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跪九叩七天七夜换得养女绝症痊愈。
却被她三万卖到缅北，只为买一个包。
被做成人彘时，我虔诚祈愿。
「求山神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神光降临，我回到了领养她的那天。
让我想不到的是，她也重生了。
1
阴暗潮湿的水牢散发着扑鼻的恶臭，老鼠蟑螂的尸体在水面沉浮，一如我。
一次又一次被水浸没再被提起，凌乱的头发遮掩了我的视线，臭水充盈了我的耳鼻喉，身上各处的伤口都火辣辣地疼，脑袋昏昏沉沉的，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脑门上的青筋在抽动，很疼，仿佛下一刻脑子就要炸开。
要死了吗？
真好！
这样就不用再被折磨了。
边上传来恶狠狠的声音。
「臭婆娘！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十万买来的，至少也得让我们赚够了本才行。」
赚够本？
呵呵~
不可能！
即便在缅北，我也不会出卖我的良心。
他们让我诈骗我拒绝，他们让我做皮肉生意我反抗。
不用他们惩罚我，我直接脑袋撞墙割腕吞铁钉。
就算被绳子铁链绑着手脚，我也不住地磨，试图磨烂让身体发炎发烂。
他们辱骂殴打都无用，最后无奈将我送来水牢。
可有什么用呢？
我根本就不想活。
是啊，任谁被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背刺，卖到这人间炼狱的缅北，都不会想活的吧？
大约是自杀太久都不成，此刻想到苏倩倩，我内心居然没有愤怒，只有满满的失望和懊悔。
当年我和老苏结婚多年不孕，打算领养个孩子。
在孤儿院我们一眼就看中了瘦瘦小小的倩倩。
她的眼睛是大大的小鹿眼，看人的时候很是干净无辜。
我们将倩倩领养回去，给她买漂亮的裙子，买好看的画册，带她吃牛排去游乐园动物园……
最开始倩倩小心翼翼，之后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她白了高了，脸蛋上也有了肉。
我们欣喜这样的改变，内心是满满的自豪。
可好景不长。
三年后带她去医院做例行体检时，意外发现她得了中期淋巴癌。
那会儿倩倩扁着小嘴红着眼，在病床上可怜巴巴地蜷缩着身子，双臂抱着膝盖，仿佛即将要被全世界抛弃。
我们怎么忍心她如花的生命夭折在面前？
积蓄花完了，我们砸锅卖铁到处借钱给她治疗。
老苏为了医药费，多打了一份工。
而我，也想尽办法求民间方子。
偶然间，我得知蒙山的山神很灵，为表诚心，我从县城开始，三跪九叩，整整七天七夜。
来到山神庙时，我四肢瘫软，浑身酸痛，精疲力竭，唯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山神神像。
「求求你山神，救救我的女儿！」
晕倒前，我仿佛看到了七彩的神光。
醒来后我接到了老苏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兴奋喊着：「阿娟，奇迹啊！倩倩的肿瘤消失了！」
那不是奇迹，是山神的恩赐。
我涕泪纵横，啃着干巴巴的白馒头补充体力后，在山神庙又虔诚地跪拜了一天。
虽然自此我的腿脚便不太利索，下雨天膝盖更是酸疼得厉害，但看着倩倩恢复健康能跑能跳，我满心欣慰。
所有的牺牲和付出都是值得的，我一直这么认为，直到老苏出事。
2
因为给倩倩治病，足足三年我们的经济状况才缓过来。
老苏长期超负荷工作，身体也变差了，我和他渐渐成了药罐子。
五年前的夏天，老苏为了忙活公司的大项目经常日夜颠倒，原本体质就差的他在一次酷暑巡视工地后昏昏沉沉地回家，我与他通电话察觉到异样，因在外地出差无法照顾，只得打电话给倩倩，让她多关心一下爸爸。
那会儿正是暑假期间，倩倩也没补课，几乎都在家吹着空调，电话里她答应得好好的，我便放下心。
却不想，等第二天我赶回家，老苏在主卧已经没了气息，是热射病导致的死亡。
医生说，他都已经回了家，但凡有人给他喂点水，喝点藿香正气水，或者给他开个空调，叫个 120，都不至于如此。
而彼时我家里防暑的药都有，倩倩已经读高二，有自己的手机，我也打电话叮嘱过她。
我想不通。
为什么？
但凡她去主卧关心一下老苏，悲剧就不会发生。
究竟是为什么？
是她没去主卧？还是她去了选择视而不见？
不应该的啊。
虽说我们将她从孤儿院带回时她已经六岁，可 11 年的养育，不说当年我们倾家荡产为她治病，就是后面经济困难的几年，我们给倩倩报兴趣班的钱都咬着牙挤出来，每个季度的新衣服新鞋子，每个月的零花钱，我们从未短缺过。
回想过去，我们唯一对她严加要求的，只有学习了吧？
毕竟普通人如果想在未来有更多的工作选择，唯有努力学习好好读书。但即便是严加要求，我们也没有到动辄打骂的程度，我和老苏都是温吞的性子，都只会口头劝诫。
我们从未苛待过她，不至于让她恨上老苏的，不是吗？
怀着疑惑，办完丧事我找倩倩谈话。
她眼神闪躲，被我问急了才哭着道歉。
「妈妈对不起，我没在家，我偷偷出去玩了，对不起！」
原来如此！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心痛得难以自已。
但我也清楚，不能轻易将所有责任都归咎到倩倩身上，毕竟这么大的孩子呼朋唤友出去玩实属正常。
老苏走了，顶梁柱塌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幸好，我还有倩倩。
