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爷以前是个小绿茶。
我说，「妈妈，我想再吃一个冰激凌。」
太子爷若无其事地路过说，「阿姨，我从来不吃冰激凌的，吃很多凉的对身体不好。」
所以。
为了报那一个冰激凌之仇。
当京圈太子爷被催婚的时候。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听说隔壁的王太太去年就抱上孙女了。」
1
没想到话说出口的第二天，我就成了江砚的女朋友兼狗腿子。
原因就是江砚财大气粗。
我见钱眼开。
五百万支票直接打到我的账户，别说不让我多吃一个冰激凌，就是一辈子不吃又能怎样呢。
我上岗的第三个月。
不对。
成为江砚女朋友的第三个月。
江砚光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
宽肩窄腰大长腿。
我羡慕的泪水都要从嘴里流了出来。
不得不说江砚身高不输模特，脸蛋不输明星，最最最主要的是他特大方。
我在客厅打游戏的时候。
他接了个电话。
凭借我的顺风耳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似水。
「亲爱的，我到了。」
早就听说江砚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单身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她。
我挺幸运的，赶上他被催婚的年纪。
虽说我的钱拿到手了。
可我没有根本没有时间出去耍啊。
白天给他当跟班，晚上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终于听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江砚说：「明天见。」
晚上。
我激动得睡不着觉，江砚把我锢在怀里。
「有什么高兴的事，你再滚来滚去就掉地上去了。」
我点点头。
尽量控制自己笑得小声一点。
2
第二天，我贴心给他整理领带，「那个……回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给你准备晚饭。」
他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
我心里这吐槽狗男人真渣。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地喜欢的人了，还能吻下去别人。
我给他挥手告别，做了个手势，「一定要提前打电话哦。」
高兴不到一分钟他又返了回来。
我疑惑，耐着性子问，「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差点把你忘下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江扒皮。
江砚要我跟他一起去一处酒吧。
直到目的地，我也没有想明白，这算怎么回事。
他和白月光久别重逢，我去给他们陪酒助兴？
我……也是她们 play 的一环？
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一脸蒙的跟他在江砚后面。
酒吧里放着重金属音乐，一进门就像热浪扑面而来。
隐蔽性极好的包厢里坐满了人，我看了看溅了些酒渍的沙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坐下去。
虽说我做事不太讲究，但我还是有一点点洁癖的。
所以我妈从小说我是个「事包包。」
江砚脱下他的风衣好巧不巧地放在了我的位置上，「给我看好了。」
「好的，好的。」我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3
我扫了一眼来的人。
包厢里的美女姐姐叫来了几个男模。
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狼狗，小奶狗齐聚一堂，帅得我移不开眼。
江砚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给我把墨镜戴上。
毕竟，江砚对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在外面给他丢人。
有人打趣：「终于舍得把嫂子带来了？」
「那是，毕竟砚哥追了这么多年的。」
头上的问号被打破。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带我来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个流程我懂。
肯定是说给江砚的白月光听的。
江砚没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微微点头。
我环顾四周。
虽然不知道那个是他的亲爱的。
但拿了钱就得做实事，这点道理我懂。
于是我瞬间进入角色。
「阿砚这么好，有些人真是没有福气。」
「但是——」
我一个转折，希望白月光能听到我接下来讲的重点。
「我和阿砚的感情很不稳定，以后怎样还是不确定的。」
我特意加重了「很不稳定」四个字。
希望那位白月光听到能回心转意。
这样江砚甩了我。
他有美人入怀。
我既有钱，又有自由。
两全其美。
我美滋滋地幻想我以后富得流油日子。
江砚一个一指禅让我回过神来。
呃。
不过。
空气中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4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女生推门进来，室内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女生身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微微的波浪卷发配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光彩夺目。
