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那个嘴毒顶流他是我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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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爱上了娱乐圈小花,扬言要跟我退婚。

新生代人气顶流我,语气极尽嘲讽。

【哟哟哟,是谁当初哭着喊着要选他,被渣了吧,该!】

我隔空回怼:【信不信我爆你丑照!】

他秒回:【你以为老子没有?】

吃瓜群众:【……】

事情越来越不可描述了。

后来……

某顶流在网上哀号:【我姐已经三天没打我了,她是不是病了?】

1

我跟我弟就是别人口中的冤种姐弟。我妈说养我们俩简直废了她的老命。

我们两个一天几小打,三天一大打,从小干到大。至于所谓的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根本没用。

我爸每次都隔岸观火,看热闹。

他说,我属鸡,我弟属狗,家里鸡飞狗跳,很正常。

后来,我长大了,准备做个名门淑女,结果他总是挑衅得让我恶龙咆哮。

再后来我想通了。

在我弟跟朋友度假还没回来前,我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趁机滚去了国外。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期间我除了跟他日常斗嘴就没别的。

或许是我们实战经验太丰富,我弟自从进了娱乐圈就开始各种怼人,人送「喷神」称号。

当然,为了不被别人扒出我俩的渊源,我俩都在私下里骂。

除了这次,他手滑。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经纪人就踩着十厘米高的恨天高,将我揪下了床。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时还一脸困倦,眼睛都是闭着的。

直到看到那些「爆」了的热搜。

【许秋喊话陆夏被渣。】

【古典舞第一人竟干不过一朵小白花,这是什么惊天疑案?】

【许秋和陆夏关系。】

……

人都说,早上脑子犯迷的时候不要跟人吵架,后来我是信了的。

但现在……

我一个怒发冲冠就杀进了许秋也就是我弟的微博,在下面回怼。

【你个多管闲事的混球,信不信我爆你丑照!】

他这个点居然没睡,我刚点发送没多久,他就怼了过来。

【你以为我没有。】

于是,我们两个被激怒的智商加起来不超过三岁的幼儿园鸡,在那里菜鸟互啄。

你丢过来一张抠鼻屎的图。

我就丢过来一张流鼻涕的图。

你爆我小时候站着尿尿把裤子尿湿了。我爆你小时候穿我公主裙还显摆地转圈圈。

眼看着两人斗得越发不可收拾,围观的吃瓜群众要把服务器给崩了。

一通电话过来将我骂成了狗。

那边李导边喘着粗气,边用平生最大的音量咆哮:

「陆夏,你要是形象毁了,老子就算再肉痛也得把你在《长安歌》里跳的舞全删了。」

我:「……」

智商上线的我,抖了抖手指,赶紧删微博。

结果好嘛……

精明的网友已经学会截图了。

于是,被事业爱情双背叛的我忍不住将怒火烧向了我弟。

后来是我们双方彼此的经纪人发威才勉强拉住我们没有隔屏干架。

为了挽回我的名声,我经纪人打算让我开直播,谎称自己手机被亲戚拿来玩,才有后来的一幕。

我乖巧地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谁知正直播着,就有粉丝在屏幕里喊话:

【姐姐,你对家他也上播了。你要不听听他说的啥?】

我对家就是我那臭弟弟。

我迅速又拿出一台手机查看,结果就发现他的话术不仅跟我有 99% 的相似,那 1% 还在拉踩我。

我:「……」

我一通臭狗屎特效就丢到他直播间里。

他也不甘示弱。

于是第二天……

我俩经纪人头疼得揉着太阳穴,最后甩给我俩一人一份综艺合同。

「签吧,《亲爱的家人们》这部综艺的导演相中你俩了。既然想走谐星,那就继续互掐,我们不管了。」

我俩:「……」

被经纪人富含杀气的眼神盯着,我们含泪签了那份合同。

第三天,我们双方的经纪人就把我们这俩闹心的玩意儿给扔到了节目现场。

2

当看到我那未婚夫和小白花以兄妹相称也来了这个节目,我不禁为导演竖起大拇指。

不错,是个会搅屎的。

他们本来还手挽着手像无骨蛇一样亲密地粘在一起,见我们姐弟二人过来,倒是要脸了些,没缠在一起。

「陆夏,我说过了不要再缠着我,我们结束了。」

我那未婚夫以为我是为了他才跑来这里的,那张普通且自信的脸上写满厌恶。

「就算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连发疯都用上了,我也不会心软的。」

「啧!」

我还没开口,我弟那个炮仗已经忍不住了:

「你 TM 出门前到底好好洗脸了吗?顶着那么一张油腻的脸都敢出来,你有没有尊重这个节目,尊重正在屏幕前吃饭的观众?你不知道早餐不能吃得太油腻会恶心吗?」

我:「……」

果然当输出向外的时候,我弟那张桀骜不驯的嘴都顺眼多了。

我那未婚夫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没经历过毒打的孩子,第一次被打总是那么疼痛。

我叹了口气。

怪我。

谁让我当年为了气我弟选了这个渣呢。

要说我那未婚夫简直就是古早类霸道总裁文里的霸总本总。

人自信还不粘人。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女人,不要仗着你是我的未婚妻就浪费我的时间。你要知道,你用去的每一分钟,我都能赚一千万。」

噗!