只要她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我也有个盼头。
就在事情即将翻篇时，对门的阿姨告诉我，那两天倩倩根本就没出过门。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碗凉粉送我家里，倩倩还开门接了，她顺嘴问了老苏和我有没有在家，想着是不是再送两碗过来，倩倩说我们都不在家。
邻居和女儿的话，我信谁？
自然是信监控。
我去物业调了监控，当看到倩倩开门的瞬间，身子没忍住踉跄了下。
她，在撒谎！
那是我第一次明确了倩倩在道德上有瑕疵。
那样深刻，痛彻心扉。
那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内疚懊悔和质疑。
我自责为何明知老苏不舒服怎么不立即打 120，而是选择求助倩倩；我内疚即便出差工作忙，为何不在夜晚休息时打个电话跟老苏再确认一下；我懊悔为何要答应出差，如果不出差，一切都不会发生……
自责内疚懊悔终是无用，而最后的质疑，却成为了我心底难以拔除的一根刺。
倩倩明明在家，明明我打电话嘱咐过，她却依旧选择对老苏这个虚弱的养父漠不关心视而不见。
是我们的养育方式导致她的品行出现了问题，还是 11 年的悉心抚养，依旧捂不热倩倩的心，她对我们依旧形同陌路？
可即便是不认识的，发现街上有人不舒服，大多数都会下意识过去关心一下吧？
老苏可是她的养父！
劳心劳力养育了她 11 年！
为什么没去关心照顾他？
为什么？
我被粗暴地拽出了水牢，如一摊烂泥一样被甩在地上。
「去，把那些刺头带过来，让他们看看人彘是怎么做的，我就不信了，他们还不服软！」
3
什么？
人彘？
我难以置信地奋力抬头。
凌乱的头发依旧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说话那人的表情，但听到了边上小弟兴奋的低语。
「我打赌，他们肯定会吓尿。」
「废话，超级血腥的好吧？但是我喜欢。」
「黄毛去拿电锯了，快快，我们赶紧搬个瓮过来，找个透明的玻璃瓮！」
……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的啊？
畜生！
不，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脚步声缓慢靠近，一道阴影打在我身上。
下一刻，我的脸被捏住了。
上头传来低哑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要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呢？」
「你敢？」我愤愤出声。
他冷了声音：「可笑！我为什么不敢？」
是啊！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无法无天杀人如麻的恶徒。
做个人彘而已，还没要了我的命，有什么不敢的？
但，要我被砍断手脚放在瓮子里，往后的时光都要被人围观。
我不要！
我拼命地摇头。
这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不要，求你不要……」
我的脸被狠狠甩开，那人站起身，声音如毒蛇一样冰冷。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我被绑在了冰冷的铁架床上，手脚被铁链固定。
我没挣扎，因为再挣扎也是无用。
手脚磨破了能如何？反正它们等会儿就要脱离。
恐惧和懊悔席卷了我全身。
我错了！
我不该在发觉苏倩倩品德有大瑕疵后，还存着一丝希冀。
可那年她已经高二！
再过一年就高考，那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毕竟养育了她 11 年，不可能看着她的生活被彻底毁掉。
那会儿我就想，撑过高考吧。
倩倩入学本来就晚，高考完就 19 周岁，已经成年了。
上了大学，学费可以助学贷款，生活费可以自己打工挣，就可以顺势疏离了。
却不想，倩倩是高考了，可成绩却一塌糊涂。
她对此却根本不在意，开始化妆，开始晚归，然后彻夜不归……
我忍了许久，还是在一天早上等到了熬了通宵归来的她。
我劝她复读。
她怎么说来着？
「读书有个屁用？多少大学生现在只拿三千？我只要当上网红，赚百万简简单单你懂不懂？老古董！」
那是她头一次骂我。
我从难以置信到愤怒，再到爆发，跟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滚！不听我的话，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滚就滚！谁稀罕你个穷鬼当妈？」
她摔门离去。
我愣了下，松了口气。
终于，我还是让她滚了。
可接下来的日子却空虚了许多，我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不知道究竟为何而活。
那日，我下班发现离家出走的倩倩回来，十分意外。
当她转身捧出生日蛋糕给我，对我说「妈妈，生日快乐」时，我怔了怔，泪水止不住喷涌。
她居然记得我的生日！
倩倩或许不是真的冷血，她只是……还没长大。
对！
肯定是这样的。
不然怎么会给我买生日蛋糕？
那天，我重燃了对生活的希望，吃了很多蛋糕。
可乐极生悲。
醒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在车里，手脚被绑住，嘴被堵着。
前面有人谈话。
