是孔老幺，是孔老幺引诱我养小鬼的。」
「……」
还真是无情，女人不能恋爱脑，男人同样不行。
11
孔老幺紧紧地抿着唇，任由席昭昭攀诬，一言不发，倒是个男子汉。
孔老大恨铁不成钢地睨了虚弱憔悴的孔老幺一眼：「玄若大师，小鬼不是幺弟养的，我家幺弟这次岂不是无妄之灾？」
我摇摇头，看着孔老幺发青的脸：「他是帮凶，且自愿无条件供养小鬼。」
闻言，孔老大面色铁青地看了一眼孔老幺，刀了他的心都有。
还以为是席昭昭找的替死鬼，没成想，人家竟是自愿的。
「这事能解决吗？」席牧面上全是担忧。
「能，不过，令妹和孔少爷得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价？」席牧和孔大少异口同声。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孔老大不明所以：「还请玄若大师明示。」
席牧则是看了一眼席昭昭：「你可知晓？」
席昭昭猛然跪下，哭天抢地：「求玄若大师救救我，若后半生常伴青灯古佛，我宁愿即可死去。」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震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女明星，如何能过得习惯出家的苦行僧日子。
我回过头望向席牧，不言而喻。
席昭昭不值得我救。
孔老大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看向孔老幺，欲言又止。
孔老幺感受到孔老大的视线：「大哥，我跟昭昭同进退。」
孔老大差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愚不可及。」
我摇摇头：「患生于多欲，害生于弗备。
「二人放不下红尘，又身居高位，若再次生事，恐又伤及无辜，多背上几条阴债。
「如此，不若就此去了，对二人对潜在的受害者都好。」
听完我的话，席牧和孔老大羞愧难当，席昭昭和孔老幺面如死灰。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结束这场闹剧吧，我解决小鬼，余下的自求多福。」
「不要，不要，求求玄若大师，救救我。」席昭昭慌乱地爬向我，丑相毕露。
得！这么不禁吓。
这两人死罪可免，活罪可不能少受，不然如何告慰亡魂。
我皱眉：「席昭昭，做人不能贪心。」既想要又想要。
孔老大看着我：「玄若大师，我知道有点为难，但真的没有稍微折中一点的办法吗？」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确实让人为难。
「功名利禄有定数，提前透支，必定有代价。」
「什么样的代价？」席牧也开口了，终究是自家人，都舍不得。
可是呀，谁不是家里面的宝呢！
若有权有势的人都草菅他人性命，平凡人家的孩子该如何在这世道存活。
「这个问题也不是非要那么极端，端看席小姐和孔少爷能做到何种地步。」
在场的人都殷切地看着我。
「送你们八字真言，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席牧和孔老大连连点头。
席牧：「席家上下定会广结善缘，日行一善。」
孔老大：「孔家也是。」
我点点头，对他们的表现甚是满意。
我点燃一张祛阴符，丢进小鬼们的陶瓷罐，公寓里顿时回荡起鬼哭狼嚎的声音。
被燃烧的小鬼们想要往外冲，却被五雷符拦在罐口。
我念起咒语，五雷符得令，瞬间将小鬼们轰炸到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席昭昭和孔老幺突出一口鲜血，席牧和孔老大担忧地看着自家人。
我淡淡道：「不碍事，这已经是最低的反噬结果了。」
12
闻言，众人放下心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漂浮的尘埃清晰可见。
再燃烧一道符纸，灵光四溢，公寓里森冷的气息顿时消失不见。
席昭昭和孔老幺也缓过气来，面色开始有了起色。
「你们先将他们带回去将养一周，一周之后还有一桩因果需要了结。」
现在了结的话说不定人就没了。
结束之后我回到家找资料查看了席昭昭走红的时间线，跟雪鸢遇害的时间联系在了一起。
整件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一周之后。
跟我预想的时间一样。
