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死后,我将他儿子捧成新一代顶流。
我不许他早恋。
他却在十八岁生日那晚吻我。
「我爸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钓系年下攻 X 冷峻克制受
1
我等了姜云望十五年。
他喜欢表演,我因此考了导演专业。
他事业谷底,我耗资上亿为他量身打造大电影。
首映之后,他迅速走红,从此奖项不断。
获得影帝称号后,他马上出版了本自传,名叫《姜小白的追梦之路》。
从序言到最后的致谢词,我的姓名至少出现了上百次。
网友们发现后,竟磕起我们的 CP。
戏称这本书应该叫作《姜云望追程寰之路》。
而我就叫程寰。
但姜云望平日里喜欢叫我的小名欢欢。
我们从小在一个弄堂里长大,算是发小。
后来我父母生意越做越大,我搬家后还与他保持着联系。
他比我大七岁,在我面前他总是以哥哥自称。
「欢欢,这个博主画的我们漫画好有意思,你也来看看。」姜云望把手机拿到我眼前,我看了一眼瞬间拧起了眉。
漫画中,姜云望侵略性地将我摁在会议桌上,我们的头上都有兽耳。
从颜色上判断,他是杜宾,我是金毛。
我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问他:「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澄清?」
姜云望笑道:「急啥?我们下一部电影马上上映了,可以再涨涨热度。」
我心中有些不舒服:「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你……」
「老提以前干吗?」姜云望拍拍我的肩膀,故意转移话题:「我们现在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可以共赢,可以走得更远。不是很好吗?」
言外之意,除了友情,他对我没有半点其他的。
但一开始,也是他故意撩拨,先招惹我的。
我淡淡道:「下次炒作,你记得找其他人。」
姜云望笑了笑,不以为然。
当晚,我搬出了我们的别墅。
再见面,竟是姜云望的葬礼,与他阴阳两隔。
2
电影首映前一个月,姜云望死了。
死在巴厘岛五星度假酒店的私人泳池里。
工作人员发现时,他浑身的血液几乎流尽了,泳池的水都染成了红色。
我凌晨接到娱记朋友吴畏打给我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是冰冷的。
吴畏说:「确认了,死者就是姜云望。」
我一开口,声音沙哑:「死因呢?」
「这件事很复杂。作为朋友劝你一句,别插手。」吴畏叹了口气:「因为死的还有环洲娱乐的彦姐。两人死时,未着寸缕。当地警方初步判断是……情杀。」
我盯着天花板,一时无言。
等挂断电话,脸上满是泪水。
彦姐,房姿彦。是姜云望所在的那家娱乐公司女老板。
她自己就已经是整个娱乐圈的最大资本家之一,而她的丈夫,在整个亚洲商圈里更是声名显赫。
姜云望和她同时死在一家酒店,还是同一间套房。
这件事,我不敢再深想。
此时我的手机也正在被各种电话轰炸,我头疼欲裂,没忍住跑进卫生间呕吐起来。
三日后,真相大白。
原来姜云望出道了十三年,他和房姿彦的地下情却不止十三年。
当房姿彦还是模特时,他们便已经偷偷约会。
其间,比姜云望大了好几岁的房姿彦还移情别恋过其他的小鲜肉,两人因此分手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最近两个人突然复合,开始频繁见面。
最后一次,两个人约在了私密性比较好的巴厘岛某酒店。
当地警察进行现场分析以及尸检,得出二人是起了争执,最后互殴,造成双死这个结果。
房姿彦的丈夫不接受这个结果,认定自己的妻子是被姜云望害死的。
他动用关系,将姜云望和房姿彦的遗体连夜运回国。
我几乎动用了我手上全部人脉,才让彦姐的老公答应见我一面。
宋金元坐在私人飞机中,在他身后摆放的是他妻子房姿彦的棺材。
姜云望的棺材也一起被他押下了。
「我宋金元风光了半辈子,偏偏这件事让我颜面尽失。光是封口费我就将近花了一个亿。我现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垂首,说道:「宋总,这一亿我代姜云望赔给您。」
「我宋某在意的是钱吗?」他凑近我,声音阴沉:「程导,你和姜云望那些花边消息我早有所耳闻。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也不好受,和我差不多。」
说完,他抓起一瓶红酒直接敲碎在棺材上:「草,这对该死的狗男女!平日里玩就玩了,偏偏还惹出这种事情。」
我放低姿态,恳求他:「宋总,求您放过姜云望。」
「你想要回他的遗体,可以啊。」宋金元用沾了酒液的皮鞋踢了踢地毯上的玻璃碎渣:「他让我五脏六腑像被刀扎得难受,这件事更是叫我像吞了屎一样恶心。等飞机落地,到了国内我会再次申请验尸,等报告一出这就不仅仅是情杀这么简单了。程导,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我摘下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在宋金元沙发前跪下。
然后一片接着一片捡起地上的酒瓶碎渣,当着宋金元的面送进口中。