只一瞬间，我的思绪被拉到了一个月前。
江砚约我去餐厅吃饭。
在他没有来之前。
一个女生风风火火地坐到了我的对面。
她打量我一番，故意挑起眉毛：「你是阿砚的女朋友？」
难道这就是江砚口中要我帮她挡的「妖艳贱货」
好漂亮啊。
对面敲了敲桌子。
我回过神来，机械般地点点头。
突然「刷」的一声，一张支票摆在我面前：「只要你能离开江砚，随便填。」
比江砚出手还阔绰？
我今年真是遇到贵人了，看来财神爷没有拜地值，改天一定要去还愿。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试探问她：「真的可以随便填？」
她耸耸肩。
我随即拿起笔准备签字。
她又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问我：「你不用考虑一下？」
考虑不了！考虑不了一点！
这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名字竟然有这么多笔画，还没写好我就用余光扫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我手一怔，脑子里无数个方案一闪而过。
随即决绝的把支票退回去。
「笑死，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对阿砚的感情怎么可以用钱来衡量。」
「阿砚就是我的命，休想让我离开他。」
我只能庆幸自己没有活在童话世界，否则我的鼻子一定光速变长。
一顿输出后，对面的女生对我竖起了拇指：「6」
5
包厢里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可算见上阿笙一面了，上次回国还没来得及聚呢，你就走了，这次可要多待几天啊。」
「我这不是昨天刚回国今天就来见你们了，韵姐本来也来的，可公司突然有事。」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瞬间我的头顶像炸了几个响雷。
一个接一个。
昨天给江砚发「亲爱的」那个人。
还有一个月前找我离开江砚的人。
再到眼前的人。
这是……白月光本光！
什么情况？
当初该死的求生欲，现在告诉我求反了。
怪不得江砚那天黑着的脸，仿佛能吃人一样。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我吧。
我缩在椅子上，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谁知白月光走到我面前，一改那天的高傲，露出甜甜的笑：「嫂子好。」
我讪讪地点头回她：「白月光你也好。」
白月光：「啊？」
江砚凑到我耳边提醒：「什么白月光，她叫许笙。」
我乍然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看小说看入迷了。」
就这样，只有我一个人尴尬的世界达成了。
6
等回到别墅。
江砚去了书房，我跑到卧室利索的收拾衣柜里的衣服，准备跑路。
白月光都走到眼前了，这次我可不能再犯傻了。
半晌，江砚倚着门框懒散地问我：「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空气微妙地安静下来，我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我该走了，祝你幸福。」
「不是这个，白月光是什么鬼？」
我边收拾衣服边说：「就是许笙，你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按照书上说可以称之为白月光。」
他一脸震惊，快步走到我面前：「谁跟你说我喜欢她？又是你脑补的？」
啊这……
他上手捏住我的脸，仰面和他对视：「我要是喜欢她，我还找你干什么？」
也对啊，许笙找我肯定是因为喜欢江砚。
江砚如果也喜欢她，她俩直接一拍即合在一起了。
接着他没好气地把衣服全数放回衣柜：「睡觉！别整天想着跑。」。
话又说回来，江砚没有否认有一个喜欢十几年的人。
看着他刚刚不易察觉的落寞，我决定安慰一下我的钱包。
我用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江砚的肩膀，讨乖地说道:「那个……你别难过，谁还没有个爱而不得的人呢，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你的好的。」
江砚眉头比刚刚还皱了一下。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的，人比人乐死人。
我企图用自己的悲惨经历来让他找回些快乐。
我说：「我以前也追过一个人，追了好——」
他却冷冰冰地来了句：「我没有兴趣听你讲追人的过程。」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
是我的错觉吗？
他好像更生气了，从侧面看冷硬的下颌线似乎都在叫嚣着他的怒气。
我不敢再随便叭叭。
今天真是没看皇历，诸事不顺，说什么错什么。
碰了一鼻子灰，我转过身去。
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
江砚突然没由头地来了一句：「追到了吗？」
我困得睁不开眼，有些不耐烦：「什么啊？」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和江砚四目相对。
我的钱包！
我柔着声音：「当然没有追到。」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笑了。
果然。
他是会幸灾乐祸的。
7
第二天一早，我猛地爬起来。
