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镇边军主要将领都聚集在一起为朱镇送行。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
距离上次事端过去已有快四个月,至今大宁朝那边都没有什么动向,已经可以断定,大宁朝不会发起进攻了。
这让朱镇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事发后,他立即把详细情况原原本本的禀报给他的父皇梁武帝,至今也未收到任何回复。
这说明父皇不会追责,还压了下来。
那么他也不用再找替罪羊,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张浦的身上,然后就皆大欢喜了。
唯一不平的就是那些惨死的将士。
积攒着吧。
朱镇心里想着。
正所谓仇多不压身,再多些也就没差了,那就化愤怒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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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京,加快征募,组建训练百万大军,到时对大宁再发起战争,到那时,新仇旧恨一块算!
朱镇举杯。
“边境就仰仗诸位了,绝不能让敌人踏入我国边境内一寸!”
“太子殿下安心!”
“我等自当尽职尽责,随时准备为国捐躯!”
一众将领应着。
在一旁的朱桢面无表情,说这话时,可真是大言不惭。
敌军已经越过边境了,还给你造成那么大的损伤,你怎么就不提了?
过去就真的过去了吗?
那背后可是多少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父皇不闻不问。
朱镇一手遮天将事强压了下来。
而他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他可以捅出去,但那对整个梁国都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以他对大宁皇帝的了解,这件事应该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过去……
“三哥,我敬你一杯。”
朱镇来到朱桢的面前。
“多话不言,一切为了大梁!”
朱桢知道,这是他给自己提醒,要以顾全大局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
为了大梁,也要帮着他压下来。
“为了大梁!”
朱桢把杯中酒喝了。
同样的话却是不同的含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军中有守境之责,尤其是在这期间,朱镇也不能让众将都喝多了。
“最后一杯,本宫明早就会出发,诸位各回其军不必相送。”
他把酒饮尽。
众人也皆是如此。
气氛浓烈,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脚步匆匆的走近。
是镇边军一位将领。
他直接到了朱镇身边,见这氛围也不敢明言,而是在其耳边低声道:“太子殿下,出大事了!”
“大宁派人过边境送来一份战书!”
“战书?”
朱镇皱起了眉头。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樊苍开口道:“散场吧。”
樊苍刚才也隐约听到,他立即安排众人离开。
朱镇这才忙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战书。”
这将领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布帛。
朱镇展开细看,其上只写了一句话。
尔等随意越界入侵,朕将近者伐罪,旌麾南指,今治军数十万众,愿与将军会猎于梁。
短短几字显示出气吞万里,雄视古今之气势。
首句点明出兵缘由。
朕将于近日讨伐有罪之人,兵锋南指,现训练军队数十万众,希望同将军在梁境会战!
落款,元武帝!
这竟然是大宁皇帝亲自下的战书!
朱镇内心震动,似遭受重击。
他刚才还放下心绪,以为大宁不会借机攻战,而今战书却到了!
“这确实是大宁那边送来?”
朱镇神色狐疑。
“千真万确!”
那将军忙着道:“我方收到之后不敢怠慢,便快马加鞭送来。”
“也不敢声张,至今还未外传。”
得到肯定回答,朱镇久久无言,未能及时平复。
战书到了!
还是大宁皇帝亲自下达的战书,这份量可是相当的重。
“他们怎么敢!”
朱镇咬牙道:“曾经大战我梁国虽然战败,可大宁也是强弩之末,国力消耗巨大,这才过去两年多,他们又能恢复到何种程度?”
“且刚跟北夷结束战争,就算赢得胜利,也不能再起大战吧?”
“他们难道有把握赢得胜利?有把握同时应付我梁魏二国?”
朱镇接连出声,也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刚才欢送宴会的喜悦心情瞬间消退,如是被泼了一盆凉水,是透心凉的那种。
他心跳的快了。
关键在于没有充足的准备,大梁并没有能力应对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大宁既敢发动战争,那必然是有充足准备。
朱镇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在他思绪间,周边几人已传阅这份战书,皆是神情呆滞。
朱桢深吸了口气。
“这就是元武帝,我们其实早就应该有这样的准备。”
他应该算是跟大宁打交道最多的人,出访时,曾见过元武帝,那时就领略到了他的霸气,
或许没有战的实力,但并不缺战的勇气!
你平白无故的越界入侵,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能容你,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战书已经送至,现在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能打吗?
自然是不能打的。
大梁并没有从战败中走出,虽已招募了不少兵卒,但还未训练,他们都是新兵,连武器都抓不稳的,再面临大宁朝精锐,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镇边军是有三十万。
可既然敢下战书,必然是有充足的准备。
不管怎么合计,这仗都是没打!
“殿下,咱们该怎么办?”
樊苍低沉询问。
几人目光集于朱镇身上。
“立即把此消息送至魏军那边……”
朱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魏梁二国是盟国,梁国不能单独应对,自然要把魏国拉上。
“魏国……不会参与的,至少在我梁国没有遭受困境时不会。”
朱桢开口道:“那樊华藏就是个老狐狸,深得其先帝建文帝那一套,况且此大宁单独针对我梁国,怕是更会缩在后面,看着吧,再没有见到大宁军队规模之时,魏国必然不会有明确的态度。”
朱镇不说话了。
他也知道是这样,只是还想争取。
就像之前他想让魏国参与攻战被以需要其国君旨意而搪塞过去一样。
待他通报过去后,还会是同样的理由。
这该怎么办?
朱镇一时失了主意。
这时樊苍开口道:“太子殿下……您明天怕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