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几千人。”
樊苍开口道:“这也算不错了,毕竟之前派出那么多军队到敌占区也没什么战果,最庆幸的是我军伤亡很小,怕是怀州那边的魏军惨了。”
说到这里,他略微显得小心翼翼。
他知道的殿下的目的,本意是想借刀杀人,可这次并没有如愿。
“宗无极呢?”
“就在主营,他是来跟您请罪的。”
樊苍劝慰道:“还请殿下不要责罚宗将军,当前敌军开始反攻,联军前景未知,应当……”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朱镇打断。
“你倒是没有私心。”
樊苍镇重道:“末将是为了国家。”
朱镇也不理会,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进了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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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见殿下!”
在主营内候着的宗无极立即跪下。
“宗无极,你可知罪!”
朱镇面若寒霜。
“一次次的违背本宫的命令,你是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
“你应该清楚,本宫要杀你,都不用跟陛下禀奏!”
他对宗无极真的是忍到了极点。
三番五次抗命不遵,对于这样的人留着也没用,他早已动了杀心。
“恳请殿下能留下末将性命!”
宗无极沉声道:“不是末将想要苟活,而是末将有大仇未报,心有不甘!”
“数年前,我梁军组建征康大军,主帅杨师厚死于军中,我父宗于海接任主帅,又不甘而亡。”
“两任主帅死于征途,百万大军败亡,我大梁由胜转衰……此为大梁之耻,更是我梁人之仇,末将不复国仇,不报父仇,绝不甘心!”
“殿下难道就甘心吗?”
听到这般肺腑之言。
朱镇对宗无极的杀意也消退了。
他感同身受,对大宁对元武帝的恨意怕是梁国之最,岂能不明白。
“只要殿下为梁国复仇,战至最后,末将会一直追随殿下身后。”
宗无极这是表态了,但也提出了条件。
这也是他之前违背朱镇命令的原因,意图造反必会掀起梁国内战,自然无法打仗,甚至还会遭受大败。
宗无极的条件就是继续跟大宁打仗,那么他就会遵从。
朱镇眼眸微凝。
他听出了言外之意。
宗无极不止是表态,还是表忠,他把自己当成了第一选项,而不是陛下。
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决定?
是因为此次陛下战略的错误,还是陛下已经老迈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要的是结果,得到宗无极的效忠……
“本宫对大宁对元武帝之仇,深如无尽深渊,重如万钧高山!”
“本宫当然会继续打下去,这一点毫无疑问,因为我们梁国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也没了……”
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也确实是实话。
朱镇很了解关宁。
不要让他抓住机会,否则就是雷霆之机。
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已是实实在在的灭国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继续打下去。
他就算现在登基称帝,又能安安稳稳的把皇位坐稳吗?
自然是坐不稳。
想到这里,朱镇一瞬间释然了很多。
“只要本宫还是太子,仗就会继续打下去!”
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底线!
宗无极并未回话,他相信陛下不会昏聩到这种程度。
父子二人虽有隔阂,但当战争来临,定会一致对外!
这一点毋庸置疑。
“起来吧!”
朱镇亲自把宗无极托起,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从内心里讲,他不太舍得杀宗无极。
梁军自数年前那场战败之后,军队将领出现断层,优秀将领更是了了无几。
要不怎么会有冉腾那种水货,竟然还能被俘虏。
而宗无极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周边众将都松了口气,现在是圆满了,只要内部一心,必然能赢得胜利!
朱镇坐于主位。
战争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樊苍给详细讲述军情。
“现今敌军全部都退守在北林行省以北跟源州的交界处,军队驻扎在霸城!”
众人都神色微凝。
对于这个地方他们都不陌生。
最要镇边军就驻守在霸城,那里也是抵御大宁军队的前沿。
“可以确定的是,大宁要开始反攻了。”
樊苍的话音刚落。
朱镇就接着道:“幸亏有宗将军机敏提前察觉敌军计谋并作出应对从而使我军伤亡降到最低,并给敌军造成重创!”
显然朱镇也是深谙御下之道,刚接纳宗无极就是一顿称赞,还到了夸张的程度。
“重创?”
宗无极起身道:“殿下,只是给敌军造成几千人的伤亡,根本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朱镇摇头道:“此事还要通传全军,本宫还要禀奏陛下对宗将军你进行封赏。”
“殿下,这可万万……”
“你不要拒绝,自开战以来,我军尽遭挫折,难有胜绩,而今终有功绩,何不通传,激发士气?”
“本宫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全军!”
听到这里,众人都明白了朱镇的意图。
虽有夸大的成分,但确实很有必要。
宗无极没法再说什么,又重新坐下。
一举两得!
殿下这般把宗无极的心安抚的是明明白白。
樊苍心中暗想。
殿下到底非同一般。
此事定下,朱镇又接着道:“敌军反攻必将是轰轰烈烈,而我军接下来的策略就是防守!”
“防守?”
“防守?”
听到这两个字,其下众将都颇有意外之意。
天雄军大将军刘淮更是直接道:“殿下,大宁军队反攻必然会是雷霆之机,我军士气低迷,若是再被动防守,可扩大影响,从而影响战局,倒不如与之硬拼,置死地而后生!”
“是啊,之前策略就是以保存实力为主,才是错失良机!”
不少将领起身劝说。
他们不明白有先例在前,殿下为何还要走错路步后尘。
“天雄军有出战的机会,你着急什么?”
朱镇看了眼刘淮,又转向宗无极。
“宗将军,你以为如何?”
宗无极起身直接道:“末将认为殿下所言极是。”
“哼!”
刘淮冷哼了一声坐下。
原来这宗无极也是个拍马屁的货色,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宗无极面不改色。
“末将如此认为,自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