我当时就想笑了,还好我专业。

我都没敢告诉他,我老爸(对他说的是自由职业者),某金钱榜榜一,一秒钟赚几个亿都谦虚地称自己太废了。

所以说我那未婚夫,人还是有点优点的。

起码跟他多说几句话,能治愈成年人抑郁的心灵。

就像现在。

听到我弟的话,他那三分厌恶,三分倨傲,四分漫不经意的霸总式扇形脸。

开裂了。

裂了!

了!

「李导,你怎么可以不提前告诉我直播已经开了?你这是违约!」

李导一听,笑眯眯的表情一顿,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傅总,当时签约的时候可是您这个大忙人嫌我那合同太长,仅仅是看了几眼,就大手一挥给签了。当时,我可是又感动又崇拜,毕竟我从业这么久还没见过您这么霸气又潇洒的总裁的。现在,我要不要把咱的合同拿出来,您再仔细过目一遍?」

不得不说,李导这个老阴阳人够味儿。

我偷偷往我弟旁边靠了靠,小声问道:

「亲爱的老弟,你签合同的时候仔细看了吗?」

「呵!」

那臭孩子他不仅没解答,还阴恻恻地瞪了我一眼。

「有事是弟弟,无事秋二狗,夏装鸡,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名扬天下。」

信,我信!

我赶紧闭紧了嘴巴,优雅的甩甩头发,默默离远了些。

3

知道自己被直播后,我那未婚夫和小白花总算不做连体人了。

导演等人来齐后,先让大家给镜头打招呼。

毕竟这一次一下来了几对新人。

首先开口的是一对母女。母亲曾是响彻大江南北的国家级演员江璃,女儿则是刚刚进入演艺圈的国民妹妹姜甜。

其次是一对小鲜肉兄弟。一个主攻演艺圈,势头正盛,是哥哥沈朝。一个主攻乐坛,正好是我那臭弟弟的师弟沈暮。

等他们介绍完,紧接着便是我和我弟,以及那对假兄妹了。

「我是陆夏,我是姐姐。」

我一派端庄地站在镜头前,温柔浅笑的样子配上 45 度角的精准拿捏,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坠入凡间,引得一群颜控在镜头前舔屏尖叫。

然而他们的尖叫声还没持续一分钟,就被掐住了喉咙。

直播镜头前,许二狗子又按捺不住他的叛逆体质,开始搞事了。

「夏装鸡,你的河东狮吼呢?夹着嗓子说话,你体谅过它的感受吗?」

我:「……」

我仙女的气质全无,如今只剩下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他那张嘴还是不依不饶。

他甚至还一脸自若地站在我身边,指着我,清澈且那啥的杏眼里透着一股狂霸之气:

「我是许秋,这是我姐。虽然她现在被绿了,但是我许秋的姐姐值得最好的。那个蠢渣他不配。

「屏幕前的男同胞们,如果你打得过我,帅得过我,学历比我高,对生活认真又努力,不犯蠢,不搞基,身心干净健康,年龄 30 岁以下,欢迎报名『陆夏的男友试炼营』,优胜者且被我姐看上的,将有丰厚大礼等你来拿。」

「呵呵,呵呵……」

我干笑着接受所有人异样又意味深长的目光,淑女再装不下去了。

脚趾头抓地,蠢蠢欲动的小拳头就要奋起,双眼就差冒出火光。

「秋—二—狗!」

4

我怒吼的声音直冲云霄,他狂拽酷炫的小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像一只找打的二哈。

我突然就收了全身的怒气笑了起来。

笑得温柔又慈爱,看得他眼皮一抽。

我走到镜头前解释:「我弟这孩子啊,打小就是这么个嘴毒心软的性子。别看他整日里跟我打打闹闹,要真遇到事他比谁都急眼。

「就拿这次我被渣这事来说吧。

「我还没伤心,我弟就已经护上了。你以为他是手滑?呵,他高中就是某火爆游戏的国服第一了,手滑?谁信!」

话到这里,我适时地嘤嘤嘤,红着眼眶看向他,一脸感动:

「亲爱的二狗子,姐姐懂你,你就是想赶走姐姐的伤心,才不惜自曝我们的血缘关系,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你这个嘴毒小天王罩的,对吗?」

对个屁!

我从他暴怒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仨字。

但他敢反驳吗?不敢。

我只是噙着笑意意味深长的比了个「二」字,他就隐忍不发了。

呵!小样!

