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即大康之北,因与蛮荒接壤,一直遭受侵害,后世宗皇帝封授藩王守卫北方,逐渐将蛮荒驱逐,使得六州安稳。
镇北王府虽是藩王,但并未有直接封地,主要是因为已经掌握了庞大军队,若再有封地,长时间恐将成为国中国。
这显然是朝廷一种限制手段。
虽没有封地,但镇北王府在北方却有相当大的威望,城民百姓人人尊崇信服。
因为镇北王府给北方带来了安定!
长久以来,哪怕不会刻意的操作,可北方各州也都对镇北王府有极大的支持和很强的依赖性。
因而也有人称为北方王。
这也是隆景帝一直没有强势削藩的原因,他是担心手段激进,而使得北方不稳。
自关重山出事后,隆景帝借机将世子关宁召至上京,同时将镇北军调至陇州。
朝廷便开始对北方六州的主要官员进行了大换血。
亲近镇北王府的官员皆被更换,由朝廷派驻官员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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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主要目的,就是消除镇北王府在北方的影响力。
为什么会选择关子安?
因为关子安曾是关重山的义子,有这个基础,城民百姓更容易接受。
削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隆景帝的做法没有错误,首先打掉镇北王府的根基,再徐徐图之。
后又扶持起关子安,以安北军取而代之,又有停战三十年的合约在,只需正常驻守,根本没有问题……
这个削藩之策相当高明,他算的很准,却没有算出变数……
谁曾想原本是废物世子的关宁显露才能,异军突起,这也成为了削藩的最大阻力,更没有想到停战和约只维持了短短一年,便爆发了战争!
安北军根本不敌,关子安也露了气……
隆景帝好不容易形成的削藩之局瞬间破了,反而还要把关宁和镇北军重新请回来。
可想而知他的难堪。
并且这也是全国人的期愿,对于北方的城民百姓更是如此……
关宁真切的感受到了!
当他率领镇北军到达北方时,明显发现镇北军的将士们情绪有了变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更有人直接伏跪在地上大吼大叫!
关宁能够理解。
镇北军长时间的镇守北方,已经成为一种传承精神。
自关重山出事以来,镇北王府巨变,镇北军被调离,有很多污言落在他们身上!
这是一种否定!
否定了他们的付出,否定了他们的功勋,这才是最大的打击!
现今他们又回来了。
他们有了为自己正名的机会!
还有一个原因是,镇北军的将士们皆为北方人。
皆言镇北铁军世无双,可知六州十家九户无儿郎!
镇北军驻守北方这么多年来,蛮族从未侵扰一州,从未踏足关内,这凭的就是钢铁般的意志!
长时间的安定给外人一种,蛮荒不过如是的感觉,朝中也总是有人不满每年对镇北军的军费支出,觉得随便换一支军队都能坚守。
可他们却不知道,镇北军每年的伤亡有多大!
镇北军几乎每年招兵,加以训练之后成为预备役,使得一直保持在三十万数量。
因而,这话并不夸张!
回来了!
镇北军的将士们呼喊着。
回来了!
关宁也在轻声呢喃着。
将士们都是如此,城民百姓们也皆是热情无比,大军所过之处,欢呼雀跃。
各地官员纷纷迎接,到了这里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镇北王!
北方战情紧急,局势糜烂,造成很大恐慌,不少百姓都已准备南逃,镇北军回来,就有了主心骨,才会感觉到安稳。
关宁并未在沿途多逗留,他要尽快到前线主持大局……
云州,是最靠北的地方,因而也成为主要守卫之地,镇北王府就坐落在此,也是大本营。
因长时间的驻扎,哪怕不用刻意经营,这里几乎也成为了镇北王府的私人封地。
刚进入云州范围,走在一条官道上就见到前方出现了不少的人以及马车。
官道两边也有很多人似是特意在此等候。
“停!”
关宁抬手让大军停下。
“王爷,是主母来了。”
“嗯。”
关宁点了点头,他已经认出来了。
在大军停下来之时,前方等候的人也在往这边走过,关宁带着永宁等人也往过走。
“我的妆容还好吧?”
永宁忙着问道,同时也在整理着。
关宁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第一次见面,当然很紧张了。
“没问题很好看。”
关宁拉着她的手走过去。
“宁儿!”
未到场中,便听得一声呼喊,声音中带着哭腔,让人听之心颤。
这是一个近四旬的妇人,她穿着偏素色的衣裙,发鬓束起,并未看到有什么妆容,但显得简朴大方,关键是她的气质,既有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之风,又有寻常女人难有的英气。
她手提衣裙急步跑来,还差点摔倒,可全然不顾,眼中只有关宁!
“宁儿!”
她来到关宁身边,眼眶已经泛红有着泪水在打转,这是一个母亲许久未见儿子激动的泪水。
这一幕,让关宁动容。
他是穿越而来,严格意义来说这并不是他的母亲,可他此刻却感同身受。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多了,他已经彻底融入到这个身份中,并能深刻的体会到这种情感。
回不去了!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是他最亲近的人。
“孩儿见过母亲。”
关宁竟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抗拒,很自然的叫出了声……
她就是曾经的镇北王妃,关宁的母亲杨娴。
杨家是北方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杨娴曾也是北方有名的才女,当初跟关重山的结合也引起轰动,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关重山虽为贵族,可却是一介武夫,怎么看都跟杨娴不般配。
可正是这个看似柔弱的才女,却在镇北王府遭受巨变时支撑了起来!
丈夫遭难生死不知,儿子被强召回京成为质子,家族面临打压……这些都没能打垮她。
她孤身一人留在北方,坚守着家族基业。
这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