席家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席昭昭突然疯魔起来。
我告诉席牧我马上就到，并嘱咐他将孔老幺也带上。
我放下手中的灵异手册，准备好符纸，不疾不徐地去到席家。
席昭昭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席家的四合院中，席昭昭不停地跳舞，唱歌，不知疲倦。
而她所跳的正是当年雪鸢的成名舞。
雪鸢家境贫寒，但有唱歌跳舞的天分，自小就自学唱歌跳舞。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一档选秀节目中一舞成名，当年她捧着奖杯对着镜头喜极而泣说：「妈妈，我做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辛苦了。」
此后雪鸢确实火了，不过，后来也很快陨落，到现在她都是很多人的意难平。
孔老幺显然也看出了席昭昭所跳的舞，他在旁边急红了眼：「木雪鸢，是我害死了你，与昭昭无关，你要报仇冲着我来。
「冲我来，跟昭昭没关系，冲我来。」
他撕心裂肺，全然不顾孔老大的伤心绝望。
有什么能比被自己亲人伤害更绝望的事情呢？
孔老大虽然是他的哥哥，但其实孔家二老年事已高，孔老幺这些年都是孔老大带大的。
这无异于看着自己宠爱长大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命都不要，家人也不要了。
孔老大痛心疾首，但也只能灰败地摇了摇头。
席昭昭再这样跳下去，迟早衰竭而亡。
「玄若大师，昭昭这是怎么回事？雪鸢又是谁？」席牧显然对娱乐圈的事情不太了解。
我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福祸无门，惟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行。
「她现在跳的是前几年很火但已陨落的一个唱跳歌手雪鸢的成名舞蹈，而雪鸢之所以盯上她，自然是因为她与雪鸢的陨落有关。
「索命纹身就是雪鸢的精魂刻进了席昭昭的肉血，而这，是索命纹身的后遗症。」
闻言，席牧瞳孔紧缩：「她身上还背了人命？」这时候席牧反应过来我之前说的席昭昭背上阴债的事情：「怪不得你说有阴债。」
我点头：「人虽然不是她直接杀的，但她却是始作俑者。
「席昭昭羡慕雪鸢一个草根出生的人能登上国际大舞台，于是向孔老幺抱怨，暗示孔老幺她想要雪鸢那样的人生。
「孔老幺在机缘巧合之下了解到养小鬼的事情，于是他害死了雪鸢，夺走了雪鸢的气运转移到了席昭昭身上，而后，席昭昭爆火。」
之后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13
「我说的对不对？」我看向一脸灰败伤心的孔老幺。
他紧紧地抿着唇，无法反驳。
席牧捂着心脏，难以置信地看着忘我舞蹈的席昭昭。
他从来没有想过，曾几何时还软软糯糯对自己撒娇的妹妹竟是如此歹毒的人。
见众人已经了解事情的始末：「雪鸢的死，他们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对此，在场的人没有任何异议，没有以命抵命，已是最大的宽容。
见时机已到，我放出雪鸢的魂魄。
「你是苦主，他们两个何种结局，你最有发言权。」
雪鸢落下鬼泪：「谢谢天师帮我讨回公道。」
「不客气，除魔卫道，告慰亡魂本是我的职责。」
我指了指跳舞的席昭昭：「是否可以让他出来停止她的舞蹈？」
雪鸢点点头。
下一秒，纹身店的老板骤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老板好法力，纹身的最后一层禁制我竟然没有察觉出来。」难怪当时毫不犹豫地给了雪鸢的精魂，原是留了后招。
老板温润地笑笑：「不过一点障眼法罢了。」
他的手一挥，席昭昭的后颈一道灵光闪过，她立马停止了舞蹈，摔倒在地，一脸茫然。
视线从席昭昭身上收回，我看向纹身店老板：「老板为了给雪鸢报仇，步步谋划至今，真是呕心沥血。
「诱惑孔少爷养小鬼，给席昭昭刻索命纹身。
「最后让孔少爷承担反噬后果，让席昭昭的躯体不受侵害，留着供雪鸢使用。
「你的双重保险，养小鬼和索命纹身，都是为了让二人为雪鸢偿命，真是好计谋。」
纹身店老板不恼：「被你识破的计谋就不算好计谋。
「感谢天师没有偏帮坏人。」
不是所有的人都好，也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坏。
