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谨言最终还是放过了金武星,认可了他提出的方案,不继续深挖杀人事件,只以作风问题主动辞职。
倒不是被一番煮酒论英雄捧得不知南北,而是确实无法对昔日提携视而不见。
归根结底他和老八没什么感情,真正有血仇的不是他,而是金哲修。
金哲修身为堂堂广域调查队队长,今后要各种玩弄金武星还是很简单的,怼金武星的事交给他就可以了。
接到唐谨言的意见询问,金哲修反倒很高兴:“早就觉得这样弄他蹲几年不够过瘾,就这么着吧,以后我来搞。”
唐谨言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算是放了金武星一马呢,还是让他掉进更坑的深渊。
总之金武星自己的诉求,他已经不打折地完成,今后的事已经与他无关了。
回头想想,自己从当年被金武星高高在上考察着的人物,摇身一变成为决定他命运的角色,也不禁有点喟叹感。
而伴随着执政党党首竞选都由自己一手影响结局,本该板上钉钉做党首的人被掀翻下马,同时也就意味着这片国度他影响不了的事已经真的再也没有多少了。
金武星的舍君其谁,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当然吹捧稍过了一些,至少所谓的“压不了多久”“时日无多”之类的话,那都还没有发生。
一步行差踏错,依然有可能造成与预期相反的走向。
打胜仗并不算难,灭国之战很难。
无论是宿敌七星帮,还是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韩进海运,都属于灭国之战。
而有趣的是,两者的根基都在釜山。
是的,韩进海运的总部就是釜山,并且它的船基本都在釜山港口装卸出航。
如果韩进海运垮了,釜山也要塌掉半边天。
原本商战的事,和这种地域之争没多大关系,唐谨言和七星帮的恩怨也不会有人往韩进身上联系,唐谨言要得到韩进的层面也和七星帮没多大关系。
只有涉黑的人们心知肚明,上层没什么联系,可下层有。
韩进海运的无数底层员工、码头工人等等,不知道会有多少七星帮的人。
两场战役盘根错节,相互之间既没有太大关联,却也扯不断关联,不能把两者各自作为一场独立战役看待。
上一次借着“岁月号”事件,韩进海运动荡的时候,如果能借机强势插足掌控,说不定现在对付七星帮可以省大半的力气,可惜上次的机会没能抓住,现在再想动韩进,就需要主动出手制造机会了。
然而主动出手制造机会,却必然会面对七星帮的掣肘,先后顺序掉了个儿,必须先摆平七星帮才行。
或者是……拿七星帮来制造机会?
元喜龙刚刚当上市长,立足未稳,在这里能起到的作用比较有限,必须勾搭根深蒂固的釜山派系,例如文在寅。
而吃下韩进海运这种事自己一个人没法做,必须广泛勾连自己人合作进行,比如李富真和郑梦准。
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啊……
唐谨言靠在车后座上,辛苦地揉着脑袋。
乌鸦看着后视镜,有点心疼地叹息:“九哥不要太劳神了,我看你休息休息,陪夫人们出去玩玩也不错。”
“时不我待。”唐谨言叹道:“文在寅的诉求就在七月,这段时间不勾搭,以后就不存在这么合适的合作基础了。”
乌鸦道:“好歹找人参谋参谋。”
“嗯,只是自己先有个构架而已。”唐谨言微微振起精神:“走,去新罗酒店。”
接到前台电话说“新村集团唐会长拜访”,李富真听着汇报半天发愣没反应过来。
他们的关系其实挺清晰的,除了那次被允琳坑了一把,在这间办公室里疯狂了一回之后,她和唐谨言这个月来私下里偶尔有在会所约一炮,就是个挺明确的砲友性质,虽然过程中自己很是M……对于唐谨言以正式身份公然找上公司拜会这种事,李富真居然有些不适应。
见唐谨言进门,李富真起身迎了过去,极其自然地把门锁好,有些嗔怪地说:“有什么事不会私下约了说?干嘛这样找上门?”
“因为确实属于正式合作而不是私人关系。”唐谨言有点疲惫地把自己砸在沙发上,扯开领口的纽扣,笑道:“就像当初在大唐公司的合作一样,怒那有兴趣参与么?”
李富真正在给他泡咖啡,听了有些惊愕:“对你我而言……正式合作和私人合作,有区别么?”
“有。”唐谨言笑道:“正式合作是公司事项,怒那你也不能一言而决的,要对公司和家族负责。而私人合作的话与公司无关,哪怕你个人吃亏,也得给我做。”
李富真重重把咖啡顿在茶几上,咬牙道:“为什么我个人吃亏也得做?偏不做,你能拿我怎么的?”
这话的重点不在这里吧?唐谨言哭笑不得,懒得和她较真,径自说起了正题:“瓜分韩进海运,有兴趣么?”
李富真的神色终于严肃起来,想了很久才道:“这是一个烂摊子,同时也是个命脉……这笔生意对公司而言绝不是个好选择,怪不得你会说这是公司合作。”
唐谨言道:“操作好了,未必会亏。”
“提前破产,甩掉烂账和债务,重组优质资源?”李富真一口道破唐谨言的意图,又摇头道:“这当然是合算的,我怀疑便是韩进自己也在考虑。然而这亏的是政府和银行,以及带来经济的大动荡和大量的失业人口,政府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种事……除非真的烂到了骨子里无药可救了,才会忍痛割掉烂肉。我个人预测两年之内操作不了。”
唐谨言笑了笑:“总统不会管了,就算想管,我也让她管不着。”
李富真悚然一惊。
唐谨言又道:“这事让韩进自己操作,是赵家得益。如果我们布局操作,则是我们得益。我一个人实力不足,所以请李家来分蛋糕。”
李富真沉吟良久,忽然道:“如果你有把握摆平总统方面的话……或许你考虑的方向有点偏差。”
唐谨言虚心道:“请怒那指教。”
李富真正色道:“为什么要把赵家放在对立面?他们才是最想资产重组的人,我们分明可以和赵家合谋。甚至拉扯上崔银英娘家辛东斌,几家合力操作这件事情。或许所得会变少,但胜在稳妥,也更好操作。”
唐谨言骤然睁大眼睛,脑子里就像劈进一道光,豁然开朗。他略带兴奋地考虑了一阵,哈哈大笑地搂上她:“我有你们姐妹,真是如虎添翼。”
李富真嗔怒地想要挣开:“什么叫‘有你们姐妹’,我又不是你的……”
唐谨言的大手直截了当地从她的套裙里塞了进去:“那你是谁的?”
李富真剧烈地扭动喘息着:“反正不是……”
唐谨言继续拨弄:“说,你是谁的?”
“我……”李富真的声音慢慢越来越弱气,她知道现在自己越来越沉迷在他身下的感觉,甚至不需要他挑弄。
随着他熟练的挑逗,那股骄傲如雪崩般消散,迷离地喘息着:“我是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