手捏命脉的我还整治不了你?

5

我微笑地看向镜头,姿态优雅又从容:

「虽然我弟这个宠姐狂魔心疼我,但我作为当事人还是要在这里说明下。我的未婚夫傅总要跟我退婚这件事我还真没怎么伤心。

「毕竟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订婚,我才能有更多自由的时间做回自我,充实我的人生。如今,我能获得大家的认可,站在世界最高的舞台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这才是我的追求。

「所以……」

我目光转向正黑着脸站在一旁的傅霸总,眼神真挚端庄有礼,就是不见一星半点难过。

「对于傅总说我拖着不退婚,还造谣我对你要死要活这件事我有必要解释下。你家订婚时给的祖传玉镯我一直都没带在身上,否则我绝对不会拖一秒的。」

「我带着。」

我话音刚落,我弟就打开了他的行李箱,将一个古朴的首饰盒子拿出来,迅速无比地塞进了我那前未婚夫的手里。

「拿着吧,可怜的男人,附加的沉香木盒子就算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他同情又嘴欠地嘚瑟着。

笑得好大声。

因为我俩这一捣乱,我前未婚夫这对自然没有了介绍的必要,而且也没心情再介绍了。

一向自恋且脑补力惊人的男人此时像个焉儿鸡,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嘴唇微微抖动,眼中全是被背叛的痛楚。

如果能再加个 BGM,一定是费神的《一剪梅》。

我:「……」只能说这人戏真多。

李导也知道介绍环节耽误了太多时间,不过看到惊人的观看量,他倒是没黑脸,反而抱着保温杯笑眯眯地小口啄着。

「各位,这一期《亲爱的家人们》我们不会再下乡放牛种地,也不玩荒野求生,我们……」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惹得众人一阵猜测。

就在这时,身穿黑衣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纸箱走了过来。

「我们这次来玩点不一样的。」

李导狡诈的小眯眼目光渐渐猥琐。

6

在李导的解释下我们知道了箱子里面的是写好的一个个职业盲盒,每个家庭为一组,抽到什么就是什么。

又因为是两个人,还会再对这个职业细分成两份。

比如:

我抽到的小盲盒打开是写着「幼儿园」的小圆球。小圆球一分为二后,里面是两个角色。

一是幼儿园老师,二是幼儿园小朋友。

我和我弟经过石头剪刀布的血腥拼杀后,我成了老师,他成了学生。

于是有了各自的任务。

我弟:在一周内得到老师奖励的五朵小红花。

我:得到班里十个小朋友的口头喜欢,真心的那种。

我以为我们开出的盲盒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小白花成了情感咨询师,专职帮原配打击小三,维护原配利益。

傅霸总则成了小白花的生活助理。从此吃饭喝水泡咖啡都成了他的工作,还必须得和颜悦色,毫无怨言。

姜黎阿姨要体验当一周宿管阿姨,管理闹腾的男生宿舍。国民妹妹姜甜则是重回学校,做回她的苦逼高三生。

至于沈朝沈暮兄弟则是被派遣到老年秧歌队和大爷大妈们一起排演出一个节目。

等我们四组都抽好职业并分配好后,李导又笑眯眯地喊人收了我们的手机和钱包。

「这一周的食宿请大家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自我解决哈。本节目只负责跟踪拍摄以及分配工作,不负责食宿。」

见我们这些嘉宾脸上全都露出同款的面目扭曲,他更可乐了。

「那么现在开始吧。」

他扔给每个家庭一个地址,就跑回后台抱起保温杯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于是我们现在要攻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

如何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抵达工作地点。

7

没有手机,集合地点还是离市区很远的一个犄角旮瘩。

李导那老银币摆明了在难为人。

众人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成为了新的表情包。

除了我弟。

他走到摄像机旁将一张 360 度无死角的帅脸毫不客气地怼在镜头上,铺满:

「夏装鸡是如何做到人间清醒的?女神和女神经是如何一秒转换的?她的青春又是撞了谁的腰?她有没有真正喜欢的人?面谈 500,地址:XX 市 XX 区 XX 大道 XX 处,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我:「!!!」

其他人:「???」

李导保温杯里的枸杞养生茶也不香了。

他当时就骂骂咧咧地冲了出来。

「臭小子,你这是作弊。」

我弟他欠扁地扬了扬下巴,亮出他的小虎牙:

「李导,你刚才可没说不行啊。」

我无奈地走上前一脸同情地拍了拍李导的肩膀:「习惯就好。他属狗的,就喜欢钻洞,尤其是规则漏洞。」

李导咬牙切齿,再看我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果然熊孩子怼谁谁倒霉。

我苦笑一声,拔掉了耳麦,捏了捏拳头,磨着后槽牙,小声问他,直播盲区在哪儿?

