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外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临安城卫所的锦衣卫皆被调来,外有府兵把守,一个个火把攒动,近乎白昼。
而在最前方,江州州牧刘玺文神色略带疑问,再一次问道:“确定没有搞错?”
“没有。”
驻临安卫所,锦衣卫千户罗刚开口道:“我们已经盯了有段时间,考虑到济世堂的声名及影响问题,一直在暗中调查,这次钱掌柜提供诸多线索,让暗查有了很大进展。”
“为济世堂供应药材的魏国商人柳松已被抓捕,他已招供长期为济世堂供应奢香,长达两年之久,除此外还有多条暗线被查,已经有确凿证据,济世堂就是最大的奢香售卖之所!”
听着这番话,刘玺文面色震惊之色越发浓郁。
“真是可怕!”
临安府府尹慎永志也是感叹不已。
济世堂总铺就在临安,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可这么长时间都未发现任何端倪。
谁又能想到呢?
济世堂祖上可都出过御医,官至太医院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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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掌门人国手萧永春都给他瞧过病,是江淮两地官吏的座上客。
毕竟谁都有病痛时候,谁又能拒绝跟这样一位有着神医之名的人交往。
真是难以置信。
“多谢钱掌柜了,若不是您这次前来,我们可还发现不了。”
慎永志忙得向钱大富抱拳。
若此事属实,那他们就是严重的失职,难逃追责。
自然是越早发现越好。
“灯下黑谁也看不见,若非实证摆在眼前,我也不相信。”
钱大富开口。
内心略感欣慰。
不虚此行,也不枉他一直等待时长,终于是找到了根源……
“没有人开门。”
副千户聂社过来禀报。
几人目光都看向了刘玺文,毕竟在此地,他是官职最高者。
“强行入内。”
刘玺文下了命令。
作为江州州牧,他自然知晓陛下对奢香有多么厌恶,早前有杨家人吸食都被严惩。
打击奢香之事,早已通传九边,地方官府必须尽全力。
他决然不会维护,只会不遗余力。
就像慎永志说的那样,若能将之捣毁,也算是一种补救,虽然晚了些……
“是。”
得到命令,聂社下令就准备砸门。
这时铺门打开。
披着外褂头发杂乱,好似刚从床铺爬起的萧永春走了出来。
“有人禀报,说是外面来了一群官差,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萧永春边说边走向前。
“冲进去,立即查封所有,防止他们销毁证据。”
千户罗刚很是果断,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在已经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闲扯。
且这个时候,也不应该是萧永春先出来,这就说明确实有问题。
得到命令。
一众锦衣卫府兵直接冲了进去,很快里面就响起一片嘈杂之声。
看到这一幕,萧永春立即慌了。
“你们要干什么?”
“要做什么?”
“知道我这济世堂是什么地方吗?”
他大声呵斥,又看向了刘玺文。
“刘大人,我们萧家世世代代清清白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装出歇斯底里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萧大夫不必如此急躁,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就会离开。”
刘玺文随意应了一句。
“可是……”
“大人,有发现!”
门口处响起喊声,众人走了进去。
萧永春脚步蹒跚身体都在颤抖。
“萧大夫,你在抖什么?”
钱大富故意道:“时令为六月,虽是夜间也不至于冷的发抖吧?”
“我……”
很快几人进了济世堂,并在引领之下到了后院。
现场一片狼藉,还有燃烧的痕迹,不过已被扑面。
副千户聂社兴奋的走了过来。
“直接被抓了个正着,他们应是要准备明日出货,在其中发现大量奢香。”
这般情形不必细看,已说明了一切。
“萧永春!”
刘玺文转身怒视。
“你怎么解释?”
他是本地提拔起来的官员到州牧这个位置,跟萧永春算是旧识,在未真正看到证据时,始终不太相信。
可现在人赃并获!
“我要解释什么?”
萧永春强装淡定。
“明日有多批药材发出,因数量巨大,现在整装,可有什么问题?”
“还在嘴硬!”
罗刚愤怒,过去抓起一块奢香拿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药材。”
“什么药材?”
“是……”
“不要跟他废话。”
钱大富直接打断。
“人赃并获,已经没必要多说,把他押回卫所严加审问。”
钱大富沉声道:“我建议把所有济世堂分铺全部查封,其铺内人员,存物一一盘查!”
他在说话时看向了刘玺文。
“就这么办。”
刘玺文又转向了慎永志。
“再调来更多府兵配合罗刚,绝不能有任何遗漏。”
“是!”
慎永志匆忙离开。
要出大事了,他现在只希望,不要有官员涉及其中,否则就麻烦了。
他身为主官怎么也免不了责任。
可不要被牵连到。
几人对话让听到的萧永春面色巨变,再也难以维持冷静神色。
“奢香只是一种药材,用于药用,这有什么问题,你们竟然敢这么做……”
话还未说完,在罗刚眼神示意下,就有两个校尉将他扣下。
“你们敢抓我,我有圣旨在身!”
“圣旨?”
几人面色停顿。
“我萧家祖上曾为太医院院令,救过文皇帝,文皇帝便赐予一道圣旨,可保我萧家平安!”
这话音说完。
让钱大富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罗刚冷笑道:“现在是元武七年,你用旧朝圣旨保命,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
“闭嘴吧你!”
钱大富也忍不住呵斥。
“不提眼前,你萧家祖上也是太医院院令,在宫中任职,而今你等卖国行径又有何颜面提及,我都为你羞愧。”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妙医国手竟是他国走狗,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这番话让萧永春面如死灰。
他终于放弃,呢喃着问道:“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不对。”
这时钱大富又补充了一句。
“是等着被诛九族吧!”
萧永春直接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