「不是说好的五万吗？怎么变卦了？」
这声音……是倩倩！
「唔唔唔~」我剧烈挣扎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然后被人恶狠狠踹了一脚。
「老实点，不然给你一刀子！」
他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只得停止挣扎。
前方男人的声音响起：「是说的五万，但那是给年轻人的价钱，你也不看看你领过来的是什么人？年纪都有四五十了吧？能给你三万已经不错了，爱要不要！」
后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我听不真切，但最后倩倩还是轻哼了声：「三万就三万，你赶紧转账！」
「唔唔唔~」
冰冷的刀子在我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刺痛袭来，我颤抖着不敢动了。
「小哥你先出来，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倩倩上来了。
她低低地在我耳边出声：「对不起妈妈，我本来想带你出来旅游，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遇到了人贩子，妈妈你放心，我报警了，现在拖住他们，我们肯定能得救的。」
原来是这样！
我激动了起来，连连点头。
倩倩果然没害我，是出了意外。
下一刻，倩倩却噗嗤笑了起来。
「咯咯咯，我的好妈妈啊，您怎么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单纯呢？」
4
什么……意思？
我的脑子有片刻的宕机。
紧接着我的脸被轻轻拍了两下。
「呵呵，真是可笑啊，亏你还是大学毕业的呢！
「所以说啊，大学生大多是蠢货不是？」
我挣扎了起来：「唔唔唔~」
「别生气啊！」倩倩低低笑了起来，「你放心，我都打听过了，浩哥他们买人只是送去缅北诈骗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肯定能活着，可不像苏健康那个老货！」
老苏！
她居然喊老苏是老货！
当初老苏是为了谁的病才坚持每天打两份工，生生把自己熬老的？
她怎么可以这样诋毁老苏？
我目眦欲裂。
「林娟，你知道苏健康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你漠不关心导致的吗？
我早就知道了。
「当初我跟你说我不在家，你还真信了，呵呵，其实啊……
「我一直都在家，而且，一直都在主卧呢！
「我啊，亲眼看着那老货挣扎着想拿手机求救，你猜怎么着？」
我的脑子已经炸开了。
倩倩阴毒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
「我把他的手机抢了，拿到了客厅。
「他挣扎着想爬起身去拿，可根本就爬不起来，哈哈哈，那样子，像极了一条蛆虫！
「哎，真的好可怜啊！我看着都心疼呢。
「可怎么办呢？我那次期末考没考好，你们不给我买平板，我正生气着呢！」
这个疯子！
就为了一个平板！
你的良心呢？
「唔唔唔~」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老苏……我以为他只是因为热射病意外死亡的。
却原来，他也挣扎着想求救过，只不过，手机被倩倩拿走，才没有成功的吗？
这个恶魔！
她怎么敢？
我愤愤地盯着倩倩，如果视线可以杀人，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倩倩的脸放了下来。
「本来这些我都可以不说的，不过……」
她摸着我的脸，然后恶狠狠甩了我两个巴掌。
「谁让你卖不上价格的？
「我看中的那包要 7 万多，你卡里才三万多，就算把你卖了三万，不够，根本不够！
「林娟，你怎么这么废物？
「积蓄这么少就算了，卖都这么廉价！」
我的耳朵嗡嗡嗡地响着。
愤怒充盈着我的脑海。
所以，她回来就为了拿我的积蓄？
因为积蓄不够，所以设计将我迷晕卖掉，就为了一个包？
呵呵，可笑，真是可笑啊！
她站起身，狠狠地朝我踢了两脚。
「穷鬼干吗跟人学领养啊？
「要不是你们，我或许就被有钱人领养走了知不知道？
「你个废物，告诉你真相，就是为了让你以后都活在痛苦里。
「我不快活，你也永远别想轻松过活！」
那两脚很重，我痛得蜷缩成了虾子状。
她大概是看得满意了，这才笑了。
「我的好妈妈，再见！」
她朝我摆手，紧接着收敛了笑容：「不对，咱们永远不见！」
有人上来给我打了一针。
之后的日子，我一直浑浑噩噩，到了缅北，我才有空回想这一切。
我错了！
大错特错！
我们以为的付出，在她看来根本没什么。
从头至尾，我们只感动了自己。
而爱，历来都是相互的。
「嗡嗡嗡！」
电锯启动了。
我听到边上被带来的人发出低低的呜咽。
「躲什么躲？给我睁大眼睛看着！」
他们被揍了。
可我已经没心力去关注。
我的视线里，出现了齿轮不断旋转的电锯。
它一点点地下压，下压……
风，打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我后悔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不会再领养那个恶魔。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没有……
不对！
电锯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我全身，大脑都震荡了起来，灵魂几乎都要被生生撕碎。