他看向雪鸢，一脸愧疚：「雪儿，你受苦了。」当年若他早一点赶到，就能救下她了。
雪鸢摇摇头：「这都是命。
「能得萧郎如此对待，我死而无憾。」
郎有情妾有意却不能相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是常态，也是人间百态的真谛。
「老板，我待会儿要送雪鸢去投胎转世，或许你也可以准备了。」
占据他人身体强留于世，终究也不是办法。
纹身店老板温柔地看向雪鸢：「既然雪鸢要去入轮回，那这世间也没什么再值得我留恋了。
「雪儿，我先走一步，来世我一定护你周全。」
「好！」
话落，纹身店老板化作一团尘埃，消失在天地中。
我正欲送雪鸢去冥界，她叫住了我：「天师，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临走之前，我还想去看一看我的父母。
「他们辛苦一辈子，我却……」
我点点头：「好。」
14
我转头，看向席家和孔家众人：「如今苦主在这里，希望你们能给她一个交待。」正好让雪鸢看到坏人得到惩罚。
席牧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已经清醒过来的席昭昭。
「昭昭，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优渥的物质条件滋养了你膨胀邪恶的心，连席家的祖训都忘了。
「我没有你这么自私自利，阴狠毒辣的妹妹。
「稍后我会对外公布消息，断绝与你的一切关系，今后，好自为之吧！」
席昭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痛哭流涕，爬向席牧，抓住他的裤脚：「哥、哥, 不要这样对我？」
席牧决绝地看着席昭昭, 见他不是吓唬她的, 席昭昭慌了。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爸妈过世的时候你答应他们要照顾我的。」
席牧冷脸俯视着地上的她：「别提爸妈, 你不配。
「若是爸妈在世，也会做出与我同样的决定, 席家百年传承, 不能毁在你手里。」
席牧甩开席昭昭的手，吩咐护卫：「将席小姐拖出去。」
「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不要，不要, 哥, 我错了。
「我错了。
「……」
孔老幺见席昭昭伤心欲绝，连忙上前推开护卫抱住她。
「昭昭, 你还有我, 席家不要你了, 还有我要你。」
孔老大见状, 似乎也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幺弟，这些年我对你太过纵容了。
「害了雪鸢的事情, 去自首吧！」
孔老幺瞪大了眼睛：「哥，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进监狱吗？」
我感慨，这席昭昭和孔老幺被宠坏了, 可惜了。
孩子生下来本没有善恶好坏, 今后长成何种模样, 都是家庭与社会环境造成的。
我琢磨着开口：「关进监狱, 对孔少爷来说未必是坏事。」
孔老大也是明事理的人：「谢谢玄若大师救幺弟一命，今后孔家必定严格约束他的行为，一心向善, 但愿能弥补一些他犯下的罪孽。」
我点点头, 开口道：「积德行善自有天知，作恶多端自有天收。
「从今往后, 洗心革面一心向善，他们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孔老大点点头, 向我告辞，押着孔老幺去自首。
而席昭昭被赶出了席家。
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15
这天。
我带着雪鸢的魂魄来到了她的家乡，南方一个小镇。
正好碰见刚刚出来的席牧。
「玄若大师, 又见面了。
「嗯, 看你焦急的脸色，是雪鸢的父母有什么事吗？」
席牧摇摇头：「雪鸢的父母被孔家照顾得很好，倒是席家惭愧了！
「刚接到急电, 北方突降暴雨，洪水泛滥，我得立马赶回去应对灾情，有空再去拜访大师。」
我点点头，给他让开道：「嗯，万事小心。」
看着席牧的背影，那浓郁中闪着金光的紫气包裹着他。
这就是天选之人吧！
仁爱，果决，有担当, 有能力，忧国忧民。
这一世，必定也是太平盛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