脑子里只剩下江砚昨晚的一句话：「你教我怎么追人吧。」
这算是找对人了。
我追过的人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主打一个专业对口。
就是业绩有点糟糕。
不过我有很大的把握。
我趴在沙发上，一手电脑一手笔记本，比我高三时还努力。
江砚拿着一本财经杂志，长腿一伸看起来悠闲极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江砚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我得有针对性地做出计划啊。
我问：「她喜欢什么？」
江砚翻了页杂志脱口而出：「吃喝玩乐，但是最喜欢钱。」
我在本子上默默地写下了：「贪财」
可钱这种好东西，谁不喜欢？
我又问：「她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原本心情尚可的他面色微顿，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见一个爱一个。」
我写下：「好色」
想了想，好色有些难听，我划掉换了一个更合适的词：「博爱」
「那她是什么性格？」
说到这个问题，江砚脸色有些缓和，语气都洋溢着幸福：「可爱，善良……」
我一听。
综合起来这不就是搞笑女吗？
啧。
没想到江砚居然喜欢这挂的。
「那我见过她吗？她在哪？国内还是国外？」
江砚突然放下书，直勾勾地看着我开口：「远在天边。」
说完他起身上楼了。
留下我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没有见过。
但是……远在天边？有多远？
8
经过几天的发奋的「学习」
我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追人的诀窍。
并且信誓旦旦地拿给江砚检查我的「研究成果」
结果。
他居然说我的方法有待考察。
这不，今天就考上了。
江砚今天要带我回老宅
迈巴赫。
我正准备系安全带。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然后凑过去，霸气地给他把安全带扣上。
我一整个慢动作。
我呼吸一滞。
他离得好近。
我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衬衫的领口解开一粒扣子，一眼就可以瞄见锁骨，还有微微凸起的喉结。
家人们，谁懂啊。
江砚真他么的帅啊！
就在我为江砚的颜值疯狂心动的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他低磁的嗓音：「什么感觉？」
我乍然回过神来，为了掩饰我刚刚犯花痴，我佯装镇定，清了清嗓子：「我、我能有什么感觉啊，心如止水。」
江砚别开视线，有些不爽地踩了油门，给足了我推背感。
随后云淡风轻地笑道：「看来你那追人方法确实没什么用，好像钱花的有点不值。」
我突然反应过来。
我的追人秘籍上写的一句话：「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可以增加暧昧氛围。」
还有一系列的方法。
说实话，都是我在网上东拼西凑的。
没想到江砚还真给我挖了坑。
都怪他那张脸太具有迷惑性了。
我深吸一口气，讨好道：「上面还有很多方法呢，您慢慢试，后面一定有用，保证您花得物有所值。」
「不，物超所值。」
9
车子开到老宅，稳稳地停下。
我困得眼皮似有千斤重，睁开眼时，江砚已经走到副驾驶打开门。
他边整理我额前的碎发边说：「女朋友，好好配合，记得你说得物超所值。」
我瞬间清醒，狗腿子风范表现得淋漓尽致。
嘴甜地说：「好的呢，老公。」
别墅坐落在幽静的半山腰处，走进去，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
没走几步，我就想溜之大吉了。
一众人看着我。
江妈妈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在泡茶，还有一个更年长一些的应该是江砚的奶奶。
听说常年跟着江砚姑姑定居在国外。
当时江妈妈的身体不好，我妈妈是营养师在江家工作过一段时间。
我也跟着见过几次江妈妈，是个很好的人，不过那也是基于个人教养，这豪门世家的要是知道江砚找了我这个小门小户，估计不会同意。
我仿佛看到财神爷在向我招手：「条件随便开，离开我儿子。」
这……
我可能遭不住啊。
隔着好远我都能感受到刀光剑影，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我看了眼江砚，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我这个人不坚定，是个墙头草，如果阿姨给的钱多，你别怪我。」
江砚睨着我，无声笑了下。
然后十分自然地握住我的手：「不会有这种情况。」
我：「……」
10
江妈妈眉头一皱，略有些不满地对江砚说：「可算带来了？」
江砚笑着侧头看我：「是的，我女朋友。」
然后依次给我介绍人。
我突然有种大年初二的感觉。
尴尬的脚趾扣地。
我：「奶奶好、叔叔阿姨好、姑姑好。」
江阿姨转眼间换了个态度，一脸慈祥地朝我招手：「来，念念，快坐。」
直到坐在桌子上吃饭我还有些恍惚。
和我预想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我意料之外的是她们的态度都很好。
而我的到来又好像在她们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不会是把我当成那个江砚暗恋了十几年的白月光吧。
仔细想想。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正在我神游天外之际，话题已经谈到了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了。
?