李导眼神一亮,他秒懂,还隐晦地指了指某处。

「哪儿?多远?」

我一脸迷茫,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跟我来。」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我往直播盲区而去,却在抵达目的地正要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被人按住了。

8

按住李导的人是我弟,除此之外还有沈暮沈朝两兄弟。

三个大男孩儿将李导按趴在地上后,开始在他身上找钱。

结果他们找啊找找啊找,找了半天。

就找出了……10 块钱。

我们:「……」

李导得了自由后,他阴恻恻地发出了冷笑。

「团伙作案,偷袭导演,还敢抢钱?」

他正准备脱了鞋,用鞋底抽人。我立马跑到最近的镜头前一本正经宣讲。

「大家看懂了没?其实我们刚才是在科普一场很新的骗局。出门在外,大家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不管是哇哇大哭求你帮忙找家人的小孩子,还是遇到困难的可怜老人,抑或是我这种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女孩子,都要警惕。有问题找警察叔叔,或者旁边的保安和工作人员,我们千万不要用自己的善良为可能到来的罪恶买单。」

李导他沉默了。

他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鞋,只是瞅向我的眼神不太友好。

我得体地回之一笑。

「李导是独生子吧?」

他不解地愣了下又恍然大悟。

什么是家人?

家人就是无事时鸡飞狗跳,有事时是你的依靠。

当然,不当人的那类可以不算。

而此时我们还不知,继【许秋喜欢钻洞】这个热搜爆了后不到十分钟,又一个【魔鬼姐弟土匪式科普新骗局】【李导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沈氏兄弟能处,有坑是真跳】等话题又坐火箭飞上了热搜。

在大家一边吃瓜一边又给表情包家族壮大了一波新成员后,突然有个眼尖的网友发现了新的华点。

真的有人上门送钱来了。

最先来的是一位身穿黄马甲骑着小电驴的外卖小哥。

外卖小哥自称是代替正主来的。给了我弟 500 块现金后,他拨通了电话交给我弟。

我弟他拿到电话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就摘下耳麦,兔子似的一蹦三米远,跑得飞快。

我追都追不上。

该死的,他不会给那人瞎说什么吧。

我好急,这会儿我那拳头又蠢蠢欲动了。

索性那边结束很快,没让我等太久。

于是,当他交还给外卖小哥手机后,我已经拎起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木棍,在全国近一亿的观众面前,演示了一场现实版的「血脉压制」。

「秋—二—狗,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腿,就不姓陆。」

「嗷!嗷!嗷!姐,我错了,姐,轻点,轻点……姐,我不敢了!」

呸,老娘才不信!

9

我发誓我在国际舞台上跳舞都没那么爆火。

如今我却是「一揍成名」。

与我一起火的是秋二狗的那通价值 500 元的电话。

这是李导告诉我的。

对此,我心情平静。

因为我已经非常残忍地将我弟兜里的 500 块钱给抢走了。

一分都不给他留。

他哭丧着脸扯着我的胳膊:「姐,我的亲姐唉,咱不能当万恶的资本家啊。你就给我这个卑微的打工人留点吧。」

我呵呵一笑:「你不是还有两块五吗?」

十块钱四人分了后就是一人两块五,刚才已经跑最近的小卖部换过了。

除此之外,我还兑换了一百块零钱,给沈氏兄弟和江阿姨母女每组五十块启动资金后,便拎着我家臭弟弟上了公交车。

至于傅霸总那对……

抱歉,姐不是圣母,没法大方地把钱分给一脸鄙夷我们的人。

10

公交车上毫无疑问又被认出我们的粉丝们人追着叨叨了一路,甚至还有热情的粉丝给了我小纸条,非要推荐我入群交流揍弟心得。

我:「……」

我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接过她的小纸条,拽着臭脸的某人迅速下车,朝工作地点大踏步而去。

啊,这地球是不能再待了。

估摸着是正在围观我们的直播,当我们到达幼儿园的时候,园长几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立马挂上官方式微笑走上前握了握刘园长的手。

经过了解,我们得知这是一家福利院旗下举办的幼儿园。里面上学的大部分是孤儿。

跟我详细介绍了身为幼儿园老师的工作要求后,她带着我跟我弟去了中班,并一脸慈祥地告诉我:

「原则上一家人是不能在一个班的,这样怕引起班上其他小朋友的羡慕和比较。不过,陆老师弟弟虽然活泼点,性子上还是好的。希望这一周里,能够跟班上的小朋友们相处愉快。」

后来园长走了,我给了个刀我弟的眼神,这才跟着教学主任一起去换了园服。

或许是孤儿的原因,孩子们其实都蛮听话的。即便我紧急培训后上岗,也没有对接下来的工作太过头大。

除了我弟。

为了照顾他的大体格,园区特地给他准备了一把大椅子。不过,跟小朋友们一起趴在矮桌旁上课时,他就有点痛苦了。

我想,他这会儿肯定很后悔生了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课堂上的他安静的像个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小王子。