我凝视着上方。
这个世界有奇迹。
那年我亲眼见证过的。
我虔诚祈愿。
「求山神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5
「求山神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求山神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
我不住在心里默念祈祷。
右腿也被切割了下来。
浑身开始冰冷。
电锯却并没停息，它落在了我的肩头。
「求山神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我不知在心底念了多少次。
山神，蒙山山神！
求山神，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山神……
砰！
是左臂坠落在地的声音。
更猛烈的剧痛再度席卷全身。
我笑了！
因为视线里，是熟悉的七彩神光。
再一睁眼，我迎上了温暖的朝霞。
身体和灵魂的痛苦在眨眼间消逝。
水牢，电锯，掉落在地的四肢，蔓延的鲜血……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娟，怎么了？」
是老苏！
我惊喜侧头。
是他。
年轻的老苏。
此时的他两鬓还未斑白，眼角也没有深深的皱纹，眉间更没有川字。
看我的目光里满是关切，没有疲惫。
这个男人啊！
我只觉得鼻腔喉咙心头都一阵干涩。
不知不觉，眼睛就模糊了起来。
「不是，怎么突然就哭了？」
「是不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我缓缓摇头，转身将泪水擦去，吸了吸鼻子。
「就是，真好啊！」
能再见到活生生的你，真好。
能看到这样年轻活力的你，真好。
他怔了怔，旋即笑开：「是啊，今天开始，我们也有孩子了！」
孩子？
我愣了下，往四周看去，这才发现，这里有些熟悉。
是……孤儿院的院子？
原来，我重生回领养倩倩的这天了。
「小朋友们，慢点儿啊，来，这边排好队！」
我和老苏齐齐转过身。
十几个高矮不一的小孩子，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有着小鹿眼的倩倩。
她还是如记忆里那般，瘦瘦小小的，有点黑。
但即便如此，在孤儿院的一众孩子里，她也是最漂亮最醒目的那一个。
老苏也跟记忆里一样跟我对了下视线。
「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怎么样？
狼心狗肺、人面兽心，丧尽天良、十恶不赦……
尽管面前的倩倩才 6 岁，但天底下所有恶毒的形容词我都乐意放在她身上。
没等我出声，老苏又低声道：「她朝我们笑了，眼睛弯弯的，很可爱。」
可爱？
不，老苏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这是个恶魔！
院长显然也瞧出了老苏的态度，但还是一个个介绍了过去。
介绍到倩倩时，她身子一挺，再度笑了起来。
她的小鹿眼本就挺能迷惑人的，再这么一笑，老苏立马就被蛊惑了。
等院长介绍完领我们去办公室，他迫不及待问我：「阿娟，我觉得倩倩这孩子不错，笑起来很阳光，她性格看着就很好。」
「是吗？」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不过老苏，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大了？」
走在前面的院长如前世一般开口。
「是的苏先生，我们一般建议领养年纪比较小的孩子。」
大概是我的态度没那么坚决，进了办公室后院长建议我们不用那么早做决定，最好和孩子们玩一玩，感受一下他们真实的性格。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被照顾得很好，无论是玩游戏还是上课，都很积极，每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我注意到老苏的视线里又多了几个孩子。
午休起来，我意外发现老苏被倩倩拉到了院子里的秋千那儿。
她居然殷勤地给老苏推秋千。
6
真难得！
我居然又一次在倩倩的脸上看到了讨好。
她殷勤地推着老苏，还问需不需要大点力气，老苏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观察了好一阵子，也笑了。
倩倩前世唯一一次讨好，就是买生日蛋糕给我过生日，这么无利不起早的人，居然能给老苏推秋千，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就是……
她也重生了！
前世不是说穷鬼别领养她吗？
怎么？这次居然这么殷勤对待老苏，不嫌弃我们没钱了？
没多久，老苏乐呵呵来寻我。
「阿娟，我，我觉得还是领养倩倩吧？这孩子很乖的，刚才还拉着我一起玩，我觉得我们相处很愉快。」
「是吗？」我笑着把资料递给他，「可是老苏，我更喜欢璐璐。」
璐璐没倩倩那样的大眼睛，鼻子上还有雀斑。她父母是因为火灾不幸去世的，送来孤儿院半年情绪一直很低落，跟小朋友们玩耍时就没怎么笑，但弟弟妹妹快摔倒时会下意识跑上去将他们扶起来。
老苏跟他们玩游戏时也瞧见了，十分欣赏这孩子。
听到我喜欢璐璐，他立马又接过璐璐的资料看了起来，笑着冲我点点头。
「这孩子我也很喜欢，那就听你的。」