！！！
江砚剥着虾看向我：「先等念念同意我的求婚吧。」
不是吧，大哥。
你不是还没追到人呢。
这么相信我的追人秘籍？
我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听阿砚的就行。」
江奶奶笑了：「没事，你们慢慢来，我们先准备着。」
11
自从跟江砚去见了他爸妈。
我简直压力山大。
感觉这婚事如果成不了，就是我的罪过。
哎。
钱不是那么好挣啊。
江砚切好水果，准备了薯片放到面前的茶几。
他看了眼腕表漫不经心地说：「你追的剧还有两分钟更新。」
我还哪有心情看电视剧啊。
我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江砚的侧脸入了神。
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更不用说那一双深邃的双眼了。
加上拿着遥控器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零食还体贴入微。
白月光眼光这么高的吗？
明明浑身上下这么多优点。
「既然看不下去电视剧的话，那做一些其他的活动？」
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低沉富有磁性，像贴着耳朵灌入，渐渐分明。
嗯？
他就是贴着我耳朵说的。
至于他说得什么我倒是没有听。
江砚皱了皱眉，忽然一弯腰，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我下意识地钩住他的脖颈。
看着他那可以媲美明星的脸蛋。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跳出来一般。
我：「江、江砚。」
我只觉得脸红得发烫，刚刚那些优点也好像也没有那么好了。
12
我累得直不起腰，反观江砚神清气爽的。
洗完澡后，我像八爪鱼一样摊在床上继续睡。
江砚也睡了过来。
下午，他闲着没事说要去看电影。
我坐在大厅里玩游戏，不得不说有了钱就是不一样，我从菜鸟变成了氪金大佬，真爽啊。
江砚一手拿着两个冰激凌，一手拿着爆米花。
他接过我手中的游戏继续帮我打。
「你怎么买了两个？」
因为江砚几乎不吃垃圾食品。
他无声笑了笑：「你喜欢吃。」
我看着手中的冰淇淋突然想起来小时候。
第一次见江砚的时候我九岁。
我妈去江砚家工作。
我一个人在江家宅子的外面玩。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小男孩。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手里有手机我就给他拍下来，没事的时候在他面前好好欣赏欣赏。
我走近一看，他手里拿着张卷子。
便想当然地认为他考差了，我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安慰他。
他看着我手里的棒棒糖，慢慢开口：「吃糖对牙齿不好。」
我：「只吃一个，又不是天天吃，没事儿。」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去了。
我继续安慰他：「不就是考差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没考及格过……」
我滔滔不绝地讲起我的辛酸成绩。
过了一会儿，他确实不哭了。
直到我瞟见他的试卷。
好家伙。
九十九分。
他还一脸天真的问我：「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我：「我生性不爱笑。」
13
再后来我妈和江阿姨熟络起来。
家里没有其他大人的时候，我妈偶尔带我来。
江砚看着比我高半头，居然比我小一岁多。
江阿姨让他叫我姐姐。
不过他叫了几次之后就不叫了。
小孩都要面子，非亲非故地叫一个比他矮的女生姐姐估计叫不出口。
我当时也挺记仇的。
因为试卷和之后的那次冰激凌的事就不太喜欢他。
不得不说江砚学习真的很好。
他明明比我小，却和我一起上初中，听我妈说他跳了级。
年级榜上他的名字永远排在第一位。
也怪不得考九十九分他哭得双眼泛红。
我这种吊车尾永远不会有感同身受的一天。
等到高中时，江阿姨身体不好去国外休养。
江砚也去了国外读书。
都怪他每次都催着我学习。
他走后没人给我讲题我心里还有些不适应呢。
对了。
他当时还留了道数学题，好像是什么函数表达式。
我一头雾水。
他说：「等你上了大学就能解出来了。」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直到现在那题还不知道在哪本书里夹着呢。
14
电影开场后。
按照我所谓的追人秘籍，选择恐怖片比较好。
在女生害怕的时候，适当地展示自己的男友力。
原本想着实测一下教教他方法的。
结果。
江砚选了个爱情片。
电影从开场就是满屏的粉红泡泡。
江砚一边注视着屏幕一边拿着我的手把玩。
全是工业糖精，他却看得不亦乐乎。