直到我的衬衫被汗水濡湿,脸色苍白倒在他脚边,宋金元才换了一个坐姿,俯身擦去我嘴角下巴上的血污,似笑非笑:「看来程导和我一样,都是情深义重的人。姜云望,你带走吧。不过我奉劝你,像这种恶臭的男戏子,记得早日火化。」
3
我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分不清身上和心口哪里更痛。
出院后,我回到姜云望的别墅收拾他的遗物。
除了后来成名后买的一堆奢侈品,还有他已故的姥姥留给他的各种银首饰和旧纸币。
他每次搬家都会带着,小心保管。
我遇见姜云望那天,他又瘦又黑。
穿着件背心蹲在他姥姥身边,帮着老人大声吆喝卖老冰棍。
后来,他告诉我,他的父母在他很小时候就去世了。
姥姥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几年前,姥姥生病走了,他第一次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我不孝,所以姥姥走后这么久一次没有托梦给我。可是,昨天我无意提起她做的青菜面好吃。我居然梦见她了,梦里她瘦骨嶙峋,还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去厨房给我下面吃……」
我在姜云望的姥姥墓旁为姜云望买了一块新墓。
等姜云望入葬后一周,我才缓过来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情。
手机中堆积了上千条未读信息。
突然有一条信息映入眼帘,发件人居然是姜云望。
日期正是他出事当晚。
【欢欢,最后求你一件事。去美国这个地方找个叫姜喃的男孩。求你以后好好照顾他,欠你的恩和情,我这辈子恐怕不能……】
这应该是他生命结束前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
姜喃。
这个男孩是谁?
我深吸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我才发现,和姜云望认识这么久,他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而我,一直都是局外人。
4
姜云望死后,流言四起。
他的所有影视作品下架的下架,延期的延期。
我也因此赔了很多钱。
顶着巨大的压力,我连夜飞往美国。
见到那个叫姜喃的男孩后,我瞬间就明白了。
他穿着黑衬衫,背着把满绘骷髅头的火红贝斯。
靠在酒吧门口,看我的眼神冷漠。
房姿彦还没嫁给宋金元以前,是亚洲小姐的冠军,一颦一笑都充满风情。
眼前的少年,有着一双和她相似的漂亮眉眼。
高鼻梁和薄嘴唇,则像姜云望。
我开门见山:「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以后我会照顾你。」
他勾了勾嘴角:「我父亲是谁?我从一出生,就没见过他。所以,我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我将姜云望的死亡证明和他的出生证明丢给他,他看完沉默了。
再抬头,他漆黑的眼眸盯着我,冷笑:「你可真残忍。」
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在费城的街头,他裤子上的银色腰链叮铃作响。
兜兜转转半天,他带我进了又一家酒吧。
「最后场演出,你可以选择等我或者不等。」他解下贝斯,转身走进霓虹。
我点了杯酒,台下已经挤满了人,我只能站在过道靠着墙。
猝不及防,一阵富有节奏感的金属音乐撞进耳膜。
我皱了皱眉,就这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接下来的演奏,确实惊艳到了我。
低八度的音符在他修长的指间好似擦出了可燎原的火星,瞬间点燃全场热情,人群沸腾了。
少年清澈的嗓音搭配性感撩人的低沉电贝斯竟一点都不显得唐突。
这些年,作为导演,也算是阅星无数。
什么样的新生代明星没见过。
但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出场一开口就让我移不开目光。
几首 Solo 演出完,几个金发碧眼的女高中生上台围住了他,想要索要签名。
他毫不吝啬地拿起马克笔在女生的小熊背心和腰后文身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将剩余的酒一口喝光,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姜喃就跟了出来。
「嘿,借个火。」
我刚抬头,就被姜喃额抵着额,借我唇间香烟点燃了他嘴里的那支。
烟雾氤氲,是浓郁的薄荷。
他指间夹着烟,舔了舔鲜艳的唇,像在回味嘴里的烟草味。
「跑这么快干什么?差点以为你也是个骗子。」他靠回我身边,侧头看着我:「带我走之前,你不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吗?小叔叔。」
「程寰,26 岁,导演。是你父亲的好友。」我说道。
姜喃念了两遍我的名字,忽然凑近我,眼底漆黑冰冷:「所以,你和姜云望真的在一起过?」
「我们只是朋友。」我避开他的目光,转口道:「后天的飞机,明天我去帮你搬家。」