礼貌又乖巧。

作为助教站在一旁的我,看到他认真听课的样子,思绪不由飞到了我七岁之前。

那个时候我和我弟是旁人眼中羡慕到想要偷回家的姐弟俩。

我们乖巧懂事不管去哪儿都手拉手的,惹得没有兄弟姐妹的小朋友们一脸羡慕。

这就罢了,我弟当时看完了恶龙和公主的故事后,还非要学里面的骑士单膝跪地向我发誓:

「姐姐公主,我愿意努力成为你可以依靠的骑士弟弟。从此保护你,忠诚你,让你永远不会被大坏龙抓走,也不会被别的不认识的王子拐走,让你一辈子做个快快乐乐的公主殿下。」

当时我们还小,我以为那不过是他的童真童话,况且连大人都被逗笑了,止不住地夸他。

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许诺。

然而后来……

我垂下眼,将所有情绪隐藏在眼底。

11

都说二哈是个神奇的物种。

它高冷的时候,满满都是扑面而来的贵族气质。或斯文败类,或霸道总裁。一张狼性十足的狗脸总叫人沉迷得无法自拔。

一旦它又恢复拆家搞活的逗比属性,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却能叫人一秒清醒。

「许—秋—小朋友,要乖乖吃饭,不可以挑食哦。你看,你的同桌小月儿就做得很棒呢。」

「老师,我可以帮哥哥吃菜。」

被夸的小姑娘脸蛋红红的,奶呼呼的声音颇为治愈。

时间倒退到一分钟前。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中午吃的米饭,里面的茄子和苦瓜是我弟最讨厌的蔬菜。

在家的时候,看见这两样他整道菜都不会碰一下,如今看见这两样菜,他只能皱着眉头尽量不看不碰。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但幼儿园里讲求的是不挑食,营养均衡。

尤其是小乖乖们凑一窝的幼儿园。

大家都欢欢喜喜大口大口吃得香喷喷的,看得人一脸欣慰。

我弟他一个人皱着眉,吃一口米饭再小心翼翼地舀一口蔬菜,谨慎得跟打仗似的,生怕沾染上苦瓜和茄子的味道。

他这么明显,可不得被一旁的小姑娘给打小报告了吗?

「老师,他挑食。挑食不是好孩子,挑食是在浪费粮食,挑食不好,不可以挑食的。」

这么萌萌的小崽子当着亿万观众的面,大胆又认真地数落九亿少女的梦中情人,我已经预测到新的热搜霸屏了。

一想到我们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我就止不住,想笑。

哈哈哈哈~

于是我就开始了落井下石。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小月儿崽崽虽然一脸正义毫不畏惧我弟那个大高个,但最后竟然愿意帮我弟解决他不爱吃的苦瓜和茄子。

我以为我弟会妥协地吃下去,抑或是真的脸皮厚敢让别人吃他的菜。

没想到,他下一秒就看向了我。

委屈巴巴,狗眼蒙蒙。

「姐,呜呜~你是我最爱最爱的姐姐,你怎么能任由别人吃我特意给你留的菜?」

说到这里,他还一脸骄傲地哼了下。

「小月儿同学,虽然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是留给我姐姐的,不是我想挑食。我姐姐她最爱吃苦瓜和茄子了,我怕她一会儿不够吃,我要给她多留点。」

「哇!你对你姐姐好好哦!」

一群小朋友抬起了头,全都眨着星星眼崇拜且肯定地望着秋二狗,甚至还自发地鼓了鼓掌。

「老师,许秋同学是好孩子,他好心疼姐姐,老师要发小红花给他。」

小月儿的话一落,全班都在附议。

班主任小花老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没有拆穿我弟的拙劣行为,而是走上前递给我一张小红花贴纸。

「那么就请夏夏老师亲自为许秋小朋友颁发小红花奖励。」

班里又响起一片掌声。

我在万众瞩目中,双颊发烫地接过小红花,尴尬地贴在了我弟那张帅气的狗脸上。

他笑得一本满足,还有隐隐的得意。

我知道他在挑衅我。

看,我轻轻松松骗来一朵小红花奖励,任务完成得不要太轻松。

我磨了磨牙。

这时我又听到我那狗币弟弟欠嗖嗖的声音:

「亲爱的姐姐,我给你留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快趁热吃啊。」

12

吃是不可能吃的,除非时光能倒退到幼儿园。

小的时候我确实有帮他解决过他不爱吃的蔬菜。

但那是在小时候。

那时我不嫌弃他。

现在,呵呵!