演到高潮时，前排的女生回头看我一眼娇滴滴地说：「有人。」
男生直接吻了上去。
接吻就接吻，还生怕别人不知道非要提前告知一下。
我也是她们 play 的一环？
为了不长针眼。
我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江砚突然来了一句：「接吻闭眼效果会更好。」
好吧。
别人有的，我们也得有。
15
散场的时候，江砚「你的秘籍上写着在浪漫的氛围下接吻会促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你刚刚什么感觉？」
再次来到这个问题。
我躲不开江砚的灼灼目光。
深沉的眸底，好像隐藏着不明的意味。
在这个长久的对视中，我的内心深处涌出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了的怪异感觉。
仔细想想，我和江砚的相处模式太怪了。
我总是懒得去想，也不敢深究。
那就一笑而过吧。
我搞怪地高歌一曲：「是心动啊 糟糕 眼神躲不掉……」
他眸色一暗，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有笑到眼睛里去。
像是被气笑的，只说了句：「好巧啊。」
我不明所以。
它又说：「你听见了吗？」
我竖起耳朵听，什么声音也没有。
「听见什么？」
他突然弯腰拥抱我，头埋在我的脖颈处。
空气微妙地安静下来。
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得我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江砚说：「它跳得很快，我总觉得下一秒都要跳出来了。」
我愣了下，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像浸入湖面的浮标轻轻跃动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
很快平静下来：「是啊，看爱情电影总是会有些触动的。」
15
我们的相处还是老样子。
说是朋友又比朋友亲密许多。
说情侣又是假的。
但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也还不错。
在被窝、沙发、浴室、洗完澡穿着带有他味道的衣服赤脚乱跑。
躺在他怀里看电影、听歌追剧和他讲我今天听到的各种八卦。
时不时亲亲。
穿着情侣衫在饭后散步、去逛超市、买零食买日用品。
饿了就去夜市、去吃路边摊 。
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直到某天，江砚去洗澡的时候。
他的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亲爱的，我被甩了。」
我重新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江砚喜欢白月光。
可是当时白月光已经有了男朋友。
现在白月光分手了和江砚发消息。
所以江砚是……
备胎？
一时间，我一股一股的思绪变成了一团毛线球。
16
果然，我猜得没错。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江砚好像要转正了。
因为他好像越来越忙了。
一整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还总有事情瞒着我。
他一忙我倒是闲了下来，每天无所事事地吃饭睡觉打游戏。
也可以随便出去耍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
心里空落落的。
闺蜜拉着我去酒吧。
DJ 打碟的声音如雷贯耳，俊男美女在舞池肆意舞蹈。
闺蜜看我没精打采地打趣：「你怎么跟丢了魂一样啊，听说江砚要跟你求婚了，舍不得最后的未婚生活？」
求婚？
他们进展这么快的吗？
省去交往直接就求婚了。
哦，江砚这几天这么忙应该是已经在交往了吧。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为即将失业的我而买醉。
再拿起另一杯的时候，就被人夺走了。
我抬头看江砚来了。
江砚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我。
渐渐地我的头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很沉。
再睁眼已经在车里了。
江砚把我搂在怀里。
顺着这个姿势把我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有点晕，可是那个真的好好喝啊。」
江砚揉揉我的头，轻声说：「那杯酒看着像饮料，实际上度数很高，后劲有点大，好在你只喝了一杯，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把江砚当枕头。