姜喃耸肩:「我一切都还没准备好,你知道,我们才认识不到 24 小时。而且,姜云望是姜云望,我是我,我不想欠谁的人情。」
「OK。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我将一张明信片递给姜喃,「但这世界上大部分的机遇,一生也许只有一次。」
姜喃看着明信片上的钢笔字签名,惊讶不已。
看向我的双眼透着对梦想狂热的微光:「你认识著名音乐家赫尔曼?他是我的偶像,我就是因为他才学的贝斯。」
「那真是巧了,我和他关系还不错。或许我还能让你成为下一个赫尔曼。你对音乐很有天赋,不过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执意不想欠谁人情的话。」我摘下银丝边眼镜,擦掉镜片上的雨雾:「下雨了,我得先回一趟酒店……」
费城的这场雨,越下越大。
我撑开伞,走进雨幕,身后很快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少年喘着气,手紧紧拽住我的外套衣角。
他抿了抿嘴唇,黑眸湿漉漉的:「我想要你所说的那个机遇,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独自一人站在费城的街上淋雨了。」
我偏移了手中的伞,为他阻挡冰冷的雨。
伞下,我微不可觉地扬起嘴角:「好。」
5
三天后,我将姜喃带回了国。
办理完一系列繁琐的手续后,他可以在国内继续他未完成的学业。
原来,他从一出生就被寄养在一对亚裔老夫妇家中。
老夫妇起初没有子女,加上姜云望和房姿彦每个月会寄去生活费,姜喃的童年也算过得无忧无虑。
但后来,他们二人突然同时断了这边的联络,老夫妇又先后收养了三个孩子。
个性叛逆的姜喃成了家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到后来,他只能勤工俭学,靠酒吧驻唱,维持自己在这边的生活。
再后来,姜喃说经常会有人因为他来找老夫妇打听消息,一年前老夫妇不堪其扰搬家了。
搬家前留给姜喃的只有一张纸条和几块烤焦的隔夜恰巴塔。
姜喃放弃了学籍,经常露宿街头,但骨子里的清高让他拒绝了很多「妈妈」的好心资助。
我听完,神色沉重,心中五味杂谈。
姜喃却很乐观:「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而是坦诚相待是与人交往第一步。你帮助了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正如姜喃所说的那样,我将他介绍给一位开音乐公司的朋友后,所有培训和指导课他都一节不拉下,整个人像是拼尽了全力在往上爬。
他的努力上进以及与生俱来对音乐的灵气都让老师们赞不绝口。
为了保护他的个人隐私以及方便照顾他,我将他安顿在私密性比较好的山景别墅区。
经过几年的朝夕相处,我们都将彼此的性格和喜好都摸透了。
他个性鲜明,果敢决断,不似姜云望的温吞敏感。
甚至可以说,姜喃和姜云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只有当他安静下来,对着乐谱咬笔头思考的时候,他身上才有一些姜云望的影子。
我时常看着他的侧脸,陷入回忆。
被姜喃发现后,他总是勾勾嘴角,带着些许嘲意:「小叔叔,又在睹人思人啊?」
我挽起袖子:「我去给你做饭。」
姜喃也不客气,一口气报了好几个菜名。
番茄炒鸡蛋是他永恒的选择,百吃不厌。
吃完晚饭,我又将接下来一周的饭菜备好,放进冰箱。
姜喃则站在水池前帮我洗碗:「又要去出差吗?」
「嗯,下半年我都会比较忙。这次拍摄地定在新疆,我可能要在剧组住两三个月。」我点开买菜软件,开始下单姜喃每日必备的牛奶鸡蛋和水果。
姜喃丢下一句「注意身体」就离开了厨房。
第二天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突发胃绞痛,打电话让助理买药的时候意外在包里发现几盒胃药和养胃米稀。
上面贴着一张便签纸:【按时吃饭,少喝酒】
字迹好看,是姜喃留下的。
这时助理的电话也接通了,他告诉我世界顶尖贝斯手赫尔曼所在的音乐公司给我们回了邮件。
我推掉了手上的工作,订了一张飞往意大利的机票。
6
原本计划一周完成的工作,因为临时变故延长到十天。
一完成工作我就匆匆往家里赶。
可刚下飞机,我又接到了京圈某大佬千金的生日宴邀请。
这位身家过亿的「京圈格格」最近刚出道,准备进军演艺圈。
本次生日宴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一向独善其身的我经过姜云望的那件事后,竟也开始学着融入,接受娱乐圈本该有的规则。
我投其所好,准备了价值不菲的珠宝作为贺礼。
当天,我与京圈大佬谈成了双方都满意的合作。
只是这种场合,难免多饮。
被司机送回家时,我已半醉半醒。
一打开指纹门锁,我就扯掉领口的领带跌跌撞撞就往浴室走。
全然忘了客厅沙发上还盘腿坐着一个姜喃。
热水在浴室氤氲出一团团雾气,很快在我面前的落地镜上凝结成水珠,簌簌而落。
镜中映出一张清瘦苍白的脸,细鼻梁薄嘴唇,深邃的眸看谁都情深。
我下意识地开口:「姜云望,去二楼的洗手间,我要洗澡。」
说完这句话,我不禁痛哭失笑。
笑得胃里一阵抽痛,伸出手胡乱地擦掉镜面上的雾气。
我真蠢,这世上哪里还有姜云望?