公布消息时，倩倩难以置信。
我们办好手续带璐璐离开，她跑上来拦住我们。
「不对，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们应该领养我的！」
她大声喊着，那瘦小黝黑的脸上五官都狰狞了起来。
那双小鹿眼一眯，眼神更是狠厉。
她气愤地看着老苏：「叔叔，你不是说我很贴心吗？为什么不是我？」
老苏被她这么一问，有些语滞。
倩倩又气愤地指着璐璐：「她长那么丑，还笨，跟哑巴一样，你们为什么选她？难道我不漂亮吗？我不聪明吗？我哪里比不上她？」
璐璐下意识缩着脖子，愧疚地低下头去。
老苏难得和气的人，脸上也有了怒色。
我笑了：「倩倩，你是外表长得比璐璐漂亮，但我们大人眼里，璐璐的心灵也很美。」
璐璐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我。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在爸爸妈妈眼里，你最美，是吧老苏？」
老苏一脸失望地扫了倩倩一眼，旋即对璐璐笑着点点头：「对对对，爸爸眼里璐璐也是最美的。」
小姑娘羞红了脸，小小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倩倩却发狂了，跑上来对着我和老苏璐璐就是一阵抓挠。
她被院长拉走了。
我转过身，看着愤怒咆哮的倩倩嘴角上扬。
这就抓狂啦？可才刚刚开始呢。
跟前世一般，我们把璐璐带回家，立马领她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裙子鞋子，还去剪了个可爱的发型，璐璐虽然话少，但很快就适应了在家里的生活，等第三天老苏回家，立马哒哒哒跑去倒了一杯水递上去。
付出就有真心的回馈，让我很是欣慰。
夜晚老苏跟我感慨：「阿娟，还是你眼光好啊，我现在想想那个倩倩，哎……」
我安慰他：「不是我眼光好，是我们有福气，你看璐璐在咱们家，我煮饭拖地她立马来打下手，小小年纪就心疼我们呢！」
跟前世倩倩那个白眼狼是真的不一样，简直就是贴心的小棉袄。
就璐璐来的这半个月，我重生前被折磨的戾气都消散了不少。
老苏笑着点头：「可不是？我写毛笔字她还给我磨墨，诶，阿娟，你觉得璐璐这么大，能开始写字了吧？」
「能啊，不过得孩子感兴趣你才能教。」
「我懂我懂！」
周末，我们大包小包地带着璐璐又回了孤儿院。
才一进院子，倩倩就冲了过来。
她看着璐璐一身漂亮的裙子和头上的发卡眼中的嫉妒就藏不住，开口就是奚落：「你被退货了？」
紧接着亮晶晶地看着我们，眼里满是期待。
7
跟我们生活了半个月，璐璐虽然还是沉默的性子，但也知道反驳一二，当下摇了摇头。
「不是的倩倩，爸爸妈妈带我来是感谢院长妈妈的！」
倩倩眼里的期待落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紧接着阴沉了下来。
她气鼓鼓地指着自己：「你们眼瞎啊？我才是你们的女儿，我才是！」
在她又要抓狂前，有义工跑上前一把将她拉开。
院长歉意地跟我们笑笑：「不好意思啊，倩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阵子挺反常的，前两天有一户有钱人家看中了她，她非说那家人都是人贩子，一家子都拐卖人口，要把她领养回去养大了卖器官，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咱们这领养条件都要审查的，而且我们都得回访的，哪能有这事是吧？」
我一下子就想起上辈子倩倩跟我说的话。
「穷鬼干吗跟人学领养啊？
「要不是你们，我或许就被有钱人领养走了知不知道？」
再想想之前倩倩刻意讨好老苏的情形。
所以……倩倩是知道那有钱人家不好，这才又退而求其次，想选择我们？
有趣！
我们从办公室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璐璐正在给弟弟妹妹分礼物。
小家伙不急不躁，看着就舒心，尤其跟角落里嫉妒得面目都快扭曲的倩倩一对比，璐璐简直就是小天使。
我想，以后可得经常带璐璐过来玩。
璐璐看起来很喜欢这里的弟弟妹妹，而我，更喜欢欣赏倩倩这嫉妒的神态。
简直百看不腻！
当然，坏人也不能放过。
我跟院长打听了那户有钱人家的情况，写匿名信举报了。
接下来一年多时间，我们每隔一阵子就去孤儿院。
璐璐在我们的照顾下，很快开朗了起来，经过打扮，整个人都自信光彩。
至于倩倩，因为性格暴躁，在孤儿院里几乎被孤立了，穿的一直都是破旧的衣服，人依旧瘦瘦小小黑黑的。听院长说，她还多次逃出孤儿院，最后灰溜溜回来，这种不听话的孩子，根本没人愿意领养。
最近一次去孤儿院，倩倩直接病倒了。
院长叹着气跟我们说：「是淋巴癌，中期，化疗得不少钱，我们已经联系公益机构看看能不能拿到资助让她尽快治疗。」
我们去看她，倩倩一脸不屑。
「哼，我可是天选之子，不就是淋巴癌吗？我肯定会不药而愈的！」
我乐了。
上辈子我三跪九叩七天七夜才求来的神迹，在她心里原来是莫须有的，还不如信她自个儿是天选之子。
不愧是合格的白眼狼。
那么这次，你就期待不药而愈吧。
半年后的一天雨夜，我和老苏带璐璐参加书法比赛回来，一眼就看到消瘦得可怕的倩倩靠在楼道里，看到我们她立马扑了上来。
璐璐吓一跳，却下意识挡在我们面前张开小手。
「你让开！」
倩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扯开，因为消瘦而越发突出的眼死死地盯着我们：「山神，你们快去求山神啊，快去啊！」