大概是我酒精上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江砚，等你成功了，可别忘了有我的一份功劳啊。」
「不过以后我们应该也见不到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笑道:「你不是说要给她伺候月子吗？」
我好像之前确实说过。
转眼间抓马的一幕出现在我脑子里。
情场失意，钱场得意也不错。
那我就封心锁爱，专心搞钱。
毕竟每年五百万的话我也不亏。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伺候月子也行，可你一定要付给我很多很多钱。」
如果没有金钱的支撑，我们的关系就是一盘散沙。
回到家的时候，我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高浓度的酒精让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那句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话是真实还是梦境。
我听到江砚说。
「逗你的，怎么舍得？」
17
经过酒吧喝醉的事件后。
江砚给我安排了一个活，给花园里的玫瑰除草浇水，说是以后要用到。
还美其名曰让我陶冶情操。
原本阿姨的活落到了我身上。
没关系，毕竟我拿着百万年薪。
只是看着江砚每天忙不失迭。
我不禁有些落寞。
如果江砚成功了，我也就失业了。
想到这我内心酸涩不已，就像一头小鹿在森林里迷路。
要不然我拿钱让白月光离开江砚？
突然天上打了一声响雷。
看来老天爷听了我这歹毒的想法都想劈死我了。
我连忙双手合十拜了拜：「我错了，我错了。」
本来也就是想想而已。
我才舍不得砸钱给别人呢。
到时候我拿着江砚给的钱去点好几个男模不香吗？
我坐在秋千上失神。
江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站在我面前。
「不开心吗？」
我看着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
是不是看木头也这样啊。
我叹了口气：「想到以后没有你给的巨款了，有点难受罢了。」
「那我答应你，如果我成功了，我的钱都给你花，你想要多少都行。」
江砚这是什么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撩我呢。
渣男！
我有些生气道：「把钱都给我，你又不是傻子。」
他顿了片刻：「对，我不是，傻瓜另有其人。」
切。
他含沙射影谁呢。
接着他转过身去蹲下：「上来，要下雨了。」
我看着蹲下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对啊，我才是傻子。
教别人谈恋爱自己倒先陷进去了。
16
就在玫瑰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江砚好像真的要求婚了。
还把我行李都给我打包好了。
行吧。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下了。
要出门的时候，我迟疑很久，还是决定开口：「阳台的小熊忘了拿了，还有我最喜欢的那件衣服，还有……我放在抽屉里的卡也没拿走。」我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卡里的钱是他给我的工资。
江砚敲了敲我的头，语气满是无奈：「又不是不回来了，去爱尔兰旅游，几天而已。」
「去爱尔兰？」
「不然呢，你以为举家搬迁啊。」
？！
爱尔兰的酒店外。
我看到了熟悉的人。
我爸妈居然在和江砚父母聊天。
江砚真是求婚界的显眼包。
太 6 了。
谁家求个婚，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请来啊。
我妈也真是，不远万里地来凑这个热闹。
很熟吗？
17
来到爱尔兰的第三天。
江砚拉着我的手说：「念念，我打算求婚了。」
我看了下窗外的场地，满地的玫瑰已经铺好。
想来就在今晚了吧。
我低着头：「所以我是来当见证人吗？」
江砚笑着摇摇头。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我抬眼对上他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
江砚说：「因为我还没有告白。」
哦。
告白我也要见证啊？
我错开他的视线，松开他的手。
「江砚你……你有点奇怪，你眼里有个人，心里也有个人。」
江砚低头，似笑非笑，抵上我的额头：「什么意思？」
我有些急了，一把推开他，不打算纠结了：「祝你成功吧。」