宴会上,大佬千金要我亲自为她戴上项链,她侧头问我漂不漂亮的时候,鲜艳的唇膏刚巧蹭上我的衬衫一点点。
也许是不小心,又也许是故意的。
我看着胸前那片白色上一点殷红,不禁嫌恶地解开扣子,急于将衬衫脱下。
整个人尽情让热水淋湿,在反复冲刷下,紧绷的身体才感到好受一些。
突然的松弛,让我的头一阵晕眩。
后仰时不慎撞上置物架,上面的沐浴露洗发水掉了一地。
浴室的门在这时打开了,把手重重地砸在瓷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程寰,你没事吧?」一抹颀长的身影冲进来,停在淋浴房的玻璃移门前,怀里还抱着我刚才一路丢的包、眼镜和外套。
我靠着墙坐在地上,拨了拨额前湿发:「头疼。」
姜喃打量了我一眼,急忙转过头,咬牙道:「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我在嗦泡面,你一进门就脱衣服?」
他将我的东西全撒手丢在地板上,拿了条浴巾盖到我腰上。
之后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只依稀听见姜喃在我耳边抱怨:「喝这么多酒,白瞎了我买的药。你再不清醒点,我要打急救电话了。程寰,你干什么?看清楚我是谁!」
「谢谢你这么贴心……」
「唔,有你这么谢人的吗?」
眼皮落下前,有抹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我卧室落荒而逃,比我更像个酒鬼。
7
第二天一早,我才稍微缓过来些。
掀起身上的薄被,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套干净的睡衣,地板上则躺着一块潮湿的浴巾。
应该是我昨晚洗完澡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了。
我捡起浴巾来到一楼的洗衣房,碰巧看到姜喃正在清洗着什么。
我想到这些天他都自己在家,一日三餐随便应付,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姜喃,衣服丢洗衣机就好。」
听到我的声音,姜喃浑身一怔,随即将手里还滴着水的衣服藏到身后。
「不用了,我自己会洗。」他目光有些闪躲,耳根那块突然红了一片,「你先出去,洗衣房我可能要占用一会。」
我了然地退了出去,带上门时说道:「你这个年纪梦到什么都是正常现象,别担心。」
姜喃拽紧手里的棉裤,整张脸以肉眼可视的速度红起来。
他视线低垂,呼吸不畅地盯着地板,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梦见你,也正常?」
我揉了揉眉心,没听清楚:「嗯?」
「没什么。」姜喃转身,将双手浸回洗衣池:「你昨天换下的那件白衬衫,不能机洗吧?」
「是,怎么了?」
姜喃语气闷闷的:「我不知道就丢进了洗衣机里。那件衬衫被我洗坏了,我赔给你。」
看着他细碎黑发间通红的耳尖,原来他是因为这件事不好意思。
我不禁笑道:「坏了就坏了。那件衣服本来就要扔掉的。」
姜喃突然回头,表情异常认真:「为什么?」
我轻描淡写:「沾了一点脏东西。」
「哦。」姜喃脸色一白,看着洗水池的贴身衣物沉默许久,最后将那团棉布当着我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我欲言又止,最后选择离开。
青春期的男孩,变得有些奇怪也是正常的。
8
为了转移姜喃的注意力,我将他业余的课程排得很满。
偶尔,也会带他去看一些正确爱情观的电影。
结果,每次都是爆米花吃完了,他睡着了,但电影还剩一大半。
他经常会占用书房很长的时间,等到我再去使用电脑时,搜索栏总是被清空的干干净净。
就连历史游览记录也是。
我若无其事打开文件处理公事。
男孩即将成长为男人的这个过程,我也经历过,我懂他。
但最近姜喃心情总是很低落,和我说话的次数也少了一半。
这点我非常不理解。
我主动联系了他的班主任,得知他最近和班上某个女生走得很近。
那个女生在 INS 上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个性外向,长得漂亮。
还十分擅长架子鼓和吉他。
在学校和姜喃一样,算是风云人物。
姜喃和她一直关系很好,但最近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些矛盾。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姜喃心情不佳的原因,晚餐时为他做了一大桌子他平时最喜欢的菜。
姜喃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
但开口,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京圈大小姐前天发的 INS,你看到了吗?」
我将盛好的汤放到他面前:「我只用微博。」
「她微博也发了照片。」
「什么照片?」
姜喃点点面前的一道糖醋鱼块和迷迭香羊排:「她也做了这两道菜。」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随口说道:「是吗?所以这就是你今天一口不动这两道菜的原因?」
「……」姜喃把碗筷一推,「天热,我没什么胃口。」
「电饭煲里炖了绿豆百合汤,下午喝一点。」我看了眼腕表,「我还有事,晚饭不回来吃了。」
姜喃跟着我来到车库,欲言又止:「明天你也没空吗?」
「明天我约了一位朋友……」
还想说下去,姜喃不耐烦地挑眉打断我:「巧了,明天我也约了朋友。准备去蹦迪,嗨一整晚。」
我松开安全带,将车子熄火:「姜喃,你明年上了大学就会以选秀的形式正式参赛出道。娱乐圈记者最会捕风捉影,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让你谈恋爱。我知道你这个年纪,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但蹦迪喝酒夜不归宿……」
