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萧成朔微微一怔,他原本以为关宁是真的屈服了,可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即他的面色就变得极其难看,关宁没有屈服,这是来找麻烦了!
关宁对隆景帝不敬,就是对他萧家不敬,他们必须要维护隆景帝的正统地位,才能保住家族利益!
萧成朔已经无法抑制,他可是亲王,身尊位高,曾经就是隆景帝都对他客客气气,又怎么能忍受如此屈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你父亲的死是应该!”
萧成朔冷声开口,他腰身挺直,眼中带着傲然之意。
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之前不过是主动显弱的伪装而已。
这种种高高在上似乎从骨子里散发而出。
他们有资格说这样话,因为他们是皇族!
两百七十余年的延续,这个国家一直是在萧家统治之下,长久以来养成了他们这种独有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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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关宁说话,萧成朔又开口道:“你还说你不是先帝的驸马,那你先娶了宣宁,又娶了永宁,这是不认了吗?”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关宁早前就跟永宁公主订立了婚约,后来被取消,反而跟宣宁定立了婚约。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宣宁是一个哑巴公主。
后来又传出宣宁丢失的事情,自从那之后,就不曾见过,旁人也不敢多问。
没多久,关宁又跟永宁结成婚约。
这些事情耳熟能详,关宁确实就是驸马,这是怎么都无法磨灭的事实!
关宁听之,也准备解释。
今日当着这些皇室宗亲及众多朝臣的面说个明白,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永宁因此而备受诟病。
“因为……”
他准备开口,这时永宁抢先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萧成道的女儿!”
永宁站到了众人面前,指着隆景帝的棺椁大声道:“他不是我的父亲!”
“胡说八道!”
萧成朔怒声道:“你这个孽障,竟然连你父皇都不认!”
“他就不是我的父亲,我为什么要认?”
“你说你的父亲是谁?”
永宁反过来质问道:“我的父亲是谁,和亲王你不知道吗?”
和亲王猛然一怔,他紧盯着永宁细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的父亲是……是……”
他面色惊骇,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这一幕看得旁人也是疑惑不解,难道说永宁还真的不是先皇亲女?
而有的老臣则是陷入思绪,带有惊容,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大康太祖开国时,身边有骁勇悍将无数,其中有一人复姓上官单名为印,他建立不世之功业,受封国公,后来上官家逐渐没落,直至有一人崛起,他名上官淳!”
永宁声音低沉,在讲述着一个故事,周边一片寂静,都在认真聆听。
“上官淳文武皆备,英勇善战,与当时的镇北王关重山,并称为大康双雄,他的妻子更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永宁眼眶中已经泛着泪花。
“但也因此而惹上了灾祸,隆景帝看上了他的妻子,不是因为美貌,而是因为他妻子跟淑仪娘娘神似。”
听到这,所有人都是大惊。
淑仪娘娘在皇宫中绝对是一个禁忌,因为这涉及到了隆安帝,以及很多秘辛。
至于刚才提及的上官家,同样属于不能提及的禁忌。
严格意义来讲,这些都是隆景帝的丑闻,知道的官员也不多。
这时永宁继续道:“隆景帝起了占有之意,当时正是你带着宗卫去的上官家,把上官淳杀死,并且带走了他的妻子宿云。”
萧成朔神情带有追忆,问道:“当时宿云已经怀有身孕了是吗?”
“在本王印象中,宿云是一个刚烈的女子,他应该不会服从,可是她却……”
“对,她有身孕了,她为了怀中的骨肉,委曲求全,她欺骗隆景帝说是他自己的,但这终究瞒不住,他把云贵妃赐死,而这个孩子,他却留了下来。”
“云贵妃原来是这么死的。”
有朝臣露出恍然之色。
云贵妃可是当年隆景帝最宠幸的妃子,对外说的是突然暴毙,原来其中竟然有这样的内幕。
这么看来,永宁公主就是那个孩子了?
“其实隆景帝并没有多么的喜欢云贵妃,他只是把云贵妃当成是淑仪娘娘的替代,他才明白,原来云贵妃跟淑仪娘娘一样,都是在欺骗他,他把积怨的怒火,发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永宁低沉道:“而我就是那个孩子,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一个,至于宣宁,不过是隆景帝折磨之下虚构出来的。”
“他一边扮演着慈父,一边做着恶人,对我好一段时间,就把我圈禁了起来,在这种折磨之下,年幼的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我,其实都是我,其实只有我一个人,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我的童年是怎么度过……”
关宁忍不住低叹了口气。
这才是永宁的全部身世,曲折离奇,其中又包含着极大的隐情。
他问过冯元,冯元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跟他说过一句话。
永宁公主真的很可怜,请主上善待他。
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严格意义的来说,她并不算公主,因为没有皇室血脉。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大概,所以才没有多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关宁看着身边面色平淡的叶无双。
这位才是真正的公主,并且她才是淑仪娘娘,也就是曾经天一楼宗主的女儿,时间就能够对的上。
叶无双平静道:“隆景帝真是可恶!”
“确实可恶,他一人害了两代人。”
真相大白!
关宁走到永宁身边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
他明白了,可能之前宣宁也好,甘宁也好并不是第三人格,只是她在不同环境中表现出的不同自己。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永宁盯着萧成朔问道:“隆景帝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凭什么要跪拜他!”
萧成朔哑口无言。
怎么搞来搞去,都成仇人了。
“那么我呢?”
关宁淡问道:“还需要磕头叩首吗?”
“怎么就不应该!”
这时萧成道旁边的萧罗站了出来呵斥道:“既然如此,你已经不是驸马,跟先帝毫无瓜葛,你才是真正的谋权篡位者,你应当磕头请罪,并放出被你圈禁的三位皇子!”
“没错!”
“你有什么资格掌权?”
“造反者人神共愤!”
周边乱言如潮,而关宁嘴角微扬却笑了起来。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他要杀人的时候,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