老苏将她的手甩开，板着一张脸：「疯子！」
他示意我开门拉璐璐进屋。
我进屋就打了个电话给院长。
原来下午医生跟她说倩倩时间不多了，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这话被倩倩偷听到了，她发疯地跑出了医院。
我了然。
之前倩倩还想着能不药而愈，却被下了死亡通知书，谁能接受得了啊？
只是，上辈子是我虔诚地三跪九叩七天七夜，这辈子……
谁要牺牲健康和时间去拯救白眼狼啊？
但我不介意给她留一条活路，毕竟她悲惨的人生才正要开始呢。
在倩倩快要被院长和保安带走前，我装作恍然的样子开口：「你说的那山神是不是蒙山的山神啊？听说很灵的，要至亲之人三跪九叩从县城到山神庙，才有奇迹的。」
很快我就故作惋惜：「不过倩倩你是孤儿啊，可能只有自己去尝试了，哎，真可怜呀，这么弱的身子，看着就快要断气的样子，肯定坚持不下来的吧？」
8
倩倩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癫狂了起来，很快被院长和保安拖走了。
没多久，我跟老苏他们才洗漱完，又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说是倩倩偷了她的钱又溜了。
不用怀疑，惜命的她肯定是去三跪九叩了。
隔天我怂恿老苏请假，带着璐璐一起去蒙山看热闹。
炎热的公路上，倩倩的身子前后打摆，摇摇晃晃地走三步，然后跪下叩头，缓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爬起身。
璐璐不忍：「爸爸妈妈，倩倩看起来好久没吃饭喝水了，要不我去给她送点吃的吧？」
老苏咨询地看着我。
我故作苦恼地叹气摆手。
「不行的啊，倩倩这是没救了，给自己求一条生路，这是要万分虔诚的，如果你给她送吃的送喝的，就坏了她这心，万一她病不好怪罪你怎么办？」
老苏一想起倩倩那乖戾的脾气，连连点头。
「对啊璐璐，听你妈妈的准没错。」
我们就在边上说，我还故意扯着嗓子，倩倩肯定是听见了。
眼见着她身子颤抖差点栽倒下去，我生生忍住了笑意。
我探出头去，故作关切地问：「哎呀倩倩，你没事吧？
「放心啊，要是你晕倒，我们不会把你送医院的，我们不能坏了你的虔诚！」
倩倩直接眼睛一翻，踉跄了两下双膝狠狠撞在地上。
嘶~
我都替她疼。
转过身我劝着璐璐：「璐璐啊，咱们可千万别跟你倩倩姐学，脾气不要那么暴躁，你看，容易生病，还是重病！」
璐璐连连点头：「妈妈，我知道了。」
真乖！
就这样，我们在车里喝着冷饮，吹着空调，一路跟着倩倩来到了山脚。
她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明明医生都说时日不多了，生生熬了半个月。
这期间老苏两次回去上班，我则是请了年假留在这里。
倩倩把自己彻底熬成个黑炭，身上的衣服也成了破布条子，浑身散发着恶臭，头发一缕一缕的，膝盖肿成了包子。
我故意拿着矿泉水递过去：「倩倩，喝口水吧。」
在她快要接时，我忙将水收回来，一脸懊恼地叹气：「不好意思啊，阿姨又忘记你要治病，得虔诚了！
「哎，这都到山脚了，熬一熬，或许你的病就能痊愈了，加油哦！」
倩倩看我的目光，恨不得要将我拆吞入腹。
我笑得更开心了：「预祝你心想事成？」
转过身，我招呼璐璐，「璐璐，咱们把西瓜切了吧，这鬼天气，吃点西瓜最解渴了！」
我们欢乐地啃西瓜，倩倩在远处吸溜着口水一脸艳羡。
我扭过身：「别让她看到，别坏了她的虔诚！」
又过七天，倩倩总算到了山神庙。
彼时，我们已经在庙里供奉完，搁边上煮起了泡面来。
「倩倩啊，恭喜你啊，总算爬上来了，你的病肯定能治好的，阿姨真是替你开心啊，只是阿姨带的吃的也就剩这一包泡面了，你不嫌弃的话就……」
我故意摔了一跤：「哎呀！」
煮好的泡面全都洒在了泥地上。
倩倩目眦欲裂，可这么久啃馒头让她饥肠辘辘，还是扑了上来，双手在泥地里不住地抓着面条。
咦~
真恶心！
不过，也真解气！
我后退了一步：「璐璐呀，院长妈妈来了，咱们都替她看了这么久的倩倩，也该走了，璐璐，跟倩倩姐说拜拜。」
下山途中璐璐小声问：「妈妈，山神真的会灵验吗？」
我笑了：「应该会吧，倩倩的淋巴癌应该会痊愈的。」
只不过一饮一啄，她熬了这二十来天的时间，三跪九叩，膝盖就算不废，也留下了隐疾，更别说饥肠辘辘这么多天，怕是胃也得熬坏了。
果不其然，我们离开后，吴院长带着倩倩回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淋巴癌居然真的不药而愈了，但胃穿孔了，膝盖积液也很严重。
吴院长叹气：「造孽啊，这孩子以后怕是一身病痛了啊。」
这哪里是造孽？
这是福祉！
9
跟了倩倩二十来天，看多了她凄惨的模样，我内心的郁气也渐渐消散了。
之后的日子我没过多关注倩倩。
只是偶尔带璐璐去孤儿院做义工时，听吴院长提起，倩倩早就溜出孤儿院了，听说在外面赚了钱自己租房住。
赚钱？
毕竟是重生的，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关注经济动态的人都能凭借先知先觉买好几个拆迁房赚得盆满钵满。只是倩倩现在这年纪，怕是赚了钱也会被盯上吧？
但，这都跟我无关了。
这辈子有璐璐老苏也陪着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璐璐很争气。
暑假我们带她去参加书法比赛，居然拿到了二等奖。
不久后期末成绩出来，班级第三。
「璐璐真棒！你就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每当被我们夸赞，璐璐小脸都红红的。