「不蹦迪不抽烟喝酒无恋爱史,这是当明星应该的基本素养还是你个人给我立的人设?」姜喃眼底涌出一层愠色,语气都变得急躁:「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个小孩对吗?」
姜喃的眼尾泛起一抹殷红,显得他的眼眸更深。
我愣神须臾,突然才发现原来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
这些年的舞蹈以及体能训练,使他身姿挺拔,腰线腿型都堪称完美。
原本还有些奶的脸褪去了初见时的稚嫩,五官卓越,下颚线也变得更加清晰。
难怪剧组的化妆师造型师都在我面前夸他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类型。
见我正盯着他看,姜喃不自然地别过脸:「不说话,光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
我笑道:「上车。」
「去哪?」
「明天是你生日,我还有些时间,带你去预定个蛋糕。」
姜喃微怔,眼底尚余的怒气瞬间消逝不见。
他长眉舒展,一秒没犹豫就坐上了我的副驾。
「吃什么蛋糕,我好不容易练得漂亮腹肌。」
他嘴上说不要,但一来到蛋糕店就立刻蹲在了冷藏柜前,高高兴兴地选了一款草莓乳酪。
离店前,我多买了一盒意大利手工巧克力给他。
姜喃将巧克力放在膝上,心情不错。
七夕节将近,路上约会的年轻情侣很多。
我犹豫了再三,说道:「你生日和七夕同一天,你如果真的想和你喜欢的女孩……我是说,你的同学。你想和她过的话,我可以取消已经预定的餐厅。还有,这盒巧克力作为七夕节礼物送她吧。」
我不知道又说错哪句话,姜喃沉着脸解开了巧克力礼盒上的丝带。
他拿起一块巧克力趁我不备塞进了我的口中,馥郁的甜腻在我唇齿间弥漫。
「你预定餐厅,是为了给我过生日?」
「是。但你如果已经约了……」
「巧克力都给你吃了,我还约什么女同学?」姜喃浅尝了一口指尖的可可粉,偷偷微笑:「今年的生日也勉强和你两个人过吧。」
9
姜喃十八岁生日,我花重金请来了他的偶像赫尔曼。
但我没有提前告诉姜喃,怕他会因此失眠。
这次定的餐厅有个宽敞的驻唱台,音响设备极佳。
姜喃说为了感谢我,要为我独奏一曲。
弹的是赫尔曼早期成名曲《Mad love》
光怪陆离的霓虹洒在他黑发上,他低垂着视线注视台下的我时,就好像每个音符都刚好弹在我的心上。
明明今晚滴酒未沾,我却感到微醺。
副歌部分,新的贝斯音忽然加入,姜喃错愕地转向声音来源。
突然的惊喜让他怔在了原地,许久,他吞咽了一下,耸兀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眶红了。
赫尔曼朝他走过去,姜喃则看向了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以后赫尔曼先生会担任你的老师。」
姜喃一时无言,背过身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双眼。
看着他终于拥抱到自己的偶像,又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我的眼眶也有一丝发烫,嘴角禁不住上扬。
送走赫尔曼后,我回到餐厅去找姜喃。
发现他正独自坐在顶楼无边泳池,欣赏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在他手旁,一瓶红酒已经无了大半。
姜喃眺望着远处,突然问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是因为我是我,还是我是姜云望的儿子?」
我坐到他身边:「都是。」
姜喃笑了笑:「那以后我希望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我。」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点了头。
笑容重新在他脸上绽放,这是我认识姜喃以来,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我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抓住我的手,凑近我笑道:「程寰,你还真把我当小狗了?」
那一瞬间,我像是见到了姜云望。
从前我也总是这样和姜云望闹着玩,姜云望心情好的时候会任由我摆弄他的金贵的发型,偶尔也会故作生气抓住我的双手:「欢欢,你真把我当小狗吗?」
一想到他,心底涌出的悲伤,让我痛得蹙起眉。
姜喃像是有所察觉,松开了我:「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别想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事似乎在姜喃眼中无处遁形。
他顺势将我推向椅背,我被拢在一层阴影下。
他低头看着我:「说实话,我和他是不是真的长得很像?」
我避开他的目光,姜喃却揪住我的衣领迫使我又看向他。
「程寰,这些年你一直都没忘记他。你喜欢姜云望,是吗?」
「姜喃,你喝多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想欺骗他。
但我越是回避,姜喃的脸色就越苍白。
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弯腰附到我耳边,宛若叹息:「姜云望配不上你。程寰,你真的很好。忘了他,你想要的情感我可以给你。」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时,我的肩膀已经被姜喃压住。