我眉头一皱就将那堆剩菜端进小隔间,扒拉进了我的餐盒里。

浪费也是不可能浪费的,我不能连小孩子都不如。

更何况我爸从小就教育我们,俭节则昌,淫佚则亡。

他之所以能成为某个行业的巨头,除了他过人的能力还有一贯的谦逊撙节。

正因如此,我和我弟从小耳濡目染,东西好用便行,饭菜够吃即可,房子温馨就好。

我们一家子的低调,庇佑了我们太多。除了我发生过几次小小的意外,我们这一生几乎风平浪静,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将苦瓜和茄子拨走后,我又给他添了点饭。虽然这货喜欢气我,但总归我还是个姐姐,再烦他也不能叫他饿着了。

可能是见我又给他添饭了,打的菜里没有他讨厌的蔬菜,这货的狗眼都变得星光闪闪的,跟抢到了肉骨头的小狗似的。

唉,没眼看。

13

伺候孩子们吃完,接下来就是老师们了。

等我们分批次吃完饭,每一间教室里都拉上了窗帘。

昏暗的教室内,我听见小花老师正用温柔的语调讲述着睡前故事。

我靠在墙上,潺潺如水的声音带着治愈的力量安抚了我。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唇角微扬。

「姐……」

熟悉且带着气音的小声呼唤让我睁开了眼。

我弟坐在特制的放大版幼儿园床上,朝我招了招手。

「过来。」

我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按坐在床上。

「你去睡,本少爷可没午睡的习惯。」

我无语地抽了抽嘴:「我现在是老师。看护孩子睡觉是老师的责任,你这是要我渎职。」

「那你还是我姐呢。」

他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听清,就见他压着我的肩膀,一脸不耐烦。

「我帮你看孩子,反正我是真的睡不着。节目组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啧,这少爷脾气又起了。

我正准备再跟他掰扯一通,他旁边正乖乖闭着眼睡觉的小月儿又刷地一下睁开了眼。

「哇,弟弟好心疼姐姐呢。我也好想有个弟弟呀。」

「小月儿,以后我当你弟弟。」

旁边一个看起来憨憨胖胖的小男孩儿也睁开了眼,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热情又真诚地表忠心。

小孩子们本就爱凑热闹,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点燃他们的好奇心。他俩开口后,整个班里都像是雨后春笋,一个个从被窝里露出了黑脑袋。

「球球哥哥对夏夏老师好好哦,才不是电视上爱气哭姐姐的坏弟弟呢。」

「球球」说的是我弟,对于他们来说,「秋秋」实在是太难念了,他们自动给他起了个外号。

这个孩子评价完,另一个孩子又接了话。

「怪不得小花老师说,我们不能随意去评价别人。我们要用一颗心、一双眼去认真地感受。」

「可是球球哥哥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他明明喜欢夏夏老师这个姐姐,为什么要气她呢?」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若不是出口的话太过童真童语,大家还以为他们是在讨论什么深奥的学术问题。

至于我们这两个当事人:「……」

我觉得我有必要先离开地球社死一会儿。

14

对于孩子们的讨论,我和我弟默契的借尴尬的沉默不了了之。

我以为孩子们好奇就算了,可我没想到网上的吃瓜群众们也闲得很。

彼时幼儿园已经放学,我跟我弟在幼儿园蹭了一顿教职工晚饭,正打算下班后去卖身,啊不是,卖艺挣钱,小花老师就将手机怼到了我面前。

「夏夏老师你快看!」

我瞥了眼她脸上的急切还以为她说的是午休时的瓜,所以看热搜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敷衍。

然而当我漫不经心地扫过爆红的几排新闻后,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抓住了似的,窒息得无法呼吸。

【陆夏是小三。】

【许秋霸凌同学。】

【陆鸡许狗为博眼球,立冤种姐弟人设。】

【恶心姐弟滚出娱乐圈。】

身体忍不住发抖,明明很轻的手机我却差点拿不住。

我弟看到我的异常,夺走了我手中的手机。

当看到那一排排刺眼的内容后,他捏紧了拳头,脸色黑沉如锅底。

因为摄像大哥一直在跟拍我们,我弟直接看向了直播镜头。

平日里肆意妄为中二逗比的雪橇犬头一次露出獠牙,让世人终于记起他血脉里流淌的狼性。

「李导,带上我的手机和你的团队,立马给我滚过来!」

15

我弟是个顶流,唱歌演戏样样精通。

这是表面的。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个凭借实力和努力往上爬的少年其实是娱乐圈里人人想要攀扯的云顶最高枝。

当年我跑去国外进修舞蹈后,我爸就将刚刚收购的一家娱乐公司交给了我弟打理。结果没几年,他居然将那家公司盘活成了整个娱乐圈子民都想仰仗的神宫宝殿。

此时这个娱乐圈大佬本人也没闲着,他正在借用小花老师的手机给人打电话。

我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我弟一个又一个电话拨出去,发号施令的样子像极了小说里的霸道总裁。