就这样，七八年的时光稍纵即逝。
璐璐原本鼻头上的雀斑消失了，我还带她去割了双眼皮，现在的她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上进，一路学业都不用我们操心，闲暇时还会陪我跳广场舞，陪老苏去钓鱼，不过更多的时间我们一家三口齐齐泡在书房。
璐璐考上省重点高中时，我们打电话给吴院长，得知倩倩最近回了孤儿院。
吴院长叹气：「我早就劝过她，千万不要跟那些混混走太近，她非不听，回来的时候啊整个人都瘦得可怕，肚子都大了，去医院检查，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死胎不说，还染上了梅毒，哎~这孩子原本身体就不大好，这下……」
这大喜事我自然是要去凑热闹的。
提着花篮到医院，吴院长感激地看着我：「璐璐妈妈，你这么忙其实不用过来的。」
「吴院长，当初倩倩去拜蒙山山神是我看着的，虽说我们之间没有母女缘分，但她都这样了，哎，我就是尽点心意。」
病床上的倩倩看到我就激动，消瘦的脸扭曲了起来，还拿着柜子上的水杯砸我。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滚出去！」
我早有准备，自然是没被砸中。
顺带着，我还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跟吴院长告别后，我满意地看着照片里的倩倩。
她的头顶秃了一小片，看那伤疤，应该是连头皮一起被扯掉的吧？原本的小鹿眼眼角有了一道深深的疤痕，脸颊上有几个圆圆的黑点，看起来像是被烟烫的伤疤。
好好的一张脸，这就毁了啊！
毁得真好看！
就一张照片，足以让我乐呵两三年了。
转眼璐璐就高考了，不出意外，成绩出来，她上了 985 名校。
我们再度领着她前去感谢吴院长时，就见她满脸苦涩。
一问才知道，前些天倩倩回来的时候涂脂抹粉的，还说赚了大钱要带弟弟妹妹出去吃肯德基，五个孩子跟着去了，一直没回来。
我问：「报警了吗？」
「报了，可是没消息，这些孩子能去哪儿呢？」
能去哪儿？
我有个不好的猜想。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间段，倩倩把我卖去了缅北……
根据我提供的消息，警方成功在市郊的一个破败工厂里抓到了倩倩和一众人贩。
同时获救的还有十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那些孩子原本被倩倩哄骗着出去能赚大钱，喝了加了料的可乐后，直接晕倒被五花大绑来到这里，这会儿被解救出来，其中五个孩子看到我这个熟悉的义工阿姨，立马上来抱着我哇哇大哭。
案件审理结束，我们才知道，原来倩倩七八年前因为想赚钱就已经开始哄骗诱拐小孩了，她毕竟是重生的，话术很厉害，加上还是女孩子，很容易得手。
这些年下来，她诱拐的孩子居然高达 17 个。
庆幸的是，诱拐孤儿院这五个时，她已经年满 18 周岁，直接被判了死刑。
执行死刑前，我去探望倩倩。
她赤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我。
「林娟，你也是重生的吧？」
我笑了：「你这孩子，怕死就直说，阿姨会安慰你的，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呢？唉~
「你放心啊，你要是死了，绝对会下地狱的，我很期待你在地狱里受尽折磨。
「啊，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我们家老苏最近钓鱼比赛得了第一，不用打两份工养白眼狼，真好啊。
「阿姨最近还参加了马拉松呢，虽然是十公里的，但是膝盖可比倩倩你的灵活是吧？哎呀，倩倩你现在膝盖还痛不痛？阿姨忘记给你带药膏了。
「还有啊，我给我们家璐璐在京城买了一套房，全款，还给她买了三十几万的爱马仕包包，比你那七万多的肯定好看，你说是不是？」
看着她渐渐扭曲的五官，我更开怀了。
我缓缓将带来的巴掌大小蛋糕提起。
「真不巧，死刑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哎，你都吃不上蛋糕了呢。」
我将蛋糕拿起咬了一口：「那阿姨就帮你吃了啊，不用谢！」
「林娟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
倩倩再度崩溃抓狂。
我则慢条斯理地将蛋糕吃完，笑看着她被拖走。
苏倩倩，再见！
这回是真的再见了！
你继续在你的地狱里沉沦。
而我，林娟，还有老苏璐璐，都有光明温馨的人生。
番外：苏倩倩视角
我重生了！
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再去接近李家，那一家子都是恶魔！
我看到了那林娟和那老货。
我要先去他们家，跟前世一样装乖，让他们把积蓄给我，然后我去买拆迁房，去买股票，去投资……我要当人上人，我要当首富！
哼，苏健康这老货还是一如既往就被我迷上了。
也对，孤儿院的这些丑小鸭里，只有我是最漂亮的，只有我看不看得上他们的份，他们肯定会挑我的。
等会儿他们出来，就会宣布领养我，我只要等一等，人生赢家就是我！
不可能！
他们怎么会选璐璐那个丑 B？
这不科学！
难道是……我重生导致的蝴蝶效应？
不，这富贵是我的，是我的！
我没疯！
不去苏家，哪里能找到林娟苏健康这样的蠢货，能被我玩得团团转？
我的首富梦要破碎了！