他的吻裹挟着红酒的气息像是在试探,轻轻划过我的唇。
慌乱中,我撑起身体。
他却趁机扣住我的头,将我推向他。
这一次他连带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空气都一并汲取而空。
这个吻,哪里是青涩懵懂,分明是克制已久之后的彻底失控……
我一把捉住他掀开我衬衫的手,正要动怒。
怀里的姜喃却突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率先向我道了歉:「对不起,我……我的头有点晕。」
下一秒,他的脸靠在了我胸口,像是酒精上头,真的醉了。
姜喃撩了撩眼皮,笑出了声:「今天,我提前圆梦了。」
我以为他说的是见到偶像赫尔曼这件事,于是冷声骂他:「白眼狼。」
谁知,姜喃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明天过后要杀要剐都随便,有件事我一定要对你说。再不说,我真的会被憋死。程寰,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我做梦都想靠近你,可现实是我每天只能对着一盘秀色可餐的番茄炒蛋说这是我的最爱……」
「……」
「可我最爱的,明明一直都是你。」
我的指腹轻轻擦过破皮的嘴唇,最终将他推离自己,淡淡道:「姜喃,我们没有可能。过了今夜,我只当你说的是醉话。」
回家的路上,我们彼此无言。
姜喃靠在车窗,看着不断向后的街灯,眼圈红了好几遍。
当晚,我也失眠了。
10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好早餐。
已经做好了相对无言的准备,没想到姜喃一见到我就笑着道了声早安。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照常向我报备即将开展的学习内容,谈到自己喜欢环节还会笑着多聊几句。
反倒是我,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整顿饭下来,不自然的只有我自己。
这样也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也许经过一场宿醉,他是真的忘了。
我告诉他,我要出差两三个月,离开前会为他找一个住家阿姨照顾他的三餐。
他从我手里抢过餐盘,笑道:「知道了。」
这次出差,我没收到姜喃一条消息,就连平常「吃了吗」「挂面要煮几分钟」「这道题怎么解」这些闲话也都没有。
三个月还差两周的时候,我提前收工,赶回了他所在的城市。
下了飞机,正赶上饭点。
我居然不是先回公司,而是直奔菜市场。
当我提着一大袋有机蔬果赶回家时,姜喃正叼着塑料叉子,对着一桶泡面发呆。
见到我时,他明显愣怔了几秒。
但很快,他就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开口道:「还记得回家啊。这里都快成旅馆了。」
我打开冰箱,发现除了几袋面包和一盒鸡蛋,其他什么都不剩。
「我给你请的保姆呢?」
「辞了。」
「为什么?」
「她做的咸口番茄炒蛋不好吃。」
我无语地卷起衬衫袖子,从他手里夺走泡面碗:「祖宗,等着。」
十五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盖面端到了姜喃面前。
看着姜喃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着面条,我拧起眉:「慢点吃,不烫吗?」
「慢不了。」姜喃瞪了我一眼:「谁让我吃了这顿没有下顿。」
我松了松领带,靠回椅背:「抱歉,最近事情有些多。」
姜喃也跟着放下手中的碗筷,靠在椅子上问我:「网上传闻是真的吗?」
「什么传闻?」
「你和那位京圈格格在谈恋爱。」
我笑道:「怎么,怕我多带一个人回家和你抢饭吃?」
「对。」姜喃看着我眼底变得沉黯,扯了下嘴角:「我就是怕她和我抢饭吃。」
最后,那碗面也没吃完。
第二天他提早打车去了舞蹈房,我连他的面也没见着。
11
我自己一人开车去了公司,路上没人在我耳边哼歌说话,竟然有些不自在。
半小时的路程,像是开了两小时。
我把车刚在公司车库停好,就有人上来敲我的车窗。
下车后我才发现是两个面生的年轻女孩子。
一个看起来文静内向,另一个则个性张扬。
她编着头五颜六色的脏辫,穿着中性的潮服,将我堵在车前:「总算是见到老嫂子本尊了。嗯,和电视上没什么区别,长的确实可以啊……」
她身后的女孩子拉了拉她的手:「阿愿,别惹事。我们还是走吧。」
我皱了皱眉:「你们是?」
「你好,我是姜喃的朋友。我叫乔愿。」她扬眉,意味深长道:「你应该对我不陌生,毕竟三番两次向我的班主任打听我。」
原来是她。
我了然地推了下眼镜:「有事吗?公司一楼有家咖啡店,我们可以去那里谈……」
「喝咖啡就免了。」乔愿抬了抬手,开门见山:「我找你只想告诉你,别玩养成系这套。还有别伤害姜喃。如果你不喜欢他,趁早放手。当明星对姜喃来说,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真正珍惜的是这些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阿愿。」乔愿身边的女孩担心地拉住她的手。
乔愿则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好啦,我说完了。走吧,宋晓晓。带你去逛街。」
我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叫宋晓晓的女孩,拿着包的指节不禁用力到发白。
「等等。」我快步追上去,声音干哑:「冒昧地问下,你是盛元集团的千金?」
乔愿将宋晓晓拉到身后:「不要打什么主意,你的事我们都知道。」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道力重重地抓住,追问她:「姜喃的事,你知道多少?」