「秦念，你知道吗？没遇到你之前在我的认知里，吃糖对牙齿不好，吃凉的会肚子疼……遇到你之后你说吃一个没有问题，所以你那时候吃了两个冰淇淋，我没忍住在阿姨面前劝你，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以前你说的对，我是个小古板，不会变通，对不起。」
为什么又突然给我道歉了。
我被他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口道：「那都是小时候了。」
他漆黑的眸色，一片炙热。
「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不敢说我喜欢你，只能不断地试探你, 对不起。」
16
我大脑轰地一下炸开, 嘴巴张成了 O 字形。
喜欢我？
江砚喜欢我？
他不动声色的合上我的嘴。
接着他说：「这几天让你患得患失, 对不起。」
「秦念，我喜欢你。」
我的心跳似乎停跳了一拍, 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江砚真的在跟我告白？
我试探道：「你……变心了？你不喜欢你的白月光了？」
他轻轻敲了敲我的脑门：「你不就是吗？我真想看看你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全是泡泡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说的白月光。
喜欢钱、见一个爱一个、搞笑、远在天边……不就是近在眼前吗？
好像跟我完全符合。
难道我是白月光本光。
又一个问号出现在我头顶。
「你手机里不是有个亲爱的吗？」
他无奈地笑了, 捏了捏我的脸。
「那是我姐，江韵, 她习惯这么叫人。你太会脑补了, 再误会下去的话, 我怕你真的赚够钱丢下我就跑了。」
接着他拿出一本画册。
17
画册很厚很沉，虽然但还是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打开看看。」
第一幅画面就是我和江砚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底下还配了字：「我没有考满分，哭了，有个女生来安慰我，可是后来她也不开心了。」
还有一句从字体看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原来在她眼里我是凡尔赛，以后不会了。」
我翻开下一页，下下一页……
都是我。
发呆的、笑着的、皱着眉头的、打瞌睡的……
每张画上都有配字。
「她叫秦念，名字很好听，和她人一样。」
「妈妈让我叫她姐姐, 可比她高。」
「今天我好像又说错话了，她好像很喜欢吃冰淇淋。」
「我和她上一个学校了，但是我们不是一个班级, 我们的分数差很多。」
「我想帮她学习，她不太开心。」
「……」
「她为什么和别人关系那么好。」
「要出国了，希望她别忘了我，希望她认真学习，等上了大学就可以解出那道题了。」
画到这里结束了，可是他的碎碎念还没有结束。
「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真想坐火箭飞到她身边，应该也没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欢我。」
「她还没有追到那个男生，我又喜又悲。」
「看不到她的信息了, 应该把我这个路人甲清出去了。」
我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和我妈去了一趟超市回到家手机就被偷了。
江砚以为我把他删了。
18
画册每隔几页还穿插着呈现出心性的坐标系。
我一页一页翻看, 每一页都看得很慢。
这些泛黄的纸张, 夹杂的全是他滔天的爱意。
原来有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喜欢了我很多年。
看到最后，我鼻子一酸。
「江砚，画这个花了很长时间吧。」
江砚目光满是宠溺，笑了笑。
「十几年吧。」
我才意识到我又问了个不过脑子的问题。
我摸了摸画册的厚度有五厘米左右。
过去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 但上面包含了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后面还有不少空白页没有画完。
我定定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很喜欢，不过有一个缺点。」
江砚的表情肉眼可见紧张起来。
我说：「画得太少了。」
江砚抿唇轻笑：「你说得对，画得太少了，一辈子那么长, 一本不够, 要买第二本、第三本……画到我拿不动笔为止。」
-完-
正值黄昏, 落日映出两人身影。
女生搂着男生的脖子，她手指上戴着的红色钻石在霞光下闪动，正如炽热的心脏般跳动。
如果将地面比作巨大的画布, 那画中的人正捏着女孩的下巴，头微微靠近，浪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