李家的人来了，我装病还是被他们发现，他们想领养我，我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愿？
上辈子璐璐就是被他们领养走，我一直以为璐璐在李家是吃香的喝辣的，后来才知道，璐璐被他们养着从小就做皮肉生意，她服侍的都是那些有头有脸有钱的老头儿，最后璐璐悲愤自杀，还被割了器官卖了。
他们全家都以各种名目领养孩子，都是这么干的，整个李家就是魔窟。
上辈子我被他们抓住，过了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
只能伺候老头，还要时不时被鞭打，饿肚子，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等我赚了钱，我要把他们都千刀万剐！
真好，因为我的强烈反对，李家没选我，他们似乎遇到了什么事，后续没再来了。
林娟和那老货又来了，璐璐也来了。
我就知道，这俩蠢货喜欢的就是我这样漂亮的孩子，他们肯定是来退货的。
感谢院长？
借口！
对，这绝对是借口！
他们就是来领养我的，他们肯定是不满意璐璐的。
她那么丑，还笨，凭什么要她不要我？
这不公平！
不对，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溜出孤儿院，打听到李家被抓了。
是她，璐璐，肯定她也重生了。
我就知道！
她要抢夺我的人生！
贱人！
等我有钱了，看我不弄死你！
对，现在我得赚钱。
我去找浩哥，没想到直接被他们强奸了。
但为了赚钱，我忍。
我建议他做拐卖人口的生意，一本万利，还把拐卖的路线告诉他。
生意果然做起来了，浩哥给我分了钱，却只有一万块。
一万能做什么？一个厕所都买不起！
我跟浩哥理论，被他暴揍了一顿，被关起来七天，快饿死了才将我放出来。
浩哥是恶魔，我不能与虎谋皮，我得回孤儿院。
对，孤儿院才是我的家。
却不想，刚回去就高烧了。
我被确诊淋巴癌。
这个病上辈子我也得过，后面直接就好了。
我毕竟是天选之子嘛，肯定没事的。
璐璐这个贱人还假惺惺来看我，我需要你可怜？
不可能的！
我的淋巴癌可以不药而愈的，医生怎么说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我不信！
但是我再度晕倒了。
我感觉到了，这身体比前世还虚弱，我甚至嗅到了身上腐朽的气息，那是在将死的人身上才能闻得到的。
不行，我不能死，前世我怎么就不药而愈了？
我怎么……林娟，山神！
林娟之前跟我说过，她去求山神了，是山神救了我。
对，但是哪个山神？
我得让林娟去求山神，对，我得让她去！
林娟这个丧尽良心的毒妇，我求她，她居然不去，还说要我去三跪九叩？
我怀疑她才是重生的！
这个毒妇居然这么欺辱我, 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但是在这之前，我要治好我的病，我没时间了。
等我病好了，她再挑衅，我就让浩哥把她绑了！
下山做完检查后我去找浩哥, 他把我关了一年, 竟然还把我送给他的兄弟享用。
这个人渣，败类！
林娟来看我？
肯定是璐璐那贱人建议的, 来看我是怎么凄惨的吧？
等着……等我身体养好了，让浩哥把你绑了, 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浩哥又把我关起来了！
他逼我说割腰子的生意怎么做，他们还拿我做实验, 割了我一个腰子！
但，付出是值得的。
这个生意做得很不错，浩哥将我放出来了，他还给我买了包, 买了名牌衣服。
这些自然是有条件的。
孤儿院里的那些丑孩子？
这算什么？只要有钱花, 就算是拐卖院长, 我也脸不红心不跳。
就他们这注定穷逼的样儿，还想吃肯德基？
我得空暴揍了他们一顿，总算解气了。
正想着去跟浩哥要钱时, 我被警察扑倒了。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前世浩哥这根据地在我被李家囚禁前都没暴露的。
究竟怎么回事？
被抓上警车前，我看到了林娟。
那一瞬间, 我福至心灵。
是她！
重生的不是璐璐，是她！林娟！
果然是这个贱人！
她一直在针对我！
不就是前世把你卖去缅北了吗？我又没割你腰子！
就不能看到我们前世是母女的份上, 往事一笔勾销？
这个又蠢又毒的人, 还在我面前吃蛋糕挑衅我, 我打死她我！
我被拖回监狱，被众人暴揍了一顿。
赶紧给我死刑吧。
我是天选之子, 我求山神山神都能让我癌症痊愈，这次死了我还能重生的, 下次我一定要先弄死林娟！
后记
倩倩被执行死刑的那天, 璐璐用刚得到的奖学金带我和老苏去九寨沟旅游。
夜晚，我的梦里再度浮现了七彩神光。
神光里，是倩倩不住叫嚣着要弄死我的场景。
下一刻, 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
「罪孽深重，魂飞魄散！」
叫嚣的倩倩怔了怔, 旋即惊恐地摇摇头。
可惜已经晚了，她的身体渐渐散开，逐渐消散。
醒来后, 我愣了愣，旋即双手合十, 虔诚感激。
「谢谢蒙山山神！」
老苏幽幽转醒，疑惑地问了声：「怎么醒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笑着摇头：「没有，就是想吃螺蛳粉了。」
螺蛳粉是我的最爱, 百吃不腻。
他愣了下起身就要穿衣出门。
房间门被敲响了, 璐璐提着一堆袋子进来。
「爸妈，陪我吃点心呗！
「爸，你的羊腰子, 妈妈，你的螺蛳粉，我有……榴莲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