宋晓晓反应过来,我是在问她。
她主动走到我面前,神情愧疚:「程导,实不相瞒您。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您和我父亲之间有些不愉快。是因为……因为姜喃的父亲姜云望……」
我不禁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喉间发紧:「你都知道?」
乔愿冲上来一把将我推开:「放开她,你疯了?这件事,晓晓和姜喃一样,都是受害者。」
「程导,您放心!我发誓,关于姜喃的事我半点没有和家里人说,不,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宋晓晓着急得快要哭了,但她还是极力向我保证:「姜喃是阿愿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我怎么会伤害他呢?」
我无力地垂下双手,摇了摇头:「你不会,但是你父亲不一定。」
乔愿翻了个白眼,一嗓子吼道:「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宋金元要是真敢去找姜喃麻烦,我他妈的就叫我爹把他搞进去,他的案底多得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反正宋金元从小对晓晓也不怎么样,自己一整个老渣男。」
宋晓晓快哭了:「阿愿,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说真的,要不是顾及对晓晓的影响,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乔愿看向我,说道:「老嫂子,你放心。宋金元有很多把柄在,他动不了姜喃。」
乔愿的话并没能打消我的顾虑,回到公司的我急忙联系了京圈格格宁雅。
「大导演,今天怎么有空打给我啦?」
「宁小姐,我今晚想见你一面。」我顿了顿,又道:「我带个人去。」
12
「这是你第一次带我一起出席饭局。」姜喃穿着白 T 牛仔裤,极简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少年意气风发,像窗外溶溶的月光。
京圈大佬宁博申一见到姜喃,眼底深藏的情绪翻涌,忍不住站起身:「像,太像了。」
一旁的宁雅则一头雾水:「爸,这男孩像谁啊?」
宁博申捋了一把脸,半开玩笑半认真:「像年轻时候的我。」
「得了吧。」宁雅不禁嗤笑:「你年轻时候能长这么俊?」
宁博申笑了笑,走到姜喃面前,问道:「我听你小叔说了,你喜欢音乐。明年准备加入娱乐圈?」
姜喃点头:「是。」
「目标呢?」
姜喃看了我一眼:「音乐人。」
「这个志向不高。」宁博申笑了起来,将一瓶酒递给姜喃:「我认为你可以站得更高,你说呢?」
姜喃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失神了一般怔在原地。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唇边浮出一抹带着自嘲的悲意。
他伸出手接过酒瓶,就要往自己嘴里倒。
还好宁博申及时阻止:「这傻小子,我是让你给我倒酒,不是让你灌自己。」
姜喃不解地看向我,我笑道:「姜喃,你去给宁总倒杯酒。」
姜喃虽神色不快,但还是照做了。
宁博申喝了酒,拍拍他的肩膀:「得,今日我老宁终于儿女双全,知足了。」
宁雅将提前准备的贺礼递给姜喃,调侃道:「弟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事别和姐姐客气。我爹他这些年做梦都想要个儿子,但我妈去世得早,这个愿望一直没实现。想认他当爹的人啊,小到刚满月大到和他岁数差不多的,都能从这排到故宫门口。谁知,他看了你照片之后,偏偏就相中了你一个。」
宁博申凝视着姜喃那张神似少女时期房姿彦的脸,从他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不言而喻了。
睹人思人,是这世上唯一一种可以跨越生死的慰藉。
「以后和宁雅一起孝顺爹,爹我护犊子,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们姐弟俩吃亏的。」宁博申将空酒杯放回桌上:「来,今天高兴。再喝一杯,也提前祝我儿出道成功!」
夜深了,卧室内一盏落地灯将僻静方隅照亮。
我刚将胃药吞下肚,姜喃便走了进来。
来不及藏好药瓶,只得握在掌心。
他将一杯温牛奶放到我办公桌上,眼底雾蒙蒙地晦涩难懂:「能让宁博申认我当干儿子,你一定费了很大工夫。」
我笑了笑:「没有,不过是无价宝遇到了懂得赏识的人罢了。姜喃,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姜喃沉默了一会:「程寰,你会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会。我一直都在。」
「如你所愿,我会去争取更好的人生。」姜喃声音有些发涩:「但前提是,你在我身边。」
13
一年后,十九岁的姜喃通过一档爆火的选秀综艺正式出道。
舞台上的他像是天生的发光体,褪去了年少时的叛逆,白衬衫搭配木吉他,用最干净的嗓音唱着他的青春。
从此姜喃多了一个称号,叫「露珠弟弟」。
媒体们更是称他为「白雾中的星光」。
一夜之间,姜喃在内娱迅速走红,人气赶超顶流。
我坐在僻静的角落,独自翻看微博最近的热搜,想着这些年与姜喃的点点滴滴,心中感慨万千。
姜喃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你组织的庆功宴,自己却坐在这里喝闷酒?」
见他裹了件外套,我脱口而出:「怎么换衣服了?冷吗?」
姜喃皱眉:「没有,只是不喜欢白色。」