哦不,他就是。

等他打完电话,小花老师出去打探消息也回来了。

她告诉我们,已经有很多人围在了幼儿园门前,叫嚣着让我们这对恶人姐弟出去解释找骂。

我点点头,木着一张脸继续坐在凳子上发呆。

我弟虽然脸色臭臭的却没像个暴怒的炮仗一样炸起来,反而会时不时地偷瞄我一眼。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

「小秋,将真相告诉大家吧。」

不知是发了多久的呆,我终于抉择出了一个答案。

我想,我应该勇敢起来。

16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七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绑架。

那天我跟我弟刚从学校放学,被司机王叔和几个暗中保护的随行保镖护着往停车的地方走。

穿过一条胡同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群人上来就围堵了我们。

那群人看起来就像亡命之徒,王叔他们打不过,情急之下,我让王叔带我弟先走。

我弟一听急了,说要王叔选我,他是男子汉,他要保护我。

王叔在我们二人之间逡巡了一番,终于做出了选择。

他咬了咬牙说了一句:「大小姐对不起!」就将我弟带走了。

我被人捂着嘴强行拖到了一辆套牌车上,一路狂奔。等车终于停了,我发现是在一个长满杂草的废弃工厂。

他们并不想要赎金。

我被他们像狗一样拴着脖子锁在柱子旁,听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原来雇佣他们的人是我爸的死对头,前段时间因为我爸又抢了他的生意,几番怨气累积,那人便想报复。

听说绑架的人是我,那边的老板不愿意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绑来做什么,你们都是猪吗?不知道豪门继承人都是男丁?你家钱会不给儿子给女儿?」

那边人骂骂咧咧,这边的绑匪已经听得不耐烦,脸色满是暴戾。

他们或许也想选择我弟,毕竟这是大多人脑子里的观念。可不巧的是,我选择了牺牲自己,王叔选择了我弟。

他们没有得逞。

怨气自然需要发泄。

我被他们揍得半死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手。

「既然那孙子反悔不按原价给钱,我们就把这臭丫头给卖了吧。我一个哥们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听说有些有钱人啊变态得很。这丫头皮相不错,兴许能遇上大顾客。」

就这样,我被他们带到地下交易市场卖给了一个中年男人。

幸运的是,我被那男人买走的第二天我爸就找到了我。

不幸的是,我已经没有了意识。

治疗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浑浑噩噩,至今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只是后来无意间看到我的诊断报告单才知道我那段时间得了自闭症。

我弟也是从那开始变得闹腾气人。

17

他特别不喜欢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做自己的事情。

只要超过一个小时,他就会闯进来各种作妖,非得把我气吐血了,追着他出去打一顿才罢休。

再后来我沉迷于舞蹈,家里也为我特地布置了练功房。我弟看我噙着笑意翩翩起舞的样子这才没有再来烦我。

自从爱上了舞蹈,我的成绩一降再降。本来我跟我弟都是非常拔尖的学生,在学校里老师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后来老师只是叹气苦笑:

「以后走艺术生也行,夏夏那么漂亮,舞蹈天赋也好,吃得起这碗饭。」

当时我没有告诉她,其实我就算是废物,一样有饭吃的。

我和我弟,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分割成了两条不同的线。

他是天之骄子,人人羡慕崇拜的学神。

我是舞坛新星,前途不可限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执拗地要跟我选择待在一个学校。

直到高三。

当时学校为了高考时能再创辉煌,将我弟那些尖子生「保护」了起来。虽然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但上下学时间各有不同。

那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有来自海市的富二代转学生对我见色起意,整日纠缠。

有他少时的小青梅,如今的未婚妻,我的同班同学怀恨在心,散发谣言。

我的小三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我明确表示过拒绝,也向那个女同学解释过。可有的人总是喜欢左耳进右耳出,用自以为傲的身份彪炳一切。

他们造谣造得有模有样,同学和朋友都纷纷远离了我。

我其实无所谓。

真的。

自从自闭症好了后,我明显发现自己有点不同。

别人看虐文哭得死去活来,我只是面无表情坐在一旁冷静分析着女主有多蠢,男主有多渣。

就连我的舞蹈老师也说,我于舞蹈一途,虽天赋惊人但情感未满。

为了让自己是个正常人,我努力模仿正常人的情绪。

后来,我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应该吧。

18

我以为置之不理那位女同学就会收敛。

反正别人骂我也不会少块肉,我无所谓的。

可偏偏她就看不惯我一脸平静的样子。

她说:「陆夏你装什么装,你个绿茶女清高什么?」

她看不惯我的「清高」,那我换个人设。

我伏低做小,结果她更嚣张了。

真是失策啊。

我被她联合其他小太妹围堵在厕所,凉水兜头浇下的时候我只是感觉有点冷,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

后来她们看我的表情太过淡定,骂了句脏话,又开始揍我。

可是怎么办?

我不疼,我没有感觉的。

她们终于意识到什么,全都哈哈大笑,嘲讽起来。

她们肆无忌惮地将我拍照,传到朋友圈里,还附上介绍。

「怪物,陆夏是怪物。」

可他们忘了,虽然他们的朋友圈屏蔽了老师和一部分同学,但世界哪有不漏风的墙。

我弟找来的时候,她们正在我身上用小刀划开一道道口子实验痛感。

见我眉头都没眨一下,她们笑得更疯。

「哈哈哈,这样都不痛,她真的是个怪物呀。」

那个女孩儿笑完就被我弟打了。

我弟在我面前虽然喜欢闹腾,但我揍他时他一直都是被我按着打的。我一直担心这货太弱。但那一天,我见识到了他的狠戾。

校领导来的时候,那几个女生已经被他揍得半死不活,连连求饶。

可他还是疯了一样不停手。

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说真的,我有点怕他。

他让我想起一些人,那些人我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我莫名恐惧。

我忍不住抱住了头,蹲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一片血色中,我模模糊糊感觉到我弟抱住了我,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肩膀上,弄湿了我的衣服。

「对不起,姐。对不起……」

19

那之后我就退学了。

我弟也因为那件事被我爸转学到了另外一所学校。

我在家休养那段时间,我弟非要陪我。我嫌他烦,便让我爸给他报了住校。

那段时间我安静了不少。

我又开始在家跳舞,每天沉浸在舞蹈的世界,旋转跳跃,一本满足。

后来我爸试探着问我想要继续深造舞蹈吗?我没犹豫就同意了。

我接受了我爸的安排出国留学,在我弟高考后被朋友拉出去毕业旅游的时候。

等我在国外安顿好, 我弟电话打来了。

他的声音很沉闷, 像是刚哭过。

「姐, 你是真的嫌我碍眼吗?」

那时我的心态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认真地想了想, 这才回复他。

「弟弟, 我不讨厌你。相反,我觉得我能感受到跟你斗嘴的时候,我很开心。」那个时候的我像个正常人。

在那之后, 我弟又恢复了闹腾。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过来, 有时候是说些国内的趣事, 有时候是吐槽新接管的公司烂摊子太多,害得他还得亲自营业。

陪我一起在美国边学习边治疗的林医生每次遇到我跟我弟在打电话, 总是会很羡慕地说:「有个这样的弟弟真好。」

好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能感受到的情绪越来越多了。

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很愉快, 嘴角也带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哦,这是林医生告诉我的。

20

当年的事情虽然过了很久, 但我弟一直保存着那个我被欺负的视频。

再加上当时我的住院治疗记录都在, 以及当年一些同学的佐证,我和我弟很快就被还了清白。

我没有去留意网上那些道歉的声音, 反正他们骂的时候我也没多少感觉,我唯一心里不痛快是因为他们骂了我弟。

他们说我弟是霸凌者, 我弟该死。甚至一些更恶劣的行径让我心里很疼。

明明他很好,明明他是为了保护我,明明那些人不是法官,怎么就能行使审判者的权利呢?

「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暂时缺席了综艺直播后,他就去处理后续了。

至于怎么对待那些放我们黑料的老熟人,我没有过问, 只知道他们应该挺惨的。

毕竟我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小屁孩儿了,他现在的隐藏属性是霸道总裁。

21

在我弟处理后续的那段时间,我没有罢工。从感受上来说,我还是挺喜欢幼儿园老师这份工作的。

好在他一天不到就回归了。

他回归那天, 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像是等待将军凯旋的百姓, 全都列队迎接,还啪啪啪鼓掌鼓得小手发红。

以月儿小朋友为首的几个中班孩子, 自发制作了一个漂亮的手工花冠,在全国几亿观众面前,将它戴在了我弟的头顶。

「许秋哥哥, 你是我们见过的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后来【全世界最好的弟弟】又上了热搜。

我弟:「……」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22

还别说, 我弟这人多少是有点狗德性在身上的。

我以为他这两天受的赞誉过多,会消停几天。没想到我刚给他点好脸色, 他又蹦跶开了。

「夏装鸡,你知不知道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我捏着下巴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什么,那货却趁我不注意手速极快地抢走了我的钱包,从里面掏出 100 块钱来。

见我反应过来追着他跑, 他笑得嘴角的小虎牙都欠揍地发着光。

「我亲爱的姐姐,今天有没有感受到来自弟弟的爱呢?」

「秋—二—狗!」

我咆哮着就要脱了鞋往他脸上招呼,旁边却插进来一句话。

「夏夏老师和球球哥哥真的好有爱啊!」

「是啊, 是啊!」

「真的好羡慕他们啊!」(异口同声)

我俩当事人:「……」

后来我弟在网上嘚瑟:

【家人们怎么办啊,我姐已经三天没打我了,她是不是病了?】

众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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