我将一个手提袋递过去:「是怕意面的酱汁弄脏那件衬衫吧。没事,你今天演出穿的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我已经买下来了,另外还向那位设计师买了件最新款的上衣……」
「送给我?不用了。」姜喃将手提袋扔到我身旁的椅子上:「姜云望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不代表我也喜欢。」
「你确定不要?」我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件姜喃喜欢的某漫画联名款。
他嘴上嫌弃着「怎么是骚粉色的,O 里 O 气的」,将衣服放回袋子收进怀里。
「姜喃。」我不自然地低下头,手掌覆上自己淡红的耳廓:「以后别再拿自己和他比较。你是你,他是他,我一直都分得很清楚。」
「所以呢?」姜喃唇角含笑,漆黑的瞳仁像是蛊惑人沉迷的漩涡,「你更喜欢哪个?」
我没回答,他啧了一声:「没意思,你为什么总是一个表情?」
「你还想看什么样的表情?」我直视他的目光,姜喃有一瞬的失神。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道:「程寰,总有一天,你会认栽的。」
14
之后的日子,姜喃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了新一代顶流。
有宁博申背后撑腰,他资源多到随便挑。
正当我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姜喃经纪人的电话,她说姜喃失联了。
手机已经关机超过二十四小时。
为了不引起媒体的注意,我让经纪人先不要对外声张。
然后独自一人开车来到姜喃最近住的地方,调取安全监控后发现他从昨天开始就没出过门。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昨天凌晨五点,看装束应该是准备晨跑,但又不知为何又走进了车库。
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虽然从车库也可以回到客厅, 但我找遍了家里大大小小房间都没有找到姜喃。
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胸口还是像被巨石压着, 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当我看到走廊的血迹时, 我的脑子只剩一片空白。
从未有过的慌乱像一双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冲进车库,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在一辆车后排,终于有了姜喃的回应。
他的额头有一块乌青, 上衣破了, 后背还有好几处擦伤。
我顾不上那么多, 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肩上。
他抱住了我:「程寰,我听见车库有动静, 没想到里面藏了一个男的。他说是我的粉丝,一上来就扯我的头发……」
车内很暗, 我与他近身相贴,一时分不清是谁心跳如鼓。
我回过神, 才发现是我的双臂将他抱得更紧。
「你伤得重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我卷起他的袖子去检查他身上的伤, 刚触碰到他的腿他就喊疼。
我急忙收手,准备下车去驾驶位。
姜喃却在这时拉住了我, 毫无防备地吻在我的唇上。
我被他的重量带倒在座椅上,他看着我的双眼, 其中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情感。
我不由自主地放慢呼吸,刚刚那个吻就好像是一触即发的火焰。
「程寰,我想搬回去和你一起住。」
「好。」
「程寰。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姜喃低头吻了吻我:「试过放下你,但你一关心我,我就又渴求更多。是我太贪心了。」
「那你知不知道,忍住不去关心你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难控制的事?」
我握住他撑在我头边手,姜喃失去支撑, 我们之间最后那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坍塌了。
「我认栽了,姜喃。」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底弥漫一层水汽:「你没有在开玩笑?」
我刚点头,双手就被姜喃握住压在耳边, 他再无顾忌地覆了上来, 将所有爱意化作炙热的亲吻一寸一点交给我。
很快车厢内的氧气几乎被汲取而空,他贴上我的脸颊, 哑声道:「程寰,去客厅。」
车门在我们身后关上,我看了眼遗落在座椅上的手机。
昨晚, 乔愿突然联系我,旁敲侧击说了一堆试探性的话。
我早就料到, 姜喃最近会有什么行动。
但当我真的接到他经纪人的电话时,整个人心乱如麻也是真的。
直到刚才我见到他, 发现他额头上的乌青是修容粉,背后伤痕也是「妆」的后。
才确定自己是上当了。
不,应该说是……上钩。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乔愿发来的微信【老嫂子, 大胆点冲。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胆去吻姜喃就对了!】
我不禁展颜一笑,将走在前面的姜喃拉回来, 抵在墙上吻了上去。
在他惊愕的表情中,我温声附耳警告:「这是你第一次骗我,下不为例。」(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